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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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有点烦-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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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槐只觉得屁股根要炸裂,他整个人都要炸裂。

    特么,他有权怀疑这沈国舅沈侯爷是听了皇帝拒绝的话,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敢冲皇帝使劲,拿他这里找场子呢!

    大雨滂沱,沈万年也根本顾不及看陈槐那狰狞扭曲的表情,心里陡地一跳,手忙脚乱将胳膊架到陈槐的胳肢窝往上抬,谁知地面到处是水,陈槐起到一半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坐到了地上,深深地受到了第二次伤害。

    躲在屋檐下的守卫们此时也不知是上前帮忙的好,还是继续装作眼瞎若无其事望天儿的好。

    人群在骚动,陈槐的神经就在绷弦的边缘。

    他也就是看在这沈国舅是他们皇上心尖尖上那人的大舅哥,现在口口声声说恩断义绝,他却也怕万一有死灰复燃的那天,否则他妥妥的到皇帝面前参这忠勇侯一本,蓄意伤害人身安全!

    “哎哟,这地上忒滑。快起来快起来。”沈万年老脸火辣辣的,这回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陈槐紧紧搂在怀里给夹了起来。“我也是一时大意,着急和陈公公说话。公公勿怪,勿怪啊。”

    他自己都觉得臊的慌,呵呵笑:“实在是舍妹之事万分紧急,定要面见皇上,关乎皇上安全,我这也是太急……”

    陈槐强忍着一口唾沫没喷沈万年脸上,那张扔在人群里普通至极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也幸亏雨大挡着,不然真见了鬼。

    “公公,您看是不是能再想想辄?”沈万年叹道:“这不光是舍妹对皇上一往情深。难舍难分,其中更有隐情。咱们做臣子的为皇上分忧天经地义,哪怕见了皇上,陈情之后。皇上当真不想再见舍妹。我沈万年拍胸膛发誓,必然不让舍妹纠缠皇上。公公……通融通融。”

    话说到这份上,陈槐也不禁叹了口气。

    他也是看皇帝突变,心里突突的两三个月没缓过来。要说这么短的时间,皇帝就慧剑斩情丝,看起来又不大像,皇帝的身体分明是好了,却连个妃嫔也不叫。搬到豹房过苦行僧的生活。

    以前身体障碍的时候,急的抓耳挠腮。现如今没障碍了,反而心如古井水,连点儿波澜都没有。

    他还真怕哪天把皇帝给憋苦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豹房连个妃嫔都没有储备,皇帝一时兴起来个人|兽。

    现在的皇帝,冷冰冰的跟个万年大冰块儿相似,以往还和他这个心腹说说知己话,现在整个儿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谁也进不去,他也不想出来。

    俗语有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对于一个富有天下的皇帝,无论是爆发还是变态,都不是件美妙的事。尤其,对于皇帝身边人,妥妥的第一波受害人。

    在陈槐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沈皇后迷途知返,感受到皇帝那变态的深情——他是说,那浓浓的深情,给皇帝个回应,吃个定心丸。俩人携手步入更美好的明天——

    建立一个和谐的后宫,和谐且稳定富足的生活质量,顺带把他们这拔服侍皇帝的也佛光普照一些,边边角角的也不嫌少,就别是无边地狱就行啊。

    “不是咱家不通融,”陈槐一边手撑伞,一边呲牙咧嘴地揉几乎摔成八瓣的屁股,身上脸上都被刚才连摔两个给淋的七零八落,看起来好不狼狈。“咱家通融了,不管结局好坏,咱家这条命就没啦——”

    “事关皇上安危啊。”沈万年急道,就算不为了沈如意,就凭她说的那些个事儿,妥妥的有阴谋,只不过信里不便详谈,皇帝居然视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还在那儿矫情,他简直醉醉哒。

    陈槐撇嘴,皇帝闹起别扭来天下无人能敌,他能说吗?他敢说吗?

