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气，反而是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她来的及时。
“你流血了。”得到赖以生存的魔力，威廉终于恢复正常的活动能力。修长坚实的手掌贴上她的后腰拉近怀里，闻着萦绕在鼻子前的血腥味，他撩起脏兮兮的裙摆。看着纤细的小腿膝盖上蹭伤两大块。深灰色眼睛里，闪烁着晦涩难懂的内容。
不提还好。石小楠低头看着自己腿上两块血红血红的膝盖头，只感觉的破口上面和鲜血混杂在一起的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黏黏的又刺痛很不舒服。“大概是之前在地上蹭的。”安东尼那家伙，只是在取血的时候给她手腕做了治疗。
像是膝盖上这种……她可没忘了那家伙临走时，说的那些冷嘲热讽。简单翻译过来就一句，‘他没有强制收缴她的戒指，所以这点小问题还是自己处理。’
石小楠无比庆幸自己空间戒点了血契。想要拿走，除非杀了她。而安东尼需要她这个‘祭品’活的长长久久。所以她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资产得意保留下来。
可惜跟伯兰特出来进行团队任务的时候舍不得钱。为了预防为先，石小楠当初只买了低级跟中级的魔法水晶。早知道回去的时候会遇上安东尼那疯子。她就算倾家荡产也要买上一枚可循环使用的高级魔法水晶。让威廉能实战全部的实力，说不定现在那家伙的脑袋已经被捏碎。而不是她们变成阶下囚，沦为他手里的提线木偶。
即使治好身体。如果不能逃掉，她面对的就是‘慢性死亡’。而威廉，则会在那家伙的促之下曝光。然后克洛弗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那家伙还真是把所有事情都利用到极致。”跟这种疯子纠缠，石小楠觉得逃跑的机会很渺茫。但是她又不甘心坐以待毙。
还没完全坐下来，手腕就被的男人握住。因为肩胛骨被穿过，威廉的手臂无法抬高跟张开。但是架不住手长，所以石小楠还没完全坐下，就被他直接拽进怀里，跌坐在大腿上面。石小楠毫无防备下意识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别动。”威廉宽大的手按上她乱糟糟的脑袋，低沉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石小楠顿时就安静下来。
威廉似乎有点异常。
熟悉的香味，带着点陌生的新鲜感。被失去腐蚀的内心，重新被填满。但是紧随着让人难以抑制的‘愉悦’同时而来的还有一种‘再次失去’的恐慌。黑暗，孤寂，独自……他厌恶没有一丝光亮的黑暗。同时也憎恨那种无法触及的距离感。只用视线追随，他们之间无法越过的距离。无疑是尖锐的刀子，时刻切割着他脑袋里绷紧的那根神经。无法容忍失去之后逐渐翻倍的焦躁感。这让陷入黑暗中的他感到窒息并且绝望。
对于自己，她是沾之成瘾的毒药。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他，心甘情愿的在深渊里沉沦。
所以与其，被人强行夺走。他宁愿，亲手拧断她的脖子。这样至少直到最后她都会呆在他怀里，任何人都无法从他身边夺走。苍白的指尖摩挲着她侧颈细腻的皮肤。威廉垂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温柔似乎要将人沉溺，“你是属于我的。”
微不可闻的声音擦过耳边，太快太轻，石小楠根本就没听清楚。只是感觉到，威廉温柔地亲吻了她的额头。但是于这种温柔行径不相符的，是周遭突然弥漫开的莫名寒意。“怎么突然冷起来了。”石小楠摸了摸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下意识贴近男人坚实的胸膛。
温柔的表情，狂躁的灵魂。难以抑制的黑暗念头在脑袋的翻涌。而灵魂契约却像是烧滚的沸油，一遍遍灼烧着他被禁锢之中的灵魂。而契约的限制并不能制止他脑袋里的疯狂念头。而是随着逐渐加深的痛苦，威廉感觉自己意识跟身体分成了两个单独个体。
身体越痛苦，意识就越疯狂。
修长的指尖，一便一便缠绕着她柔软的发梢。威廉愉悦并且带着轻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冷？”把她搂的更紧，威廉整个下巴靠在石小楠头顶。“处理下伤口，还在流血。”
