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嫁给青云市最有才华的处研人员。而且我相信,只要你愿意,你一定会嫁得到,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秦荻顾自己说着说着,不知邹涟已经红起了眼睛,有一滴泪珠已经滚落到咖啡杯里。秦荻马上问他怎么了,邹涟真诚地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我很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可能是我命不好。
秦荻安慰说:不是你命不好,我看,是你还没有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其实,时候命运是要靠自己把握的。只要你认真考虑,慎重处事,你一定会真正找到幸福的。
邹涟感动地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觉得你这人还真有点那个的,挺会关心人的。要是他能够像你这样就好了。
秦荻说:我可没那么好,其实,这个世界上好的人太多了,只不过你还没有放开眼界去看罢。你的错误就在于你从一而终的观点,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那么不开窍?再说,你们现在还是朋友,又没有结婚,就算要从一而终,也还谈不上呢。邹涟说:我会好好考虑的,不过,我觉得我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我很珍惜对他的这份感情,我觉得,要离开他实在是不可能的。
秦荻说:那就让时间来当你的老师吧。
两人喝了口咖啡,就起身离开了情人咖啡屋。在街上走了几步,秦荻说:邹涟,像你这么有文化、有涵养的人,我想,你一定很喜欢世界名画什么的吧?
邹涟说:名画?嗯,我一直是比较喜欢的。怎么,你很有研究?
秦荻道:哪里,我是个大老粗,哪里谈得上什么研究呢?不过我倒真是有点爱好,前几天,我还买了幅世界名画呢,虽然是仿制品,却也花了我两千块钱。这也算得上是一件艺术品呢。邹涟,你想不想去欣赏一下?反正现在时间还早。
邹涟说:不了,呆会回去太迟我妈要骂的。
秦荻说:不要紧的,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我家就住在那边,你欣赏完后,我用摩托车送你回去,前后不过一二十分钟而已。
邹涟说:既然这样,那就去看一下吧。
进了秦荻家,邹涟一看,里面布置得还真漂亮,高级家具,现代化家用电器,还有考究的装饰,显得非常豪华。邹涟就又想,有钱真是好,有钱就能住这么漂亮的房子,这真是一种天仙般的享受。
她真是很羡慕了,便问:秦荻,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啊?
秦荻说:那还用问?又没有人愿意嫁给我,当然只好独守空房了。不过呢,太差的我看不上,好的呢,不喜欢我。你看,像你这么好的姑娘,我喜欢得不得了,可你就是看不上我。
邹涟就换了口气,笑着说:别这么说,说真的,我还未必配得上你呢,将来,要是哪个姑娘嫁给你,我看她还真是有福气呢!
秦荻就说:好了好了,别画个饼给我充饥了,要是真可怜我,就给我一个真饼,我求求你,把你这个饼给我吃吧。
邹涟笑了,说:难道你就这么贪吃?还是另外去找个饼吧。
秦荻怨道:别的地方啊,我就是不去找,你要不给我吃啊,我就饿死算了,难道你就看着我饿死?小气鬼?
邹涟说:别说了,我们还是别说饼吧,你那幅画呢?
秦荻说:在房间里呢,进去吧。
邹涟跟着秦荻到了房间里,就见墙上挂满了一幅幅世界名画。在房间幽暗昏黄的灯光下,那些画充满了艺术活力,把邹涟深深吸引住了。
那是清一色的女人裸体画,丰满的体态,细腻的皮肤,高雅的造型。邹涟看着这些画,心里扑扑地乱跳,说真的,这里面包含的色情成份,实在是太多了。她想停止欣赏,转身回家,可又不好意思,因为这些画,毕竟不是色情画。她是受过教育的,也是读过西方绘画史,稍稍了解一些西方绘画的。这些是艺术品,是可以仔细欣赏的。
邹涟问那幅仿制品在哪里,秦荻就把她带到了中间的那幅画前。那是一个体形最大的裸体画,画面清晰,女人身体上的各个部位,都画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个地方,也栩栩如生。
20
邹涟正感到不好意思,秦荻到客厅去冲咖啡了。
邹涟就仔仔细细把这些画都看了,到最后,竟有一幅男人的裸体画,那些肌肉,那些器官,充满了一种特别的东西,让人看了冲动。正在这时,秦荻过来了,他端来了两个杯子,说:这是正宗的雀巢咖啡,不比咖啡屋里差哟?
邹涟说:刚喝过咖啡呢,我看算了吧,你自己喝。
秦荻就装作不高兴了,说:人家都冲好了,你说不喝,这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么?多少也喝一点呀?
邹涟就接过了杯子,秦荻也举起杯子,和邹涟的杯子碰了一下,说:干杯!
邹涟当然没有干完,只是喝了不大不小的一口。
秦荻说:味道怎么样?
邹涟说:还可以,不错。嗯,我觉得挺好喝的。
于是,她又喝了一口。站了一会儿,邹涟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就顺势坐到了身边的那张大床上。接着,脑子里就有点迷迷糊糊起来,她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浑身痒痒地,下身越来越烫,有一种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简直就要控制不住。
这是一种特别的欲望,一种非常迫切的欲望。以前,黄三木在和她那个时,她倒是奇怪自己怎么没有那种欲望,加上黄三木并没有在根本上和她那个,她并没有那种感觉。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这样,而且,这种感觉像一阵风样地快速刮来,越来越猛。
秦荻在她身边坐下,问: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啊?