    “皇上知道了,咱家吩咐下面也会注意留心的。”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槐眨巴眨巴眼睛,眼瞅着雨越下越大,沈侯爷跟个水鬼似的,水涝涝地站着,他自己反而撑着把伞,顿觉这画面不甚雅观。

    即便这位再不受皇帝待见也是圣旨亲封的忠勇侯,传将出去又是他陈槐傲慢自大,目中无人,槽点满满。

    “……皇上本月十四会去城外的清净寺。”他压低了声音:“咱家能帮的只能到这里。”

    沈万年一怔,继而欣喜若狂:“谢公公指点!我沈万年有生之年绝不敢忘公公襄助。”

    陈槐默,他记得有什么紧要,他家妹子牢牢记得才是真格的,万一真有事儿惹了皇帝,他还指望着沈皇后帮扶一把呢。

    “要低调,咱家这是在泄露皇上的行踪啊,别让人看出来。”陈槐嘱咐,然后抬头挺胸撑伞往前走两步,忽地停下。“请沈皇后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说起,这事儿是咱家漏的,好吗?”

    沈万年怔怔地点头,“我以性命发誓。”

    陈槐苦叹一声,满腹辛酸,摇头晃脑地往豹房里走,大雨之中那身形异常挺拔,端的是慷慨赴义的气概。

    为了小皇帝,为了皇帝身边人,为了他自己,他也是掏心挖肺了……

    xxx

    从沈万年一连三封奏折告御状,都不得皇帝召见。沈如意便知皇帝这是气大发了,本想着在信里云山雾罩一番,引得皇帝不得不见她。到时节见了面怎么也都好说,却不料皇帝此番这般决绝,连永不再见的话都说出来了。

    沈如意也是没辄。

    豹房守卫森严,如果不是得了皇帝的命令召见,她就豁出这副身体硬闯进去,只怕还没见到皇帝有机会博取同情,就已经被活剐了。

    她只恨不得当时信里写的越详细越好。若非她画工不佳,都想把提着绣春刀两次三番杀害她,明显参与令皇帝落水阴谋的锦衣卫那张脸给画下来。当然。她试图画过,结果惨不忍睹,隐约看得出来是个人的模样。

    如沈万年所料,再要求见。别说皇帝了。连陈槐也都传出话来,不敢出来相见了。

    万幸赛龙舟是个公开的场合,沈万年现如今的侯爷身份是个倚仗,沈如意只能寄希望于沈万年耳聪目明,能帮皇帝安然度过这一关。

    五月初五那天,沈如意坐立难安,在屋子里转悠了一整天,只觉得心里跟长了草似的。恨不得不顾沈万年的反对,装扮成他的小厮跟进去。

    只是。最近京师中沈家向皇帝告御状姜家骗婚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举城皆知姜家大公子不能人道,沈家二姑娘被骗婚,生生忍了一年来。

    经锦衣卫调查,姜家上下十余口流放千里,发配边疆与披甲人为奴。

    龙舟会上各家女眷也会盛装出席,沈家二姑娘不仅身为原姜家当家主母,更是沈侯爷亲妹子,交际圈不算不宽,到时不说会不会被认出来,就是上船前所有人都会搜身这一项,沈如意就丢不起那人。

    只可惜她没有生就一双翅膀,否则飞到皇帝身边扇他俩脸巴子。

    理不理她什么的,之后再说,什么能重要过他的命!

    她信是虽未尽言,可是白纸黑字将有人要趁龙舟会害他掉下水这事儿,她可是没有半点儿隐瞒。

    他不见她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期出席!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要害皇帝落水,若是刺驾,就锦衣卫的能力掘地三尺,不可能查不出来。

    当然,五月的天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一般人抵抗力弱的掉水里指不定染上风寒啊肺炎啊一命呜呼了,可是章和帝的身板行军打仗多困苦的环境都不在话下——

    明显落水里不是最终目的!

    若是从太医院或者御药房下手呢……

    沈如意突地打了个冷颤,药这东西哪怕不是毒性,但凡不对症了,错了一两味那是比毒药还要杀人于无形啊。

    按她想的最阴暗的现实,却正是符合了章和帝从落水到死亡经过一段漫长的调养过程,然后——就是她重生后见到的一幕,那一年的冬天新皇登基。那最可能的就是今冬!

