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猎魔人- 第19部分

　　　　“又给那家伙跑了！”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悻悻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韩枫凑上前去问道：“请问你们刚才追的就是传说中的野人吗？”

　　　　那男人打量了一下韩枫，然后点点头：“我刚才去关羊圈门，就撞见那家伙抱着我家的一只小羊羔从羊圈翻了过去，真是个天杀的畜生！”

　　　　男人骂了几句，似乎还有些气不过，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重重的嘬了几口。

　　　　人群里也传来阵阵议论声，这家说野人偷了他家的鸡，那家说野人偷了他家的鸭，显然村民们对这野人的存在深信不疑并且对其颇有怨言。

　　　　韩枫回到何家时已经是深夜了，老太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韩枫脱下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径自上楼休息了。

　　　　西京市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整个世界被素洁的白色包裹着，一切纯美如初生。韩枫站窗边，看着远处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山村，不禁皱起了眉头，要走的话只能等路上的雪化开才行。

　　　　果不其然，他刚下楼便听到老太太坐在那里喃喃着：“大雪封山，还好家里的粮食够吃一阵子。”

　　　　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韩枫决定继续对老太太隐瞒老何的死讯，但是当务之急他必须先给工头打个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告诉他，村子里只有一部电话，在村长家开的超市里。韩枫找了半天才找到那所谓的超市。

　　　　说是超市，其实不过是一个简陋的便利店罢了。在这封闭的山村里，村民并不需要太多不实用的东西。

　　　　他走进超市，里面摆着两个货架，上面都是些便宜的酒水和生活必需品，柜台底下摆着一些廉价的香烟。

　　　　店里坐着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和村长岁数差不多，韩枫猜测这应该就是村长的老婆了。

　　　　“阿姨，我想打个电话。”韩枫礼貌地说道。

　　　　胖女人一只手嗑着瓜子，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只能打市话，一分钟五毛！”

　　　　韩枫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毛票递了过去，胖女人看也不看就收进来抽屉里，眼睛一直盯着那台黑白电视，里面放的是时下流行的电视剧。

　　　　电话里韩枫说明了情况，却依旧免不了被工头一阵臭骂，末了才让他早点回来，当然扣工钱是在所难免的。

　　　　挂断电话，韩枫一抬头便与一个满脸横肉的大脸差点撞上，村长老婆正直勾勾的看着他：“何满堂死了？”

　　　　韩枫心里暗暗叫苦，女人对于这类消息有天生的敏感性。他支吾了几声便出去了。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那个女人对八卦消息的传播速度，短短一中午时间，几乎全村人都知道了何满堂的死讯。

　　　　他在外面转悠了小半天，考虑该怎么跟老太太解释，最终却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回到老何家时那个名叫小六子的无赖有站在院门口叫嚷着：“何满堂，你罪有应得！”

　　　　韩枫愤愤的走上前去想要制止，虽然这小六子比他高出一个头，但却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韩枫只是扭了一下他的手腕便鬼哭狼嚎起来。

　　　　打走了小六子，韩枫看到老太太正坐在屋子里发呆，韩枫尴尬的咳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都是报应，我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的。”

　　　　“什么报应？”韩枫总觉得这老太太似乎知道什么，赶紧追问道。

　　　　老太太却不愿多说，颤颤巍巍的走进了里屋，不多时里面传来阵阵啜泣声。听得出来，虽然老太太嘴上那样说，但是毕竟是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

　　　　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韩枫只觉得心里闷得慌，便再一次走到屋外，径直朝后山走去。

　　　　他决定先查查这个传说中的野人！

　　　　昨夜的雪厚厚的堆积在地上，每走一步都万分吃力。村子并不大，韩枫很快便走到了头，后山就在眼前。

　　　　通往山上的路只有一条，那是早些年村民上山打柴留下的，不过自从有野人出没后再也没有人敢上山去了。

　　　　白色的雪在阳光下有些刺眼，韩枫眯着眼看着那条小路，一排整齐的脚印从山下直通山上。

　　　　莫非是昨天野人留下的？不过他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昨夜野人逃回山里的时候还没有下雪，更何况眼前这排脚印有明显的鞋底花纹，而那野人明明是赤着脚的！

　第四十四章　小鬼闹坟

　　　　顺着那一排脚印往山上走，由于下过雪，每走一步韩枫都很小心，加之他对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所以走得很慢。

　　　　约莫过了半个钟头，脚印在一片毛竹林前消失了。竹林里隐约传来动静，他躲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老何也死了，现在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就只剩我们三个了。”一个男人说道。

　　　　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韩枫却记不得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头顶上掉下一滴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到脸上。

　　　　初时他并不在意，以为是竹子上的雪融化了。但当他用手一摸，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看着手上鲜红的液体，韩枫赶紧抬头看着，头顶上只有遮天蔽日的竹子！就在这一愣神只见，竹林里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他不敢再逗留，顺着来的路往山下跑，没走几步滑倒在地，从高高的山坡上滚了下来，失去了意识。

