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了贼船的张建国一时语塞,他的脸又涨得通红。他开始谴责自己的大意,千不该万不该给人家留下这么一个确凿的把柄!
“得啦得啦,都自己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赵工看两人真的动了气只得打圆场,“这事要我说也好办,老张你就把华业第一次的报价交上去不就得了!你怕什么啊,最低价中标,没错啊!整个过程也公平合理每家机会均等啊,谁能说出什么!就算华业真的告到严德海那里也没事,你说是你跟他近还是华业那俩小崽跟他近啊,以后他要还想在睿诚往上爬不依靠你这样的心腹还靠谁去!当然林老板你这边也是,该小心的地方不小心,不该敏感的地方又太敏感。华业那俩小崽真要出点事谁都吃不了兜着走,现在等于把老张搁里面了,这事摊到谁身上都不可能没脾气。行啦,都别争了,这么多风风雨雨咱都一块过来了,为几万块钱一个小单子至于么!”
听了赵工一番话,林妹妹翻着白眼不再言语,张建国也不敢彻底闹翻,悻悻地点了一根烟生着闷气。
“哈哈,这就对了嘛,这个小单子满打满算能有多少利润,林老板你也就别计较了!说话别院的末端不就又要招标了嘛,这项目可大了去了,你还怕没钱赚?”
“老赵,我丑话说在前头,别院那项目可不能再这么弄了,你回去跟你们何总带个话,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要保证江户川高价中标!再拼低价不但我们没法活,你们自己也什么都捞不着!”林妹妹余怒未消。
“那当然,这你放心,这事也算给咱们提了个醒,回去我肯定跟何总汇报!”老赵看大家心结解开十分满意,“行啦,老张你也别老拉着个脸了,晚上我请,咱还奔上次从华业参观回来去的那个伊甸园。今儿多好,咱也来一回踏雪寻梅,哈哈!”
“等我回来再说,合同你俩签吧!”张建国忿忿地抓起桌上的报价单,匆匆离去。
他的心情很乱,忐忑紧张?兴奋刺激?懊恼不迭?还是悔恨愧疚?以至于当老板对比完报价惊诧感叹相差如此之大的时候,张建国只顾得魂不守舍地点头。
也许是心有灵犀,此刻被他送你离开千米之外的王小苏也在有节奏地点着头。只不过他的姿势有些奇怪,他的右额头不住地敲打着车窗,仿佛他就是说唱界天无二日的slim shabi在轻轻慢摇着:又又又又,又他妈让人骗了!
他的脑海里飞快整理着几个月以来睿诚小镇的点点滴滴,一个个疑问豁然开朗。当初小镇的设备坏了以后为什么一定要派人去广州的江户川总部?是啊,拿着项目部的钱港粤七日游谁他妈不乐意啊!为什么加湿改造在家都没事放在小镇一晚上就出毛病?是啊,有讨人喜欢的张建国看着能不出事么!为什么刚从乔四那里逃出来张建国的电话就到了?是啊,人家早就商量好了挖好坑等着你往里跳呢!为什么张建国两袖清风百毒不侵死不接受他的回扣?是啊,他早就让江户川喂饱了,你来我往了这么多年,要是张建国坚决不合作,怎么可能到相安无事到今天!
一想到张建国跟自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丑恶嘴脸,王小苏忍不住想吐!更令他不堪回首的是,此前自己居然把他当作再生父母一样感恩戴德地供奉着!每念于此,王小苏都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当弹球踢出亚洲走向世界!
孙扬怕王小苏真的磕得头破血流,便宽慰他:“你别磕了,这回也算有收获,毕竟知道了江户川的底价,也看清了张建国!”
“怎么,又心疼你的车了?你放心,磕不坏你的宝贝!”王小苏完全误会了他的好意,另一股无名火烧得他不由自主,“最后谁让你报250万的!你问过我吗!江户川也就报了个折左右的价格,老子不是玩不起,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谁他妈都别做!也不用现在活活受这个鸟气!”
“华业的价格你比我清楚,到了4折就已经没利润了……”
“利润利润,你他妈就知道利润!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你有没有拿我当兄弟!”王小苏歇斯底里地发作了,“利润是吧?行,你放心,加湿改造的那笔钱我肯定给你,就是华业不认账我他妈砸锅卖铁也还你!利润利润,我坐你车是不是还得打表啊!行行没问题,这100块钱我拍这了,麻烦师傅您踩一脚前面我下车!”
“你疯了?外面下着雪呢,你这是要干吗啊!”
“停车!我他妈叫你停车!你他妈停车!”
灯光也暗了,音乐低声了,脚下的棉花糖也融化了。
天下起雪了,人是不快乐,我的心真的受伤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50旁观者清
50旁观者清
“你怕不怕输?”
“我不怕!”
“为什么不怕?”
“因为是我故意输给他们的,我为什么要怕?”Howard神态轻松,“更何况做项目本就是有输有赢,有什么好怕?”
Naya叹了一口气:“看来要想看你为项目发愁,恐怕等到我头发白了也没指望了!”
“那倒不必,我一向不喜欢让美女失望。”Howard也跟着叹起气来,“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发愁!”
