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猎魔人- 第17部分

　　　　白瑾撅着嘴慎怪道：“哪有你这样问人家的！”

　　　　“都已经是鬼了，还那么多讲究。”

　　　　白瑾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末了才慢悠悠地说道：“已经整整二十年了。”

　　　　韩枫追问道：“你是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韩枫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让一个鬼魂再回忆一次自己死亡的痛苦，实在太过残忍。

　　　　这样想着，他摆了摆手道：“不愿意说就算了，我先走了，记住不要出去！”

　　　　白瑾点点头，忽然仿佛又想起了什么，站在门口大声喊道：“回来的时候买点面和鸡蛋。”

　　　　韩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心里想的却是还不一定能找到事做呢。

　　　　街上的公告栏里贴着很多招聘启事，无一例外要求本科以上学历，英语四级等等，虽然这些对韩枫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是用人单位要的是那几个红色的证件，而不是你空口说白话。

　　　　整整转悠了一上午韩枫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忽然，前面工地上的机器作业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韩枫顺着声音走了过去，这是一处正在建造的楼盘，工人们紧张的忙碌着。一个工头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拿着电话大喊道：“你这个废物，让你们找几个工人都这么难，老总发话了，下个月必须完工。今天要是再招不来人，你也别干了！”

　　　　说罢，男人愤愤地挂断电话，骂骂咧咧的点上一根烟。韩枫快步走了过去问道：“请问你这里还要人吗？”

　　　　工头上下打量了一下韩枫，然后长长的吐了口烟：“哪里来的小屁孩，哪凉快哪呆着去，大爷我正烦呢！”

　　　　韩枫赶忙解释道：“你们不是要招工人吗，我什么活都可以干。”

　　　　工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墨迹。你瞅瞅你瘦的跟猴儿似的，能做什么！”

　　　　韩枫也不再多说，挽起袖子走到一旁，抡起一袋水泥就扛在了肩上，要知道那可是足足五十公斤，一般的成年人搬起来都费劲。

　　　　“呦，看不出来你小子倒是有把子力气，你就跟着老何吧，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偷懒。”

　　　　说罢，工头便叼着烟走开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走到韩枫跟前，拍了拍韩枫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地不好好上学上这里受什么罪啊。”

　　　　韩枫也懒得解释，直接问道：“你就是老何吧，有什么活您就吩咐，我指定不会偷懒的。”

　　　　老何叹了口气，从一旁拿起一顶安全帽递给韩枫，末了还警告道：“干咱们这一行，一定要时刻注意安全，否则后悔就晚了！”

　　　　看老何的语气似乎话里有话，韩枫正准备再问，工头却在一旁催了起来：“老何，十楼的墙面还有点问题，你带着你徒弟赶紧上去看看。”

　　　　老何不敢怠慢，带着韩枫朝楼上走去。由于大楼还在建，电梯之类的设施还没有安装，所以无论上几楼都要走楼梯。

　　　　韩枫倒还好，只是老何年岁有些大了，腿脚也有些不利索，上到五楼便气喘吁吁的。

　　　　不过饶是这样，一路上老何依旧不厌其烦的让韩枫注意安全。这种现象在开始干活后更是严重，只要看到韩枫安全帽没有戴好或者安全绳没有系好，老何都会大发雷霆。

　　　　终于挨到了收工，工人们卸下一身疲惫聚在一起等着开饭，韩枫这才找到机会问老何：“师傅，你一直提醒我注意安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老何有些诧异的看着韩枫：“你难道不知道吗？”

　　　　韩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他才从福利院出来没几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根本无从知晓。

　　　　见韩枫是真的不知道，老何压低了声音说道：“咱们工地上前些日子死了人！”

　　　　“什么！”韩枫差点叫了出来，老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张扬。

　　　　“我一个老乡一个月前干活的时候被转头给砸死了。”老何说着，声音有些沙哑，看得出来他似乎和那位死去的同乡关系很好。

　　　　没想到这还不算完，老何顿了顿接着说道：“没过几天又一个工人被楼上掉下来的钢筋扎进了脑子，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别提有多惨了。”

　　　　韩枫终于明白了老何为什么一直提醒他注意安全，只是他没有想到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事在等着他。

　第三十九章　跟踪

　　　　大锅饭做好的时候韩枫才猛然想起白瑾还一个人在家里，这让他有些不放心。

　　　　向老何借了点钱后韩枫赶到便利店买了白瑾嘱咐的面条和鸡蛋便急匆匆地朝家赶去。

　　　　夜幕渐渐笼罩了西京市，韩枫的心里也愈加惶恐，他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每当他回头看时却又毫无发现。

　　　　这样反复几次，韩枫自己也觉得有些神经过敏了。好在被跟踪的感觉回到家后面消失了，这才让他放心下来。

　　　　屋子里黑漆漆的，地下室的出口透出一缕亮光。韩枫轻轻一笑走了过去，白瑾果然在地下室里，手里依旧捧着那张韩枫和父亲的合照，似乎那张照片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身后细微的脚步声引起了白瑾的注意，回过头来正好看到笑眯眯的样子，烛光下一人一鬼这样对望着。

