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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煜，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软软的，酥酥的，很是好听的女音。但是在陈季之耳中，就真的没那么好听了。
“不好。”
“不好。”
两个回答，当然一个是陈季之的一个是成煜的。而陈季之的是在心里凉飕飕的回话，成煜则是张口冷冷的回绝，这让假装看风景的陈季之很是欣慰。
“为什么？”略不满，陈季之可以想到豆豆粉嫩的唇微微撅起。嗯，是个很可爱动人的模样。
没有回答，皱着眉头一脸冰霜的看着豆豆，然后豆豆就委屈抿唇松开手低头不语。
不言不语，直接用表情回绝是成煜对付豆豆最有效的办法。
“都在晒太阳呢？我也来晒晒。”
真可谓如影随形，陈季之也不过待了一分钟不到，邹毕昌和章敏两个人互相冷嘲了几句后发现中心人物已经离开，立刻停战一个拿了椅子一个拖了个小凳换上一副笑脸挤到阳台。然而总是男人的速度快，邹毕昌很快占据了陈季之身边的座位。坐下时，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脸色立刻阴霾，不为别的，就为陈季之在成煜身边。万般无奈的章敏，看了看分布格局，只好悻悻坐在豆豆身边。
一时间，原本空着的阳台坐满了人。陈季之只想让他们统统离开，这到底是来凑什么热闹的！
“你们，真是不怕挤。”追着出来的Pary简单调戏了几句白安，端了章敏泡好的茶靠在落地窗旁看着一群人直笑。这些人，一个个的心思那是表现的很外在。
那个邹毕昌和敏敏明显是看上陈季之的，陈季之又一定是对成煜来了感觉，成煜想必也是对他也是有感觉但是不明显，那个萌妹子一看就知道是喜欢成煜。一一看过去，Pary越数越乐呵，所以他方才说的“不怕挤”也有着感情问题。而这一群人，除了豆豆还有些模糊不怎么明白，章敏没想到陈季之会喜欢一个男人，其他人就都是。。。。。。心知肚明了。
“人多热闹嘛。”邹毕昌懒懒接了句话，张开手伸了个懒腰，放下手时就直接搭在陈季之的椅靠上，“不在乎什么挤不挤的。”
难得的，一直和邹毕昌作对的章敏点头附和。
“什么嘛。。。。。。”只有豆豆明地里轻声嘟囔着不满，陈季之都是在腹诽，他一点也不想这么热闹。
“成煜，进来走两圈，给你拍照留念。”瞅着成煜一旁的拐杖，Pary贱兮兮的开口，看得一边的白安做了个“白痴”的口型。
“Pary，成煜现在是伤号诶！怎么可以这样！”豆豆抬头愤愤瞪了眼人，一个成煜她是宝贝到家了。
人多空气杂，还有各种暗涌波浪滔天，陈季之之前都是淡如止水，翩翩佳公子一枚，奈何这些情感一齐涌来就把陈季之的好形象冲的一塌糊涂。
抿唇突然起身，在众人略讶异的眼神中，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踢了成煜的伤脚，痛得成煜直皱眉。
“人多的确挤，不好意思。”
言外之意，他陈季之踢了成煜，都是你们乱凑热闹的后果。带了孩子气的陈季之，似乎更鲜活些，更让人想接近。
邹毕昌深深凝望着陈季之，哪种语气一时间让他心痒难耐，然而更多的是气愤哪种神态全是因为成煜才出现，无法遏制的醋意，以致在章敏挑衅时回敬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眼神。
☆、第三十一章：吃午饭吧（下）
不得不说陈家的管家是很优秀的，不过半小时就打电话过来通知都准备好，大约10分钟后就可以到。而邹毕昌说的那家水煮鱼倒是还要些时间，据说用的是刚刚打捞上来的鲜鱼，步骤复杂精细。
时间刚刚好，刚挂了电话沫沫就把餐具送了上来，医院的消毒清洗陈季之还是很放心的。
几个人全都进来，豆豆死活腻着成煜非要扶着他，于是就一手拐杖一手软妹的进来。