邹涟哪里还回答得出,只是用力地抓住秦荻,气喘吁吁地躺了下去,说:快,快,我要,我要!
秦荻知道时机到了,便打开抽屉,要去拿避孕套。抽屉里一叠用红色塑料纸包装的东西,其中有一个,已经撕开用了,但红色的塑料纸还扔在抽屉里,那是他昨天晚上和另一个女的用过的。邹涟看了一眼,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什么,只是拚命地喊:快,快!
秦荻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关上了抽屉,不用那东西了。他用最快的速度剥掉了衣裤,狠狠地扑了上去,开始了一次梦寐以求的享受。
邹涟下身疼痛,像什么东西刺进去似地疼痛。很快,她就感到舒服,越来越舒服了。她觉得,这真是一种享受,一种天仙般的享受。她在心里骂黄三木,骂黄三木没用,本来,她早该拥有这种享受了。现在,她觉得秦荻真是本事,是他给了她这种欢乐和幸福。
秦荻下来后,发现床单上一摊红色的液体,便惊奇地说:血!血!邹涟,没想到你还是个处女!你没跟他干过?
邹涟说:没有,从来没干过。
秦荻听了又是一阵激动,他以前玩过几个女人,可那都是旧货,现在碰到了一个新鲜的,且又是自己真心喜欢的,真是太激动了。只见他鱼跃而起,又爬了上去,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和搏击。
邹涟觉得,这一次,比刚才更让人痴狂。
钟楼的钟响了,邹涟醒来时,夜已很深了。她忽然意识到不对了,想哭,而且很恐惧。她叫醒了秦荻,说:快送我回去,我爸妈一定要骂了,快送我回去。
秦荻就送她回去了。在楼梯口,邹涟一点笑容也没有,只是犹疑地说:我有话要跟你说,明天,我再来找你。
第二天恰是星期天。睡到十点钟,才醒过来,邹涟跟母亲打了个招呼,说中午不回来吃饭,就出门了。
进了秦荻的屋子,秦荻就笑容满面地招呼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用手轻轻地搂住肩膀,进了房间。坐在沙发上,邹涟推开秦荻的手,忽然呜呜地哭了起来。秦荻问她,她只是不理,那哭声反而越来越凶,像是不可收拾。
待到势头减缓,秦荻问时,她才一边哭一边说:昨天晚上,我竟然和你干了那种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不要脸。我竟然会那样,以后,我再怎么有脸做人?秦荻就说:唉,这有什么呢,你嫁给我不就行了嘛,还怎么会没脸做人?我秦荻差是差了点,可在青云镇也算得上一个人物了,嫁给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哪里去。
邹涟哭道:这怎么行,我是有男朋友的,我不能这样。黄三木要是知道了,他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怎么对得起他呀,呜呜。
秦荻道:别再想着那个黄三木啦,难道他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这样?你不是说过了嘛,他各方面都挺一般的嘛。还是尽快把他忘了,省省心,嫁给我,和我一起过安稳日子吧!
邹涟就趴在了秦荻怀里,说:秦荻,我真的很后悔,我真的不应该和你那样的。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秦荻就安慰道:没事的,嫁给我吧,反正你是知道的,我很爱你,你在我心目中,比什么都珍贵,以后,我一定会加倍珍惜,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邹涟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就算我再和黄三木,他也不会要我的。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要是知道我和你这样,他会杀掉我的。最起码,他也是不会要我的了,他是不会要我的。就算他要我,我都和人家这样了,还有什么脸再跟他呢?
秦荻道:别再想他了,把他忘了吧,啊,我的小宝贝?
邹涟道:我就是想忘了他,也忘不了。青云镇这个地方这么小,以后一不小心就会见面的,要是他还时常惦念着我,时常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呢?我对他是有感情的,秦荻,我怕自己忘不了他呀。
秦荻道:你放心,只要你肯答应嫁给我,办法有得是。我有个朋友在南州开了家公司,他已有意叫我去,在他手下当个分公司经理,以前呢,我没答应,因为我这个人不大喜欢受制于人,喜欢自己干。要是你不想呆在青云,我们可以到南州去,凭我的经济实力和在南州的关系,把两个人的户口转过去,并帮你落实一个工作,是没有困难的。
邹涟道:让我再考虑考虑。反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秦荻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并千方百计地向他灌输嫁给他的种种好处和美好的未来。邹涟渐渐地也就不再那么悲伤了,只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中午,两人在一个小餐厅里吃了顿饭。邹涟喝了不少酒,秦荻觉得,她可能有些醉了。把她送回他自己的住处,秦荻又开始动那方面的脑子了,他渴望能再一次好好地享受一番。只是,不管秦荻如何劝解,如何哀求,邹涟硬是不答应。
第二天晚上,邹涟又来到了秦荻的住处。秦荻给她冲了杯咖啡,邹涟喝了一小口。过了一会儿,秦荻搂住了她,并把她抱到了床上。邹涟又有些飘飘然起来,就任他拨弄了。
邹涟陷入激动和欢乐之中,不时发出轻轻的吟声。她觉得,秦荻爱她,体贴她,又在社会上混得开。秦荻真的也是挺好的。
21
黄三木每天沉缅于痛苦之中,像是患了绝症。
走在大街上,周围的一切竟没有丝毫变化。他恨,恨这个无情无义的世界。他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人,他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一切,而天空竟可以仍旧这么蓝,云朵竟可以仍旧这么白。他已经痛不欲生了,而街上的行人竟可以仍旧这么喜气洋洋,人人都像是过年样的快活。
什么地方响起歌声,是失恋的歌。他听得很入耳,以前他不爱听歌,今天才发现,世界上所有失恋的歌曲,原来竟全部都是为黄三木而作的。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先知,先知们竟然知道他会有这样的一天。先知啊!为什么我没有早点认识你?!