“噢！”
脚上的是魔法无效的秘银脚镣。整个牢房的所有墙壁上都铭刻了大型魔法阵。所以才这么放心地把她跟威廉关在一起，算准了他们两个跑不掉。
坐在威廉的大腿上，石小楠将裙摆提高。拿出的药剂倒在膝盖的伤口上。熟悉的香味在空气里弥漫，感觉到膝盖上撕裂皮肉迅速愈合，不疼只是稍稍有些发痒。深灰色眼睛看着膝盖上惨兮兮的伤口迅速愈合。威廉从厚实的裙摆里面，撕下一块干净的内衬。
属于他的人，怎么可以带着别人留下的印记。
从石小楠手里抽走药剂，威廉沾湿布料轻轻擦拭血渍。两人脸挨得很近，石小楠稍稍测头就可以看见他颤动的睫毛。墙上摇曳的火光落在苍白俊美的脸上，泛着一种灰白冰冷质感。再加上没有血色的唇瓣带出的微笑弧度。
石小楠看着威廉认真微笑的侧脸。完全想不明白这种四面监牢的情况下；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心情愉悦。弥漫着莫名寒意的监牢。石小楠，隐约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掌控。搁在群摆上的手指无意识纠紧。
“够了，已经很干净了。”威廉反复擦拭着同一个位置，似乎要将上年残留的气息一同抹去。即使动作很温柔，细腻的皮肤却已经开始泛红抗议。石小楠伸手想要按住威廉的手掌，没想想到算错两人的距离，伸出的手直接撞到一起。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石小楠还没反应过来就下意识不打了个寒颤。□在外的皮肤迅速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深灰色眼睛看着盖在手背上的手掌。挂在嘴角笑上的容终于淡了几分。
“威廉，你没事吧？”再迟钝石小楠也感觉到男人温柔表情下的异常。纤细的手掌自然地贴上他的胸口。爬起来抬起另一只手熟练地按住威廉的额头。
傀儡不是人。即使身体内部出现异常，不破开身体也很难找到问题结症。石小楠突然想起的，安东尼临走前说的那句。
‘我在他身体里埋了点有趣的东西。’
莫名地头皮一紧。石小楠抓住威廉手指，“那家伙对你做了什么？”
柔软的手掌，紧张的表情。明明身体跟灵魂因为痛苦撕裂都要分开，眼睛却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在她脸上写满的紧张跟担忧。
在一定程度上，威廉被取悦了。被黑暗情绪充斥的内心，终于感受到一丝真正的愉悦。
但是这改变不了他想要杀死她的决定。因为越满足，越快乐，失去时候痛苦就越加倍。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搂着怀里纤细的腰肢残忍地收紧。“啊——”充斥在耳边的凄厉叫声。威廉轻而易举地将她瘫软试图挣扎的躯体牢牢压制在怀里。厚实的躯体就像是坚不可摧的牢笼将她禁锢其中。
第114章
凄厉的惨叫，被碾地咯咯作响的骨骼。这双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让他这样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难以描述的兴奋感在身体里流窜。这种无法压抑兴奋感仿佛让他浑身的鲜血都燃烧起来。
疯狂的念头；在被灼烧煎熬的理智里肆意冲撞。声嘶力竭地叫嚣着撕裂她的躯体；咬碎她的骨血……让她在自己的掌心里；颤抖着躯体发出凄厉的惨叫……
仅仅只是这样的想法；心里被腐蚀到鲜血淋漓的黑洞仿佛被填满。抱紧怀里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躯体，心底汹涌的黑暗yu望蠢蠢欲动。偏执并且疯狂的独占欲；让他内心被弑主的兴奋感所掌控掌。情绪越是愉悦兴奋高涨；被契约禁锢的灵魂就越痛苦。
无法言述的欲望；被诅咒的野心……
单手压制她试图挣扎的后颈，痴迷地嗅着皮肤底下鲜活的血肉所散发的馥郁芬芳。森白的牙齿毫不留犹豫地陷入细腻的血肉……
越是足够珍贵；破坏带来的兴奋感因为禁忌而越发让人热血沸腾。
明明只要手掌用力就可以轻易扭断那纤细的颈项。但是当那温热并且散发着致命香气的液体在舌尖上散开。他的身体就像是那香甜的气息所蛊惑，远离原本的初衷，忍不住贪求更多。
转变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情。对于生死相依的两人，这种改变无疑是致命的。