“奇怪,你刚才不是说不怕输么?”
“我不怕输是因为我输了总有人赢。只要有赢家,我就有翻盘的机会,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如果要是大家一起输,事情就复杂了!”Howard好像真的不开心,“就像崔虎刚刚投完的项目,你能告诉我,到底谁是赢家?”
Naya歪着头数英雄人物:“华业丢了项目当然算不得赢家,江户川只是毫无意义的惨胜而且被我们摸到了底牌也是赢不如输。至于睿诚呢,看起来是花小钱办了大事,但经手人也没什么油水可捞。严德海那边肯定在懊恼华业的不争气,这边江户川不依不饶的,只怕何玉松的日子更不好过!想来想去,也就我们圣埃特能够置身事外了!”
“本来应该如此,可是不知道江户川那边搞了什么动作惹恼了华业,还把事情赖到了咱们身上!”Howard揉了揉太阳穴,“这么一来,咱们再想坐山观虎斗是不可能了!”
“这事说起来就可气,崔虎说是有人冒充咱们企图绑架华业的王小苏不让他参加睿诚的投标,还说这事跟我有关,真是岂有此理!”Naya实在无需楚楚可怜。
“到底是梁家树,让人猜不透啊!”
“别说他,我觉得你才让人猜不透呢!”Naya敏而好学,“上次你说什么江户川会帮我们搅浑局势,又说什么华业会大张旗鼓地做不下来,都是什么意思啊?”
“怎么,你嫌现在的局势还不够乱吗?”Howard把自己逗笑了,“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江户川不可能由着王小苏控制严德海一步步蚕食他们的领地,必然会有反击,后来华业不是一再碰壁了吗?”
“至于说我敢肯定华业做不下来,那是因为我知道凭王小苏一个人根本啃不下这么大的单子。你跟他接触了那么多次,不是连你都觉得他还太嫩吗?”
“可是他背后还有张继峰啊!你不是还要我千万不能小瞧他吗?”
“那当然,要是张继峰也进来插一脚那事情就更复杂了,不过幸运的是,张继峰从来就没打算让王小苏赢这个单子!”Howard摘下眼镜仔细地拂拭着。
“不会吧,今年华业的业绩很差,他需要这样的大单子啊!”
“呵呵,就因为差,所以更要输!”Howard谆谆教诲,“你听不懂了是不是?华业的业绩这些年之所以停滞不前,并不在于一两个单子,而是它从企业理念到营销策略统统存在问题,已经落后于整个行业的发展了。所以华业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从根上进行大变革。既然是改革,肯定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在方方面面的阻力面前,必然要有人牺牲。要是王小苏漂漂亮亮地把睿诚这样的项目拿下来了,他张继峰还怎么名正言顺地把人家牺牲掉?”
Naya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冒出一句:“这么说,崔虎也是张继峰牺牲掉的了?”
“那倒不是,崔虎这个人在业内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留着他张继峰等于是在自己身边放了一个定时炸弹。”
“那你还用他?”
“垃圾不过是放错地方的资源,崔虎也有着他的价值,即便是炸弹,说不定有一天也能帮你去炸别人呢?且不说他身上的aggressive是咱们原来那些销售没有的,挖他过来还为我们带来了一批渠道。要知道经销商并不是洪水猛兽,华业用不好它,不代表我们也不行。事实上我们有的是先进的管理经验,缺的是与我们能力匹配的市场资源,华业的改革也给了我们机会,如果我们两家能够最终走到一起,那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当然了,人家张继峰未必乐意,呵呵!”
“可是就算华业做不下来这个项目,江户川还是让我们头疼的拦路虎呀!”Naya想到王小苏对她的误会就头大。
“我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既然我能看到华业肯定没戏,梁家树没理由看不出来。也许人家一开始就没把华业放在眼里而是紧盯着我们呢?这下一石二鸟地先打击了华业又顺手栽到我们头上,黄雀在后的倒变成了江户川!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蹊跷!”Howard又戴上了他那拉风的眼镜,“这是一招险棋,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投标而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暴露张建国,实在有些得不偿失,毕竟我们跟华业之间的误会还没大到杀父夺妻的地步。现在就亮自己的筹码他就不是梁家树了,所以我怀疑这里面另有隐情,弄不好是他手下或者何玉松按捺不住背着梁家树弄巧成拙了也说不定!”
“那下面我们应该怎么跟呢?据说睿诚别院的末端春节前就会招标了!招标文件的编写是张建国负责,我担心……”Naya忧心忡忡。
“担心也没用,现在睿诚的中间层全都倒向江户川了,不用说,招标文件一定是梁家树组织写的,他不是把华三院的人都弄走了吗?”Howard打算破罐破摔,“百花乡的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我和崔虎分别跟李乡长接触过几次,都没找到突破口,总是张口闭口地一切听睿诚集团的,乡里不投资具体事情不管。”
“呵呵,许文彪是他招商引资的财神爷,为了自己的政绩他也不会轻易去得罪人家。”Howard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你把这个给他,他应该会听话许多。”
Naya打开信封一看,里面竟是三张奥动会的开幕式门票,不禁问道:“现在就出票了?不是还早?”
