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态度没什么两样。
所以，应付两者的态度是通用的。若是以前没经历过，可能还真会被中年男人的口气吓得不知所错。
玦灵来到自己座位坐下，左手按着胸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右手胡乱的从书包里拿出第一节课物理的教学教材。
旁边的梦若曦见此，张嘴正要问些什么，物理老师的身影就出现在教室门口，便合上了嘴。
物理课，在玦灵烦躁的心情下，一眨眼过去。
最近实乃多事之秋，麻烦事接踵而来，先是梦若曦的深夜逗留，再是亲戚风雅安排的相亲，千月花间的周末邀请，然后尚冬菜又出事了。结果，第二天要债的人竟也突然登门拜访。
一想到这些，玦灵倍感乏力，这不是他想象中悠闲的青春日常。
物理老师走出教室，不等梦若曦先问，玦灵便扭头说：“大小姐，拜托你一件只能你才能办到的事，行吗？”
“什么只有我能办到的事？”梦若曦合上书，转身面向玦灵。
“昨天你不是问我中午救护车来学校的原因吗？”玦灵首先问。
“嗯”，梦若曦点了下头，说：“有些好奇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拜托你的事就跟救护车来学校的事有关。这么跟你说吧，昨天一个一年级的学妹得意忘形走路的时候，脚不小心踩滑了，额头重重撞在地上，留了很多血，嘛，地上的血液早已经清洁大婶清理了，你现在去看也看不见了。”
“得意忘形走路……”梦若曦嘴角抽动：这形容词算是什么态度？
“总之，那小丫头摔得很严重，哦不，也不算严重，输几包血修养一周就能出院，不过出院后是出国还回学校就不能确定。”
“出国？”梦若曦神色一动。
“这种事跟你说也说不清，也不方便说，否则我的下场会很惨。反正这丫头跟我是同一个社团，社团里的其他人都不希望她出国，便一起合伙来坑我，让我去阻挠她家人对出国的唆使和逼迫。
于是，问题就来了，医生在那丫头家人的请求下，杜绝所有人去探望病人，我没办法见到那丫头。”说到最后，玦灵表情有些无奈。
“这么复杂？”梦若曦似懂非懂的沉/吟片刻，问：“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你没什么用，千月同学才起得到作用。我是想通过你和千月同学这层关系，让你去拜托千月同学去找校长索要探病的书信证明。只要有了校长的书信证明，我便可以突破医生那层防御，见到病人。”玦灵压低声音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梦若曦笑吟/吟的应道。
“呃”，察觉梦若曦语气有些不对劲，玦灵楞楞问道：“你怎么了？”
梦若曦闻言，笑意更浓，眼睛眯成一条缝，指尖敲击着桌面，淡淡说：“什么叫我没什么用，请你务必给我解释清楚。”
“……”
第二十章 避免不了的对话与千月花间的回答
“这些细节我以后一定会赔礼道歉，现在事情发展真的迫在眉睫，只能用简单粗暴的话快速叙述。”
玦灵一脸刻不容缓的表情，有点想把鸿鸣罐的事说出来逼迫梦若曦就范的冲动，不过，真要那样，性质就变味了。
见玦灵严肃的表情，梦若曦也不再开玩笑，惊诧的问：“很赶时间？”
“嗯，越快越好，也许晚一步，那丫头就点头同意出国了。”玦灵绷着脸，想了想，又说：“中午放学之前，一定要把校长的书信证明拿到手，我争取在中午就把这件事搞定。”
一想到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处理，玦灵不禁一阵头痛。
“你要花间怎么把校长的书信证明拿到手？”梦若曦小脑不够灵活，没能相出够用的办法。
“当然是以探望一年级学妹的借口找校长申请书信证明，校园小天使去申请，校长一定会给书信证明。而我们去申请，校长必定生疑，还不一定会给书信证明”，分析完，玦灵盯着梦若曦问：“懂了吗？”
“懂了”，梦若曦会意，起身就往千月花间的座位走去。
“千万不要说是我的请求，以你的名义去请求。”玦灵连忙叮嘱了句。
梦若曦不知听没听见，点了下头，像是在回应玦灵的叮嘱，又像是在对回头看来的千月花间打招呼。
玦灵有点放心不下，视线有意无意瞟向已经开始愉快交谈的梦若曦与千月花间。
期间，千月花间竟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这一刻，玦灵知道自己不能做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幕后主使了。
果然，梦若曦回来对他说的第一句就是：“我解释不明白，花间让你自己去说明情况。”
“我让你不要说出这是我的意思，你没听见？”玦灵一脸【对你绝望】的表情盯着梦若曦。
“听见了啊。”梦若曦神色自若的点头应道。
“那你对千月同学说了没？”
“说了！”
玦灵扶额犯愁：“你干脆回答没听到算了。”
“这怎么可以呢，对朋友不应该存在谎言，听见了就是听见了。花间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也不能对她说谎。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或非得撒谎的善意谎言。
