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还未上齐,雅间外进来两人,却是莺儿羞红着脸带着一个男人。
31?上 归海斗技添飞翼,姐妹集智筹帷幄
雅间里众人除了伏戒、专杀畜牲、童心蛤蟆三人外,都认得莺儿,也知道她一早出门,誓要带回个男人来。此时见她当真领个男人回来,都不由哄笑起来,莺儿本以羞红的脸越发的通红。
李虹儿一众细瞅那男子,年纪不大,十八、九岁模样,脑袋比常人大出半个,头顶中央凹陷一道沟,整颗头颅成心型,似是由两颗脑袋拼成;面色肌黄显是营养不良,面上五官散布在一张大脸上,过大的间距使五官看起来像是挂在吹胀的气球上;身子高挑单薄,一件新置的长衫罩在他身上,尺码长短适当,但因他身材薄瘦,显得松松垮垮。整体观之,极似一株失了水份的黄豆芽。
连伏戒、专杀畜牲、童心蛤蟆三人看了都觉好笑,更别提众人。
那男子显得有些怕生,畏缩在莺儿娇小身材后面,莺儿脸上更羞,低着脑袋也不给众人介绍,只拉着怯生生的男子,到李虹儿身旁,小声如蚊子,道:“姐,那个,那个契约。”
李虹儿见她这般模样也不再难为她,从系统购了性宠契约给莺儿,那男子见到李虹儿明显一愣,更显怯懦,接过莺儿给他的性宠契约,却犹豫不决,似是不敢撕开。
众人都止了笑,十几只眼睛都盯着他们身上,莺儿着急的催促道:“撕啊。”
那男子抬眼望李虹儿,李虹儿对他微笑点了点头,那男子才将契约撕开,在闪过的光环中打了个哆嗦。光芒才消,莺儿便急急拉着他进了性宠空间,一众人才又哄堂大笑。
一阵笑罢,雅间的气氛已是活跃了许多。
李虹儿笑道:“莺儿这丫头还真说到做到,找了个郎君回来。”
巨龙归海道:“来,来,咱们先为莺儿丫头找到如意郎君干一杯。”
李虹儿道:“礼该这杯莺儿丫头亲自敬诸位,但念她刚才那副急相,我这个当姐的就替她敬诸位吧。”
众人哄然举杯,一碗酒各自下肚,话也多了起来,甚是热闹。
毕竟只是在玩游戏,即使明天便是你死我活的争夺,可那终究与性命无忧,今日才能如此畅饮。李虹儿思及往日,心生一缕空明:“这欲海也不过只是一场游戏,自己和三姐龙菲儿是否玩的过于较真?”
众人又一阵哄笑将李虹儿从一时的失神中带回来酒桌,心中却轻爽了许多。
巨龙归海与伏戒互敬饮一碗,二人都哈哈笑着道了一声:“过瘾。”
李虹儿问起伏戒如何与人狼相识。
“喝酒认识的,”伏戒“哈哈”爽快一笑,道:“俺带着几个弟兄卖马,不分黑天白夜赶了近千里路,眼见着要到风月城,却不想风月城偏被银甲军给劫了。无奈转道五龙镇,才到五龙镇就又连着几天都是阴雨开不了市,难免心里头不痛快。那天一个人到酒楼寻酒喝,楼里人多,却有一桌只有一人、一壶酒,俺便坐他对过,叫了三坛酒,先一口气饮了一坛,对过那人的酒刚好喝完,俺就把一坛酒给他,他也不言语,也捧起一坛酒跟俺对着喝。”
伏戒边讲边自斟酒,一口饮尽,道:“也不知那天俺们倒底喝了多少酒,只记得桌上摆满了空酒坛,真是痛快。打那后,那人便常跟俺喝酒,一个月的时间,俺买酒的钱及得上一匹好马价钱。后来,才知道那猫眼小子,原来是守护这五龙镇近千年的人狼。”
桃心在旁插嘴道:“那你们在一起时怎的只喝酒不说话?”
伏戒笑道:“酒喝得痛快,哪里还用讲话。”
巨龙归海一拍桌子,赞道:“好一句有酒无须言。来,来,归海今日也跟和尚痛饮几坛如何?”
“好??,”和尚也一拍光亮脑袋,大喝一声。
“哈哈,也算我一个。”专杀畜牲道。
李虹儿也被几人豪情感染,道:“我来凑凑热闹,不知可好?”
