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静着实无辜。每天早上她一来到工位,就有各种食品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不必说这都是真心人严毅的杰作。为此梁文静跟他严正交涉过几次,但都被严毅的装傻充愣所搪塞。后来梁乐夫发现了此事,便警告梁文静上班时必须遵守院规不得有误,决不可再有吃着碗里的画着手里的事情发生。谁知那天严毅恰好跑到别的科室游手好闲,没能听到圣旨才害得梁文静无端被连累。
但此时此刻严毅可坐在梁文静身后不远的工位呢,闻听此言立刻挺身而出:“梁工,那个是我买的跟她没关系!”
梁乐夫一看严毅气就不打一处来,咆哮着:“又是你,我就知道是你,你给我进来!”说着他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严毅知道,梁乐夫又要帮自己一日三省身了。
果然,不待严毅说话,梁乐夫拿起桌上的一摞文件开始排山倒海:“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让你算一下负荷,结果你真行啊,居然算出房间的空调负荷是,你有智商么,那么小的负荷是给死人盖的房子吗!”
严毅心平气和地看着梁乐夫,他今天穿了一件长袖衬衫,颜色是令人作呕的粉红,这不是中年性骚动是什么?眼瞅着他头顶的毛发更加稀疏了,前额的青筋跳着醉酒的探戈,看来是动了真气。
“不就算错了吗?下回我注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严毅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不过梁工啊,我都是按照手册算的,也没准是校负荷的人弄错了?”
“废话!我是用软件校的负荷,直接出结果怎么可能错!”
“梁工,您这不脱了裤子放屁么!”严毅反唇相讥,“您都有这么先进的软件了,还让我们辛辛苦苦地瞎忙活什么啊!”
“你说什么!”梁乐夫恼羞成怒地跳了起来,“瞎忙活,你看看你都在忙活什么!负荷你算不对,图你也画不好,你简直就是一废物!别以为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人都看不出来,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只要华三院有我在一天,就绝不允许有办公室恋爱出现!要谈恋爱,趁早滚回家谈去!就你?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梁工,您这又何必呢?您这一把年纪了,就算自己婚姻不幸福吧也犯不上跟我们小的争风吃醋啊!”严毅满嘴胡言乱语地奋起反击。
“你他……”梁乐夫正要爆豆,桌上的电话及时响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一两句,脸色慢慢舒展开来。很快通话结束,他也平静地摆摆手,示意严毅先出去。
严毅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本以为又是一阵疾风暴雨,谁知这么轻松的就越狱成功。出来之后他直接迎上了梁文静的美目盼兮,由于办公室的门一直虚掩,刚才两人的咆哮公堂外面听得真切。梁文静关心道:“你没事吧?”
严毅心中一股暖流立刻大无畏了:“没事,怕他呢!”
“你又何必非跟他顶撞,忍忍不就完了,毕竟是领导。”
“谁让他不问青红皂白就说你,他活该!”
梁文静的表情很奇怪,一瞬间有些甜蜜但又马上消失。不知这一刻她是被严毅的不假思索而打动,还是心中又想到了唐伟?而严毅依旧是一幅英勇就义宁死不屈的革命烈士范儿,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开心。
“好了,下次别这样了。”梁文静正要再安抚严毅几句,却看到办公区闯进了一个外人。这个男人她当然不会不认识,只见此人匆匆走向了梁乐夫的房间,哐当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梁文静侧过耳朵,想听听他们到底说什么,然而这一次她失算又失聪,竟是一个字也听不到。
就在这时,连接暖通室和给排水室的暗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来一老一少。看到这两人,梁文静不禁吃了一惊。然而容不得她多想,就在刚才男子走过的外访走廊里,也响起了阵阵脚步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26将恋爱进行到底
26将恋爱进行到底
王小苏很烦。
张继峰去上海前留下了一堆索然无味的资料,尽管通过自学成才王小苏很快掌握了成本核算的方法,但马上他就陷入了*数字围剿的汪洋大海之中。以前对合同的满心渴望现在竟变成了恐惧,哪怕一个几百块钱的末端小合同,数痴王小苏也要克尽职守地算什么毛利率净利率。这一算不打紧,十个合同里至少都有两三个和成本分析师计算的不一致。当他找到人家希望核对一下共同进步的时候,却横遭白眼:我核了这么多年成本,怎么会错!
无奈,王小苏只得悻悻而归。计算再三,弄死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于是本着张继峰宁可错杀不要枉纵的残留原则,王小苏统统拒绝在存疑合同上签字批准。于是一时间哀鸿遍野沸反盈天,业务员们挑动黄河天下反,经销商更是杀上门来拼他个鱼死网破。本来他就不能服众,这一严格执法更是引发群情激奋。所以工作例会随着张继峰的缺席,马上变性为血泪控诉毒害人民大毒草的批斗会。虽然大家对王小苏背后的黑恶势力尚存一丝畏惧,没有把他揪出来文攻武卫,但会场依然是上窜下跳目无法纪。特别是常志宏最为耿耿于怀,高喊着经销商反映华业内部有人乱报价害他丢了一个2万平米的单子,必须揪出黑手以谢天下!
