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身体没有再继续下沉,但是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左意疏从湖中出现的时候岸边的人都松了口气,记者站在岸边满脸兴奋,几乎要拿着话筒跳起来。
湖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刘海因为沾了水紧紧地贴着额头,他的脸被湖水冻得苍白,嘴唇发青,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外衣已经不知所踪。
相比他怀着的陆茗,他的情况好多了,此刻的陆茗完全就像停尸房里放了三天的尸体,脸色皮肤苍白得没法看。
宁瑶在远处一直不停的打电话,好像很忙似的,一直没有过来,只是眼神偶尔往这里瞟一下。
左意疏游到了岸边,众人合力将陆茗拉了上去,陆茗呼吸已经全无,只剩下脉搏在微弱的跳动。
“哔~啵、哔~啵、哔~啵……”也不知道是谁喊的救护车,此刻已经赶来,左意疏抱着陆茗,在众多台摄像机、照相机和记者的团团包围下跑到了救护车旁,将陆茗放到了救护车里面的担架上,自己也上了救护车离开。
宁瑶转身走回了舞台,对主持人说了几句话,主持人拿着话筒大声宣布:“今天的颁奖典礼由于出了点小意外,所以取消,谢谢各位朋友的出席!”此刻在现场的人不多,记者们都坐上车子随着救护车走了。
宁瑶去了趟服装店,才赶去医院,医院门口大批记者被保安挡着,有些运气好混进去又会在电梯和楼梯处被保镖挡住。
急症室门口,左意疏靠在椅子上面,眼睛半睁着,眼睫毛偶尔颤抖,他目光看着前方,有些呆滞。偶尔有人从他面前穿过,他仿佛什么都看不到,眼珠子连转都不会转。
很快急症室的门开了,左意疏立刻冲了过去,几乎要扑到人家护士身上,吓得人家护士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谁是家属?”医生问。
“我,我是他哥哥。”左意疏说。
“你弟弟已经没有大碍了,等醒来就没事了,现在你跟我去填写下病人信息。”
左意疏回来,就坐到了陆茗病床边,陆茗手上插着针管,手臂很细,皮包骨头,可以清楚地看到青色的血管,左意疏握着他另一只没有插着针管的手,依旧冷冰冰的,左意疏沿着他的手往上摸,一直摸到了手肘之上才有了些温度。
“嗯哼!”
宁瑶站在门口,手搭在门上,动作是敲门,脸上挂着坏笑,左意疏转头看她时她说:“啊哈,趁着人家昏迷了吃豆腐啊!阿疏,原来你的真实面目是这么猥琐轻薄的大叔啊。”
说着走了过来,眯着眼看了看左意疏这副难以形容的脸色,也不取乐他了,直接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左意疏身旁,语气冷淡,有一丝命令的口吻:“给你买了套衣服,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左意疏手指动了动,没反应了。
“陆茗没死呢,你摆脸色给谁看!”
宁瑶走过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左意疏没反应,宁瑶一脚踢到了左意疏小腿上,用了十足的力,左意疏吃疼,眨了眨眼睛,怨恨地瞪了宁瑶一眼。
“原来还知道瞪人?但是你瞪谁不好你偏偏瞪我,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回英国。”说着坏坏一笑:“以后你就是出卖色相我也不回来了。”
左意疏终于有了点灵气,扯了扯嘴角:“别说得跟媳妇被丈夫欺负了回娘家似的,你别忘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瑶笑,声音不大,表情特别夸张:“说得像是我看得上你似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回家照照镜子去,只有陆茗那种表面深沉内心白痴的人才会迷恋你这种人迷恋得要死,老实跟你说,你,左意疏,不管哪个方面,连我心中意中人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瑶瑶。”左意疏语气变软:“你好人做到底,要走等演完戏再走。”
“你家宝贝天天吃醋,你不心疼?”宁瑶笑得无害。
“以后我会向他解释,我爱他,我也害怕他难过,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安全,瑶瑶你知道的,董事长的手段。”
左意疏伸手帮陆茗掖了掖被子一角,将陆茗的手放了进去。
“阿疏,其实我们可以用另外的办法的,比如说,你让你父亲答应你们在一起,不然你就自杀,拿把刀架脖子上去威胁他,他逼不得已肯定就答应你了。”
左意疏白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子还挺靠谱的,怎么人就那么的不靠谱呢?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我用什么死法威胁董事长,董事长绝对用什么方法对付他。”
宁瑶大吸一口气:“其实呢,我有一个很好的办法,与其我们这样演戏伤人伤己,倒不如你让我调戏一下,我呢,想办法让董事长接受你们。”
“接受太为难他老人家了,我觉得你将他尽早劝回英国就好。”
