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阵爆响骤然响起,就如同从枪里打出的一般,子弹被约翰瞬间引爆,带着碎屑,袭向了格鲁贝尔等人。
“我靠,这是什么异能?能把子弹当成手榴弹用?”李毅瞠目结舌的同时,简直就是大喜过望。
而对面的入侵者尽管早有防备,却也不免有人挂彩。
怒喝声响成一片,双方剑拔弩张,就要拼命。
可是,就在这时,一声幽怨的叹息声,突然盖过了那子弹爆炸和众人怒喝的声音,幽幽地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唉,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个悦耳的女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地从山间小路上,传了过来。那声音带着无奈,带着幽怨,简直令人闻之欲泣。
片刻之后,一个玲珑曼妙的女人的身影,渐渐地转过了矮树丛,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格鲁贝尔一声欢呼:“翟蒙,翟老大,你总算来了。”
李毅心头一抖,没想到,翟蒙竟然现身了,定睛去瞧,却发现,来人与自己当日在黄柏杨的别院里,制住的那个中年女人,根本就是大相径庭。
眼前的这女人,显然很是年轻,与之前那个被李毅亲手制住的女人,粗枝大叶的模样比起来,要娇小很多,浑身上下,拥有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极为传统的中国古典女人的美,好看的眉眼,瘦削的身材,眼睛里甚至不带一丝烟火气。
翟蒙显然也注意到了李毅疑惑的注视,冲着李毅微微一笑,淡淡说道:“李毅,又见面了!”
李毅皱着眉头,却没有答言。
翟蒙噗哧一笑,脸蛋上甚至带上了一抹娇红,捂嘴笑道:“怎么?不认识了吗?当日,你可是把我扒光了,扔到了万杰医院里的,更可恶的是,竟然和那该死的黄柏杨那个蠢货绑在一起,赤裸相对。尽管那是我连身体都易了容之后,但是,每每想起,我还是懊恼不已。李毅,你可是大大地亏欠我了的哦!”
翟蒙如同友人叙旧一般,笑容可掬地说道,语气中依然不带一丝烟火气。
可是,她越是这样,李毅心里便越是警惕,悄悄地锁定了翟蒙,想要一举把她收到自己的系统空间里再说,不管她是真是假,先把这个“五洲神迹”的精神领袖,制服了再说。
可是,下一刻,令李毅心头狂阵的事儿,便发生了,屡试不爽的系统空间,此刻面对翟蒙竟然失去了效果。
翟蒙看到了李毅的震惊,微微一笑,从脖子上拽出了一个光闪闪的小圆球,笑吟吟地冲着李毅抖了几下,说道:“我感受到了一种空间的波动,你想故技重施,把我收入你的神秘空间,是不是?呵呵,你呀!真是天真哦!在我那次被你收入空间之后,我就不惜一切代价,弄到了这个东西,它别的作用没有,但是,却是对空间转移有着抑制作用哦。不要再想着用那一招了哦!”
