《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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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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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行吧你,以前抓水猴的时候你不是很厉害么。”纪颜笑了起来,然后看了看时间。

“一点钟,阳光不错,这个时候下去最好。你回去准备下,十五分钟后来湖边找我。”说着自己走了,我还来不及说话,只好嘟囔着先回刘伯家,不过问题是德福是夏天下去啊,现在可是冬天啊。真要命。

现在的空气的温度大概6度,我庆贺自己还在南方,拿了瓶当地的土产白酒和一条宽大的干毛巾我来到了湖边。刘伯和母亲在聊天,我以想回归自然决定冬泳的借口拿了上面说的东西,然后步行到了湖边,刚好十五分钟。现在和早上的情形刚好相反,空旷极了,只是还能看见几条鱼挣扎着跳上岸来,然后活活晒死。

我小心的避开死鱼,看到了站在前面的纪颜。他笑了笑。“拿这么多啊,还拿了白酒?”

“喝点御寒。”

“别直接躺了。”说着他开始脱衣服。我也把外套拖了,那个冷啊,每脱一件跟受刑一样。没多久我们呢就像两个香肠一样站在寒风中了,我使劲罐了一口,好辣,土产的酒似乎度数不低。

纪颜到像没事人一样。“你不冷么?”我问到。

“没事,我以前经常冬泳。”他活动了一下。我们稍微活动了一下,进水了。刚进的时候真是痛,是的,不是冷,是痛,感觉象割肉一样,而且明明难受还得往下游。刚进去的时候生不如死,过了会酒力上来了,加上也麻木了,稍微好点了,纪颜在前面,我在后面。湖里面到处漂浮着死鱼,有的差点碰到我脸上,水里面已经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了。一片死气。几分钟后我们浮了上来。

“不行,温度太低,这样潜太很难到湖心。”我喘着气说。纪颜也说这样太勉强了,毕竟现在的湖不比夏天干涸的时候。我们决定先上去,看能不能找到有关部门借到一套潜水的专业装备。不过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别说这里了。我们决定先回去,搞两套潜水服,顺便也打听下华华的尸检结果。回去坐车的路上纪颜一直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在想什么?”我问。

“没什么。那么多鱼跳出湖面仿佛在逃避什么一样,其实出湖它们也是死啊。”纪颜回答。

“那不一样的,有时候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也是件好事。”

“自己选择死亡的确要比掌握在别人手里要好的多。”纪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就没说话了。回到城了,我们就赶到一个潜水用具专卖店,这个店是一个潜水爱好者俱乐部投资开的。当然,我们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配备了最基本的一套,包括面镜,蛙鞋,潜水衣,氧气瓶,气压计和深度计如果说潜水装备中最重要和最贵的装备,那么非呼吸调节器莫属了。它的作用是将气瓶内受压缩的空气降压成我们平时呼吸的空气。并确保只有当潜水员吸气时,空气才会从呼吸调节器中放出。其中一级头是直接和气瓶相接,二级和备用,还有仪表全部接在一级头上,当然,还有两个水下照明灯。

好家伙,这两套装备买下来居然要五千多块,还好我们和老板商量了下只是租界一天,不过他还是很不情愿的收下了我们的押金,并且叮嘱千万不要搞坏了,我们点着头走出了商店。尸检报告最晚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出来,所以我们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回到了那个湖,我们等到水温最高的时候才下去。

下去前我们在腰上互相栓了根尼龙绳,这种绳子很轻,但弹性很大,而且很牢固。穿了潜水衣的确好多了,比起昨天裸泳简直差别太大了,虽然还是冷,不过已经可以适应了。瓶子的氧气足够半小时之用,我们往德福所说的湖心游去,这时候整个湖里面已经看不到活的东西了。深度计慢慢显示我们在大概十四米左右,这个湖估计不会超过二十米,我们很快可以到湖底看看到底有什么。纪颜把拇指向下指,做了个下去的手势,我们加速下潜了。