　　　　片刻之后，韩枫脸颊微红，尴尬的从身后递过来一个塑料袋：“你要的东西给你买回来了。”

　　　　白瑾微微一笑，从韩枫手中接过袋子，问清厨房的位置后便走开了，末了还嘱咐韩枫不准偷看。

　　　　“这姑娘搞什么鬼！”韩枫一边嘟囔着，一边坐在椅子上端详着白瑾一直在看的那张照片，他实在想不通这张普通的合影为什么会引起她那么大的兴趣。

　　　　片刻之后，一股淡淡的香味窜进韩枫的鼻子里，惹得他瞬间食欲大开。回过头去，只见白瑾正端着一碗面站在他身后，轻轻说道：“生日快乐！”

　　　　韩枫一愣，这才想起今天竟是自己的生日，只是他有些好奇，白瑾是怎么知道他生日的。

　　　　似乎是看透了韩枫的疑惑，白瑾放下碗指着墙壁上一个破旧的挂历，挂历上一个日子被用笔勾画了出来，旁边标注着：“小枫生日。”

　　　　那是两年前的挂历了，旁边的小字也是父亲写上去的。韩枫眼眶有些湿润，不再多说，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面。

　　　　这一夜，韩枫睡得很香，他梦到了父亲，梦到了秋雅，梦到了夏凡，也梦到了白瑾。

　　　　第二天当他醒来时白瑾依旧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他，只是他已经不像昨天那么一惊一乍了。推开门，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他这才想起还要去工地干活！

　　　　赶到工地的时候工头正对着老何大发雷霆，问起缘由竟是因为老何要辞职！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像老何这样有经验的师傅可不好找，工头哪里肯轻易放他走。

　　　　见工头不肯让步，老何也只好作罢，带着韩枫上楼开始干活。整整几个钟头老何始终一言不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时地还会四下张望着，似乎有人正躲在哪里监视着他。

　　　　意识到老何有些不对劲，韩枫试探性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老何似乎没有听见韩枫说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墙壁，他的面目渐渐扭曲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极度恐惧的东西。

　　　　墙壁上沾了些脏东西，乍一看似是一张人脸。不过韩枫肯定，那的确只是一点脏东西罢了。

　　　　“是他，不，是他们！他们要带我走了！”老何一边胡乱比划这，一边大喊道。

　　　　接着，一件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他竟然抡起地上的铁锤狠狠的砸向墙壁，刚刚砌好的墙轰隆一声倒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废墟，老何发疯似得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喊着几个的名字，韩枫只听清了其中一个叫何三。

　　　　他不知道这几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是他能肯定老何和这几个人一定有莫大的仇怨。

　　　　很快一大帮工人来到五楼，工头走在最前面。当看到倒塌的墙壁和老何手中的铁锤时，工头勃然大怒，抬手冲着老何就是一个耳光。

　　　　老何缓缓抬起头来，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充了血一般，工头吓得一个哆嗦，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老何，你别做傻事，快放下手里的家伙！”工友们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劝道。

　　　　哐当一声，铁锤从老何的手中掉落在地面上，而他本人也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

　　　　工友们这才壮着胆子走了上来，确定老何没事后方才离去。韩枫也领到了一个新任务，那就是照看好老何，别让他做傻事。

　　　　工程依旧在继续着，老何似乎也渐渐地从疯癫中恢复了正常，干起活来依旧麻利，只是每当歇下来的时候他便会坐在一旁不住的叹气，嘴里不时还会冒出一句：“真是造孽啊！”

　　　　更让韩枫惊奇的是每当他要抽烟的时候都会多点三根扎在一旁，就像是上香一样。

　　　　下午收工后老何一个人离开了工地，韩枫则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踪着，他希望能找到老何性情大变的原因。

　　　　在一处出租屋门口，老何停住了脚步。他先是四下张望了一下，末了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快速打开了房门，进屋后马上将门反锁了起来。

　　　　韩枫悄悄摸到窗前，窗帘上投射着老何的影子，佝偻着身子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听了十几分钟，屋子里始终没有声响，就在韩枫准备放弃的时候，老何的声音幽幽的传了出来，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什么人听：“是我对不住你们，求求你们别再来找我了。医院的诊断下来了，胃癌晚期，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去找你们了。”

　　　　说到这里，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片刻之后老何接着说道：“三儿啊，当年的事儿也不能全赖我，是你先动歪主意的。”

　　　　老何开始啜泣起来，后面的话韩枫也听不清楚了。他现在满脑子的疑惑需要解开，这个老何到底干了什么！

　　　　屋里渐渐没了动静，韩枫也决定回家去了，不想一转身只觉得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接着便听见：“喵—”的一声惨叫，惊得他失声叫了出来。