见陈季之在帮沫沫摆放碗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章敏也学着去帮忙。然后，就真的就是她帮了，一个人摆放。
沫沫一看有人帮忙，立刻小心拉着陈季之往一边走。，在陈季之疑惑的眼神中沫沫显得一脸恳求和讨好。
“少爷，小晴不是故意的……她那么做，就是想就是想让少爷……”
“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就算了。”突然又提到这件事，陈季之脸色黑了下来，不是他太小气，而是那种害怕和说不清的感觉，几乎耗尽他所有力气和精力，“不要有下次。”
“嗯嗯！一定一定！不过，少爷，沫沫说出下面的话可能会被敲，可是还是要说！”
原本小小声的话，到最后竟是如宣誓般，引来所有人视线。陈季之无奈拖着小姑娘往外走，出门到了走廊尽头松手，看着探出好奇脑袋的白安缩回去才开口让沫沫继续说。
“什么事？”
“我们真的很支持少爷和成煜！少爷真的要加油啊！”
“……”
“少爷，我觉得，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成煜肯定对少爷也是有感觉的！”
突的心里就漏了一拍，阳光自身后的玻璃窗溜进，也许是起了一阵微风，空气里的细小颗粒在光亮中轻轻上浮，然后落下四散开来。
“好了，回去吧。”
阻止沫沫继续下去，按着沫沫肩膀的手有些不稳。
成煜他，是对自己有感觉的麽？
中国人向来在饭桌上更容易拉近关系，你敬一杯我回一杯，来来回回几次就兄长弟短。虽然这顿饭没那么夸张，但是一个男人喝点小酒聊点小天，关系也没先头那么生硬。
Pary说着一些给人就诊时的乐事，不时爆点成煜的料。邹毕昌在饭桌上的谈吐一点不差，各种圆滑回场，更多的是截住继续探讨成煜的话题。
“季之，你不是喜欢喝汤麽？这个鸡汤味道不错。
”说着就要站起来帮陈季之弄，Pary嘿嘿一笑伸手抢过汤勺，舀了大勺给陈季之，想想又给成煜装了一碗。
“我这边近，方便。成煜你也要多喝，补补。”
乐呵把汤勺放回去，邹毕昌闷闷坐下。
“大家多吃点，在医院招待的确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没有没有。”
几个人连忙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不伦不类”的，然后开始夸奖做的不错，是哪家饭店做的。
一旁站着的陈管家都一一作答。
“水煮鱼呢？”吃了半天，Pary终于忍不住了，桌上到处不见鱼的影子。
“有你吃的就够了。”白安忍不住插嘴，又惹Pary递过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快了。”一旁慢慢吃菜的邹毕昌慢悠悠开口，“说在路上。”
“诶？水煮鱼你弄来？”章敏吃惊看过去。
“嗯，怎么？章小姐怕我下毒？”
“嘁。”
扭过头，章敏决定不和这个和自己抢男人的男人争论。
说曹操曹操就到，虽然一份水煮鱼算不上什么曹操，但是它来的及时。
Pary看着那一大锅还在酒精炉上热着的水煮鱼，暗暗吞了口口水。
“真香！”
丝丝香味飘出，不顾形象的起身捞起一块被红色辣椒油沾了的鱼肉，放嘴边吹了几口就迫不及待的张口吃下。
“喔！真不错！呼呼！好烫！”伸手在嘴边扇着热气，微张着嘴的模样及其可爱。
一群人瞬间被着孩子般的行为逗乐，也纷纷夹了块鱼肉品尝，但是有一个人的筷子被Pary拦下。
“成煜，你有伤，最好不要吃这些香辣的，特别是水煮鱼，现在吃鱼对伤口愈合不好。”特别在“水煮鱼”那儿加重音，看着Pary那一脸得意之色又看向成煜冷着的脸，陈季之突然明白了什么。
Pary，你要这水煮鱼的终极目标是在这里，对吧？
而后来Pary告诉陈季之，成煜最爱的食物就是水煮鱼，然后陈季之便做的一手好味道。自然，特指水煮鱼。
