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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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危情-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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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可待又点上支烟,“反正你也知道了,我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偷,更不能便宜了那个小偷背后的阴谋家。我给你拉一张清单,丢失的三万美元,有一万美元是连着号的,崭新的钞票,根本没用过,我有号码。”
  焦小玉觉得心里有底了,“除了保险柜,小偷还撬开别的东西没有?比如写字台抽屉,柜门之类?”
  “没有,他像是直奔保险柜而来。”
  “也就是说小偷对你们家东西的摆放很熟悉。在你的熟人里,有怀疑对象吗?”
  何可待想了想。
  “一时还真想不出头绪。也怪我认识的人太多吧。”
  焦小玉把手友好地伸给何可待,“可待,谢谢你的配合。”
  何可待突然就势把焦小玉抱在怀里亲吻,焦小玉扭开了脸。
  “小玉,你别生气,毕竟我们以前在这把长椅上一起看过月亮。”
  酒吧里多是年轻人。一支小型摇滚乐队演奏,歌手几近疯狂地演唱?
  脱!脱!脱呀!
  脱去你的服装,露出你的胸膛!
  脱去你的伪装,露出你的真模样!
  戴着面具游戏,不如脱光了去晒太阳!
  迷人的假笑,不如真的哭泣!
  虚伪的握手,不如拳打脚踢!
  真,就要无遮无拦!
  假,就是遮遮掩掩!
  是要真,是要假,
  随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虎坐在吧台高凳上,有些醉意。自从甩手离开周森林办公室,他一连五天没去反贪局上班。在训练场与焦小玉分手之后,也再没有她的消息。酒吧老板是他小学同学,他每天晚上来这里借酒浇愁。
  “虎子,别喝啦!”
  “再来一杯,别废话。”
  老板往陈虎的杯子里倒黑方。
  “虎子,上中学时,你比我强;现在,你就差远峻!你瞧我,酒吧开着,宝马骑着。下海吧,怎么样?你官场上那么多朋友,能一帆风顺,做生意完全用得着。”
  陈虎醉得睁不开眼睛,但脑子还清醒,“下海?开酒吧。”
  “你不一定开酒吧,挣钱的道儿多着呢。穿那身官衣有什么意思?扒下来,还给他们。”
  陈虎隔着吧台,抓住老板的胸襟,“扒下来,你穿?你配吗?”
  老板掰开陈虎的手,哈哈大笑:“一个月倒贴我十万,我都不穿那玩意儿。别把自己当包公,包打天下不平,没戏!包公怎么样?还不是靠着救过皇上他老娘,才那么大威风。他要不是对皇上有救母之思,他照样没戏。虎子,你救过是上老娘吗?你连皇上小舅子也没救过呀,你还能有什么戏?正义?真理?那是哄小孩儿的,扯蛋!”
  “……你……是坏人……”
  “好,好,我是坏人。虎子,别喝了。”
  焦小玉进来,目光搜寻,发现陈虎的脑袋趴在吧台上。
  焦小玉走到吧台旁,淡淡地说:“他的酒钱付了吗?”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的同事。”
  老板觉得这个妞盘儿很靓。“没想到陈虎一脸刀疤泡上你这个俏妞。虎子跟我一条胡同长大的,没的说。什么钱不钱的,你别多管闲事。怎么,你也坐下,喝一杯;我请客。”
  焦小玉板起面孔,“他付钱了没有,痛快点!”
  “没有。
  “多少钱?”
