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志·合刊-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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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戈星宇系列之一“极度战栗”（8）　　　　　　　　　

　　说着温倩站了起来，掸掸衣裙便要告辞，一旁那秘书模样的青春女孩立刻拦住说：“大姐你先坐坐，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们可以帮你，必定不会推辞。”说着连连冲戈星宇眨眼示意，戈星宇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劝了句：“就说说吧，权当是讲故事。”　　　　

　　温倩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稍稍理了理思绪，这才把十多天前那晚上，自己喝醉酒不小心驾车撞了儿子一下，之后儿子表现得就十分怪异，当晚便嗷叫着从家中跑了出去，自己追之不及，只得打电话报警，等深夜警察找到儿子时，发现他精神已经失常了。　　　　

　　“他被撞得重不重？”戈星宇说着重新开始记录，温倩立刻道：“车速很慢，后来医生也做了检查，他浑身上下都没有受伤，更没有脑震荡什么的。”　　　　

　　“撞车前他在干什么？”戈星宇头也不抬地问。把人撞晕撞傻撞失忆都不奇怪，却还没听说过车能把人撞疯的，所以只有在这之前去找原因。　　　　

　　“听徐姨说波波一直在房里做功课，”说着温倩苦笑了一下，“其实我知道他是在上网打游戏，只要他在家，通常都是躲在房里打游戏。”　　　　

　　“那就不奇怪了。”戈星宇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同情地说，“少年人不加节制地长时间玩游戏，有可能造成精神错乱，我至少就听说过两起这样的例子。”　　　　

　　“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温倩说着又是苦涩一笑，“可就在第二天，在我不得不把性情狂躁的波波送进精神病院后，便在自己的电脑上收到了一封来历不明的邮件，写信的人说他用高科技手段拘走了我儿子的魂魄，现在我儿子就只剩下一魂一魄，如果我不尽快找回儿子魂魄的话，波波就会永远疯狂下去。”　　　　

　　“这倒有些刑事案件的味道。”戈星宇意味深长地扫了温倩一眼，“或许是有人无意间得知你儿子精神失常，想趁机敲诈呢？”　　　　

　　“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温倩立刻道，“我也不信什么魂魄之说，所以不顾对方的警告立刻便报了警。可奇怪的是，警察来后那封邮件已凭空消失，两个计算机专家用了一切手段都没发现那封邮件的痕迹，便在我电脑和电话上都装上了监测工具，只等对方进一步的信息。可从那以后对方再没露面，十多天过去，凭我一面之词他们没法立案查下去，只得不了了之。但我凭直觉，一个母亲的直觉，感觉到那邮件跟我儿子的精神分裂有关，所以便在刑警队张队长的指点下来找戈先生，希望你能帮我。”　　　　

　　戈星宇静默了数秒，突然问：“精神病院对你儿子的病有检查结果么？”　　　　

　　“结果昨天刚出来，说是原因不明的受迫害妄想症，对这种精神病现代医学也毫无办法。”说着温倩凄然泪下，“波波总是说所有人都要害他，尤其怕我和徐姨，一到晚上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直说天上的月亮是红的。”　　　　

　　戈星宇想了想，又问：“出事那晚他在玩什么游戏？”　　　　

　　温倩脸上顿时露出怪异的表情：“就这点很奇怪，我最近查了他那晚的上网记录，发现他根本没有上网，甚至连开机记录都没有，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时习惯，以前他每天都要上网的。”　　　　

　　“这案子我接了！”说着戈星宇收起记事本和温倩的名片，“你回家等着，我先去邮局查你家的上网记录，然后到你家看看，之后你再带我去精神病院探望你儿子。”　　　　

　　温倩脸上露出一丝宽慰，忙从坤包中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支票递过来：“这是一万元预付金，如果能找回我儿子的健康，我和我先生另有重谢！”　　　　

　　送温倩出门后，那秘书女孩立刻一把夺过戈星宇手中的支票，欣喜若狂地高叫：“发财了发财了！有钱人出手果然大方，光预付金就一万，也不枉我跟着你在这破地方守了整整半年，总算等到这第一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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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戈星宇系列之一“极度战栗”（9）　　　　　　　　　

　　“阿纹你干什么？案子没破，这钱岂能乱花？”戈星宇说着就要去夺支票，却被那女孩藏在身后，只见她昂起脖子刁蛮地说：“怎么是乱花？这半年来你还从来没付过我薪水，就当是付我的薪水好了！”　　　　

　　戈星宇还要说什么，却被那女孩抬手阻住：“哎！你什么也别说了，赶紧去查案吧，晚上早些回来，咱们一起去吃海鲜，这次我请客！”　　　　

　　戈星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得收拾行装出门。　　　　

　　从电信大楼出来的时候，戈星宇有些糊涂了，齐海波出事那天晚上，他家并没有上网记录。这结论是通过一个在电信公司负责网络技术管理的朋友查得的，戈星宇想不通一个痴迷网络游戏的网虫，守着电脑不上网，一个人窝在自己房间几个小时会做些什么？　　　　