越往下越暗,而且旁边的声音越来越刺耳,仿佛哀鸣一般,我奇怪这里怎么能听见声音。湖水的温度也急剧下降,已经只有3度了。

深度计还在显示,但我和纪颜依旧在下潜,似乎这个湖底根本就深不可测。

超过二十米了,但根本没有见底的意思。氧气已经用去三分之一了,我稍微停了下来,打开了照明灯,灯光很足,我看见纪颜也停了,我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纪颜也往着我,然后又往下去了,我无奈摇摇头,知道他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三十七米了。我无言了,纳木错咸水湖最高深度也才三十七米,但现在这里却还可以下潜,难道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灯光照开的地方不多,像黑雾一样,不过仍然可以看见纪颜一直在往前游。终于,到四十米的时候,纪颜停下了。我看见纪颜没有在动了,他居然做了个上去的手势,的确,我们的氧气恐怕无法支持到返回了。回头的一瞬间,我们好象看见上顶上有什么东西正飞快冲下来。

我下意识的把灯光照过去,并转过了头。

我面前出现的是一张人脸。德福的脸。那脸明显毫无生气,和华华的尸体一个样子,最令我吃惊的是他还正好对着我的脸,我们两个几乎鼻子贴到鼻子了。灯光照射下的他显的更加狰狞,我慌乱的想闪过去,但他下来的速度非常之快,我被他撞到了,而且飞快地往下坠落。旁边的深度计还在往上跳着数字,德福像一颗导弹一样顶着我往下坠落。我心想这下完了。这时候腰间一紧,接着一阵拉拽感,我好不容易把德福移开掉了,然后趁着氧气瓶不多的剩余时间往上去。还好这根尼龙绳救下了我。

我回头看了看德福,他就那样像秤砣一样沉了下去。氧气用完前我们终于浮了出来,能再次看到阳光感觉真好,这里和刚才水下根本是两个世界。

等我惊魂未定的做在房间里,我才想起来问纪颜。纪颜擦了擦头发,对我说:“德福死了,和华华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那湖底居然那么深?”我端起杯热茶,咕咚喝了一口。

“那不是湖底,或者说不完全是湖底,去年华华遇见的应该是类似的事,不过当时可能她正好被卷进去了。这种湖被称为双界湖。”

“双界湖?”我不明白了。

“我们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往往存在很多的连接点,这些连接点是移动的,而且是没有任何规律,只要它出现,如果旁边有生物的话都会被吸进去,像黑洞一样,然后等待着下一次又再次吐出来,你听过龙卷风么,龙卷风在这个城市卷起的东西会下到另外一个城市里去,例如硬币雨之类的。”纪颜继续解释道。

“我明白了些,但德福呢?”

“他那个时候就本应该被吸进去了,不过他应该是刺激过度然后在我们下来之前就投湖自尽了吧。或许一段时间后他的尸体又会再次在什么地方浮现出来。”

“那是不是以后这个湖都会这样?”

“不知道,或许会,或许会移动,人体突然消失的事情有很多,甚至包括几百上千人,抗日真正的时候不是有一支日本部队突然一夜之间完全消失了么。我估计他们遇见了连接之处了。如果我们当时一直下去的话就算氧气用完也到不了底的。”

“底下到底是什么?”我把茶喝完,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纪颜擦净头发,把毛巾搭在头上,笑了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若干年后我们都会知道,不过反正现在还不是时候。”

很可惜,潜水服在归还的时候老板还是发现了小小的损伤,好说歹说,还是陪了点钱,不过他要是知道我们穿着去了那里的话,他恐怕就不会要的了。

第二十二夜 魇术

“唐贞观末年,长安妖气纵横,多方术士集结于城,设坛做法,以至民心恍惚,民智钝结。唐太宗斥之为魇胜之术,并下令废止,其法列入唐律。”我停了下来,放下书,难道真有魇术么?从湖里回来纪颜通知了当地的村民,不要在接近那个湖了,湖里的鱼大都死尽,除非发现湖中可以重新有活物生存。这几天比较忙碌,大家见面也少了,每次约落蕾想出去吃饭却总被已工作繁忙为借口拒绝了。马上就要圣诞节,或许那天她应该有空吧。

