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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他一直都是想要过去看一看的，但却是因为要看店，或者其他杂事耽搁了，这一次，他终于是下定决心，即便是被郭扒皮发现他提前关门，他也是要过来，时不我待啊！
一靠近古玩市场，便是听到一阵喧嚣吵闹声，一个广场呈现在眼前，广场上摆满了数百个摊位，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杨波心头大动，这里物件如此之多，应该是可以有不小的收获吧！
走走停停，眼前物件不断变化，杨波感觉到眼睛已经开始有些花，这边物件种类繁多，但很多都是没有太高价值的小物件，更像是游客购买赠送礼物的集散地，也难怪现场有不少全国各地的口音。
转了一会儿，竟是没有丝毫收获，杨波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有些酸涩了，尽管已经只是挑拣了少数的古玩鉴别，但他的眼睛现在只能支撑很短的时间，难以维持太久。
“大波！”一声呼喊从身后传来，杨波不必回头，也能够明白对方是谁。
“大波，你怎么来这边了？难道不用看着店铺吗？”李陵拍了一下杨波的肩膀，笑嘻嘻地道。
“我偷偷跑出来的。”杨波也没有隐瞒，直言道。
李陵却是有些不信，摇头道：“得了吧，不要骗我了，你怎么可能有胆子偷偷跑出来？你还真能把古德斋给锁了？”
“我锁了门过来的。”杨波仍旧是简短的一句话。
李陵稍稍一怔，“还真是啊！大波，你厉害啊，胆子肥了呀！”
杨波无奈一笑，“待得太久了，出来转一圈，散散心嘛！”
李陵却是以为杨波为了父亲的事情压力太大，便是劝解道：“你啊，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这种事情不是你抬抬脚尖就能够做成的事情，各安天命吧！”
杨波苦笑，没有说话，李陵和他差不多同龄，这两年接触也多，两人关系极佳，但他也不愿把这件事情告诉对方，总觉得在羽翼丰满前，要防着点。
“哦，对了，昨天你在我们那边店门口，不是说要晚点去找我的吗？我等你到很晚，你一直都没去啊！”李陵盯着杨波，突然就是问道。
杨波心中微乱，却是解释道：“后来遇到事情，太忙了，就给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
李陵面上笑意渐消，甚至没有多问，便是急忙道：“哦，是这样啊，古德斋店里的生意还真是好呢！哪里像是博古堂啊，生意奇差，已经好多天没有开张了。”
杨波心中暗骂贾怀仁是奸商，吃人不吐骨头，嘴上却是道：“这一行，哪个不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
两人相互客套谦虚着，却都是感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第十四章 巧遇
两人交谈了几句，杨波眼见没有太多收获，转身便是离开了。
李陵看着杨波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两人因为年龄相仿而走进，也因为杨波性格厚道，他也愿意亲近，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杨波越来越神秘了，甚至让他看不明白。
回到博古堂，李陵把今天遇到杨波的事情说给贾怀仁听，最后总结道：“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大波了。”
贾怀仁朝着李陵看了一眼，想到当日那个有些倔强的少年，心里不愿外甥与杨波接触，便是问道：“你的朋友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前两天买了一件清代雍正仿钧釉鱼篓尊？”
李陵一愣，摇头笑道：“他水平也就那样，比我也强不到哪里去，怕应该是假的吧！”
“不，那是一件真品，我亲眼所见，就是在上一次的鬼市！”贾怀仁注意着李陵的表情，见到他终于是动容，这才是笑道：“你看，你看重他，但是人家可没有把你当做是真心朋友，要不然捡漏怎么就不和你这个好友分享一下？”
李陵坐在一旁，没有开口，面色变幻不定，尽管有预感，两人之间友情似乎在这段时间里急剧淡薄，但是他仍旧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迅速！
“李陵，不要轻易被别人所骗，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外人，要知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贾怀仁说着便是笑了起来，“现在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不太愿意相信，但这却是我们几十年的经验之谈！”
李陵呆坐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想法。
半响，贾怀仁突然不经意地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曾经说过，杨波家里有人病了，很缺钱是吧？”
李陵呆呆点头，“是他的父亲肝癌，需要一大笔的医药费。”
“哦，这样啊！”贾怀仁点了点头，又是道：“这样说，我又是想起前些天，他出现在咱们门口，还和那个骗钱的家伙在一起，我在想啊，这件事情有可能不是郭扒皮干的，或许就是他一个人筹谋的也说不定啊！”
“不会吧，他应该不会这样做！”李陵辩解道。