身体被死死禁锢在怀里，殷红的鲜血顺着脖子沾湿领口。那股子狠劲，石小楠毫不怀疑这个紧紧抱住自己男人想要嚼碎自己的骨血吞下去。
为什么？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手掌抓住威廉勒住腰的手臂，石小楠试图掰开。但即她使拼上全部的力气，对于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不疼不痒。她的抗拒跟挣扎完全无效。
“威廉放开我！”嘶哑着嗓子厉声呵斥，原本埋在她侧颈死死咬住不放的男人终于抬头。石小楠低头还没呵斥，就撞入那双盛满冷酷跟狂热的深灰眼睛。充满侵占掠夺意味的视线将她震在原地。然后紧紧只是一瞬间的停顿，她整个人就已经被威廉从肩上扒拉下来。。
“不，呜——”来不及出后的尖叫，被鲜血染红的嘴唇尽数被堵了回去。纠缠的口舌之间，凶狠地似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极端的惊恐充斥内心，石小楠震惊地看着贴在眼前的那张苍白脸孔。带着残忍的笑意，满足跟疯狂交织的面容扭曲的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痛到几乎断掉的腰板，血流不止的脖子。唇齿之间充满掠夺意味的争夺。直到捏着脖子的手掌骤然收紧，石小楠这才反应过来，威廉真的要杀她。
放开！
挣扎到虚软的身体，突然从深处爆发出一阵力气。不知道是不是临死被激发的潜能。石小楠感觉浑身都变得燥热，特别是左肩位置滚烫的就像是被烧红的铁烙灼烧。
放开我！被堵得结实的唇瓣，支支吾吾吐不出话。但是抗拒的意识似乎唤醒了身体里沉睡的某些东西。灼痛的位置突然爆发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能量。
唇齿间带着掠夺地动作终于停了下来。掐着脖子寸寸收紧手掌不在收紧。石小楠几乎是瞬间推开威廉禁锢的手臂。慌乱不择路地跳下来，迅速推避到牢笼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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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肢体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石小楠捂着滚烫的肩膀，警惕地顶着依旧坐在原地的男人。
为什么？
血染的手掌上细腻触感还残留着。明明只要在稍稍用力一点就可以扭断她的脖子。为什么会从他手里溜走！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威廉震惊地抬起头。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写满的了震惊跟呆滞。石小楠看着威廉呆愣着那张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孔，垂下眼睛诧异地看着满手鲜血。随后颤抖着手指，点了点被鲜血染得鲜红的唇瓣。
然后当他抬起的视线触及，石小楠脸上毫不遮掩的戒备。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似乎都瑟缩一下，然后捂住半张脸颤抖着转过身去。带动背后的锁链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苍白躯体，在火光下显得异常的惨白。
明明差点被掐死的是她。为什么威廉表情却比她这个差点丢掉小命的家伙看起来还要凄惨。
她才是被害者。她还没有声嘶力竭的质问他到底发生么疯。而威廉已经肢体动作表达出一种绝望的意味。那个样子就像是因为惧怕无法面对而逃避。石小楠忘不掉，他撇过头时的眼神。
慌乱混杂着怨气，还有大片大片化不开的恐惧。
气氛瞬间紧绷让人无法呼吸。死寂的地牢里安静地似乎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血液甘甜的香气还在唇齿间蔓延。嘴唇上还残留着那种让人沉沦的柔软触感。明明之前一切都很顺利。他不过是听从心底的欲望沉沦了几秒。然而最后的却在他的预料之外。