花间很通情达理的，不会用另类的眼光歧视任何人。我希望你自己去拜托花间。”梦若曦认真说道。
“说到底，你就是没把我的话当成一回事，别想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狡辩了。”玦灵抓狂道。
“哈哈，是这样吗，是你的错觉吧”，梦若曦心虚避开玦灵的视线：“哈…哈哈，就快上课了，你快点去跟花间解释吧。”
“回头再跟你算总账”，玦灵狠狠瞪了梦若曦一眼，为了自己在音乐社可以抬起头做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走向千月花间。
来到千月花间身边，玦灵首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抱歉，打扰了。”
“嗯”，千月花间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说：“刚才若曦没说清楚，我有点理解不了。希望你能连带那些不方便说出来的事一起说出来，我保证，一会不会对外人胡说。”
玦灵：你身侧，前排，后排，现在都有人，的确用不着经由你的口宣扬胡说了。
看着还没意识到周围有很多双耳朵和眼睛正关注这里的千月花间，玦灵点头说：“好的，也只有把事情原委说出来了。不过，这里人多，我们可以出去说吗？”
“嗯。”千月花间点头，起身跟在玦灵身后一路走出教室。
地点依旧还是昨天的楼梯口，因为快要接近上课时间，所以来往的人不多。
玦灵也没废话，迅速把昨晚慕容优理交代给他的任务说了一遍，包括这件事是音乐社那群人指示的隐秘也说了出来。
本来他是不想把作为幕后主使的音乐社等人暴露出来，不过，刚才被梦若曦的行为给刺激到了，产生了【你暴露我，那我就暴露社团坐享其成的人】暗黑观念。
当然，被音乐社成员集体压迫的事，站在一个男人尊严角度上来讲，玦灵没敢说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同社团一年级的学妹被家人迫使出国，所以你们想去阻止闹剧发生”，千月花间恍悟点了点头，认为玦灵的做法是对的，拜托的事是好事而不是坏事，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请求，问：“必须去拜托校长吗？”
“嗯。”玦灵重重点头。
“没有别的办法吗？”如慕容优理所料，千月花间确实有些不想因为这种事去麻烦校长。
“我也希望有别的办法。”玦灵无奈说道。
“我们可以组织大家一起去探望那位学妹啊。”
玦灵摇头，耐心分析其中的利弊：“没用的，只是一群学生的话，医生是不会让我们去探望病人。不要想着死搅蛮缠的强行探望病人，那样只会让她家人瞒着我们把她转移到其他医院，或者直接带回家。修养而已，在家里还是在医院，都一样。”
“那……可以去找她班主任要书信证明啊。”千月花间仍想用其它方法来代替劳烦校长的必要。
“一个班主任的书信证明，力度还不够。只有一个学校的力量，才能让对方动容。”
玦灵想也不想的摇头否决了，心中早已否决除【校长书信证明】外的任何方法。
以防万一，他觉得还是按照社团那三人给出的办法来做最保险，这样就算最后以失败告终，也可用【你们的计划有问题】的理由来推脱责任。
玦灵毋庸置疑的语气让千月花间沉默了，直到第二节课上课铃响起，才开口说了句：“请给我点时间考虑。”
“没问题，第三节课下课后给我答案，可行？”玦灵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给千月花间留足考虑时间。
“嗯。”千月花间似乎因为上课铃声的缘故，来不及思虑，同意了玦灵给出的期限，匆忙往教室跑去。
玦灵慢悠悠走在后面，嘴角微扬，料定千月花间不会给出让他失望的答案。
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千月花间恰好可以趁着自由活动时间去校长室办事。
只要书信证明一拿到手，玦灵就准备直接向体育老师请假，在放学之前赶去医院完成任务。
事情总算是办妥了，一切就等千月花间第三节下课的回答。
第二一章 态度的明显改变与千月花间的刁难
11：45，中午放学前最后一课的上课时间。
教学区外操场，有四个班级在上体育课，一年生两个班，三年生一个班，剩下的自然是高二（二）班了。
因为何木子与慕容优理赌气的擅自取消音乐课，导致所有课程都往前提了一节课，很多任课老师都撞上了重课的为难局面。
重课，也就是某位任课老师第二节课原本要去上高一某班的课，第三节课上高二（二）班的课。现在却因何木子的只手遮天，导致高二（二）班第三课课程提前到第二节课，发展到【第二节课同时上两个班的课】的局面。
所以，高二（二）班几乎所有任课老师都在私下调整课程，比如说星期三上午的语文课与星期四的外语课对调。
作为罪魁祸首，何木子也默许了。
放学前最后一节课撞上体育课，是多少学生梦寐以求的事，那意味着可以先其他人一步到食堂吃饭，省去十几分钟的排队时间。
而昨天上午第四节课上了体育课高二（二）班，今天中午再次享受到这份殊荣。