“你也不要着急解释，毕竟人心隔肚皮啊！”贾怀仁感慨道。
“你也累了，今晚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找人商量一下！”贾怀仁道。
李陵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问题，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贾怀仁所说，点了点头，便是离开了。
贾怀仁看着李陵离开，轻叹了一声，这件事情可不能怪我，是那个小子不识抬举啊！
杨波回到店里，稍稍收拾了一下，又是吃了晚饭，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起架来。
看了一会儿书，实在是撑不住，他早早睡下了。
……
凌晨再次起床时，杨波是有些犹豫的，小鬼市物件不少，但好物件稀缺，昨日转了一大圈，却是一件真品都没有遇到，这让他难免感觉有些不爽利。
不过，为了八十五万，他还是迅速地爬了起来，这也是一次机会，或许抓住了就能够早一日凑齐钱财也说不定！
上一次卖出髡残的《雨洗山根图》，得了35万，转账回家20万，他手中还剩下15万，昨天又是卖掉商朝早期的青铜弦纹爵两万五，这样一来，他手中差不多就有了175万！差得数额还是太多！
再入鬼市，嚷嚷闹闹，摊贩密布，杂物横陈。
因为得了昨天的教训，杨波看物件时，便没有了昨日的耐心细致，因为在小鬼市里，前来交易的，大部分都是金陵周边的小摊贩、小店铺，这些人所需要的物件要求不高，甚至对于赝品的做工要求也低很多，如此一来，大部分物件都会都是做工粗糙，真品极少，甚至可能是一件都没有。
转了好一会儿，都是没有发现能够入眼的物件，杨波皱着眉，耐心看下去。
“嗨，兄弟，要不要来我这边看一看？”杨波正专心看着，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招呼道。
他转头看过去，见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贼眉鼠眼，挑眉低声朝着他道：“兄弟，我这里有几件好东西，来不来？”
杨波没有急着回应，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但他却是听说过这种状况，对方就是一拉纤儿的，也就是中间人，想要拉人做中介好提成的，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那是因为有些物件见不得光，甚至摆在地摊上都能惹来麻烦。
“在哪边？”杨波问道。
“不远，您就放心好了，我李二在这边街巷混得不是一天两天了，信誉是有的，绝不会敲您闷棍！”男子笑道。
“你李二是不会敲人闷棍，但是宰客可是从来都不手软啊！”旁边的摊主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冷眼盯着接了一句，又是道：“李二，你可是捞过界了，这是我的摊子，你在我的摊前拉人，这是不给我面子喽？”
“张哥，真个是不好意思，您瞧我这也不是有意的，抽根烟！抽根烟！”李二面上一直挂着笑，也没有当回事，拿出一支烟丢了过去。
见到这种情况，杨波忍不住皱眉，对方两人有点刻意啊！
这怕是一个圈套！杨波醒悟过来，像是这种抢生意的事情，就算是旁边的张老板在大度，也难免心中不喜，而李二拉人没有再空地拉人，竟是直接到摊前拉人，这分明就是想要让张摊主给他作证啊！
而且，这门生意做得人尽皆知的话，这不是自找麻烦？
尽管猜测对方设局，但杨波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过去，毕竟这边小鬼市实在是没有好物件，待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还真是不如过去看一看，就算是龙潭虎穴，如果能够有所收获，那也值了！
当然，杨波之所以愿意跟着过去，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钱不多，只有五千块，想必对方骗他也骗不了什么去！
“那好，李老板带路！”杨波开口道。
“好，爽利！”李二咧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来。
第十五章 地下拍卖行
两人穿过无名小巷，杨波心中警惕起来，“如果是太远的，那么就不必过去了。”
“不远，不远，就在前面一点。”李二解释着，又是道：“你就放心好了，一定不会找太过偏僻无人的小巷，毕竟我也要为顾客考虑嘛！”
杨波点头，“你怎么会突然选中了我？”
李二稍稍一愣，“哦，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场内很多人挑挑拣拣，但是大部分人手里都是拿着买到的物件的，有人甚至需要用蛇皮口袋装起来，很少有人像你这么潇洒，手上不拿一物！”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你肯定是看不上那边的物件，这样的人，不正是我们的顾客？”
“我手上的钱不多。”杨波接着道。
李二毫不在意，“手上钱不多，那就说明你的钱在卡里，这都不用担心，就算是没有钱，这次只是看一看，熟悉一下我们的操作，等到下次时，多准备一些，一样是可以的！”
杨波心中诧异，猜到对方应该不是那种简单的销赃，因为不少是直接就在古玩城左近，打一枪换一炮，听着对方的口气，这竟是一个长期的买卖！
很快，李二便是停了下来，指着一个小院道：“这里就是了。”
杨波抬眼看过去，青砖青瓦，小院样式古朴，而且这里他也曾经路过，但并不知道这里竟是被改造了。
李二很有规律的敲了门，开门人唤了一声李二，杨波便是跟着走了进去。