  “一百六十七块。”
  焦小玉付款后扶陈虎出了酒吧。
  老板咂着嘴说:“这小妞,盘儿真靓。没想到虎子真有一手。”
  焦小玉扶陈虎上了一辆出租车。车在她住的楼门前停下。在司机的帮助下,把陈虎拖出车外,焦小玉让陈虎靠在身上,上了楼梯,她刚一松手,陈虎顺着扑在地上。她打开门,用力架起陈虎,终于挪进了屋,累得她满头大汗。
  焦小玉扶陈虎躺在床上,脱下他的皮鞋。
  面对死猪一样的陈虎,她的心碎了,她不忍看着她的偶像坍塌。她猛然觉得自己过去爱陈虎很可笑,这个男人只是表面坚强,其实很脆弱。想着想着,她靠在沙发里睡着了。
  从窗帘中浮进晨曦。
  陈虎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焦小玉燃缩在沙发里睡得很熟。
  陈虎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地方产
  焦小玉醒来,冷冷地逼视陈虎。
  陈虎尴尬地说:“我怎么会在这儿。”
  焦小玉没动地方,“你应该躺在马路上,你的酒才醒得快。”
  “昨天,我是不是喝醉了?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家,楼上是黎副市长家。”
  陈虎跳下床,“你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了?”
  “你想去收容所?穿上鞋,收容所你认得路,不用我送了吧?”
  陈虎在焦小玉冰冷的目光的逼视下很不自在。
  “对不起,不是我想来的。”
  “是我像拖死狗一样抱你回来的,现在你可以走了。”
  “我走,我走。”
  陈虎穿上鞋,脚步不稳,扶住墙壁,政翻了柜子上一只花瓶。恍嘟一声使他清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赔,我赔。”
  焦小玉一脸冰冷,“你要能自己走出去,我就非常感谢你了。”
  陈虎踉跄地离开,出了房门。
  焦小玉坐在软发上没动,哐当一响,门被关上,她才忍不住在沙发靠背上啜泣。
  陈虎站在街道上任证出神。
  自行车流在地面前流过。
  焦小玉站在临街阳台上注视陈虎,百感交集。她转身回屋。
  展开陈虎在办公室写的条幅。她看着喜欢,就拿回了家里,用图钉按在墙上,自言自语道:“字写得不错,没想到是个熊包,我救你一把吧。”
  焦小玉拿起电话拨号。
  “党校吗?我找方浩同志。”
  “方浩的电话占线。”
  “我有急事,麻烦你跟他说一声,能不能先接我的电话?”
  “你贵姓。”
  “我叫焦小玉。”
  “请稍等。”
  电话传来声音:“我是方浩。”
  “方书记,我是焦小玉,陈虎被调去查黎尚民,他不干,天天喝酒。一星期没上班了。”
  “我已经知道了,这一两天我就回去。嗅,你给我打电话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
  在周森林怒斥陈虎“你还是不是个共产党员”的压力下,陈虎不得不担起侦查黎尚民案的任务。他带着两名干警进入黎家。黎妻冷眼相向。
  “对不起,我们奉命对这里进行搜查,这是搜查证。”
  黎妻拦住陈虎,“老黎有什么问题?”
  “请不要妨碍公务。”
  黎尚民父亲甩过来一句:“请他们查。”
  陈虎指挥搜查,他躲避黎尚民一家人的目光,感到自己可耻。
  干警找到几张收据。
  “陈处,你看收据。”
  陈虎接过收据,看后放入皮包说:“对不起,打扰了。”
  在新月饭店的一间密室里,丘思雨将一张香港渣打银行存单递到郝相寿手里。高尔夫球场的官与商的比赛很快有了结果。
  “我的主任大人,您在高尔夫球场的辉煌战果,绝对安全。”
  郝相寿对放在茶几上的存单看也不看。“你的办公室很高雅。”
  老板桌上的对讲机响起来,传来秘书的声音:“老板,香港发来一份传真,需要你过来处理。”
  丘思雨关闭对讲机,歉意地一笑说:“我去处理点事,请稍候。”丘思雨扭动腰肢离开,屋内剩下郝相寿一个人。他迅速地拿起存单,看了一眼。
  郝相寿把存单放进皮夹。秘书进来说:“丘老板处理公务,要耽搁一会,她让我陪陪你。”
  郝相寿站起来,“不了,我还有事,请转告丘老板,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
  郝相寿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
  方浩从中央党校返回,郝相寿专程去迎接。
  奥迪车内,郝相寿递给方浩一支烟,方浩摆手,他把烟装回烟盒。
  “方书记,您回来太好了,大家都等着您从党校回来,给我们传达中央精神呢。”
  方浩忧心忡忡地看了郝相寿一眼,“老郝呀,你先说说情况吧。”
  “焦书记作了几次动员报告,还召开了反腐倡廉的现场会议,处理了两个副县长,立了一批案,特别是黎尚民副市长的过江桥坍塌案件,不说是轰轰烈烈吧,也算得上很有成效,就等着你回来挂帅。”
  “这么说,你们是动真格的了?”
