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每每和历史转折一体……”宋采文念叨着这句话,赞道,“总结得真好。”
慕容流浪道:“这是时间委员会文献《时间概论》中的话。”
“老大,你在这里认识的大人物,是不是吕不韦和田单?”宋采文着急问道,“我对田单是没有兴趣,但吕不韦就不同了。我真想当面问问他,秦始皇嬴政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嗯,吕不韦的确是最吸引女人的那种类型。他又聪明,又有钱,而且英俊,野心勃勃。”时飞扬摸了摸鼻子,摇头道:“不过他现在一定回答不了你这个问题。他才二十出头。而秦始皇现在该还在等投胎,恐怕连液体都不算。”
“在我的第六十二时空,史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吕不韦不是秦始皇的父亲。这或许可以当作你们的参考。”慕容流浪显然不耐烦宋采文的问题。
时飞扬坏笑道:“据我所知,在你们第六十二时空,秦始皇嬴政最后传位给了扶苏,大秦帝国长达八百年。那剽悍铁血的传统,成为了大中华傲视一切的民族精神。但这一点,你在我们第七时空,是找不到参考的。”
“大秦帝国……八百年?”宋采文吃惊的长大了小嘴,“哇呜……”
“那么时间委员会的代表,流氓先生。你如果了解雷戈的情况,是否能够给我们介绍一下。”时飞扬喝了口淡淡的茶水,换了话题道,“事实上,你也是那种查清楚来龙去脉,就不会轻易出手的人吧。”
“由我来说,会很无趣。”慕容流浪摇头拒绝。
“这里除了你别人都不知道,难道你要我再去问雷戈本人?”时飞扬没好气道。
“我简单地说下。”慕容流浪撇了撇嘴,无奈道,“雷戈是时间委员会本部的咒文研究员,他负责处理各个时空遇到的怪异符咒、魔纹、咒语、配方等东西。这家伙算是这方面的天才,不过他的日常生活非常简单。或者说,非常的幸福,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和妻子和女儿在一起。去年他带着妻女出去度假,结果遭遇了抢劫……抢劫杀人,妻女都死了。警方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对劫匪无能为力,而时间委员会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安慰,甚至因为他受打击后精神状态不好,还提出让他长期休息。雷戈的幸福生活,由于突如其来的打击,一下子全部毁了。”
“我从数据库搜索到他家人的照片,很温馨的家庭。”时飞扬插话道。
慕容流浪看着宋采文道,“如果你了解时间委员会,你会明白,他们完全有实力对这种事情做出回应。但他们冷漠的机构体系,对雷戈不闻不问。”
宋采文点了点头,任何组织拥有慕容流浪这样的能力者,那他们对外界的暴力压力都该有极强的回应能力。而慕容流浪当然不会是时间委员会中唯一的能力者。
慕容流浪继续讲述道:“雷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混乱,他本来是个老实人,但报仇的想法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终于有一天,他给自己使用了并没有研究明白的符咒,当然也是最容易生效的死亡符咒。那些劫匪没有一个幸免,而劫匪住处附近的居民,也波及了进去,大约有一五十多人因此死亡。警方通缉了雷戈,而时间委员会答应协助。这时候雷戈已经完全失控,他决不会让别人抓住他。作为时间委员会的老员工,雷戈熟悉机构的运作,他闯入了组织三大机构之一的实验部,从实验部的时间走廊逃来了此地。我想,他已经不再是自己,所以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好的归宿。”
宋采文缓缓道:“我承认他很危险,但我们真的一定要杀了他么?他很可怜……”
“你们不用动手,我来作就可以。”慕容流浪面无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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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时光系列 之“即墨星空”(10)
时飞扬沉默地看着前方,这就是他多次拒绝时间委员会邀请的原因,委员会每一次任务都能在大义上站住脚,但每次想来都让人觉得他们缺乏该有的人性。他轻声对宋采文道:“把司马交给你的装备箱给我,我需要和他联系。”
所有都准备好后,时飞扬把罗盘上的时空连接器接通,架起了时空电话。
“嗨!该死的混蛋。你终于知道和我联系了?你怎么样?没受伤吧?我给你找的美女搭档还不错吧?”司马靖雁又惊又喜道。
“我们隔着两千年,你居然还那么啰嗦!用时间委员会的线路很贵的!”时飞扬不耐烦道。
“OK,说你的问题。”一说到钱,司马靖雁马上变得简洁。
“雷戈中的是极恶符咒。我如果用那个,他有几成把握恢复常态。”时飞扬低声问。
“能否恢复正常要看他的意志,但各方面报告都说他已完全失去意识,我想他恢复的可能性不会超过百分之三。而你如果使用那个,会消耗太多的力量。小心点,混蛋。也许情势会失控。”司马靖雁缓缓道。
“我了解。但我不想把他当作垃圾处理掉。他原本应该活的有尊严。”时飞扬挠了挠头,“不过老司马,你要对我有信心。情势绝对不会失控的。”说完他把时空电话搁断,重新抬头望天。
两日后的黄昏时分,吕不韦给时飞扬送来两个消息,一个是雷戈在即墨东城被发现,另一个则是齐人将在今夜反攻。
时飞扬和慕容流浪、宋采文来到了即墨东城,血色的夕阳让三人的身影显得分外肃杀。
“这一区域的百姓都已疏散开,你可放心施为。我还在外围布置了一百弓箭手,他必死无疑。”吕不韦拍了拍时飞扬的肩膀。
“和他在一起的老婆婆呢?”时飞扬问。
“她病了,一天没有出来。我想也许是黄眼人控制不了自己了。”吕不韦表示无能为力。
时飞扬、宋采文、慕容流浪相互点了点头,从三个方向朝农舍靠近。
夕阳的余晖中,雷戈正在院中劈柴。院子里金黄一片,他依稀又看了自己的爱妻和女儿。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一块又一块的柴块分成两半。忽然他没来由地感到心头一悚,抬头望向院门,一个身形高瘦,眉目细长的男子出现在门前。冰冷的目光从那细长的眼眸中射出,仿佛一下子就能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雷戈脑袋一阵剧痛,身边的妻女一下子消失不见,满脑子的混乱记忆猛地涌了上来,雷戈手中斧头脱手飞出,直奔慕容流浪的头颅!