　　腰间手机传来悦耳的铃声，戈星宇取出一看，发现是一个新号码，刚一接通便传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戈先生！我又收到一封邮件，你快来！”　　　　

　　“我马上来！”一听是上午那位委托人的声音，戈星宇立刻招手拦了一辆的士，照她名片上的地址飞速赶去，还好现在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二十分钟后戈星宇便赶到了那个近郊的富庶住宅小区，有温女士事先的交代，小区大门口的保安倒也没多做盘问，戈星宇便在他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小区中央黄金位置齐家那幢三层楼的别墅。　　　　

　　“戈先生快跟我来！”温倩在别墅外急忙把戈星宇迎进门，也不等徐姨上茶便直接把客人带到三楼自己的书房，来到电脑前，温倩睁大眼诧异地道，“怪了！方才那封信还在，现在却不见了！”　　　　

　　又重新搜索了信箱一回，温倩最后颓然道：“我方才还在看，现在却没有了！”　　　　

　　“看来还是个黑客高手！”戈星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一旦打开了他的信，他很快便把它销毁了。这不仅要钻入你的电脑，还要钻入为你提供邮箱的网络服务器，这简直就是专业水准！”　　　　

　　戈星宇说着在电脑里搜寻片刻后，也只得放弃说：“没留下任何痕迹。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　　　　

　　“他让我把我老公的投标书扫描到电脑里传给他，他便还我儿子的魂魄。”温倩立刻道。　　　　

　　“投标书？什么样的投标书？”戈星宇疑惑地皱起眉头，温倩忙解释道：“就是波波他爸爸这次到新加坡参加投标的一个东南亚国家的大型水利建设工程，中国的水利工程走在世界前列，而波波他爸爸又是这一行的后起之秀，对这次竞标很有把握。”　　　　

　　戈星宇开始有些明白了，又问：“这标书通常是放在什么地方？如果把这标书传给他，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标书的原件已被波波他爸爸带去了新加坡，副本则保存在银行保险柜中。”温倩想了想说，“这是一桩投资数亿美元的水电工程，我们为准备这投标书做的调研、咨询、策划和预算，光投入的资金已超过千万元人民币，这是商业竞争中的最高机密，如果一旦被竞争对手获悉，数亿美元的合同肯定泡汤，先期投入的资金也打了水漂。更让人痛心的是，本可以带动国内相关建材、机电、劳务等行业的发展机会也白白坐失，损失不单单是数亿美元而已。”　　　　

　　“明白了，这时赤裸裸的敲诈！”戈星宇愤然道，“这比直接敲诈金钱更卑鄙更恶毒，同时也更高明！即使被抓住，国内也没有相关的法律对其进行严厉惩处，因此也更安全！”　　　　

　　“要不要报警？”温倩面色凝重起来。戈星宇想了想，摇头道：“恐怕不行。对方等到刑警撤离后才给你来信，显然是对公安局惯常的监控手段了如指掌，一旦报警肯定会惊动到他。你还记不记得他的邮箱地址？问问凭什么相信是他拘走了孩子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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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戈星宇系列之一“极度战栗”（10）　　　　　　　　　

　　“我根据信中的提示记下了他的地址！”温倩说着立刻写信，然后照记下的地址把“凭什么相信你？”几个字发了过去，戈星宇一看那地址，是新浪网不经核实身份的免费邮箱，全世界任何接入因特网的电脑都能收到，没法追踪到对方的踪迹。　　　　

　　邮件发出不到一分钟便有回信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用现代医学检查，会发现你儿子患上了受迫害妄想症，最害怕的人是你和你家的保姆以及天上的月亮。如果你还不相信，今晚十点，我会让你儿子更加疯狂！　　　　

　　“一点不差！”温倩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波波一见到我和徐姨就害怕得浑身发抖，弄得我都不敢到医院去看他了！”　　　　

　　“不管怎样，咱们先到精神病院去证实一下，如果确如他所言，我们再考虑下一步的对策！”戈星宇眼中闪出兴奋的光芒，“我现在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前无古人的对手！”　　　　

　　三、借脑　　　　

　　青山精神病院在下午六点钟以前就停止了探视，不过通常的社会规则只对普通人有约束，青山精神病院也不例外。当温倩晚上九点半钟带着戈星宇来到医院时，只给院长打了个电话，便被值班的医生殷勤地领了进去，然后在两个身强力壮的男护士陪同下，直接来到儿子齐海波的病房外。　　　　

　　齐海波现在住的是特护病房，就是那种墙壁、地板都铺着厚厚海绵的房间，房间内除了一张单人床，没有任何家具或器皿，那是为了防止病人自伤，墙上有监视器可以看到整个房间的情况。通过监视器见儿子呆呆地缩在墙角发愣，温倩一下子便咬紧了嘴唇，显然在勉力克制那种揪心的痛楚。　　　　

　　“我们刚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每天还定时做电疗，他已经不像刚来时那样狂躁了。”值班医生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温倩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地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完全康复？”　　　　

　　医生抱歉地摊摊手：“许多精神病的成因和发病机理，在世界上都还是未解开的医学难题，我们只能说是尽量控制病情，却不敢说彻底治愈，更不敢给出个确切的康复期限。”　　　　