“我从使馆拿的VIP票,不上市流通的。位置都在贵宾区,以李乡长的级别就是混到头也不会有机会跟各国政要如此亲密的接触。你给他这么大一个面子,你说他该不该好好谢你呢?”
“可是,现在一张普通的门票价格已经翻了成百上千倍,几乎可以抵一辆车了,他会不会因为……”Naya担心行贿数额过于巨大。
“我有说过让你白送他吗?”Howard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结束谈话,“卖给他,按普通门票的票面价格卖给他!”
“嘿嘿,那这还真是一个圣诞大礼呢!”Naya识趣地起身告辞,“你怎么过圣诞?回香港陪家人?”
“新年再说吧,反正亚太区年会的时候必须回去!”Howard四海为家地拿起桌上一份猎头报告又翻了起来,“这个圣诞可有够忙的!”
“幸好我不必!”Naya想起了那天孙扬的邀请,“我有个Party!”
“说得对!”Howard意味深长地笑了,“完美的Party少了你怎么行!” 。 想看书来
51星光灿烂风儿轻
51星光灿烂风儿轻
举头望明月,明月何时照我还,还来就*,花正开时月正明。
如果说在圣诞前夜溶溶月光下雪色浪漫的一吻定情是许多女孩子心中理想的爱情归宿,那梁文静只能无家可归了。看着身边的男人变魔术般地拿出一个又一个小礼物,她并不是不心动,内心深处小女生的虚荣心满足地笑着。但说不上为什么,她依然不太开心。她在想,若是这个男人是他多好,此刻的他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忙着那些枯燥的写写算算,一会儿这个Party,他会不会来呢?
严毅就在他的旁边,没心没肺地笑着,自大学时代开始,每年圣诞节他都是和宿舍的兄弟们一起度过的。Party World KTV的505包厢是他们永远的圣诞集散地,多少美好的回忆值得把玩。青春像把枪,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而今天是梁文静第一次参加这个Party,严毅怎么会不高兴?至于她是不是已经成为他的女朋友,这重要吗?重要的是她此刻就活生生地在他身旁,静静地绽放。
今年轮到了严毅做东,他的第一个客人是孙扬。或许是习惯了沉默,又或者是有什么烦心事,孙扬自打进入了包厢后就一个人自斟自饮。孙总生折Bombay Sapphire不加汤力水的速度和严毅生折汤力水不加Bombay Sapphire的速度一样,很快,臭名昭著的东印度公司首产的孟买蓝宝石就被反对殖*义的和平人士消耗一空。
接下来王小苏悻悻地粉墨登场,令梁文静诧异的并不是他手里紧紧抱着的一个大号牛皮口袋,而是尾随他前来的她像个天仙她太美了的女孩子。
这个叫做Naya的女孩似乎跟孙扬也认识,两个人一边掷着色子一边斗酒,而王小苏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反常态地惜字如金。看得出来,如果不是Naya左右逢源地周旋在他俩之间,两个人几乎不说一句话。
严毅看遍插茱萸少一人,忍不住叨唠:“咱们唐总怎么回事啊,还不到,我得打个电话催催!”
梁文静的心里一阵漩涡,然而严毅的通话让她深深地失望——他来不了了,据说有事情要加班,有什么事情非要加班不可呢?算了,不来就不来吧,就算来了,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人已到齐,严毅率先斟满了来自墨西哥的龙舌兰,拉着孙扬和王小苏非要拜天地:“我不管啊,兄弟之间没什么话说不开的,不管谁对谁错,干完这杯就什么都过去了,今天出了这个门,咱都还跟过去一样!我先干为敬,你俩谁不干谁他妈是孙子!”
说着严毅一仰脖子TAQULA砰了。孙扬盯着王小苏,二话不说拿起跟前那杯“贝克街的黑色柳丁”一饮而进;王小苏怎能服输,撇撇嘴几乎同时干掉了“香榭丽舍开膛手”。Naya也拿着“*的小肥羊”走了过来,抿了一口立刻日落西山红霞飞:“就是呀,不是说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嘛,为了你们两位的和好如初,小女子也舍命陪君子了!”
只有梁文静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聚众酗酒。严毅见两人化干戈为酒量心下大悦,呼嗥着大家唱歌。随着酒入愁肠,王小苏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特别是在Naya跟前更加活泛,频频引吭高歌。
所谓严毅轻轻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他属于实力派,纯靠中气支撑,在真假声的变换之中总能制造出神鬼莫测令人发指的噪音。相对于他的珠圆玉润,孙扬则以高分贝取胜,刚一倾情献声,众人马上神魂颠倒,虽然倾国倾城的姿色这辈子是没戏了,但是倾倒仨俩大汉孙扬绝没问题。大家还没从匍匐中起身,就轮到王小苏一曲歌来一片情。王小苏法号猫王,他那嗓子是经过魔鬼训练的,当年每个周末午夜他都跟着电视有限台的抢播热线一通猛吼,后来他们家那片野猫都给收拾的服服帖帖,没有一只敢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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