在这么一个外焦里嫩的困顿局势下,王小苏没有坐以待毙,他更加坚信惟有自我救赎方能正朝纲抚人心——妈的老子签下一个大单你们就全都老实了!眼瞅着睿诚集团的高层就要参观华业,他心里却没有底气,不如还是去找严毅探探虚实吧。而且华三院的山门还没拜过,上次严毅让他带上样本去跟梁总工多亲多近也一直没顾得上,这次正好一石二鸟。鉴于孙扬已经先期去往华业基地为参观踩点,王小苏只得自力更生地抱着厚厚的样本合集打了个车直奔华三院杀来。
他气喘如牛地攀爬到五所根据地,摸索着找到了严毅的暖通室。可还没看到严毅伟岸的脸庞,王小苏就被对面过来的一老一少秒杀。
只见那位老者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步履轻盈与少年人无异。旁边相随的少女却明眸皓齿有暗香盈袖,见了王小苏如逢老友般地微微一笑,霎那间王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心脏也不跳了——这,这,这个人竟是他在北部湾二十八建遇到的那个女孩!
王小苏毫不辱没自己的名字一下子就“酥”了,他呆呆地看着两人与自己擦身而过,径直走向了身后的那间屋子。就在二人伸手准备敲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王小苏不能自已地回想起初见女孩时也是如此这般的巧合。
只是这次从门里出来了两个握手告别的男人,细看之下,离去那人有些面熟。然后这一老一少就走了进去,随手关紧了门。王小苏伸长了脖子企图偷窥无罪,却重重挨了一击,差点昏死过去。
“看什么呢!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原来是严毅暗中袭击。
“吓死我了,你不能轻点啊!”王小苏宛若梦幻地问道:“刚才那俩人是谁啊?”
显然严毅没能领会他的真实意图:“你说那俩啊,屋里的是我们总工梁秃子,出来那个是江户川华北事务所的石坚啊,上礼拜培训时你应该见过吧?”
王小苏想了想好像是见过,难怪眼熟。然而此刻他已经忘了自己的使命反对不谙上意的严毅抱以鄙视:“我是问你后来那俩人是谁!”
“那俩啊,岁数大的老头是我们刘所长。诶,那小姑娘我怎么看着眼生啊,静儿,你知道她是几所的吗?”严毅场外求助亲友团。
“我也没见过!”梁文静一边否认一边暗想,刘所长找梁工干什么,也是为了睿诚别院吗?
王小苏把可以用来锻炼臂力的样本推到严毅桌上,冠冕堂皇地说:“你们所长真年轻,看着有3000多岁了吧?样本我带来了几套,二位收好,不吝赐教啊!”而他的心思,早已飞到梁乐夫屋里的那个神秘女子身上。
这一次两人进去的时间远比石坚长得多,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严毅暗中告诉他睿诚那边一切正常,明天按部就班就好,王小苏却心有旁骛地一耳朵听一耳朵冒。
终于,梁乐夫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他恭恭敬敬地送出了两位贵客。王小苏潜意识中的敬业精神让他晕晕乎乎地迎了上去,梁乐夫看他脸生,当即喝问:“你是谁啊!”
王小苏慌乱之中忙自报家门:“梁工您好,我是华业的,关于睿诚别院那个项目……”
“行了行了!”梁乐夫很不耐烦,“我知道了,你把名片和样本留下就行了。”
王小苏也根本无心恋战,匆匆留下样本转身再寻那个女孩,却见女孩已经离开了五所的办公区。王小苏心下大慌,连招呼也来不及和严毅打就飞出去强行拦截。
终于,在女孩就要走出华三院大门的时候,精装追女仔王小苏成功擒获了孤身一人的妙龄女郎。
“喂!”王小苏心怀叵测地拦路剪径。
女孩一看是他又是笑不露齿:“你好啊,王总!”
面对这个曾经欺骗过自己的女人,王小苏竟然没有丝毫恨意,反而深情款款地问道:“你叫什么啊?我叫你什么好呢?”
这个女孩的双眼发出一道凌厉的秋波再次击昏王小苏之后,竟不怕通缉地泄露身份:“嗯,你叫我Naya好了!”
Naya,王小苏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既而心满意足地开始作威作福:“Naya是吧?你干吗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Naya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咯咯笑了起来,脚下却丝毫没有停步。
王小苏一怔,这个好像,确实,唉呀,还真是。从头到尾Naya跟他说话都没有几句,哪谈得上骗他呢!可是见着Naya没有留步的意思,他只好亦步亦趋地主动*:“好吧,算我不对冤枉了你,我请你吃饭向你赔罪!”
“这个借口可太俗滥了哦!”Naya识破了他的狼子野心。
“不是,因为你长得实在是太……”王小苏情急之下口不择言。
Naya停下了脚步,回头再次发射秋波,任何一个女孩都不会吝啬时间来听听别的男人称赞她的美貌,何况这个男人长得还很主旋律呢?