翟蒙晃着脑袋,如同在警告一个调皮的孩子一般,笑呵呵地说道。
李毅感觉自己后脊梁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系统空间的收纳功能,可以说是自己最大的王牌,如今,这张王牌,在翟蒙身上失效了,李毅心里突然如坠深渊,拔凉拔凉的。
就在这时,一条火红的身影,已经从李毅身后窜了出来,指着翟蒙的鼻尖骂道:“贱人,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装腔作势,‘五洲神迹’生生毁在了你的手里,爸爸被你害的卧床多年,生不如死,这血海深仇,今天就一起清算了吧。”“红蝎子”目眦俱裂,身体一抖,一身大大小小的蝎子,向翟蒙急射而出。
翟蒙却是躲都没躲一下,就那样幽怨地站在当处,早有格鲁贝尔扬起了一蓬尘土,筑起了一道突兀的土墙,帮她躲开了一众毒蝎子,随即,尘土落定,把“红蝎子”抛出的一干毒虫,全数干净利落地掩埋掉。
这一系列的变故面前,李毅发现,翟蒙连眼都没眨一下,而格鲁贝尔对她的保护,也像是演示过无数遍了一般,浑然天成,不带一丝滞待。两人之间的默契,令人心惊。
翟蒙身后的众异能者,在看见翟蒙现身的那一刻,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见“红蝎子”胆敢袭击翟蒙,都轰然向前,就要出手。
却被翟蒙淡淡地一摆手,止住了。
“红蝎子”一击不成,却是紧紧咬住了嘴唇,她一介普通人,在这些异能者面前,那点微薄的力量,的确是不够看的,心底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却是红了眼,浑身颤抖地死死地盯住眼前的生死大敌,翟蒙。
李毅伸出了手,把“红蝎子”拽到了身边,一只胳膊环住了她的肩膀,给她以无声的安慰。
翟蒙看着两人,突然扯起嘴角,笑了起来:“美涵,十年了,你还是那么冲动。若是你们父女稍稍懂得变通一点,不是这般直肠子,或许,一切都是另一种结果。”
“闭嘴,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谈论我的父亲,你只不过是他当年捡回来的一个将死的孤儿,爸爸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可是,却是养了一条毒蛇,你这个贱人的心,太狠了。”“红蝎子”浑身几乎颤抖地站立不稳,紧紧地靠在李毅身边,才支撑得住,语气里的颤抖,令人闻之惊心。
“哼!”翟蒙终于有些动容了,冷哼了一声,说道:“要怪只能怪你爸爸太过顽固,守着这些神通广大的异能者,却只是把他们圈养在家园里,而不能为己所用。真是守着金饭碗还要要饭吃。死脑筋,迂腐的够可以。最可气的是,我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却把我提防在心,悄悄研制起克制我的药剂来,真是可恶。”
“唉!”李毅等人身后的竹楼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大家骤然回首,却看见,蒋天余正坐在了轮椅上,被老癞推着,出现在了议事厅门口。
“爸爸,谁让您出来的?”“红蝎子”一声惊叫,扑了过去。
蒋天余却是无尽沧桑地说道:“美涵,爸爸还能躲到何时呢?翟蒙已经来了,我们爷俩到了一个该了断的时候了。”
“爸爸!”伊妮德等异能者,也都是一声劝阻的呼声。
蒋天余却不为所动,示意老癞推自己上前,终于来到了翟蒙身前。
“孩子,你终于来了!”蒋天余堆坐在轮椅上,平静地说道,那语气中丝毫没有一丝的恨意与怨怼,就像是对待一个自己多日不见的孩子一般,慈祥而充满爱意。
翟蒙脸色一阵变幻,却是还是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
那一声“爸爸”,让所有的人,都是心头一震,“红蝎子”和伊妮德等人,更是潸然泪下。
这一幕,是如此地熟悉而陌生,一如十几年前一样,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情景,禁不住浮上了众人的眼前。
“好,好啊,这一声爸爸,不枉我蒋天余卧床十年,生不如死了。”蒋天余平静地说道,看着翟蒙,却是继续说道:“孩子,人之欲,无穷尽,及早回头吧,不要再背负更深重的罪孽。”
第299章 催化
翟蒙闻言却是嘴角轻撇,一抹隐藏的很好的不屑稍纵即逝,随即淡淡娇笑道:“爸爸,凡事不像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一入江湖岁月催,想要回头谈何容易?更何况,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开心,为何要回头呢?咯咯咯……”
翟蒙说着,眼神闪烁,向前跨了一步。
李毅心念一动,已经站在了蒋天余身侧,对于翟蒙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毒蛇般的女人,李毅心里没法放松警惕。
翟蒙看见了李毅的举动,却是微微一笑,笑得云淡风轻的,捂嘴说道:“怎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出手偷袭他?呵呵,看来你对我还是不了解啊,面对普通人,很大程度上,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也看见了,刚才美涵要制我于死地,我也只有被人保护的份儿!”
