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自己精神不稳定,才会在那种时刻出现幻觉,被迷住心神,失去自我,忘却了车水马龙。
该死的人是自己,为什么尚冬菜要那么傻冲上前来救自己这个该死的人呢?
灵陷入无尽的自责,一向不信神的他,开始向神祈祷起来,祈祷尚冬菜不会有事。
若尚冬菜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一定会很欣慰,因为她做到了,把学长冰封的心唤醒,让学长变回有血有泪的正常人。
她做到了,不过,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烈的。
“冬菜到底出什么事了,给我说清楚。”林晓溪静静的坐在灵身旁,灵现在的样子让她不知缘由的纠结。
“冬菜她……为了救我,被车撞了。”灵声音颤抖着说道。
林晓溪沉默半晌,眼角泪水溢出,自己的女儿,一直活得很辛苦,压抑得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把自己的余生奉献给别人。
她没有责怪灵,只责怪自己:“我这十多年到底做了些什么,明知自己的女儿生命短暂,却还是把大量的时间投入工作,这样做的我,不配当一名母亲……”
就这样,在手术结束前,两人一直沉浸在自责的漩涡中。
历经三个多小时的等待,手术门终于打开了。灵和林晓溪几乎是同时起身走上前:“医生,请问冬菜怎样了?”
“病人被汽车撞之前,有轮椅的保护,不管是被撞时,还是撞飞出去落地,都大大抵消了受到了伤害。病人暂且已经脱离危险期。”
灵二人听后刚松口气,就听医生语气突然转折说道:“不过,病人原本就患有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情况不容乐观。
这次撞击虽然没有给病人带来重创,但却消耗了病人大量的剩余存活时间。不出意外……我只是大概的做个结论,最多两天,病人就会……”
医生没再说下去,相信病人家属会懂。
“不,不会的”,灵失魂落魄的往后退去,不愿接受现实,直到撞到墙壁,又快速回到医生面前,抓住医生的双肩。
“医生,怎么会就只剩两天,你一定有办法救冬菜的吧,请你救救冬菜,求你了,医生。”
医生面带歉意回复道:“抱歉,我同样也希望挽救回一条生命,如果能救的话。”
一旁情绪低落的林晓溪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灵毫无理智可言的行为:“灵小子,你不要再为难医生了,冬菜的时间原本就所剩无几,能救的话谁都想救。”
“为什么,她不是你女儿吗?为什么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要放弃冬菜了吗?”灵一脸夸张的不可思议,或许是因为情绪消失了一段时间,所以短时间内无法再掌控好情绪。
“就是因为她是我女儿,所以我才会放弃自己自私的念头,让冬菜解脱。因为我是她妈妈,所以能体会到她这几个月来所承受的痛苦。”
林晓溪情绪同样有些失控的哭喊道,身为一个母亲,她的遭遇够悲哀的。不顾丈夫的反对,强行生下女儿,本想做一个好妈妈,结果能做到的只有把女儿一次又一次送入手术室。
等明白过来身为母亲的自己该做什么时,却已经晚了。
“冬菜活着的一天,就会痛苦一天,我不想再看见冬菜痛苦下去了,大家都累了,冬菜也累了,让她在我们的心中好好休息吧。”
林晓溪声音放低的说完,右手搭在灵肩膀,重心不稳,把灵当成支撑点,勉强站着。
灵听完林晓溪的话,心态慢慢平静下来,一个母亲的哭诉,让他明白自己终究不过是一个外人,根本不明白尚冬菜的想法。
平日与尚冬菜的接触不多,唯一把关系建立好的就是那次医院拯救事件。他再怎么了解,也没有身为尚冬菜母亲的林晓溪了解。比不过人家,又有何面目去指责别人呢?
看着护士们从手术室推出来的尚冬菜,灵问道:“我可以单独见见冬菜吗?”
医生摇头说道:“病人刚做完手术,当前的身体情况不宜见人。”
“那什么时候可以见?”
“明天傍晚时分,病人的伤口就能愈合,你们可以来见她最后一面,把想说的话都说一下吧,不要留遗憾。”
医生说完,跟着护士们推行的病床离去,留下灵与林晓溪二人。
气氛压抑了很久,灵还是忍不住道歉:“对不起。”
林晓溪摇摇头,双手叠在灵肩膀,脑袋看上去很沉重的靠在上面,声音如同蚊鸣说道:“这是冬菜自己做的决定,你不用道歉,我们都尊重冬菜的选择,不是吗!?”