    “小翠!小翠!”

    沈如意声音未落,门上挂着的帘子就挑了起来,露出小翠惊慌失措的一张脸,探进头先四下寻摸了几眼,就她家小姐没好声儿的叫唤,说沈府潜进来采花大盗她都信。

    “小姐,你有什么吩咐?”小翠见一切平安,才默默地把心放肚子里。

    “你叫大哥留下来任我差遣的李青现在就去见侯爷,就说——”沈如意脑袋高速运转,眼睛跟着叽哩骨碌直转,又不能说的太明白。“他说给我找御医瞧病的事,我应下了。”

    小翠瞠目结舌。

    “小姐……等侯爷回来再说不晚啊。”

    她家小姐这是受刺激太大疯魔了吗?

    人家侯爷即使是她亲哥,现在是去随驾龙舟会,她总不会以为就是陪个普通人逛逛大街,芝麻大点儿的事也往船上传?

    “别废话,立马叫他去,晚了一切责任由他负责,快去!”沈如意横眉立目,吓的小翠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撒丫子就往外走,生怕走慢了就让沈如意生吞吐活剥了。

    谁知她往外出,一个着青衣书僮往里进,俩人俱是行色匆匆谁也没长眼,扑通就撞到了一起。

    小翠身子娇小,一下子就被撞倒在地。

    “失礼,失礼。”书僮有心扶起来,又有要事传达,不便耽搁,径自冲沈如意走了过去,轻声道:

    “侯爷吩咐我给二姑娘转句话:龙舟会出了意外,他挪不开身,答应二姑娘要一同用晚餐的,恐怕赶不及回来。”

    到底还是发生了!

    沈如意一巴掌拍在桌上,手疼心也疼,特么的小皇帝作死!

    “没甚……大事吧?”

    书僮微微迟疑,声音下意识地压低:“小的听说,只是听说,好像万岁让旁边乱作一团的宫女太监给挤掉进湖里,整个龙舟会都搞砸了。”

    沈如意半晌无语,沉声道:“既然你回来了,就不必我再遣人特地去一趟。你同侯爷说,他要给我找御医的事——算了,我还是拿笔写吧。小翠,笔墨纸砚。”

    小翠也是服了。

    她家二姑娘妥妥的不正常,人家皇帝都掉水里了,宫里忙成一团,他家侯爷也免不了忙前忙后。她也是心大,居然这时候还想着给自己个儿请御医的事——

    御医现在个顶个儿地都得绕着皇帝转,是活腻歪了吗,这状态下还敢接私活?

    别说侯府的姑娘,就是后妃亲王这时候也不敢触皇帝楣头,和皇帝抢大夫的,好吗?

    她一个苦出身的丫环都懂的问题,知书达理的二小姐怎么可能不明白,唯一的解释是受刺激之后精神不正常了。

    可是看沈如意心急火撩的样儿,小翠是没胆子劝,只得把交待下来的都准备好。

    沈如意笔走龙蛇,把交待小翠的话原封不动都写到了纸上,又唯恐意思传达的不透,沈万年给漏了过去。其它字都是用宋体,唯有御医二字她特地换成了魏碑。

    装信封里就让书僮带回去了。

    书僮常年跟在沈万年身边,世面见的多了,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事儿打死都不知道。沈二姑娘这里面分明是有玄机,但他只作不知,揣着信颠颠地赶到豹房外面。

    门里门外不下三十来的大臣、皇亲国戚,万幸沈侯爷颜色生的好,身上的衣裳又是他今早亲眼看见穿上的,人群中一眼就瞅准了凑过去。

    “二姑娘吩咐小的给侯爷送封信来。”书僮毕恭毕敬地将信交了上去。

    沈如意明知道皇帝落水,还在这时候给他传信,用膝盖想都知道定是要事。沈万年连忙从敞开的信封里抽出那封信,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好悬没一口把自己个儿的舌头给咬掉了。(未完待续。。)

200

    沈万年知道,这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别说皇帝的面,就是再见到陈槐旧话重提都难比登天,他又怎能就这么放走了他?