翟蒙语气里的幽怨简直就是浑然天成,那种小女人的柔弱模样,若是被不知情的人见了,定能怜心大起。
可是,李毅听了她的话,却丝毫不为所动,这个女人的一切,自己听到了太多太多,这根本就是一个人面桃花,蛇蝎心肠的女人,其骄奢淫逸,或许丝毫不在格鲁贝尔之下,李毅可是亲手弄死过她的两个极品双生男宠的。
所以,翟蒙越是这样,李毅越是机警。
蒋天余却是淡淡说道:“李毅,让开吧,让我这个浑身不能稍动的将死之人,好好地和我的孩子说几句心里话。”
“爸爸,和这个贱人有什么好说的?”“红蝎子”急的直跳脚,极力阻止。
蒋天余却是笑了,淡淡说道:“美涵,爸爸这十多年来,日盼夜盼就是这一天,能和翟蒙,我的孩子,面对面地好好谈谈,否则,这份遗憾,非得带进坟墓不可啊。翟蒙,过来,推爸爸过去,咱爷俩今天好好聊聊。”
李毅对蒋天余的做法,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却也知道,这是蒋天余,乃至所有“五洲神迹”成员心中的一个死结,蒋天余与翟蒙的这次会面,终将进行。
不过,李毅精神力却早已经锁定了蒋天余,翟蒙有克制空间转移的异宝,自己收纳不了她,但是,蒋天余却是可以在危难关头,被自己收入空间的。
所以,李毅也是有恃无恐,看着翟蒙缓步向前,推上了蒋天余的轮椅。
“爸爸!”“红蝎子”等人都是一声惊呼,没人放心蒋天余和翟蒙这条毒蛇离得这般近。
“唉,不妨,孩子们。”蒋天余看着翟蒙,头顶上所剩无几的几根白发,在山风中凌乱地飘舞着,就如同一个父亲,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般。
翟蒙笑眯眯地推着蒋天余,走向了一侧,隐约传来了两人的说话声。
“翟蒙,李毅已经研制出了克制你异能的药剂,今天这一战,你是注定讨不到好去了,放弃吧,孩子!利用你的力量,召回你手下的所有异能者,放过那些可怜的孩子吧!不要再让无辜的生命,增加你的罪孽!”蒋天余悲悯的声音,缓缓响起,即便是翟蒙把他害到了这步田地,蒋天余依然能够语气平静。
李毅听了这话却是大摇其头,这些话说给翟蒙听,无异于与虎谋皮,让毒蛇自己折断毒牙,让恶魔丢掉手中的死神镰刀。看来,人世间的丑恶,在蒋天余这个科学狂人的心里,理解的还是太浅薄了。
“呵呵,是吗?我倒是好奇得很啊,”翟蒙咯咯笑道,回头瞟了一眼李毅,唇红齿白,风姿绰约,又向蒋天余笑道:“早就听说了这里发生了一系列的令我好奇的变故,又是研制出了克制我的药剂,又是爸爸的病已经治好,可是,爸爸,为何如今你还是坐在这轮椅上呢?哈哈,爸爸,十年了,这些话你已经憋在肚子里十年了,如今,我给你机会,让你当着我的面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你也可以安心地瞑目了,也算是我翟蒙最后报答了你的养育之恩。啊哈哈哈。”
翟蒙说完,仰天大笑,狂态尽显,再不是那个小女人的娇柔模样,无边的狠厉一瞬间爬上了这个女人的每一寸肌肤:“尽管你现在毫无用处,但是,留你无益,老顽固,去死吧!”