手头的工作已经忙完,伸了个极长的懒腰。下午有些时间,大家可以聚聚吃个晚饭,说起来也有日子没看见李多了。刚想到这里,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编辑同志,天气这么冷,晚上我们约上纪颜哥哥和落蕾姐去吃火锅好么?”她的声音依旧俏皮,又让人听了就为之一笑的感觉。我问她是否已经告诉了落蕾,她说已经说了,落蕾也有空,这下听了就是心头为之一震了。挂上电话,坐在电脑前期盼着早点下班。

虽然觉得时间走的很慢,但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我拿好衣物,去接落蕾,顺便和她一起去季季红。这个火锅店是当地最大最有名的了,冬天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吃吃火锅聊聊天,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到的时候纪颜和李多已经在了,互相寒暄了一下,李多高兴的摸着自己的耳朵,指着对我说:“你看,我又加了两个耳钉。”我一看,果然小小的耳朵上扎满了耳洞,几乎快连成一线了,我摇头苦笑。或许她所追求的我实在难以理解。到是纪颜无置可否的看了看,又接着点菜去了。李多有些不悦,但很快吃的上来后火锅的蒸汽又把她不高兴全熏走了。落蕾显的有点疲惫,话虽不多,但看的出还是非常高兴的,和李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吃到一半,便聊了起来,我想起那个魇术,问道:“魇术到底是什么啊?有什么用么?”纪颜正把一片雪白的涮羊肉夹起来,听到问话便放下筷子。

“魇术是有的,古时有时候指的是那些江湖艺人的表演手法,也就是魔术,但也有人说魇术是妖术或者邪术,野史中记载说康熙皇三子胤祉揭发当时的大皇子胤禔利用喇嘛的魇术,对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康熙的二子胤礽实施了魇术,指使其心智大乱,结果被康熙废掉,不过这都是传言。其实在我看来后来的魇术很可能是一种比较高级的催眠术。”纪颜说完想在去夹那快羊肉发现已经被李多吃掉了,李多还朝他做了鬼脸。纪颜只好无奈得又去涮一块生羊肉。

“后来的?”我问。

“是的,魇术起与殷商盛行与唐,然后慢慢衰败了。”果然和书中记载的一样啊。

“那你又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魇术呢?”落蕾忽然问了一句,。纪颜被问住了,还真是少有呢。他笑了笑,不做回答,这下到是李多急住了,不停的拉着纪颜袖角。

“说啊,说啊,有没有呢?”

“怎么说呢,我也是从上一辈那里得到过一些关于魇术的传说,我的祖父对这些方面都非常有研究,但也仅仅限于研究而已,因为他认为有一些东西是人力无法去涉及的,当然,我的父亲并不这样认为。”第一次听到纪颜说到他父亲,我们都很惊讶,他极少提及他的父亲的事,即便是李多,也只是偶尔见过纪颜的父母两面。大家都放下筷子,听着纪颜叙说,旁边虽然人声鼎沸,但我觉得似乎这一桌被隔开了一样。

“那时候我父亲比我现在还稍年长一些,他对这一类东西很感兴趣。魇术就是他当时极力寻觅的一种。虽然从我的祖父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魇术的来历和基本知识,但这些远远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所以他做了个让我祖父非常生气和担忧的决定。那就是去寻找魇术的真正传人。他并不知道,他这个决定会给他带来多大的转变。