赖了一顿饭，吃饱喝足的几个人小小休息了一会儿，终是在陈季之各种表现出送客的动作中陆续离开。
“成煜，你在这里住下？”目送死活不肯离开的豆豆被拉走，又够着身体看了会儿，确定是进了电梯真走了才坐下问成煜。
闻言，剩余的几人将视线转移到成煜身上，特别是陈季之，定定看着成煜。
也许他会想离开吧，毕竟昨晚发生那种事。想想，陈季之都觉得心口抽抽的痛，然后不自觉别开脸掩去变化了的神色。虽然没再看，却是更仔细的去听，等着成煜说话。
“看吧。”
简简单单两个字，虽然不是说离开也不是说留下，至少现在他不会走。陈季之舒了口气，放松的背部和略降低的肩膀，在Pary的眼中看来实在是可爱。这个少爷真的是很在乎成煜啊，Pary给了成煜一个暧昧的眼神，被白安看见有个一通嫌弃。
“行，在哪都好，只要你把你这条废腿赶紧弄好。”被嫌弃，那么就去嫌弃最该被嫌弃的人好了。Pary抱臂看着脸色阴沉沉的成煜，丝毫不觉有任何压力。
“嗯，护士回来按时帮他换药。”恢复了神色，陈季之转过头温和回话。
“那就好，那我们先走了？”说着便起来了，修长的身体良好的身材，很漂亮的一个男人。伸手推了推眼镜，Pary看向一边还坐着的白安，朝门口抬了抬下巴：“怎么？不走？”撅起唇角，笑的痞气十足。
“我，我一会儿走。”
“我带你走，你回学校搭车麻烦。”
也许就是简单的通知白安该走了，Pary丝毫不顾忌什么，伸手拉住白安拖着就走，任由白安挣扎——是的，白安不是Pary的对手，力气上不在一个档次。
“好了，两位。。。。。。好好交流个？”挑眉笑的暧昧，缓缓合上门隔开两方，瞬间犹如两个世界的隔开。一个是陈季之还可以喘气可以开口的世界，一个是陈季之之能小心翼翼呼吸、视线无处安放的世界。
☆、第三十二章：说出来的情感
一个不想说什么，一个想说什么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墙上的挂钟一秒一步，房间内静的可以听见它不留情面的行走，让时间在指缝间溜走。眼见阳光越来越烈，2点多的阳光正是强烈的时候。背对着窗户的陈季之，后背被明亮的阳光照得雪白，成煜不经意间抬头只看陈季之一个极其简单的剪影。阳光太盛，几乎将陈季之完全纳进其中。
“你。。。。。。”
“什么？”
不过是刚刚开口，陈季之一如惊弓之鸟立刻回问，于是成煜张着唇不知怎么接下去。
“怎么了？”见成煜停住不说话，陈季之微微歪了脑袋，压低刚刚因受惊吓而有些高的音量，小声询问。
“没事。”扭过头，不知道为什么陈季之总觉得那一刻成煜有些别扭。不过，成煜都这么说了，陈季之也不回去追问，但是又不甘心这样一直这么不言不语。难道要两个人一直这样相对无言？现在才两点多，不说远了，距离晚饭时间也有5个小时的模样吧？难道这5个小时都要这样过？
身体前倾，两手手肘搁在膝上，食指接触轻轻磨蹭，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陈季之缓缓开口：“昨晚的事，不要当做没发生吧。”声音由正常，到最后的细如蚊呐；心中从如雷打鼓般紧张，呼吸都有些发滞到心跳逐渐平稳，呼吸轻柔。这样略带着恳求的语气，小心翼翼似乎的，犹如透明的泛着七彩的肥皂泡般可以一触及破。
半晌，成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垂头看着自己手指的陈季之。他在等，等陈季之的下文。
“呵呵。。。。。。是不是很傻？一个抢了自己东西，以此为要挟敲诈自己的人，我为什么会喜欢？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任谁看来都是很可笑的不是么？一个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