一众人均喝彩叫好,于是满屋人都离座举碗,巨龙归海、伏戒、专杀畜牲三人均是捧着酒坛对饮。碗尽酒干,一屋人都注视牛饮三人。
专杀畜牲四十来岁,个子不算很高,一米七五左右,皮肤酱紫,四肢粗壮、身板壮阔、突腆着肚腩,一件粗布衫敞着胸,露出结实胸脯上一片黑毛,两手举坛,两片厚唇压在坛沿上,但见喉结上、下起伏,“咕嘟、咕嘟”饮酒,不时有酒水顺着脖颈流下,打湿那片胸毛,极显豪气。
伏戒一手抓着坛沿高举、一手扶着坛肚,酒水如柱自然贯入口中,口中酒水满溢却不外流,也不见喉咙如何动作,仿佛那酒水直接流入胃中一般,饮酒有如行云流水。
巨龙归海两手托着坛肚、坛底,一张前突大口堵住大半坛口,也是豪饮。
未多时,伏戒与巨龙归海几乎同时撤坛,大呼痛快,专杀畜牲却明显慢上半拍,但亦是了得。
又饮两坛,众人陪饮两碗,专杀畜牲已显颓势,自败下阵来,巨龙归海、伏戒二人却不分胜负。
二人又欲再饮。
李虹儿等一众女却因酒力不胜,数碗酒下肚已是不堪,便不再饮。
何不死笑道:“这番海饮,三位虽是痛快,只我等旁观者除了心服外却都觉着有些无趣,二位不如借着酒力耍上一回拳脚,岂不是更有看头。”
童心蛤蟆等人一齐叫好,巨龙归海、伏戒二人本都是热血汉子,此时更兼酒劲上涌,听闻何不死提议,正合心意,自都叫好。
李虹儿却笑道:“只是明日便要开夺落英剑,今晚打起来,两位怕都要藏些绝活,缩手缩脚的又有何好看?”
伏戒“哈哈”一笑道:“趁着酒劲打架是再痛快也没有的啦,若是怕藏着本身,只需做个约定,若是输了的,便不再争那落英剑就是,就是不知道归海老弟愿不愿意,有一点俺先搁在明处,俺的功夫可是酒饮的越多越是霸气。”
巨龙归海也笑道:“伏戒兄果然直爽,现在归海被勾的技痒,哪里还等得了伏戒兄酒劲散了才比,闲话不多说,请??。”
“哈哈,爽快。”伏戒撸起衣袖,露出粗臂汗毛,道:“悬剑阁那儿现下最亮堂,又有空地,就去那儿打好啦。”
说着便往门外行,一众人也都起身簇拥着二人往悬剑阁而来。
已是入夜时分,此时镇长关于比武夺剑的公告业已发出,广场上虽没了白日的喧嚣,却也都三、五成群的点着篝火载歌载舞,享受最后一夜的平宁,亦是热闹非凡。听闻巨龙归海、伏戒二人今晚便要为夺剑比武,引来人山人海的观众。
一众人来至悬剑阁,但见阁高三十余米,落英剑悬于半空,泛着荧荧绿色柔光,虽是柔和却将半个广场都照明。
剑长三尺,剑型甚奇,剑柄有如一朵桃花,剑身分两段,近柄一段是从桃花中伸出尺余的一簇七枝花蕊,成七棱状,每枝花蕊都开有剑刃,花蕊绽开便似枝枝倒钩,又从花蕊中吐出一枝两尺蛇形,栩栩如生,剑尖便是分叉的蛇信。
据闻剑质非金非石,乃是千年桃树孕育而成,应是木质,但那剑身绿色柔光中却透出冷寒,任谁都不怀疑此剑削铁如泥、切玉如发。
李虹儿一众都不由出声齐赞:“好剑。”
赏罢落英剑,巨龙归海、伏戒二人俱已心潮澎湃,齐道:“开始吧。”
围观众人自然让开空地。
伏戒取出一柄丈余的禅杖,禅头佩环叮当,在落英剑华映射下泛着幽光,对巨龙归海道:“归海兄请亮惯使的兵刃。”
巨龙归海一声笑,但见他十根指甲暴长近尺,十根指甲微曲如钩、亦泛寒光、质如金铁,一身肌肉有如吹气般鼓胀,将一身衣物紧撑,随时可能裂开,围观众人齐暴讶声。伏戒亦赞一声“好”,随即仰空长笑,一身武僧装束无风自鼓、冽冽作响,但见他越笑越狂,闻声者俱都生出寒意,不觉又都退后数米。
伏戒“呀??”一声长喝仿佛要撕开夜空,禅杖斜拎、脚步踉跄,竟似酒醉的疯魔和尚往巨龙归海扑来,乍看全无章法,与先前判若两人,正是伏戒进入欲海后以“疯魔杖法”为基,自创的“醉魔狂舞”。
