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 第20部分

　　
　　我离开座位後，缓缓走向升降机，脑袋里不停打转著威廉会去的地方。
　　
　　──根本不知道这种时候，他会去哪里。难不成他还在家里睡觉？
　　
　　胡乱猜测也不是办法，最後决定先到他家去一趟，反正我也有他家钥匙。
　　
　　地点确定後，我便赶紧拦截了台计程车，往威廉家出发。
　　
　　──嗯……威廉他会不会是生病昏倒在家了？可是，他睡觉应该不会关手机才对啊……
　　
　　我试著在车内给威廉再拨了几通电话，确认他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会不会是他的手机没电了，所以闹钟没响……
　　
　　──又或者说他早上洗澡的时候滑倒，然後敲到头了？
　　
　　越去想，越让我胡思乱想，到最後还是认为自己早就该去找他。
　　
　　一阵胡思乱想後，计程车已经抵达威廉的家门口。
　　
　　我自行开门，但在踏进去的那一刻却愣住了。
　　
　　玄关处，有两双鞋。
　　
　　一双是前阵子逛街时，我买下来送给威廉的黑色皮鞋。另外一双则是陌生的红色高跟鞋。
　　
　　──女人的高跟鞋？是客户吗？不对，谈生意……需要在家里谈吗？
　　
　　忽然间而来的想法，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马上脱掉双脚上的皮鞋，奔进客厅。
　　
　　客厅，冷清清，空无一人。
　　
　　我的视线转向楼梯口，身体开始有点不听使唤地颤抖著。
　　
　　──在楼上吗？
　　
　　我踏出沉重的脚步，从黑色旋转式楼梯口走到了二楼。
　　
　　──对方到底是甚麽样的女人，竟能让他允许踏进二楼？
　　
　　到达二楼，我多麽希望自己有勇气马上转身离开。
　　
　　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会在这栋房子里，看到这样的东西躺在地上。
　　
　　走廊上多了一条属於他的领带和一条不属於他的粉红色围巾……




（9鲜币）61　背叛

　　
　　我舔了舔乾涩的下唇，双眸亦目不转睛地盯著威廉那半开的房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沉重的双腿正与我妥协著该不该向前走，我杵在原地好久好久，久得我自己都觉得双腿已经开始发麻了。
　　
　　最终，我选择踏出了那一步。
　　
　　轻轻地推开寝室大门，里面很暗，但微弱的光线还是成功地从厚厚的窗帘照射到房间内。
　　
　　看清寝室内的那一幕，有那麽一瞬间，我恨不得後面能马上出现一个人，马上将我打昏……
　　
　　从最靠近我脚边的地面一直到寝室内的双人床边缘，都散落著他和她的衣物。
　　
　　床上传来属於两个人的呼吸频率……
　　
　　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正慢慢倒流著，往心脏缓缓一滴一滴地滴著。
　　
　　原本舔舐过的嘴唇，已经乾涩得轻轻一咬就能流出血液来。
　　
　　──这是……真的吗？不是吧？不……这完全只是个假象。只要离开这个房间，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要随意掰个谎言来骗自己，是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至少比我提起腿离开这间房间还要简单。我的双腿，彷佛被钉子死死地钉在地面上般坚固，让我使不出一点力气移动。
　　
　　心很疼，眼眶已含著泪水，但那泪水已经分不出是因为生气仰或是伤心而产生。
　　
　　『铃铃……铃……铃铃……』
　　
　　寂静的空间被裤袋内的手机给打破了。
　　
　　我还没来得及掏出手机，躺在床上的其中一个人影已经缓缓地在蠕动。
　　
　　「嗯……浩浩？」
　　
　　心震了一下。
　　
　　我假装没听见，只是盯著掏出来的手机，画面显示著公司的电话号码。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接了，而且不等对方说话，马上道：「找到他……了，会让、他马上回去。」
　　
　　交代了那麽一句话，我便挂上手机，因为我知道若继续说下去，我的眼泪一定会流得停不下来，也会忍不住说出不冷静的话来。
　　
　　「浩浩，你怎麽自己跑来了？嘶……头好痛……」
　　
　　我抬起头，看著威廉，他偏头按著太阳穴不停地揉。
　　
　　他似乎察觉到我没回应他而感到奇怪，他抬起头以疑惑的眼神看著我；而我，却回以一个带有犀利、愤怒、忧郁的眼神。
　　
　　我那不争气的双眸，已经双双夺眶盈溢出两行泪水。
　　
　　「你……」他的话来到嘴边却吞了进肚子，他挪动了身体，似乎发现了有甚麽不对劲的事情便猛然把头转向左边。
　　
　　他呆了半晌，接著还低下头看了看棉被下赤裸裸的自己。
　　
　　「嗯……」多了个不属於我和他的声音，这是从躺在他身边的女人所传来的呻吟。
　　
　　那女人披头散发地坐了起身，上半身不但一丝不挂，而且也不害臊让大家视奸它。
　　
　　「嗯？他是谁啊？怎麽站在门口哭哭啼啼的？」接著，她打了个哈欠。
　　
　　「闭嘴！」威廉以低沉的声音咆哮著，「给我滚！」
　　
　　那女人的脸色扭曲了一下，明显是被他突然呐喊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不知是不是她不懂得视情况行事，她厚脸皮地恢复了笑脸，右手搭在他的左肩上，左手则色色地抚摸著他的胸膛。
　　
　　这般情境，我的心脏像是快被撕得支离破碎，看得我心疼极了……
　　
　　「呐……昨天我们不是很开心吗？」她的左手缓缓抚向他的胯下，「你这儿实在是……太棒了喔。」
　　
　　他在她碰触到那里之前狠狠地甩开她的手，火爆地对她咆哮道：「这是最後机会！马上……滚！」
　　
　　她似乎感觉不妙，吓得马上从床上爬起来，捡起在床上和地上的衣服。她也没把衣服穿上就慌慌张张一拐一跑地冲到门口，离开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无力地跌坐在门前，心痛得嚎啕大哭，更将脸庞埋在双手手心前。
　　
　　──为甚麽？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过，你一直都只爱我一个吗？为甚麽现在……
　　
　　我的手臂忽然紧紧被抓著，然而身体却颤抖了一下，才一股力气地甩开了威廉的手。
　　
　　「不要、不要用你抱过女人的手碰我！！不要……」我对著他嘶心大吼，脑袋瓜传来一阵刺痛。
　　
　　我狠狠地瞪著他，视线却因为眼泪挡住的关系而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浩浩，听我解释……」威廉的声音变得更沉，但比以往弱了许多，而且也正在发抖。
　　
　　「昨晚我跟客户谈生意的时候喝了酒，结果喝醉了……後来的事，我并不记得。」他突然再一次抓住我的手臂，激动地继续解释道：「浩浩，请你相信！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甚麽都没做。我没有对那女人……」
　　
　　「闭嘴！！我不听！！我甚麽都不想听……你给我放开你的手！！我……」我甩了甩他的手，然後捂著耳朵，不希望让他的声音再传入我的耳膜内。
　　
　　我不想听见他提起他和她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我害怕听到最坏、最让我心痛的事情。
　　他不死心地抓住我，我激动得一边哭泣，一边嘶吼，更一边推开他不停想要抱著我的双臂。
　　『啪……』
　　
　　两人同时愣了一会儿。
　　
　　那是我最终忍不住所爆发出来的举动，我果然还是出手了。
　　
　　红红的掌印在他的左脸颊上留下痕迹，虽然很淡，但在他那苍白的脸颊上，是个明显的印记。
　　
　　虽然痕迹很快就淡去，但我那碎了的心，却不是胶布黏得回来……