慕容流浪右手一扬,一股凌厉的刀风迎上飞来的斧头。“当。”斧头被生生分成两截!慕容流浪左手挥出,一股强大的旋风把雷戈卷起,重重撞击在农舍的窗棂上。
雷戈眼前瞬间出现无数幻影,慕容流浪的身影被当日杀害他家人的劫匪的样子取代,他大吼一声:“不!”墨绿色的咒文浮上皮肤,黄色眼眸中尽是癫狂之意。
慕容流浪胸口一紧,气闷得几乎半跪下来,他拼命地大口呼吸着,急速飞出了院子。
雷戈追着慕容流浪冲了出来,却迎头被一张大网罩下。宋采文抓住大网,显示出惊人的爆发力,拉着这个壮汉飞奔而起,但恐怖的咒文迅速从网上蔓延到宋采文的身上……
时飞扬眼眸中金光闪过,大喝一声:“静!”
周围的一切立即停顿下来,时飞扬从宋采文手中拿过大网,然后将雷戈牢牢捆住,高吊在路边的大树上。
慕容流浪和宋采文再能行动时,雷戈正在大树上拼命挣扎……
宋采文摸了摸脑袋,惊道:“发生了什么。”
慕容流浪则怒吼道:“时飞扬你个混蛋,还在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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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时光系列 之“即墨星空”(11)
那雷戈身上的咒文渗透到大树上,大树枝叶树干全都布满了咒文,而在他们说话间,咒文还在不停的蔓延,连地上的泥土都开始泛起了墨绿色!
农舍中的老妇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但她刚刚踏上那布满了咒文的土地,立时倒地不起……
“不!”宋采文大声呼喊着冲向老妇。
时飞扬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架金色的弩机,那弩机连珠射出十支弩箭,一刹那农舍之外金芒大盛。空中的夕阳一下子变得如正午的太阳般炽烈!无数道强烈的阳光从空中聚拢到金色的弩机上……
十支弩箭都钉在了雷戈身上,每被射中一支弩箭,雷戈身上的咒文就淡了一分,他的眼前不停浮现出从前那些美好的生活片断,他和妻子的第一次邂逅;他带着戒指在花园饭店求婚;女儿降生,那小手第一次抓住他的手指……
五支弩箭时土地和大树枝干上的咒文都消失不见,十支弩箭的时候,雷戈的皮肤完全恢复正常,就连那黄色的眼眸都恢复成了黑色,而天上的夕阳也重新变得血红。
“你以为这样可以根除他的魔咒?即便他身上的咒文不再复发,但他心里的痛苦却是无穷无尽。”慕容流浪近乎冷漠地说道。
时飞扬嘴角抽动了一下,缓缓道:“这十支弩箭的射法,被称作‘天地万物之初始’,可以解决一切封印禁锢,一切魔法束缚。但我能做得也只有这些,表面上的问题可依靠外力,但他心头的伤痛只能靠他自己。”他走近雷戈,大声道:“听到了么,雷戈先生。我叫时飞扬,我说了是来帮你的!但人有时候必须靠自己!”
雷戈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他无比憔悴地低声道:“我明白……请把我送回去。”
“他杀了那么多人。送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慕容流浪道。
“我应该为我做的事情负责,但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雷戈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眼中满是痛苦。
时飞扬看了慕容流浪一眼,慕容流浪深吸口气,不再多言。时飞扬扭头对宋采文道:“你和慕容一起来的,还是要和他一起回去。”
宋采文皱眉道:“我们必须一起回去。司马对你担心的要死!他让我看着你!”
“那老头子才不会。”时飞扬扶住宋采文的肩膀,认真道:“你和慕容一起把雷戈送回他的时空。我要他活着回到自己的时空,我要他回去承担起他该负的责任,而不是在这里莫名其妙地被处理掉。你能不能做到?这是我第一次交给你的任务!”