宁瑶面带微笑,走了过来:“可以啊。”然后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挑起左意疏的下巴,语气十分的轻挑欠扁,但配上那个优雅的笑容,整个人十分的不协调,但本人很显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爷笑一个。”
左意疏笑了,不是微微一笑,也不是莞尔一笑,更不是温柔一笑,他的笑声直接把昏迷的陆茗吵醒。
陆茗睁开眼睛,许久才适应亮光,然后看看天花板,看看墙壁,看看身上的被子,看看头顶上的吊瓶,看看手背上插着的针管,眼神朦胧而温柔,宁瑶在一旁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左意疏则是连眨眼都不会了看着他。
陆茗眼神十分温柔地扫过了四周,当看到左意疏的时候,忽然满脸冰霜,眼睛里的柔波瞬间结起了千层厚的冰面,目光也立刻收回。
左意疏求救的目光看向宁瑶,宁瑶慢慢地用口型说着:“自己想办法。”然后晃着脑袋,眨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小步小步地退出了门,就连关门的声音都轻轻地,生怕关门的声音给左意疏帮到忙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赌气
病房外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病房内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无声的对峙。
陆茗看了一下天花板,闭上眼睛睡去,左意疏轻轻转过头看着陆茗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知道陆茗没有睡着,便开口问:“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半响,陆茗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着另一边,什么话都不说。左意疏叹气,转身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合上,陆茗猛地转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病房里空荡荡的,孤单的浪潮将陆茗紧紧包围,身体藏在被子里也止不住的发冷,内心也空荡荡的。
就这样走了吗?没有解释,没有关心,就是那么一个不冷不热的询问,甚至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陆茗闭上眼睛,将脸埋在被子里,眼眶有些湿润,不过没关系,反正没有人会知道。
陆茗没有睡着,只是太过于专注在自己制造的悲伤氛围中,没有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左意疏进门看到陆茗的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着急万分,一个箭步走上来掀开了陆茗的被子。陆茗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吓到,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眶中凝聚了太久的泪水也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流到了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看到陆茗震惊,悲伤的表情,和那无法掩饰情绪的眼泪,左意疏有一刻发愣,
陆茗慌忙地伸手去擦眼泪,不经意扯到了还在输液的左手,针头被扯出来一半,也不觉得疼。但双手却被人紧紧抓住,陆茗急速看了看抓住自己的那双手,再看了左意疏一眼,偏过头,急忙起身,想要往床的另一边下去。左意疏轻轻一用力,陆茗整个人重重倒在床上,再次想要爬起来,整个身体已经被左意疏重重地压住,无法动弹。
左意疏看了一眼陆茗那只输液的手背,因为针头被大力扯过的缘故,此刻已经青了一大片,他神情一变,放开了制着陆茗的其中一只手,按了一下按铃。
陆茗忽然一拳砸到左意疏脸上,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力气十足,左意疏被他打得后退好几步,脸颊紫了一大块。
这一拳把左意疏打得有些错愕,陆茗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将针头扯掉,鞋子也不穿就往门口跑。
可是他的速度哪能及左意疏,左意疏急速向前按住了门,顺手将门反锁。另一只手抓住陆茗的衣领就将他扯了回来,扔到病床上,床有些体力不支地摇晃,陆茗则眼冒金星,才从昏迷中清醒,本来就没多少体力,刚刚的那一拳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左意疏只是轻轻按住他的身体,他就已经没法挣扎。
左意疏弯下身体,看着陆茗,陆茗偏头,被左意疏扳过来,盯着他的眼睛看,陆茗也回瞪着他,眼中蔓延着悲伤的情绪。
两人一直用眼神在对抗,直到门口护士敲门的声音响起,左意疏在陆茗耳边小声威胁:“如果等下你还希望我这样压着你,那你尽管动一下。”
左意疏去打开了门,护士在门口问:“先生,请问210床有什么事?”