灵伸出双手扶住林晓溪,担忧的说道:“林阿姨,身体不舒服就回酒店休息吧,冬菜这里我会守着。”
“我没事,带我去医务室躺一下就好了。”
“好吧。”
……
第二天傍晚,灵与林晓溪如愿见到了尚冬菜,不变的呲牙咧嘴乐观形象。
医生告诉他们,尚冬菜现在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刻都在收缩,五脏时不时会突兀停止运行工作,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一瞬的痛感比古代的酷刑还要严酷。
在这种时刻被痛苦萦绕的状况下,尚冬菜依然还能笑得那么嗨,像个无事人一般,热情的打招呼。
“嗨,学长,妈妈,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我呢。”
灵走上前,握住虚弱的尚冬菜左手,认真的回应道:“什么时候都可以。”
尚冬菜笑得更开心的,矛盾的心态在一瞬之间散解开来:“欢迎回来,学长。”
“嗯,我回来了,冬菜。”灵表情平淡的说道,情绪虽然找回来了,但却表现不出来。
第二四章 谢谢了拜托,劳烦你太多
黄昏,是一天当中最特别的天色,它既不是蓝色,也不是青涩,更不是白色,而是荒芜的金黄色。
金色时光,迟暮之际,弥留在光明与黑暗之间,不论进退都会被吞噬,结束短暂的生命。
黄昏,它象征着凄凉,令人目睹过后无限感怀,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虽美,但却没人把黄昏借喻成自己,那是不吉,那是死亡!
尚冬菜,一个从出生到死亡都很悲哀的女孩,她的一生都在为别人活着,死亡的噩耗没能让她对世界绝望,反而更加乐观的面对这个世界,感染着身边的人。
灵,一个从十一岁之后就一直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浑浑噩噩的过着每一天。从懂事开始,他就有非常强的责任感。
正是这份强烈的责任感,他把父母与妹妹死亡的责任全部归划己身,整日以泪洗面,最后神经麻痹,不知所谓感情是何物。
因为一直过着孤独的生活,遇到挫折,他从来不求助任何人。所以,当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就像一个无辜小孩,露出那一副令人恶心的可怜模样。
没人受得了这种人,一开始大家对他的同情全部化为厌恶、反感。
直到某一天,他来到了这片世界,用他那不太娴熟的处事方式,不知不觉间交了很多朋友。
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本是想着反正不是我的身体,就随便的折腾一下吧,而现在,他多么希望能一直留在这副躯体内,享受这边的生活。
可事实总是不会如意,他和当初的尚冬菜有一样的预感,再过不久自己的意识就会从这幅躯体内消失,彻底的死去。
他想逃避,逃避不能完全掌控自己身体的命运。于是,他选择断绝这个世界的留恋,以我只是不想伤害他们,所以才怎么做的为借口,想要痛快的接受死亡制裁。
就这样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在命运的安排下相遇了,互相拯救。
林晓溪把心中的歉意全部倾诉出来,尚冬菜原谅她后,就离开了病房,给两个孩子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灵和尚冬菜聊了很多事情,全都是日常琐事。
最终在黄昏消失之际,尚冬菜也累了,结束日常的闲聊,用手遮住眼睛,声音虚弱的叹气道:“可惜……没能再见社长她们一面……”
灵打断尚冬菜的话,起身说道:“我马上打电话叫她们来。”
尚冬菜连忙出声阻止:“不用了,学长,我……可能撑不到社长她们过来,不要让社长他们白跑一趟。”
“不会的,冬菜,求你坚持下去,我一定……”
灵说到一半停下了,看着尚冬菜疼得倒吸凉气,他沉默了。
刚想起昨天林晓溪说的一句话,冬菜活着一天,就会承受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自己这样要求尚冬菜活下去,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灵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拿开尚冬菜遮住眼睛的手,可以看见尚冬菜现在虚弱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的心一抽,要求这般虚弱的尚冬菜活下去,自己和恶魔又有什么区别呢?