　　　　外面的动静引起了屋里的注意，只听屋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是老何的声音：“谁在外面？”

　　　　“糟糕！”韩枫暗骂一声，转身便跑，身后传来了开门声。

　　　　韩枫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向前跑，他不确定老何是不是看到了自己。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等他放慢了脚步才发现身旁的建筑有些熟悉，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到家了。

　第四十章　恐吓字条

　　　　一辆豪车停在韩枫的家门口，他认得那是范家的车。推开房门一看范莹莹果然在里面。

　　　　见韩枫回来，范莹莹马上站起身，有些尴尬地说道：“我看门没锁就自己进来了。”

　　　　韩枫点点头，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者他现在连买把新锁的钱都没有。他注意到屋子里灯亮着，问过范莹莹才知道后者已经派艾叔替他交过电费了。

　　　　“是不是那小鬼又骚扰你了？”韩枫开门见山的问道。

　　　　范莹莹赶紧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有点放心不下你，所以来看看。”

　　　　“谢谢，我很好！”韩枫的语调让范莹莹有些捉摸不透。

　　　　两人沉默了片刻，范莹莹终于按耐不住率先开口了：“其实我来是有另一件事找你。”

　　　　“哦？”韩枫有些奇怪，莫非这范家老爷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说着，范莹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张纸条。纸条是从一页稿纸上撕下来的一块，背面很脏，沾满了油渍，可以看出写下这张纸条的人在生活中也不是个讲究人。

　　　　“当年的事还没完，他又回来了！”韩枫一边看着纸条一边将上面的话读了出来。

　　　　“我爸爸这几天有些不对劲，这是我从他衣服口袋里找到的。”范莹莹解释道。

　　　　韩枫的思绪彷如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他总觉得面前仿佛笼罩着一层浓雾，让他有些茫然。

　　　　他盯着纸条看了一会儿，确定纸条上再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后便将纸条连同信封还给了范莹莹：“这应该和那个鬼婴没什么关系。”

　　　　范莹莹显然对韩枫的回答不太满意，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颇为失望的喃喃着：“希望如此吧。”

　　　　天色不早了，范莹莹也准备回去了。韩枫忽然叫住了她，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什么，能不能借我点钱……。”

　　　　范莹莹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递给韩枫。后者接过后从里面数出了几张，然后将剩下的又递还给范莹莹：“等我这个月发了工钱就还你。”

　　　　这点钱对范莹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所以后者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出门上车去了。

　　　　确定范莹莹已经走远，韩枫正准备坐下歇会儿，白瑾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眼神颇为敌意的看着范莹莹离开的方向质问道：“那个女孩子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韩枫耸了耸肩：“一个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而已，韩枫心里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过刚才和范莹莹面对面的时候却依旧面红耳赤，他忘不了那个晚上！

　　　　第二天，当韩枫来到工地的时候老何已经等在那里了。想起昨天晚上在老何屋外听到的那些怪话，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和老何保持距离。

　　　　老何似乎也注意到了韩枫的异样，不过却也没有多问。老何的脸色和昨天想比又差了很多，莫非他说的胃癌晚期是真的？

　　　　开工后老何麻利的干着活儿，不时停下来咳嗽几下，不过每次他咳嗽的时候都会躲开韩枫。

　　　　“咳咳咳……。”

　　　　墙那头又传来了老何的咳嗽声，韩枫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拍了拍老何的后背，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老何的身子明显一颤，旋即快速站起身来，脚下却不住的摩擦着地面。不过韩枫还是看到了，那是一滩血！

　　　　“你咳血了！”韩枫几乎叫了出来。

　　　　老何赶紧伸手捂住韩枫的嘴，大半分钟过去，直到后者有些喘不上气来，老何这才放开了手。

　　　　韩枫吸了几大口空气，然后轻声说道：“难道你真的得了胃癌？”

　　　　老何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怎么知道！”

　　　　韩枫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解释道：“我瞎猜的。”

　　　　老何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样子很痛苦。他的身子颤抖了起来，轻轻的啜泣声从那双有力的手臂间传了出来。

　　　　“你为什么不住院呢？”韩枫有些不理解，末了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难道是因为钱？”

　　　　老何赶紧摇头：“太晚了，已经没得治了。再说了，像我现在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算了！”

　　　　韩枫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半个时辰过去了，工头在下面大骂道：“老何，你是不是带着那小子在上面偷懒呢？那架子上什么东西，把它拿下来，砸到人怎么办。”

　　　　“马上来！”老何应了一声，然后带上安全帽，系上安全绳，然后站在了楼外的脚手架上。

　　　　老何的动作很轻巧，对于常年高空作业的人来说这些不过是家常便饭。忽然，老何站在了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下一秒，老何忽然发疯似的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着：“不要过来！”

　　　　“小心！”韩枫在楼里大声警告道，在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