  “市委以过江桥坍毁为突破口,下狠心反腐败,不动真格的哪行。”
  “嗅,老郝,把我送到黎尚民家,你们就回去吧。”
  “您去他家?这个时候,合适吗?”
  方浩沉默。郝相寿心里忐忑不安。
  奥迪在黎尚民家楼前停下,方浩上了楼。他知道焦鹏远已经把黎尚民的案子报到中纪委,他这次回来的任务之一是查清这个案件。见了黎尚民的妻子后,他也不好说什么,未查清之前无论说黎尚民有问题还是没问题都嫌太早,他安慰黎尚民的妻子说:“过江桥坍塌的事件肯定会查清楚的,我亲自办理这件事。结论是在调查的结束,而不是在调查的开始。”
  “老方,他们往老黎身上没脏水,目的是什么?”
  方浩回避了黎尚民妻子的提问:“嗅,对不起,打扰了。我到焦小玉家去看看。”
  “她就住我楼下。”方浩与黎妻沉重地握手后离开。
  方浩下楼梯,来到焦小玉家门外,敲门。
  焦小玉开门惊喜地说:“访书记7‘
  “不欢迎?”
  “请进。”
  焦小玉一口气汇报了她知道的所有情况,方浩听得很认真。
  “就这些?”
  “是呀,知道的我都汇报了。”
  方浩站起来,欣赏客厅。他看到墙上用图钉钉上去的条幅。
  “好字,好字。”
  “陈虎在办公室乱写一通,我给拿回家来了。”
  “送我行吗?”
  “我给你取下来。”
  方浩兴趣盎然地看着条幅。
  “‘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苦;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窘困而改节’,真没想到,陈虎还有这么一笔好书法,上品,上品。陈虎很有学问哩!”
  “字写得不错,但陈虎不过写了古人两句话,怎见得他有学问。”
  方浩的目光仍驻留在条幅上。
  “这是陈虎录自孔子家书的两句话。原句的下半段是,‘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而改节’,并没有那个‘窘’字。陈虎为了上下对句工整,也为字体上结构美观,他加上个‘窘’字,使原句的含义更加深刻。这不是学问吗?”
  “你能看出陈虎加了一个字,您比他还有学问。”
  “陈虎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又读过不少书,他才是有真学问的人。”
  “小玉,坐吧。你常到焦书记家去看看他吗?‘方浩用手示意焦小玉坐在沙发上。
  “工作这么整天瞎忙,顾不上去。”
  “那不太好吧,你做晚辈的要关心长辈。焦书记对你很关心吧?”