黄三木经过电影院,电影院还是老样子,可他再也不能和邹涟一起进去看电影了。他不知不觉地走到歌舞厅下面,想起和邹涟初识的那个夜晚,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夜晚啊!走进那个草坪,坐在那株玉兰树下,他就看到了那个哭哭啼啼的邹涟,那个纯洁、可爱、热烈地追求他的邹涟。黄三木就笑了,他希望邹涟能够再这样来一次,他们能够再相识一次,他就会好好珍惜她了。而这是不可能的,黄三木知道不可能了,就又停止了笑容。
青云江还是那样的清,那样的纯洁。黄三木知道,这个世界是不纯洁的,书本会骗人,老师会骗人,你爱的人也会骗人,会随意发誓,然后随意忘记。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没有一个是清澈的。
江上的雾飘来了,飘来之后,又飘走了。黄三木想,邹涟,就是这样的一阵云雾啊!他竟然和云雾相爱了一年,他竟然对云雾充满了感情。云雾去了一阵,还会来一阵,而邹涟是不会再来了。
青云江,江边的小路,树木和花草,这一切,黄三木曾是多么熟悉啊!可他熟悉的不是现在的这些,他熟悉的,是和邹涟一起看到的东西,当时的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是一样样都充满了感情,它们是生长在伊甸园里的。现在不了,他觉得这些东西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东西,看到它们,只能让人黯然伤神。
黄三木来到了青云大桥,桥上的石狮子,一尊尊地排列着,也没有了笑容。他想从这座桥上跳下去,又很犹豫,他似乎还留恋着什么。再下去,就是观云亭了,观云亭里,刚好没有人,空荡荡地。黄三木一个人坐着,眼前就出现了邹涟,邹涟的言谈举止,音容笑貌,就从一片片的树叶里钻了出来。他们相处的一幕幕,都出现了。
黄三木刚要高兴起来,邹涟就不见了,一切都消失了。黄三木想去抱邹涟,一抱就抱住了一根柱子。
黄三木就抱着柱子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头去撞柱子,头上湿湿的东西,就一滴滴流下来了。
他多么希望自己这么一撞,就可以把自己撞死,就可以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撞消失,可他没有撞死,只是在柱子上和木凳上多了点鲜红的液体。他觉得这液体也不是他的。
以前坐在观云亭时,邹涟曾告诉过他,在这后面的山顶上,有一个悬崖,那些在青云江边深深爱过,然后失恋的人,有好几个就是从这悬崖上跳下去自尽的。黄三木就曾嘲笑过那些冤鬼,他觉得这种人一定是很无能的人,也是不可思议的人。
今天,黄三木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山顶,果真,是一个陡峭的悬崖,在悬崖的口子上,有一棵树,从一个石缝里弯了过去,悬在了空中。黄三木发现,这株树上,还悬挂了一块破草席,草席的大部分已经被吹落了,只剩下小小的一角。
黄三木爬了上去,整个人也就悬在了空中。
他向那个空空的山谷大声哭喊:邹涟!邹涟!你在哪里?——邹涟!邹涟!请你快回来呀!——邹涟!
一阵阵凄楚的叫喊,伴随着山谷中的兽叫,在无边无际地响着,然后又荡了回来。
黄三木像只可怜的小兽,在树上幽幽地哭着。
多少个夜晚,他就躺在邮电招待所宿舍的床上,昏昏沉沉度过的。偶尔睡去,会忽然间浑身一颤,叹出一口冷气来。然后,邹涟的影子,又出现在眼前。这个忽隐忽现的影子,使黄三木无法入睡,脑子像炸裂般地难受。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不能再过下去了,他就借着夜色,爬上了观云亭后面的悬崖。又趴在了那颗空悬着的小树上。只要他身子一滑,他就会跌入悬崖,他所有的痛苦就会到此了结。
黄三木要忘记邹涟,黄三木受不了这太多的痛苦,他要从这里跳下去,就要从这里跳下去了。这时,周围黑漆漆地,忽然间,他母亲的影子就出现了。那是一个憔悴的老女人,一个吃了一辈子苦的老女人,她看到儿子爬到树上,就叫儿子赶快下来。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