但是要寻找一个已经消匿一千多年的术谈何容易,甚至现在到底存不存都是个问题。父亲当时像学校递了张假条,请了一学期的假期,功课对他来说不是问题,他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半年对他来说是个预算,如果不够他需要先回去修满学分,在继续去探讨,就这样来来去过了快两年,不过他居然还是如期毕业了。

在毕业后他终于找到了一点端倪,多年的追寻的目标终于有了结果。父亲了解到在河南,也就是殷商朝以前的统治中心朝歌附近生活着一个奇特的氏族,全部由女性组成,她们居然掌握着最古老的魇术。父亲决定去看看。

那年是一九八二年,父亲独自一人风尘仆仆的来到河南省淇县。作为曾经的一国之都城,已经没有了数千年前的雄伟壮丽,但父亲说,他一来到这里还是感觉到了那无法磨灭的震撼感,无处不在的但有说不清楚是真是假的古代遗址时刻提醒着来到的陌生人它的价值。父亲在这里逗留了一天,就开始寻找那个传说的女性氏族。

据说,真正的魇术发源来自于太古时代的女性祭祀,在父权尚为形成的时候,女性占据着主导地位,祭祀这种神秘的仪式都掌握在女性手中,那时候巫,男巫称觋,觋是巫字的从属词,可见当时女巫的地位。所以真正的魇术只能由女性使用和传承,这也是为什么父亲相信这个女性氏族掌握魇术的原因。

但他在淇县周围寻找了很多天都毫无头绪。直到有一天,当地出现了一件非常奇特事件。

一位上了年纪的村民得了一种怪病,父亲觉得好奇,便立即来到患病村民的家里。“纪颜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然后接着说:”后来发生的事我觉得还是用父亲自己的亲口叙述比较好。(以下是以纪颜父亲的口吻)

“我来到了那位村民的家里,那是当地最简陋的民房了,是那种用简单的泥土混合着草木搭建的,到处都是脱落下来结成一片一片的墙皮。感觉上仿佛随时会坍塌一样,但毕竟是感觉,这些房子还是伴随着使用者经历了很多风雨的。

住在这里的老人姓鲁,旁人都叫他鲁四爷,他参加过抗日战争,不过他是国民party的士兵,在解放战争的时候被俘又加入了解放军,经历文革后老人却仍然孤身一人,还好他平日待人平和,大家都把他自家的长辈看待,所以,鲁四爷的房子里现在正围着很多人呢。

我慢慢的走到人群边,虽然他们很快发现了我并不是村子里的人,但在知道我是来看望鲁四爷的时候还是非常友好的让我进去了。房子里面不大,但却非常干净,几件简陋的家具到收拾的井井有条,但非常暗,不过借着白天的阳关还是可以看见躺在那张破旧的竹床上呻吟的鲁四爷。

如果猛的看见他的话恐怕真会吓一大跳,他的头就像一个充满了气的红色气球,头发一根根直立着,像被刮了一些毛的刺猬,本来应该布满皱纹的额头反倒变的平滑凸起了,到处都是鼓胀突起的青筋,眼睛也合不上,充血如同红色玛瑙样的眼球几乎都快涨出来了,

“大概多久了?”我走了出来问旁边一个穿着得体,戴着眼睛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年轻人被一问似乎略有不快,但还是一字字的说:“我叫白杨,是这里的组织干事。”我也有些好笑,心想又没问你是谁。

“我只想知道鲁四爷这样多久了。”我不客气的顶了一句,白杨的一张白脸有些发红,他推了推眼镜,稍微克制了下。

“快一礼拜了,开始只说头晕眼花,接着便开始头痛,去县医院查了,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对了,你又是那位?鲁四爷的亲戚么?”白杨带着挑衅的问道。我懒得搭理他,鲁四爷的症状和传说里的魇术的一种‘血冲’发作的特点很类似,大量的血积蓄在脑部,开始不会有太大反映,甚至很容易被理解为高血压,但时间久了就很危险了,现在他的情况很不好,只有先暂时放血在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放血?”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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