“明白了老大。那你怎么办?”宋采文举手妥协。
“我还欠这里一些人情。”时飞扬潇洒一笑,“如果我现在就走,那么这人情一欠就是两千年。”
(尾声)
是夜,即墨城灯火通明。
近三千头公牛置于队伍的最前方,每头牛都披着红布,牛角上皆挂有锋利的尖刀。
整个即墨城都动员起来,除了那三万齐国精锐步卒和五千铁骑,全城老少更自编了数个千人队,无论男女都投入到抵抗燕国的最后一战。
时飞扬远远的望着正作战前动员的田单,心头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若这些即墨的军民知道,田单是为了此战的士气,才派人设计,挑唆燕国的骑劫下令挖齐国人的坟。那这一战又会是什么结果?”想到此处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田单到底算是英雄还是恶魔?
他身旁的吕不韦低声道:“飞扬兄,心情不错。有何趣事不妨说来听听?”
时飞扬哪敢把心里想的直说,但他灵机一动反问道:“不韦兄弟,我在即墨已有一月,对此地多少有些了解。很久以来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还要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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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时光系列 之“即墨星空”(12)
“飞扬兄尽管问来。”吕不韦微微一笑。
“六年前,燕昭王以乐毅为上将军,合纵其他五国一起攻齐。乐毅天纵奇才,区区数月即告拿下齐国七十余城。最后独留有即墨和莒城两地,即墨有田单,莒城则有齐国新立的大王。燕国不是拿不下这两个城池,而是故意不拿。从乐毅来说,他希望能够靠仁政,让齐国百姓真心归降,从而将偌大齐国完全并入燕国,以成就燕国一代霸业。但这一拖至今,已是第六个年头。这一拖,直接让燕昭王霸业成空,临死都未见齐国灭亡。”时飞扬缓缓问道,“作为旁观者,我也说不清楚当时是强攻即墨玉石俱焚为好,还是正要拖到今日也拿不下才算仁政。不韦兄弟,你如何看待此事?”
吕不韦被他问得一皱眉,思索半天才道:“这问题如同一个死结,基本无解。有人说乐毅留着这两个城池,是为了可长期执掌大军,最终可以自己作齐王。有人说乐毅名将风范,想成自古灭国仍取民心者第一人。更有人说他迂腐不堪,最终这两城不能拿下,有失名将之名。这些说法中有些正是我们即墨散出的假消息,有些则是天下人的议论。但世上之事,真真假假又有谁说得清楚?独有一点,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而事在人为,乐毅究竟是何想法,只有他本人知道。”
时飞扬琢磨着吕不韦的话,不由想到很多年后吕不韦将和秦王嬴政发生的纠葛,苦笑了下:“也许他自己也并不清楚。”
吕不韦哪里晓得他心里那么多想法,见他沉默不语,便岔开话题道:“你的朋友带着黄眼人走了。但说来奇怪,我即墨城防如此严密,却没人看到他们是如何离开的?他们走了就走了,此间事了之后,我可不希望你也不告而别。”
“放心,你定会看着我大步离开即墨城。在这之前,你把田单要我做的事告诉我吧。”时飞扬淡淡一笑。
吕不韦远望着誓师完毕的田单,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杀手。但最终还是要求你杀一个人。”
“谁?”时飞扬剑眉一扬。
“燕军统帅,骑劫。如何?”吕不韦问。
时飞扬深吸口气,望着吕不韦年轻果决的眼睛,缓缓道:“在我心中,他已经死了。”
子夜,燕军大营灯火闪烁,远隔数里就能听到那整齐安定的鼾声。
突然,熊熊的火光从大营正中燃起,中军大营顿时乱了起来。
燕军统帅骑劫从帅帐奔出,高声喝问:“发生何事?”
边上的燕军大声道:“中军起火,火势不知从何而起!”
骑劫高叫道:“莫要慌乱!水营扑灭中军大火,其余各军准备迎击齐人!”
他身边的副将大声领命,但半夜时分即便火势稍止,那么多人马却依然混乱的可以。
时飞扬站在高高的燕军旗塔之上,嘴角绽起一丝笑意,于寒风中紧了紧衣袍,将银制面具拉起,飞身向着大军正中的骑劫掠而去。他飞身而下之时,轰隆一声,两人合抱的中军大旗旗杆亦倾斜而倒……
白色的身影如离弦之箭靠近燕军统帅骑劫,骑劫身边的燕国甲士也是训练有素,先是羽箭,后是标枪,层层叠叠呼啸而来。但就在这漫天箭雨中,那白色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见,众人再看到他时,他已出现在距离骑劫五十步的地方。
骑劫身边的近卫蜂拥迎击,但他们刚刚拔剑在手冲得几步,却发现敌人已不在前方。那些军士一齐惊呼,白色的身影即从众人的头上掠过,半空中一道雳闪,赫然长剑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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