　　“是啊，人体内在的秘密，尤其是大脑中的秘密，完全不亚于外部世界。”戈星宇也感慨了一句，看看腕上的雷达表，离十点还差十多分钟时间，便问那医生，“你们对他进行的是强制治疗还是诱导治疗？有没有测过他的脑电波？是紊乱波还是规律波？”　　　　

　　那医生脸上露出一丝惊异，忙问：“这位先生也是精神病学专家？”　　　　

　　戈星宇谦虚地笑笑：“我以前主修过分子医学，精神病理学也是选修专业之一。”　　　　

　　“原来是同行！”那医生会心一笑，解释道，“我们主要还是进行诱导治疗，不过到目前为止也还没什么明显效果，也没找到发病的直接原因。测他的脑电波，应该属于规律波，却又与正常人有巨大差异，峰峰值比正常人远远要高得多。”　　　　

　　二人正闲聊间，突然监视器中的齐海波脸上渐渐显出恐惧烦躁的神情，开始不安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像困在笼中的野兽一样。戈星宇一看时间，刚好是十点正！　　　　

　　不到五分钟，齐海波就完全失去了自控，不断嘶吼踢打着反锁的门，眼中有愤怒、惊恐、烦躁等等情绪交织，在拼尽全力也打不开门的情况下，开始撕扯起自己的头发和衣衫。值班医生见状，忙示意两个护士去看看。两个体形剽悍的男护士立刻赶到特护病房，刚一开门齐海波就嗷叫着要冲出来，却被二人手法熟练地拎住胳膊往床上按倒，跟着二人拉起床上的扣带，正要把他捆在床上。就在这时，身材瘦小的齐海波竟爆发出了跟他体型不相称的力量，猛一把推开一个男护，跟着一脚踢中另一个的下身，然后敏捷地跳下床直往外冲去。被推开的那护士忙闪身挡在门口，却被齐海波一头撞在怀中，那男护一声惨叫跌出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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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戈星宇系列之一“极度战栗”（11）　　　　　　　　　

　　戈星宇一看形势不对，忙冲出值班室，在走廊中拦住了从病房中冲出来的齐海波。只见面前这少年此刻双眼充血，如疯狗般龇牙咧嘴地径自向自己扑来，戈星宇轻盈地往旁一让，然后脚下一勾把他摔倒在地，跟着骑在他身上，扣住他耳后一处穴道。齐海波拼命在地上挣扎嚎叫，却怎么也挣不脱戈星宇的掌握。　　　　

　　直到两个男护士用囚衣把齐海波套住，戈星宇这才把他放开，看着护士把他送入病房关好后，才发现温倩在一旁早已心痛得泪流满面。戈星宇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得说：“看来对方说的是实话，他至少能控制孩子的情绪。”　　　　

　　“戈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温倩说着已摇摇欲倒。戈星宇忙扶住道：“咱们快赶回去，对方肯定在等着咱们的回信。”　　　　

　　半个小时后，戈星宇和温倩又回到了别墅，果然，温倩那开着的电脑又有新的邮件过来。温倩急忙打开，只见这次对方的语气强硬了许多：到明晚这个时候如果我还收不到标书，你儿子的魂魄就再也找不回来！　　　　

　　温倩无助地望着冷冰冰的屏幕，戈星宇也对着那信沉吟起来。这是一个根本看不到的对手，却掌握了所有一切主动，让人根本无从应对。　　　　

　　“答应他！”戈星宇突然道，“不过要求先送回孩子的魂魄！”　　　　

　　温倩照着这意思把信发了过去，不一会儿对方便回了信，这次他的语气缓和了些：你是担心我不能还你儿子魂魄？你放心，我既然能遥控拘走你儿子的魂魄，自然也能把它还回来。　　　　

　　遥控？戈星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方终于不知不觉间吐露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沉吟片刻，戈星宇又对温倩道：“问他是用什么办法？如何证明他能还孩子健康？”　　　　

　　这次对方有了些警觉，好几分钟后才回信道：这是我的秘密，今晚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现在就看你的诚意了。我等着你的标书，我的耐心最迟到明晚十二点！晚安！　　　　

　　这封信打开不到五分钟，和方才那几封信一起便开始凭空消失，戈星宇忙关掉电源阻止对方的行动，但还是晚了一步，再打开电脑后那些信再找不到一点痕迹。发信过去，对方也不再回信。　　　　

　　“咱们到孩子的房间再看看！”对方无意间泄露的信息给了戈星宇一点启发，在温倩带领下匆匆来到二楼齐海波的房间，环视着这个典型的青春期少年的房间，戈星宇问，“这房间还是原样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温倩想了想说：“我第一次收到对方的信时就报了警，警察随后便对这房间做了细致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一听这话戈星宇放弃了检查这房间的打算，既然警察也无法找到什么异常，当然旁人也不会有多的发现。这样想着戈星宇便坐到齐海波那台电脑前，若有所思地自语：“这么说就只有一种异常情况，就是你儿子这个每天都上网的网虫，出事那天晚上却没有上网，他窝在这房间里会干什么？”　　　　

　　温倩突然道：“还有一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