（8鲜币）62　暴走

　　
　　「对不起……」
　　
　　他竟然这时候说出这三个字，说出我最不想听到的辩解。他如此默默地承受，反而令我更加生气。
　　
　　「你这是……在、承认你的错吗？！」我紧握拳头，心里一揪，拳头就此挥了过去，重重地打在他的脸颊上。
　　
　　才几秒钟的时间，他的嘴角开始泛红光，但他始终没有还手或者是出手制止我。
　　
　　「为甚麽？！为甚麽非要……说对不起？！」
　　
　　又是一拳，狠狠地揍在他的脸颊上。
　　
　　「你为甚麽不继续骗我？！为甚麽要道歉？！」
　　
　　他，闭著嘴不吭声。他，低著头不看我。
　　
　　「你不是说……爱我……为甚麽、为甚麽要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你爱了我十年吗？」我朝他撕心呐喊著。他，呼吸开始急促著，但依然不语。
　　
　　已经数不清自己往他身上、脸上挥出多少个拳头，也因此让自己的心面临破碎。
　　
　　「我爱你啊……你知不知道？！为甚麽要在我……爱得那麽深的时候……这样对我？！我……呜……」喊出来的声音已逐渐沙哑、逐渐小声，整个人也觉得累了，已经剩没多少力气朝他发泄。
　　
　　我停下疼痛及快要麻痹的双手，眼泪却依然停不下来。
　　两人坐在寝室门口，我抽泣著，他安静地坐著。
　　
　　良久，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我却连接都不想接。
　　
　　手机就躺在我脚边颤动著，银幕不停闪烁著，铃声也不停地响著。
　　
　　威廉伸出手捡起我的手机，他盯著银幕犹豫了一会儿，最後还是接了：「我是威廉。」
　　
　　话筒里传来一阵叫骂声，连我这还在抽泣的男人都能听见：『喂，你这死家伙，到底到公司了没？！董事会那群元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在威廉还没来得及回话前，我猛然抬头推了他一下并大叫道：「你马上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也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我在说甚麽？这里是他家……我有甚麽资格要他离开自己的家？
　　
　　威廉愣愣地握著属於我的手机，双目大大地盯著我。那双会放电的双眸，在这时候却渐渐黯淡了下来，眼眶也慢慢地红了起来。
　　
　　──为甚麽要露出那样的表情？为甚麽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著我？
　　
　　「你不离开，我走！」我从地上狼狈地藉著门把的支持站了起来，在威廉还没回神前，我已经用最後的勇气和力气离开了寝室。
　　
　　「浩浩，等……等一下！不要走！」威廉在我身後呼唤著，而我却像个逃亡者般拼命往门外跑。
　　
　　我不停地跑著，头也不回，深怕回头时，没看见他的身影而让我的心碎成粉末。
　　
　　在巷口的十字路口前，我停下脚步。
　　
　　我转头了。
　　
　　身後只吹来一阵凉风，彷佛有能力刺进我的体内，刮得我的血液都凝固了，更让我觉得心好疼。
　　
　　──离开吧……离开这连自己都挽留不了的地方。
　　
　　我没有勇气说出『分手』两个字，因为我知道若我脱口说了，一切就会玩蛋，一切就会像阵风一样吹过了，也就消失了。
　　
　　我缓缓地转身，离开了我一直都喜欢的这块住宅区，更远离了我一直都深爱著的男人身边。
　　
　　回家途中，我经过了一个公园，在那里，我曾经被威廉夺去初吻。我坐在那张有点熟悉的椅子上，泪水又从眼眶涌了出来。
　　
　　──够了！不准再哭！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慢慢地吐出热热的气息。脑袋虽然无法完全冷静，但至少我控制了不停流下的眼泪。
　　
　　坐在公园里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或许因为时候还早，公园里也没多少人，只是寥寥几个小朋友在远处追逐著。
　　
　　在公园里待得有点久，我也觉得累了，也因为哭泣过度而困了。我漫步走在行人道上，往返家的路途前进。
　　
　　回到家，冷清清。客厅，没有人。厨房，也一样空无一人。
　　
　　──啊，我都忘了，今早爸妈启程到新加坡处理搬家事宜。
　　
　　我直接回到房间，至少在自己小小的领域，可以安心、可以减低寂寞的心情。
　　
　　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却让我的脑海里出现那个情景，让我又开始默默流泪。
　　
　　心里虽然害怕、生气，但却没有勇气去分析到底威廉是背叛了我还是说只是个误会。
　　
　　因为我清楚知道自己害怕面对现实，而且若答案是被背叛了，我的人生该如何走下去。
　　
　　哭累了，双眼无神地阖上了，身体放轻松了，睡意也来袭了，我渐渐地睡去了……