局外人见这和尚只似疯狂,但这和尚散出的凌厉气势,有如汹涌暗流,直逼巨龙归海,使他有如置身大海狂涛之中,似是丝毫的松懈都会被卷进无底深渊之中。巨龙归海才受这气势逼迫,身上便泛出柔质暗红光茫,却是他特殊体质在受激后的自发反应,伏戒气势逼的越厉,则这红光则愈暗,渐如实质将巨龙归海裹在其中,有如一件天生护甲。
巨龙归海十指伸张,有如十根爪钩,也向伏戒扑去。二人均是疾如电闪,伏戒手中所拎禅杖叮当声响,杂乱刺耳,即使旁观者亦有多人不禁捂了耳朵。二人才一近身,伏戒禅杖忽的搅起一团光影、光影中风声大作,有如裹了无数阴魂其中,凄厉慑神,似是要当巨龙归海身心魂魄俱吞入其中。
巨龙归海凝功十指,全身暗红暴涨,有如一头发怒的凶兽扑入狼群之中,但听金铁相击,场中仅二人争斗,场外观者却似陷入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中,耳边尽是兵戈交击、鬼哭神号之声。
电闪一刹那,二人禅爪不知已击撞多少合。
忽听一声闷哼,声音虽小,万般杂声却顿止,却见伏戒和尚杖影俱无,连众人都看得见他收了禅杖却旋身一记回踢,伏戒全身回旋动作仍是疾速,但那一脚却似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极不衬显的极缓,然而让众人吃惊的是,如此缓慢的一脚,巨龙归海竟如未见,爪扑落空,却不躲那众人皆见的一脚,正中腰眼,被重击踹飞。
李虹儿却惊,这和尚疾速中的显得极缓的一脚却是极巧,那一脚若是快一分、或慢一分均会被巨龙归海发觉而轻易闪避,这一击正是抓住巨龙归海在极速中所产生的视觉盲点,不急不缓的一击中的。
由李虹儿看来,巨龙归海操纵内力的策略无疑是高明的,他能够在那么激烈的酣斗中全局综合调度内力,需防的地点重防、无需防的地方尽露空门,将尽可能多的内力配置在必要的地方,这种随心所欲的调度资源的能力让李虹儿都不由不赞叹,而且腰眼乃是要害都无丝毫防御,如此做法大胆而自信,极为难得。
然而伏戒那一脚速度极缓、力道却极重,所击之处又恰是巨龙归海防御上的空当,因那一处在当时的巨龙归海来看,是完全没可能击得中或是躲不开的。巨龙归海遭一击重创,体内精气运行立时混乱,仿佛沸滚的油锅里撒进一把盐,全身上、下一时麻痹竟动弹不得。若非巨龙归海有先天红光护甲在身,只怕此一脚已迫他下线静待十五日啦。
伏戒一击得手,不仅无丝毫停顿,先前出脚时缓慢在击中后便借身体回旋的惯性,急剧加速,落地猛一用力全身腾空如一发炮弹,但见禅影划出一道寒光,众人惊呼声未及出口,那禅杖已砸往巨龙归海背心。这一记“疯魔斩”与先前“醉魔无影脚”一气呵成,连接处无丝毫粘滞。
众人惊呼才出,场中却生剧变,按说这一记毫无花巧的重砸疯魔斩,力大能劈山,血不畅、浑体麻痹的巨龙归海必难承受,决无可能躲过化成光圈下线噩运,然而这一击砸在巨龙归海背上,却如击在一块天外玄铁之上,迸出刺目的火光,反使伏戒承受不住反噬,而不得不在半空翻身后退,以卸下反弹而回的力道。
伏戒也是甚奇,停落在三十米,摸着秃头“咦”了一声,显得迷惑不解,干脆放弃了攻击,静看巨龙归海的后续情形。
巨龙归海跌落在地上,仍是无法动弹,而他背上却隆起一团肉包,将衣物从中撑破,肉包迅速涨大,分作两半分别向上隆起,就像是两棵破土而出的嫩苗,裹着两圆鼓鼓的肉包皮肤更是红光暴盛,也被撑得越来越薄,渐成透明,隐隐可见皮肤下涌动着两团鲜红,竟如活物。
巨龙归海的身体随着肉团长大,显得极为痛苦的抽搐,何不死等人也都是大奇,李虹儿更纵身伏戒身旁,问道:“怎么回事?”