  “那当然了,他对我特好。他们一家对我都特好。”
  方浩心里暗暗想:亲情是扯不断的,情况真是复杂。
  焦鹏远、林光汉、张广大、孔祥弟、千钟、方浩及其他常委在市委会议室开会。
  焦鹏远主持。“方浩同志去高级党校学习回来两个星期了,这次常委会,听方浩同志向大家汇报党校的学习体会。”
  焦鹏远没用有“传达中央精神”这句习惯用语,而用“向大家汇报”代替,意在警告方浩不要压主。郝相寿汇报说方浩直接去了黎尚民家后,他听了很不舒服,而方浩一直没有去他家里单独汇报,也使他不快。
  “我回来后,一直抓黎尚民的调查和过江桥案件。我先请同志们看几张收据,这是陈虎在搜查黎尚民同志家中发现的。”
  方浩把收据递给焦鹏远,焦看后依次下传给每个人看。
  “搜查中除了这几张收据,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是什么收据?大家都看到了,是黎尚民同志三次给希望工程的捐款,数额不大,总计二千九百元。但他体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感。调查中还发现,黎尚民同志还担负着陕西农村一个失学儿童的上学费用。陈虎调查过江桥坍毁事故有重大进展。黎尚民的亲属、承建过江桥工程的光明公司法人倪使已被拘留审查。据倪交待,他从贺喜来手中转包的事,黎尚民并不知情,而且狠狠批评了他,要求他采取措施,排除前期工程留下来的隐患。经技术部门鉴定,过江桥坍毁的部分是前期承建商贺喜来负责承建的部分。我建议追查前期承建商贺喜来的法律责任。当然,对黎尚民的调查要同时进行,还要加大力度。”
  组织部长张广大用肯定的语气说:“谁家的孩子谁抱回去。不能抱错。”
  “一亿资金长期不能到位,原因何在,要进行调查。黎尚民同志在场桥事故中的责任要继续追查,尽快作出准确的结论。有度必反,对任何人不能例外。在焦书记的亲自过问和领导下,我们前一阶段取得了一定成效,可以说现在到了摸清全部情况的边缘。在何副市长死亡的后面,有迹象表明隐藏着一起重大的腐败案件,我们要一查到底。中央三令五申抓大案要案,特别是领导干部的贪污受贿,更不能手软。还是那句老话,无论涉及到哪一级干部,都不能有顾虑。李浩义在S省已经开始交待问题,能因为他是林市长的老秘书就手软吗?当然不能。我们并不是像有些群众说的只打苍蝇,不打老虎。一正压百邪,只要我们正,就不怕邪的歪的。压力嘛,肯定是有的,不然还要我们干什么,焦书记,我的汇报先到这儿,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方浩的发育完全偏离了焦鹏远打招呼时定的调子,使与会者不知所从,他们既不能违背焦书记的意愿,又不能对带着尚方宝剑回来的方浩表示异议。焦鹏远不悦地宣布散会。
  一
  清晨,周森林与方浩在公园推手,周围是晨练的人们。
  局森林的声费很低:“利用过江桥坍毁,转移视线,掩盖何副市长的问题,这就是当前的局面啊。”
  方浩颇像一个太极老手,动作柔中有刚,“对何启章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基本上停止了。”
  “对黎副市长、何副市长,这两个副市长的不同态度,老周,你心里一定有数了吧。”
  “嗯”
  “我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对黎副市长的案子要尽快调查,越早查清对我们越有利。对何副市长的调查更要抓紧。”
  “不行啊,焦书记有明确指示,只调查死因,不许扩大侦查范围。而且,所有的调查材料都要送焦书记本人审阅。”
  方浩边推手边沉思,“我知道。那你就成立一个秘密办公室,秘密调查。”
  周森林一个不小心,被方浩推出圈外。
  “秘密调查?焦书记知道怎么办?”
  “找可靠的同志参加。其实,蔡副市长的案子与何副市长的案子,有内在的联系。何副市长主管财政,一个亿外环公路专用资金失踪,他能不知道?他的三张香港信用卡很值得怀疑。陈虎在调查过江桥事故中发现,原承建商贺喜来是经焦东方的助理杨可安排撮合,才把工程包给倪快。焦东方为什么对转包有这么大兴趣?”
  二人继续推手。
  周森林说:“你是说公开查黎尚民,暗地里查何启章?”
  方浩点点头,“这叫迂回战术。老周,搞不好,我们的脖子就放在了案板上,你要慎重,同时也要坚决。我的责任是保持与中央的联系,求得中央的支持。”
  二
  大雨如注。市郊的雨下得更大,几乎遗没了视线。
  陈虎驾车,周森林坐在旁边抽烟,沉默不语,
  “周局,咱们上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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