翟蒙突然暴起,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支小巧的手枪,指向了蒋天余。
“爸爸!”“红蝎子”等人一声惊叫,向蒋天余和翟蒙那边扑了过去。
可是,所有的人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却已经惊诧万分地看到,就在这一刻,一直堆缩在轮椅上的蒋天余,突然动了,干枯的身体突兀地向着翟蒙腾空而起,飞扑了过去。
那瘦小的身体落下的那一刻,刚好把翟蒙的身体砸落在地上。
“啊!”翟蒙一声凄厉的惨呼顿时响起。
此时众人才看见,蒋天余手中一支明晃晃的针剂,正好不偏不倚,刺入了翟蒙的脖颈间。
翟蒙挣扎着站了起来,脸色剧变,一抬手,子弹飞射而出,直奔蒋天余。
蒋天余仰天长笑,不躲不避,想来已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
可是,意料中的子弹穿身的痛楚,却并没有传来,蒋天余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身形一动,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李毅的身边。
翟蒙的子弹打空了,在空旷的五毒山上,传来了一声闷响。
“谢谢你救了我,李毅!”蒋天余劫后余生,带着一种自豪的神情,淡淡地向李毅道了句谢。
李毅没有说话,把蒋天余枯瘦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两方阵营的敌我双方,都已经傻眼了。
没有人知道,蒋天余这样一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人,是如何可以做到突然暴起伤人的,就连李毅也不知道,这些天为他诊病,各种手段都用上了,蒋天余的精神头也虽然好多了,但是,却不见他浑身能稍动一下,所有的人都以为,那陈年旧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
可是,蒋天余这个迂腐木讷了一辈子的老人,在今天却是狡猾了一次,却是骗过了所有的人,把那李毅给他的克制翟蒙的药剂,狠狠刺入了翟蒙的脖颈。
所有的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甚至很多人根本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红蝎子”等人只看见翟蒙开了枪,紧接着蒋天余的身影,就诡异地出现在了李毅身边。
“呼啦啦”所有李毅阵营的异能者,都开启了自己最得意的异能,群情激奋,向着翟蒙招呼了过去。
格鲁贝尔等翟蒙的死忠,也更加没有想到,老朽的蒋天余竟然如此会演戏,那行将就木的模样,让所有人失去了应有的戒心。
一直到翟蒙突然被蒋天余刺中了脖颈,格鲁贝尔才惊叫着反应过来,一蓬土墙骤然冲天而起,把李毅阵营的一众异能者的攻击,挡在了其外,终于险之又险地救下了翟蒙。
格鲁贝尔把翟蒙谨慎地拖到了乙方阵营中,满脸的惊恐,因为自己的大意,竟让翟蒙受了伤,这份罪过,格鲁贝尔虽然骄横,却也不仅冷汗连连,噤若寒蝉。
哪知翟蒙却突然挣脱了格鲁贝尔的搀扶,突然站了起来,轻轻地拔掉了脖颈间的针管,任由一丝鲜血缓缓流进了嫩白的脖颈,嘿嘿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翟蒙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一手指着李毅身边的蒋天余,一边笑道:“爸爸,你真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啊。你这么一个顽固迂腐的人,却是会有如此骗人的时候,啊哈哈,难怪人说,越是不会骗人的人,骗起人来越是厉害,哈哈哈……”
“不过,蒋天余,你还是太傻了,你以为,我还是十年前的翟蒙吗?十年间,我已经改变了太多,区区一个以我十年前身体数据研究出的药剂,你以为真的就能对我起到克制的作用吗?哈哈哈,今天,我要让你身边的所有追随者,为你这愚蠢的一针,血债血偿。”
翟蒙狂笑着说完,突然举手向天,一蓬绿晶晶的光芒,突然从她的手上冲天而起,带着一种蓬勃的生命力,洒向了李毅阵营的每一位异能者。
包括李毅在内,每个人的身上,都被那种绿光点润了,只是,李毅惊奇地发现,那种绿光,丝毫不见一点的暴戾与杀机,反而如同春风拂过心头一般,让人心里暖洋洋的。让人内心深处的力量,如同春日里的小草,受到了雨露的滋润,想要疯狂地破土而出。又如同溪流受到了大海的感召一般,急于奔涌而去,找到归宿。
“小心啊!”蒋天余见到了这一幕,却是一声大叫,瞬间如见鬼魅一般,惊恐至极。
紧接着,李毅便看见身边的翠绿,手上召唤出的绿色的枝藤在急速地生长,那原本细细的枝藤,瞬息间就超过了几年生的老树的粗细,而且,丝毫不受控制地还在增长;黑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