屋内低矮，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散发着暗淡的微光，屋内已经坐了几人，大家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品茗聊天，室内茶香四溢。
杨波走进去时，大家都是转头看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转过头去，杨波第一次来，大家都觉得眼生得很，而且他年纪不大，又是单独一人来，所以并没有引起大家太过关注。
杨波察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他抬头望过去，那人身着黑衣，稀疏的头发油光锃亮，整齐朝着后面梳了个大背头，正是曲副馆长！
曲副馆长朝着这边看了片刻，很快便是转过头去，杨波却是惊疑不已，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对方，之前自己差点被曲副馆长给坑骗，但也是自己跟踪在前，毕竟稍有些理亏，而且他现在每天想着尽快赚钱，并不愿惹事，当然他也绝不会怕事！
杨波又是打量了一下子，场内大概分为七八波人，有些人是单独前来，少数有人陪伴。
杨波坐下后，看着场内的布置，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的茶馆，四周围绕着前面的一个戏台，当然这里并没有戏台，大家似乎都是围着正北方向的一张桌子坐下的，杨波挑拣的位置最为偏僻，第一次过来，他希望能够观察一下。
其实，见到这种情形时，杨波多半已经猜到这里的交易形式，也只有地下拍卖才会这样，不过，这边人少，想必竞价不会太过激烈，只是不知道供货的质量如何了。
杨波又隐隐有些后悔起来，若是早知会遇到这种事情，他就应该多拿些钱过来了！
很快，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场内有些静了下来，大家似乎是在期待起来。
一人从门外大步走进来，一边乐呵呵地朝着众人拱手，“感谢大家支持，感谢大家的光临，条件简陋，还请大家多多见谅！多多见谅！”
陆离转头看过去，见到来人方脸大耳，面若刀削，从面上便是能够看出些许坚毅气质。
众人呵呵一笑，倒也不答他的话，那人似乎也已经习惯如此，大迈步走到中央位置，“好了，客套话不多说，老规矩了。”
说着，他转头看了一圈，见到杨波时，突然一愣，“哦？咱们今天来了一位新朋友，那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姓梅，人称梅老三。咱们交易毕竟比较随意一点，但是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还有，那就是严禁任何拍照录音行为，如有发现，休怪我言之不预！”
说这话时，梅老三面上一肃，朝着众人又是巡视了一圈，若雄狮巡视属地一般。
杨波面上没有任何反应，这些都是应有之义，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做这些事情。
“老三，快点开始吧，这些听都听厌了，不知道你这次搞到好物件没有？”场内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有些不耐道。
梅老三面上笑容灿烂，“于爷，您就瞧好了，这次的物件一定教您满意！”
“好嘞，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就是有人端了托盘过来，托盘放在中央的桌子上，正是一件青花诗文筒瓶！
“有兴趣的可以上来一看！”梅老三笑道。
第一件筒瓶远远看过去束颈丰肩、白釉洁白紧致，如同二八佳人俏立眼前，筒瓶上诗文齐全，文气十足，所以引得场内众人纷纷举步上前观看。
杨波却是注意到场内规矩，多是老者为先，大家逐个上去，所以他也没有着急，待得大部分人上去，他才跟着走上去，参与这种交易，也算是难得的学习机会，他自是不会放过。
细细看了一番，眼前光圈显现，一缕精光飞至眼中，杨波微微点头，能够判断出这件青花五彩人物诗文筒瓶该是在顺治年间左右，算是极为难得的了。
杨波坐回去，心中盘算片刻，就是知道自己是绝无可能了，就算是把卡里的十七万全部刷了，也没有办法拿下来。
果不其然，梅老三道：“底价十万，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块！”
能够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就绝没有庸人，叫价声四起。
“十万五千！”
“十一万！”
“十三万！”
……
“十八万！”
杨波看着场内的情形，心里倒也有几分释然，心态逐渐平和，并不是每一件古玩都要留给自己捡漏，能够赚到足够的医药费他就满足了，不想再去奢望太多。
接下来加价不再那么激烈，很快就停息下来。
“二十三万！”一位于姓老者开口道。
场内再无人应答，梅老三笑道：“于爷，这件是您的了！”
杨波估算了下，这件筒瓶实际价格还要高出好几万，这个价位拿下来算是小捡漏，毕竟在拍卖行还要交税以及手续费。
第十六章 意外
有了第一件物件之后，场内氛围逐渐开始紧张起来，大家眼睛死死盯着桌面，遇到好物件，谁都想要第一时间抢下来，毕竟这里很多古玩价钱便宜，买到就是赚了。
“第二件是启功先生《湖山垂钓图》。”
当代书画？杨波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竟会出现当代书画作品，因为在他看来，这边很多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