（8鲜币）63　闯入

　　
　　我睡得很不好，但至少也因为双目太累，而睡了一会儿。可是，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睁开双眼盯著天花板，只觉得耳朵一直嗡嗡声，不断有微微的吵杂声传进耳里。
　　
　　我缓缓从床上爬起来，全身有些无力。
　　
　　我摸摸肚皮，马上找到无力的源头。
　　
　　离开房间，来到楼下客厅，我看了看时钟，时针指著两点的方向。
　　
　　──原来已经下午两点了，难怪肚子那麽饿……
　　
　　在我打算找些东西填肚子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
　　
　　──谁啊？嗯……应该是妈妈吧……
　　
　　「喂。」
　　
　　『……』对方沉默著，我不耐烦地询问道：「喂……找哪位？」
　　
　　『浩浩……』是他。
　　
　　喀嚓──
　　
　　我连听也懒了，挂断电话，随手把电话线也拔掉。
　　
　　虽然跟他之间的问题是要解决，但这时候的我，并不想跟他谈。因为我清楚自己此刻无法冷静地处理事情，而且我也害怕会做出让自己後悔一辈子的决定。
　　
　　我杵在电话前，手握著电话线，傻傻地盯著不会再响的电话。
　　
　　咕……咕嚧咕……
　　
　　被肚子的叫声给惊醒，我将电话线丢一旁便拖著脚步钻进厨房里觅食。
　　
　　我随意在橱里找了一包快熟面和一颗鸡蛋，就决定了今天的午餐。
　　
　　五分钟後，快熟面煮好了，门铃也响了。
　　
　　──今天怎麽那麽多烦人的声音啊？！吵死了……
　　
　　还没吃上一口面，便拖著很不情愿的心情去应门。
　　
　　当我要开门的时候，我才想起门的另一边有可能是他。我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掀开窗帘一小啜，发现站在门前的人真的是他。
　　
　　我快步走到玄关，将大门的安全锁全都锁上，免得他有办法用钥匙开门。
　　
　　他在门外又是敲门有是呼唤著我，而我却像个聋子般转身走回客厅。
　　
　　为了不被吵杂声打扰我的午饭时间，我将盛著快熟面的碗公端到房间去。
　　
　　我极少带食物到寝室里，所以为了不让房间留有快熟面的味道，我把寝室的窗户大大地打开，然後便坐在窗户前的书桌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著。
　　
　　虽然肚子饿，但食欲却不振。
　　
　　还吃不到四分之一，窗户忽然被一阵黑影遮住阳光，我猛然抬头一看，吓得我握著的筷子掉在地上。
　　
　　「你……你怎麽上来的？」我傻傻地看著他，嘴里却吐出一句多馀的话。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见他是从窗户进来。
　　
　　他跳进我的房间後，喘了口气才指著窗户道：「我从楼下爬上来呀……」
　　
　　我果然是问了句白痴的问题，但那不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