“学长。”尚冬菜努力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嗯。”
“这个社会很病态,为了让关心自己的人活得开心,所以我们都要学会仁爱,乐观面对一切,就算天塌下来,永恒的信念依旧还在。”
尚冬菜每说一句,声音都会弱上一分,死神的镰刀正在慢慢切进她的喉咙。
灵把耳朵靠近尚冬菜嘴边,静静的听着,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嗯。”
“学长,不要逃避,勇敢去面对。答应我,学长,以后不管遇见什么挫折,都要保持自我的活下去,活下去,活到不能活为止,冬菜绝不原谅自己结束自己的人……”
说到最后,尚冬菜微弱的声音彻底消失,她只能动动嘴唇,发不出声。
灵紧紧握住尚冬菜的手,不停的点头,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再见,学长……”
在尚冬菜的手完全脱力之前,灵从那微动的嘴唇,读出了最后四个字,这声学长是最后一次了。
灵泪水终于忍不住的喷涌而出,故若神态的呢喃道:
“是吗,这世上真的有神吗,呵,呵呵……一次又一次的夺走我身边的人,很好玩吗?等着吧,不管你是神还是什么,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体会同等的痛苦,我的生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
(男)女孩,我能否成你的mr。right
可结果让我意想之外还故若着神态
你说生命像彩排
你站在最后一排
你在化疗的时候真的好想找个人疼爱
say goodbye
我不愿听到你的say goodbye
你疼痛的时候依然还能笑得那么嗨
你说社会很病态
我们要学会仁爱
就算天塌下来永恒的信念依旧还在
你的天空这么阴霾可笑容还在
我比你好一百万倍还蛮横无赖
当我遇到挫折就像一个无辜小孩
千怪万怪终于被你乐观重新洗牌
你在三个月后安静地笑着离开
我在悲痛欲绝很快之后走了出来
天堂的你能否看到我内心的海
已经容纳万千失败和短暂的阴霾
我是无坚不摧的花朵
扎根在风雨丛中
(女)woohoh oh
我是梦想虔诚的信徒
奔跑在人群之中
woohoh oh
(男)你的天空这么阴霾可笑容还在
我比你好一百万倍还蛮横无赖
当我遇到挫折就像一个无辜小孩
千怪万怪终于被你乐观重新洗牌
你在三个月后安静地笑着离开
我在悲痛欲绝很快之后走了出来
天堂的你能否看到我内心的海
已经容纳万千失败和短暂的阴霾
(女)我是无坚不摧的花朵
扎根在风雨丛中
woohoh oh
我是梦想虔诚的信徒
奔跑在人群之中
woohoh oh
(男)终于我挣脱了枷锁
打败了心魔
立地成了佛
痛快也洒脱
谢谢了拜托
劳烦你太多
让我心宽阔
活得更执着
黑色的云朵
困扰不了我
燃烧的野火
点燃新的我
从前的困惑
想想算什么
现在我就做
梦想的信徒
(终!)
第一章 会见怪人
5月4日。
在西大陆天雅集团旗下的一家殡仪馆内,灵出席了尚冬菜的葬礼,在葬礼上第一次见到尚冬菜的父亲尚天佑。
第一眼,灵就觉得这个男人是一个知晓很多事情的人,这个男人的表情中浮现出太多故事。
对于女儿的死,尚天佑虽然也非常悲痛,但却不及林晓溪的那份悲痛,仿佛早就做好迎接这一天的觉悟。
他只对灵说了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灵。”灵跪在尚冬菜的陵墓前回答道。
尚天佑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灵没去在意,沉浸在悲痛欲绝之中,尚冬菜为他做了太多太多,最后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一次见到这个古灵惊怪的丫头时,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因为生命短暂,所以乐观对待。
与尚冬菜比起来,他差劲到了极点。在阴霾的天空中,冬菜丫头的笑容还在。他的状况比学妹好上千倍百倍,却还一直蛮横无赖。
人生,为了得到救赎,错也好,对也罢,需要的是机会。
灵永远得不到那个机会。
5月7日,灵回到冬爱市。
没去学校,没去公司,没去管任何事情,把自己封在家里,想一些从未明白过的道理。
三天后,想通一切后,崭新的灵终于出了家门。
从一月末确诊,到四月末死亡,期间的三个月,他得到了大量的经验,受到很多启蒙,接下来,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来到公司,只有慕容优理一个人在,贾诗乃与楚佳雪都在忙一个月后的高考。
慕容优理见到灵着实惊讶了一阵,这快消失了一个月的人,还以为不会回来了。
“灵,冬菜呢?”
灵没有回答慕容优理的话,把手中的乐谱与歌词交到其手中,然后与蒋叔一起向录音棚走去。
慕容优理看完歌词陷入沉默,默默跟着灵走进录音棚,配合演唱完这一首纪念尚冬菜的歌。
冬菜死了!慕容优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想问灵到底把冬菜带去什么地方?冬菜又是怎么死的?葬礼为什么没有通知自己?
看到歌词后,她问不出来了。
就如同歌词中所提到的你在三个月后安静的笑着离开,我在悲痛欲绝很快之后走了出来,天堂的你能否看到我内心的海,已经容纳万千失败和短暂的阴霾,灵也非常痛苦,但他振作起来了。
慕容优理扪心自问,自己不可能做到这点,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和三年前的学姐一样,她们的逝去,怎么可能轻易忘掉那份悲痛。
看着灵恢复的那一抹淡定微笑,慕容优理心想:这一趟出去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吧。一个月前还如同死人一般……
歌曲录完后,回程途中,蒋叔还是忍不住劝了句:“灵小辈啊,我不建议你在这段敏感的期间发行歌曲,根本获取不了盈利的。”
灵微笑着摇了摇头,完全不在意的说:“我知道,很快就会被封嘛。没关系的,这样也好,这样就能随心所欲的发新歌曲,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封,别人也看不见。
对了,蒋叔,可以帮我把这首歌制作成唱片吗,一份就好,我想保留下来。”
蒋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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