    说时迟那时快,沈万年伸手就要抓陈槐的手腕,谁知陈槐转身才叫一个快,沈万年一反抓空,也顾不得眼前瓢泼的大雨,伸手一抓,陈槐完全没有防备,脚下趔趄,呲溜一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了豹房门前那片青砖上。

    陈槐只觉得屁股根要炸裂,他整个人都要炸裂。

    特么,他有权怀疑这沈国舅沈侯爷是听了皇帝拒绝的话,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敢冲皇帝使劲,拿他这里找场子呢!

    大雨滂沱,沈万年也根本顾不及看陈槐那狰狞扭曲的表情,心里陡地一跳,手忙脚乱将胳膊架到陈槐的胳肢窝往上抬,谁知地面到处是水,陈槐起到一半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坐到了地上,深深地受到了第二次伤害。

    躲在屋檐下的守卫们此时也不知是上前帮忙的好,还是继续装作眼瞎若无其事望天儿的好。

    人群在骚动,陈槐的神经就在绷弦的边缘。

    他也就是看在这沈国舅是他们皇上心尖尖上那人的大舅哥,现在口口声声说恩断义绝,他却也怕万一有死灰复燃的那天,否则他妥妥的到皇帝面前参这忠勇侯一本,蓄意伤害人身安全!

    “哎哟,这地上忒滑。快起来快起来。”沈万年老脸火辣辣的,这回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陈槐紧紧搂在怀里给夹了起来。“我也是一时大意,着急和陈公公说话。公公勿怪,勿怪啊。”

    他自己都觉得臊的慌,呵呵笑:“实在是舍妹之事万分紧急,定要面见皇上,关乎皇上安全,我这也是太急……”

    陈槐强忍着一口唾沫没喷沈万年脸上,那张扔在人群里普通至极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也幸亏雨大挡着,不然真见了鬼。

    “公公,您看是不是能再想想辄?”沈万年叹道:“这不光是舍妹对皇上一往情深。难舍难分,其中更有隐情。咱们做臣子的为皇上分忧天经地义,哪怕见了皇上,陈情之后。皇上当真不想再见舍妹。我沈万年拍胸膛发誓,必然不让舍妹纠缠皇上。公公……通融通融。”

    话说到这份上,陈槐也不禁叹了口气。

    他也是看皇帝突变,心里突突的两三个月没缓过来。要说这么短的时间,皇帝就慧剑斩情丝,看起来又不大像,皇帝的身体分明是好了,却连个妃嫔也不叫。搬到豹房过苦行僧的生活。

    以前身体障碍的时候,急的抓耳挠腮。现如今没障碍了,反而心如古井水,连点儿波澜都没有。

    他还真怕哪天把皇帝给憋苦了,远水解不了近渴,豹房连个妃嫔都没有储备,皇帝一时兴起来个人|兽。

    现在的皇帝,冷冰冰的跟个万年大冰块儿相似,以往还和他这个心腹说说知己话,现在整个儿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谁也进不去,他也不想出来。

    俗语有云,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对于一个富有天下的皇帝,无论是爆发还是变态,都不是件美妙的事。尤其,对于皇帝身边人,妥妥的第一波受害人。

    在陈槐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沈皇后迷途知返,感受到皇帝那变态的深情——他是说,那浓浓的深情,给皇帝个回应,吃个定心丸。俩人携手步入更美好的明天——

    建立一个和谐的后宫,和谐且稳定富足的生活质量,顺带把他们这拔服侍皇帝的也佛光普照一些,边边角角的也不嫌少,就别是无边地狱就行啊。

    “不是咱家不通融,”陈槐一边手撑伞,一边呲牙咧嘴地揉几乎摔成八瓣的屁股,身上脸上都被刚才连摔两个给淋的七零八落,看起来好不狼狈。“咱家通融了,不管结局好坏,咱家这条命就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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