威廉看着手掌上残留的鲜血，心里空荡的厉害。如果说，之前侵占掠夺欲望多强烈。那么现在他的恐惧跟慌乱就有多少。
无法想象。
当他打破那层禁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但他即使像穷途末路的赌徒那样压上全部。后却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威廉染血的手掌无意识地抱住脑袋。殷红的鲜血蹭在苍白的脸上，越发显得凄惨慌乱。以前在在一起时积攒的点点滴滴。最珍视的回忆变成尖刀在心里刮。威廉光想想那张稚嫩脸上，带出憎恶的表情。心口的位置就空荡荡，疼的无法无以复加。
如果不是肩膀上的灵魂契约，她现在恐怕脑袋都已经被威廉拧断了。石小楠揉了揉疼的快要断掉的腰。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苍白颤抖的背脊。
冰冷到几乎结冰的气氛。石小楠将空间戒指里的被褥在地上铺开，一屁股坐在上面。随后就从戒指倒腾出一堆东西，开始收拾伤口。
第115章
冰冷的杀气还黏腻在皮肤上没有完全褪去。脑子里威廉那张的脸，疯狂扭曲就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完全没有平常的优雅形象。陌生的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石小楠看了下颤抖的指尖；跟自己微微发颤的双腿。完全不敢相信；刚刚压着自己几乎扭断她脖子的男人，就是一直对他温柔迁就的威廉。
所以说，刚刚威廉想要杀了她！太混乱；她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身上出奇的疼；既害怕又暴躁。特别当面前这个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家伙；居然是自己一直倚靠的威廉。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无疑是当胸给了她一刀。那滋味实在是糟糕。光想到威廉想要掐死她的模样；石小楠就感觉整个人都有点发蒙。
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动，胸膛里就像是堵了什么的东西；心头涌起的破坏欲让她现在及其想要砸东西。因为太重要；所以才无法原谅。
但是为什么？
以往的温柔体贴都历历在目。石小楠想不出威廉想要杀掉自己的理由。至少她认为自己身上没有足够勾起他杀心的东西。而且重要的是灵魂契约是单向约束，只要主人死亡与之结缔契约的傀儡就会自我销毁。就跟那时候安东尼切断灵魂契约傀儡一样炸的血肉横飞。
所以她死了，同样意味着威廉也活不了。没有好处，还要搭上自己的小命。他们之间又不是生死仇敌，没道理会干出这种事情。
说到底，石小楠不相信自己一手从别墅里带出来的威廉会对自己刀刃相向。特别还是在这种两人小命都被那个疯子捏在手里的时候。
血腥气弥漫的地牢里，气氛沉重到几乎冻结。威廉看着赤luo着双脚站立在远处的少女，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染血的双手。
深沉的绝望几乎让他感到窒息，他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明明就差一步，为什么？被血迹染得鲜红的手指不可抑制地把灰色长发揉的一团糟，另一只手颤抖着盖住半张惨白的脸孔，仅仅露出一只写满惧怕跟不可置信的深灰色眼睛。苍白俊美没有一丝人气脸孔，如同失魂的人偶娃娃。再加上的染血的手掌在那张苍白的面容上留下血迹、那鲜红的色泽，简直就像是从那只空洞的眼睛里淌下的血泪。绝望的让人心惊。
明明知道傀儡没有眼泪。但石小楠心头涌起那股怒气跟怨气，却因为那张空挡绝望的脸孔而消失大半。原本心里本来就偏袒他的。再加上威廉现在失魂落魄难以置信模样。石小楠则是更加相信，之前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威廉的本意。
当肯定威廉没有杀掉自己的念头。石小楠莫名地松了口气，就像甩掉套在身上的沉重枷锁。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