“你长得实在是太,太,太天安门了!”王小苏跟丐帮少帮主一样,一看到Naya的媚眼就晕了晕了。
Naya故作生气地白了王小苏一眼,继续我走我的阳关道。
“你别走,我没说完,像天安门怎么了!”王小苏着急地在后面语无伦次,“天安门就天安门吧,没事,我爱北京天安门!喂,真的,我爱北京天安门!”
27岁月不饶人
27岁月不饶人
张建国已经快四十岁了。
一般人到中年身体都会起一些变化,但张建国的身材却保持得相当不错。虽然他的腹肌绝对分不出六块或是八块,可大多数这个岁数男人都有的大腹便便在他身上却看不出来。对于这一点他非常满意,就连昨天晚上那个吃人的小妹子也不停告饶说哥你简直就像个如狼似虎的大小伙子。
然而此刻隐隐作痛的后腰和不住跳跃的太阳穴提醒着他,现在已经不再是放纵荒唐的年纪了。他不得已需要用一只手撑住自己的脑袋,仿佛这样可以抗拒波涛汹涌的困意,他明白,这个时候他决不能睡着。
因为就在距离他几十步远的主席台上正坐着四个人,众目睽睽之下焉能酣睡?台上的这四个人他张建国当然都认识——中间左边戴着金丝眼镜年过五旬抖着儒商大范儿的男子正是睿诚集团董事长许文彪;他右边看起来稍微年轻些的矮胖男子是百花乡的李乡长;位于许文彪左边的老者年岁略长,面色红润太阳穴高高鼓起,不是睿诚小镇前副总经理何玉松还能是谁?而坐在李乡长边上的,则是张建国的顶头上司严德海。
之所以说何玉松是前任副总经理,那是因为就在半个小时之前许文彪刚刚宣布了睿诚小镇最新的高层变动决定。出乎张建国意料的是,何玉松升任了小镇的常务副总经理;而严德海却从总经理助理被提拔成了第一副总经理。有趣的是,许文彪并未交待所谓的“常务”和“第一”究竟哪个更大,只是公示二人原来兼管的部门职务范围不变,如此微妙的设置难免让人议论纷纷。顺理成章的,在新成立的睿诚别院建设发展有限公司里,严德海也被提拔到与何玉松平级的副总位置。
关于这一点,张建国有些失望,尽管他明白这是许董开始打压采购部了。但原来内定的都是何玉松彻底淡出睿诚的主营业务,转向睿诚建材谋个闲职颐养天年。看来最后关头许文彪还是念其劳苦功高,没有彻底清算。只是这一手下留情,让张建国多年来的这口恶气终究没有彻底宣泄。他用手掐了掐眉头,憋屈之下困意也少了一些。
当然张建国也知道,这次中层以上干部联席会议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要讨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而是针对睿诚别院的建设特别召开。否则也不用把所谓的别院建设常务副总李乡长请来在这喋喋不休地政治动员。
本来这个常务副总只是挂名,他乡政府又不掏一分钱,可李乡长显然对发言作报告情有独钟,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多小时:“我代表百花乡政府领导班子,热烈欢迎咱们睿诚集团来这里投资。我们说,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建设,是任重而道远的,需要更多的像许董事长这样爱国的香港同胞,以及社会各界有识之士一同的不懈努力!众所周知,原来的百花乡拥有我市重要的支柱工业产业园区,但随着这些企业的南迁,我们要彻底转变过去工业立乡的观念,要大力发展第三产业,特别是高科技产业!应该说,睿诚别院的建成,将成为我们乡的一面旗帜……”
李乡长的催眠更让张建国昏昏欲睡,他只想早点散会回去好好补一觉。看来昨天真是玩得太疯了,参观完华业的基地之后就该跟严总回去。可是要不去吧,人家也是盛情难却。哎,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想到昨天的参观,张建国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尽管没想到王小苏居然弄得那么混乱,但那些尴尬都被自己一一掩饰过去了。看得出,严总对自己的做法是赞许的。参观的过程中张建国不住地夸赞华业产品的优异品质,特别是末端产品,俨然比江户川更胜一筹呀!他明白,严总带他这个技术负责人来,就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听他的这几句话。当然不痛不痒的毛病随便挑挑对他来说更是容易,不管怎样,张建国客观公允的忽悠起到了相当的效果。美中不足的是,采购部那边何玉松没来,只派了个姓赵的采购主管,让他精心为华业铺垫的场面话略显单薄。
另外让他有点担心的是王小苏,这小子你说他傻吧但也挺机灵,要说能办事呢却一点总监的才干气质都看不出来,扳倒何玉松要想靠他看来不太靠谱,弄不好最后事情还就耽误在他身上。倒是孙扬不可小觑,竟然提出了要帮小镇解决天干物燥引起的静电问题。别说,这事还真说到点子上了,现在越来越多的房卡都被火花弄坏,静电问题不解决,始终不是个事。更令他吃惊的是孙扬说先不用小镇投资,他先在一台江户川原有末端空调柜里加进去一个加湿器试试看,这样算来如果成功的话根本不用大鸣大放地花太多钱,还能狠狠地给何玉松当头一棒子——你们采购部花了大钱定的设备存在如此巨大的隐患,我们轻轻松松就解决了。现在严总刚提的副总,这事要让许董知道了,哈哈!
只是赵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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