“可是感情来了，我没办法遏制。我何曾不想压制下这种情感？如一个正常的男人般，去喜欢一个自己喜欢的女生，拍拖，见家长，也许还有些酸甜苦辣的小插曲，但也不妨碍最后走上婚姻的殿堂。上有高堂，家中独子。。。。。。”
“一切都很简单，很顺畅，我也曾未怀疑过。可是一切当看见你的时候变了，一切都颠覆了。”
“我喜欢你，无法遏制的想要接近你。开始多么害怕，一夜未眠。”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一句简单的不适合可以打消我这份感情，我想试试我想让你也接受我。。。。。。”
断断续续的，陈季之好似自己一个人在诉说。
独白似的表白。
抬起头，陈季之逼退了眼中的泪，眼睛闪亮及其漂亮，他缓缓开口：“如果，你不厌恶两个男人相爱，不排斥我，可是让我。。。。。。和豆豆一样么？”
认真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成煜，陈季之觉得自己像是度过了几个轮回。任由时间的长河怎么流淌，怎么一点点冲刷掉他的勇气，怎么把他自己原本强自稳住的身体拍击的微微发抖。
陈季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等到那个“好”字的，等的那么久以至于当陈季之听到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什。。。。。。么？”久到忘了怎么开口，带着疑问不确定陈季之轻问。
“我说，好。”
“哦。”
呆呆点头，陈季之那时候并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是当回味过来时身体猛的一怔。原本底下的头再次抬起，蓄谋已久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你这是。。。。。。答应了？”声音有些哽咽，眼角的泪水是后来成煜每次回想时的痛。
感情的事，总是当有一方勇敢迈出第一步，后来的路相对来说总要简单些。不论是另一方答应了还是没答应，答应了那么便是两个人一起扛；如果没有答应，那么也不用苦苦痴恋，心中各种酸涩却无法排解。
所以当陈季之走出这一步，成煜点头应允后，陈季之的心里总是放下了什么。
勉强扯出一抹笑，狼狈的扯了些纸巾胡乱擦把脸，心中不时暗骂自己如女人般没用，这样便哭了。却不知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气，去等待这一个“好”字。
低头吸了吸发红的鼻子，陈季之伸手想把纸巾扔了，却发现身旁有一双男人的腿。不多想，除了成煜没有别人。愣愣抬头，不知这个人过来是做什么。然后再抬头的一时间，一只带着薄茧，略显粗糙的手拖住了，心跳一漏有些慌乱的想躲开那只手。从那只手传来的温度明明只是正常的体温，却立刻烧红了陈季之的脸。
“你。。。。。。唔。。。。。。”唇突然被昨晚触感相同的温软堵住，陈季之的瞳孔猛地放大，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不敢动，心跳加快，几乎要跳出喉咙。拿着纸的手不知怎么放下，慢慢握紧拳头，小心的深呼吸想要放松。两个人的唇就那么相贴着，不轻不重，没有唇齿纠缠的缠绵热吻，只是彼此间听闻得到呼吸声。就那么望着，陈季之深深陷进那双深邃的带着魔力的眸子里，如漩涡般将他卷入最深处，自此万劫不复。
成煜只是想吻他，刚才陈季之表现出来的脆弱和隐隐现出的坚强让他心里有些不忍，又是如同上次他就那样去跟踪陈季之般，那种直觉再次出现然后他也毫不犹豫的去实行了。
亲吻这个人，给这个人擦去眼泪。
粗糙的指腹在陈季之眼角拂过，触手温热。没有直起身体，拇指和食指轻轻磨蹭直至那液体蒸发不见。此间一直是俯着身子，带着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