“针管掉了,麻烦你们重新打下针。”
陆茗的左手青肿,护士建议用另一只手,陆茗打针的时候也算老实,不哭不闹的,只是脸别在一边,脸色特别难看,不看左意疏也不看护士。
护士离开之际调侃道:“先生,您弟弟是不是没有打过针,看他那个表情,跟小孩子上战场赴死似的。”
“当然不是,我们之间出了点误会,他跟我赌气呢。”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果然有个哥哥疼就是幸福,可以随便发脾气。”小护士笑着走出去,左意疏点头目送护士离开,回过头才发现陆茗一直在瞪着他,左意疏张口欲言,陆茗又忽然把头转了过去。
左意疏从一旁拿出了刚刚出去买的饭,一打开,整个房间香气扑鼻,陆茗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左意疏拿出一把勺子,舀了一勺,抬到陆茗嘴旁边:“吃点东西。”陆茗把脸别过去,左意疏去床的另一边喂,陆茗又将脸转了过来,左意疏回来这边,陆茗又将脸别去另一边。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关于这么多天你心中的疑问。”
陆茗听完背脊僵了僵,然后缓缓转过头,瞪着左意疏,一副不耐烦你快说的样子。
左意疏伸出手摸了摸陆茗的头,又抬起了饭盒,将小勺里面的饭递了过去:“把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陆茗看都不看眼前的饭,赌气似的:“我并不想知道。”说完左意疏动作一僵,勺子里的饭几乎洒出来,陆茗还嫌不够,又说:“你走吧,我也不想看到你。”
过了一会儿,左意疏将小勺放到一旁,起身就想要离去,说:“不想我喂你,就自己吃,什么时候想见我,打电话给我。”
左意疏打开了门,一只脚才踏出病房门,陆茗就在里面大骂:“你滚!永远都不要再来,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左意疏不走了,反而转身走了回去,陆茗看着左意疏的眼睛大骂:“你走啊!怎么不走了,快走啊!滚啊,我都说了不想看见你,你走啊!滚……唔……”
声音淹没于紧贴的唇瓣里,陆茗的手被左意疏抓着动不了,他伸出脚踢,床被弄得“吱吱”响,直到裤子连同内裤被左意疏扯下,整个身体被反转,臀上挨了一巴掌,陆茗才停止了挣扎,随后大骂:“左意疏你他妈有病,老子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啪——”
“啪——”
……
巴掌声不断,起先不觉得疼,后面疼痛感越来越深刻,陆茗声音在枕头里有些模糊不清:“左意疏你奶奶的听不懂人话吗?老子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死是活也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放开我!”
陆茗整个身体埋在床里,身体被左意疏重重地按着,身后的臀已经很疼,但左意疏下手却越来越重,陆茗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跟别说躲避,只能承受,骂的话也越来越语无伦次:“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左意疏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幽灵般的声音穿破重重云雾传了过来,带着沉淀了无数个黑夜的忧伤:“我刚刚就在想,如果你抢救不回来,我是直接从医院的几十楼跳下去,还是沉入七堇湖湖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和解
陆茗不骂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珠子也不转了,整个人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左意疏说的那句话上。
左意疏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窗子,整个人背着光,只能看到他单薄的身子,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针水打完,护士来拔了针,柜子上面的那盒饭已经完全凉了,没有动过一勺。
左意疏走过来扶起陆茗:“回家好不好?我做饭给你吃。”
左意疏眼睛里红红的,哀求般的眼神看着陆茗,一旁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风一阵阵地吹了进来,这里应该是十几层吧。陆茗看着左意疏,看着旁边的那个窗子,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那个窗子随时会产生一阵龙卷风将左意疏从他身边卷走。
“怎么了?”陆茗紧紧抓住左意疏的手臂,左意疏吃疼,急忙问道。
陆茗愣了愣,手松了一些,顿时又抓得更紧,他下了床,扯着左意疏的手臂就往外面走:“我们回家。”
“你的鞋?”
陆茗瞟了一眼还在床前的鞋子,决绝地说:“不穿了。”说完拉着左意疏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左意疏有些懵了,两人一路上被护士盯着看。
“宝贝。”
“干嘛?”陆茗停顿了一下,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左意疏,说完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被左意疏抱了起来。
医院的大厅,四处是注册等待的病人或者家属,这一个举动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陆茗推了推左意疏:“你干嘛?放我下来。”
“你没穿鞋。”
“你管我,放我下来。”
不顾陆茗的反抗,左意疏一路将他抱到了车上,系上安全带,上了车。
看着路边飞速而过的大树,人群越来越稀少的道路,熟悉的景色。路的尽头,是左意疏的家,不是陆茗的家,想到这忽然有些心酸。
“我还是不去了。”陆茗说。
“你说什么?”左意疏皱着眉,语气很不满。
“停车吧,我要下车,我不去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陆茗苦笑着说。
刺耳的刹车声,车停到了路的一边,陆茗伸手去开门,左意疏忽然锁住了车门,从旁边扑了过来。
“你干什么!”
陆茗惊得想要坐起来,却因为系着安全带,他伸手去解安全带,手忙脚乱,竟然忙了半天没有解开。
左意疏开始撕扯他的衣服,陆茗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一边不顾形容地骂:“你发什么疯?”
左意疏很不客气地将陆茗的双手拿开,轻轻一扯,陆茗衬衫的扣子便落了一地,左意疏将陆茗的双手反剪用衬衫死死的绑住。
“你干什么?左意疏你混蛋你放开我,走开!”
左意疏完全无视陆茗的骂声,开始解陆茗的皮带,裤子拉链,陆茗伸出双腿拼命地去踢左意疏:“左意疏,这是在路上,你不至于这么饥渴吧。”左意疏接着将陆茗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扯下,然后开始解自己的皮带,陆茗整个身子倒在座位上,手腕被绑住,他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紧紧地闭着双腿,可是却被左意疏轻轻地分开。
“啊——”
左意疏进入的时候陆茗忍不住叫出了声,不是不温柔,而是接近于残忍,陆茗疼得双腿在颤抖,口中的骂声停顿了一下,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