连续两天中午放学前上体育课，为时一个月，这可以让很多迷恋网游的学生动歪念。
话不多说，十分钟前，玦灵得到了千月花间满意的答复，许诺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去找校长谈此事。
此时此刻，体育老师已经废话完毕，接着夜杨走上前来，吼了几句【立正】【稍息】【向右（左）转】的口令，然后带着全班同学围着内操场跑了两圈。
只有近七百米的路程，就把玦灵累得快断气，在听到夜杨对体育老师提议【接下来去体育馆锻炼身体】后，他有种想冲上去撕烂夜杨臭嘴的冲动。
还好体育老师没有采纳夜杨的提议，草草讲了几句就让自由活动了。
队列解散，接连几批人上前邀请千月花间一起玩，皆被婉拒。
在她目光投向玦灵时，玦灵给了一个赞扬的眼神，然后点头示意【你可以去了】。
千月花间会意，默默往教学楼走去。
望着千月花间远去的背影，此时玦灵终于想清楚了【从昨天中午拒绝千月花间邀请后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笑容！羞涩！语气！就是这三样。
千月花间以前与他对话时，是面带由衷的微笑，而现在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假。
接着是那【不论与谁对话，脸上都会攀附一层红晕】的特点，在昨天中午的对话、今天早上的对话，以及刚才投来的询问目光中，一直都没再出现。
千月花间可以脸色自然、语气自然的与他对话，没再想以前那样说话吞吞吐吐、扭扭捏捏。
仔细想想，也不觉得是一件值得深究的事，毕竟这位校园小天使前一段时间还在躲避疏远他，虽然误会在南城一游似乎已经解开了，但，一旦决定要疏远某个讨厌的人，岂是说解除就能接触的！
时间久了，疏远程度到达陌生人的位置，对话时就能很平淡。
就像千月花间现在这样。
当然，这种改变只针对玦灵一个人。与其他人接触时，千月花间还是会脸红，声音提不起劲。
玦灵不知道这应该算好事还是坏事，这样子算是被区别对待了吗？
他越来越看不透千月花间一举一动都在表达何种意义，或者说……不明白【正体】与千月花间在初中时代是什么关系。
若说两人关系好呢，两人升入高中后的交际平平淡淡，一个思想麻木、封闭自己不问世事，一个本性怯懦、基本不与人主动交谈。
这样的两人，很难把【关系很好】的观念联想进去。
若说两人关系不好呢，夏天却透露过千月花间曾到【正体】家里玩的情报。
就连态度不明的千月花间本人也说过，初中时代两人是同桌，而且【正体】还做过什么事帮助她，让她一直感恩戴德到现在。
这样一来，也不能说两人关系不好。
玦灵越想，疑问越多。原本他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没想过深究【正体】与千月花间的过去，但经历今天的灾难后，他就欠了千月花间一个人情。
至少在人情还清之前，不能随便有【关系破裂就破裂咯，我无所谓】的心态。
“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向知情人之一的夏天诈取情报，否则我非得被玩死。”玦灵轻声嘟囔了一句，随后望了一眼远处玩得正嗨的梦若曦，放下心，准备随便找个疙瘩地儿坐下。
“喂！”
这时，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
玦灵冷不丁的被吓得打了个颤，听声音就知道是什么人，一把拍开肩上的手，跨前几步，转过身皱眉问：“什么事？”
“刚刚我看见校园小天使往教学楼去了，难道你已经……”，慕容优理一如既往的以自我为中心，别人生气、高兴、愤怒与否都不是她考虑话语伤人尺度的准则。
“是的！等会我拿到书信证明，就会直接去医院。所以，没事的话，请你不要来打扰我。”比声音冷淡，玦灵也不会差。
得到满意的回复，慕容优理很果决的转身向远方不停招手的萧筱咲走去，连句谢言都没说。
玦灵极度厌恶慕容优理自以为是的这一点，坏毛病一身的富家千金。
还好，只要中午把事情办妥了，就能脱离音乐社几女的魔爪。
其实，如果没把此事办妥，音乐社势必会随着尚冬菜这名元老级的成员离去而解散，玦灵也可以解脱。
只不过，这样做会引发其他恶果。
比如说，慕容优理很有可能因为音乐社的解散而绝望、退学，从此走上一个典型的败家女人生道路。
这不是玦灵想看见的，讨厌一个人，并不代表要想方设法整治对方，把对方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才够瘾。
况且，慕容优理要是没有退学，同在一个班级，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会知道这女人大脑受到刺激会怎么报复他呢。
玦灵想想就一阵恶寒，所以，早之前就淘汰掉了这个念头。
背靠着篮球桩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千月花间从教学区出来的身影，手中还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