伏戒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道:“俺也不知道。”
突然“啵、啵”两声,巨龙归海“啊??”的一声惨叫,背上的两团肉包竟然爆开,血洒了一地,肉包却“呼”的张开,竟是一对血红翅膀,只是此时稚嫩,翅膀无力的垂在两旁,细瞅不是一对,而是两对四只,在一对长约三米的大翅下还有两对小翅,也各有两米左、右,俱都粘满了血。
李虹儿吃惊的禁不住捂住口,忽得想到巨龙归海的名字“袁陆翼”,又想起巨龙归海在飞奔时小腿腕处一对飞翅,恍然大悟,不由大喜道:“陆翼、六翼,原来是六只翅膀的意思。”
旁边的伏戒也似有所悟。
不多时,巨龙归海身上的那对血翅已然硬朗,巨龙归海也已能够动弹,只是有如才生产过的孕妇,虚弱无力,李虹儿忙上前将他扶起,又细瞅那两对血翅生在背心,肉翅娇嫩,通体血色却是嫩肤下流动的血液,血管清晰可见。
何不死、伏戒众人都围上来给巨龙归海贺喜。
巨龙归海无力对伏戒一笑,轻道:“这回我输了,落英剑是抢不了,不过等我歇几天,这对翅膀长硬了,我再找你赢回来。”
伏戒“哈哈”一笑道:“归海兄可别高兴太早噢,别以为添了两对翅膀就一定打得赢俺,俺这十分力才用了不过三分就把你打出两对翅膀,要是下回再让俺打出一条尾巴来可就没今天这么威风啦。”
引了一众人,连同好奇围观的人也都哄笑起来。
人群中赞叹、羡慕之声不绝,嫉妒、口出恶言者也不少,还有一些原本有心争夺落英剑的人在观看过这一场对战,也都放弃了一试的念头。
这里自是不便久留,与伏戒、专杀畜牲道别后,何不死、童心蛤蟆搀扶着巨龙归海在镇中心寻了一家客栈,童心蛤蟆被寻来的桃芝拉走,几人自又是一番笑弄,也都住下,巨龙归海由柳青、柳絮、桃心三女看护。
不多久,翅猴王、粉云公主也都玩累了找回来,见到巨龙归海生出两对翅膀也都是又惊又喜,粉云公主不时伸手爱抚着巨龙归海的大翅,一会羡叹希望自己也有一对翅膀,一会儿又拿翅猴王作比相互品评比较,还自告奋勇要和翅猴王一起为巨龙归海守夜。
巨龙归海大致需要静养七日才能恢复。
李虹儿回到客房,叫过翅猴王,简单问了一猴一鼠经历,倒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倒是粉云公主无论走到哪里都惹得鸡飞狗跳,让翅猴王头疼不已。李虹儿也只是笑笑,让翅猴王多担待。
翅猴王临走前又想一件事,道:“我和粉云在村外闲转的时候,不时碰到一些下线的神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李虹儿一愣,问道:“下线的神民?”
翅猴王面带不解道:“是啊,一路上不时见到,三三两两,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以前听你们讲起过神民在入袭村庄的时候常用这法,但五龙镇都习武的人那么多,不会是有人敢来袭击五龙镇吧,可能是我想多啦。”
“神出鬼没?”李虹儿想起银甲军侵袭时惯用的伎俩,心里一凉,有种不祥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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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下 归海斗技添飞翼,姐妹集智筹帷幄
翅猴王走后,李虹儿陷入沉思,将这两天的事情仔细梳理一番。
先是遇上岛主何不死,以他性情,哪里热闹哪里就有他何不死,倒可以解释得通何不死不求落英剑却会出现在五龙镇,但一岛之主,却是这样一副顽主的脾性,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想来他一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