　　　　韩枫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再看周围才发现自己面前竟是一座突起的小坟包。

　　　　积雪覆盖在坟堆上，一块简陋的木板当做墓碑，孤零零的站在坟头。坟头上摆着一盒香烟，一瓶酒，看样子应该是有人祭奠过亡人。

　　　　韩枫用袖子擦去墓碑上的脏东西，这才露出墓碑上的字：“何三之墓！”

　　　　原来这就是那个何三的坟墓，紧挨着它的还有另一个坟包，韩枫赶紧走过去，那座坟的主人名叫赵铁柱。

　　　　这两个人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被葬在一起？韩枫正疑惑着，不远处传来一阵尖叫，他闻声望去，一个女人正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忽然转过身往回跑。

　　　　韩枫快步赶了上去，一边解释道：“你别怕，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那女人依旧不住的尖叫着，一边甩着那凌乱不堪的头发，一个念头闪过韩枫的脑子里：“疯子！”

　　　　难道她就是何三的妻子？

　　　　这样想着，韩枫更不能让她走了。他紧紧跟在后面，一路追逐之下发现村子竟然就在眼前了。

　　　　何三家位于村子最西面，后山脚下。那疯女人跑进院里后便躲进了屋里，韩枫也顾不得那么多，紧跟着跑了进去。

　　　　女人瑟缩在墙角，看得出来她很害怕，只是韩枫不知道她到底在怕什么。

　　　　“请问您认识何三吗？”韩枫试着问道。

　　　　女人拼了命的摇着头：“你别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韩枫往前走了两步，这时只觉得后背一阵风吹过，紧接着只听一声瓦罐的碎裂声，他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回头看去，小六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手里还握着破碎的瓦罐碎片，罐子里的液体流了一地，屋子里冲着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你个小混蛋，敢欺负我娘。”何小六怒目圆睁，身子也在盛怒之下颤抖着。

　　　　韩枫摸了一下后脑勺，只觉得湿漉漉的，不知是罐子里的中药还是自己的血。他强忍着痛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阿姨。”

　　　　“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何小六一边威胁着，一边握着碎片靠了过来。

　　　　韩枫见势不对，也不能和对方硬碰硬，便狼狈的逃出了何小六家，末了小六子还站在门边冲着韩枫的背影叫嚣着：“臭小子，再让我看到你非揍扁你不可！”

　　　　走在路上，韩枫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后背也好像湿透了，渐渐的，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雪地中。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老何家的床上，村长和老婆婆守在身边，他们声音很轻，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必须早点把这孩子送走。”村长轻声说道。

　　　　老婆婆面露难色：“可是大雪封住了出山的路，怎么办？”

　　　　村长似乎铁了心要把韩枫弄走：“这你就别管了，明天我就派人把他送过山头。”

　　　　老婆婆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村长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韩枫，起身说道：“这孩子迟早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说罢，村长便背着手离开了屋子。韩枫又假寐了一会儿，确定村长已经走远了，这才翻身起来。

　　　　他摸了一下脑袋，一圈纱布包裹着他的头顶，看样子何小六那一下也是使了狠劲。老婆婆似乎听到了床上的动静，关切的问道：“孩子，你醒了啊。”

　　　　韩枫嗯了一声，又问：“是谁送我回来的？”

　　　　“是村长，他看到你躺在外面就把你送了回来，你的伤也是他给你处理的，村长以前当过大夫，人也热心。”老太太不知不觉地又说了一大堆。

　　　　韩枫打断了她的话：“老婆婆，我在这里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老太太拼命的摇着头：“孩子，你这是哪的话！婆婆我一个人住了这么久，难得有人陪我几天，我可高兴着呢。不过……。”

　　　　“不过什么？”

　　　　“村长好像不太喜欢你，他说明天就派人把你送走。”老太太说道，这些话刚才韩枫也亲耳听到了。

　　　　“我会走的，不过有些事我必须先搞清楚！”韩枫坚定的说道。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孩子，有些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说罢，老太太径自走了出去。韩枫有些不甘心，还剩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决定做点什么。

　　　　外面天色已经已经有些暗淡了，他管不了那么多，顺着白天追逐那疯女人的路往回走，很快便看到了何三的墓。

　　　　距离坟堆还有一段距离，韩枫便发觉有些不对劲。从坟的方向传来一阵阵婴儿的笑声和一个男人的哭嚎声。

　　　　那声音凄惨无比，仿佛有万千的爬虫在啃食他的灵魂一般。韩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的看着那坟堆。

　　　　片刻之后，远处跑来十几个孩子，准确的说是鬼婴！韩枫看的真切，那些鬼婴一个个鲜血淋淋，身上穿着过时的肚兜，很是诡谲。

　　　　那些鬼婴在赵铁柱和何三儿的坟头上跳着，有几只小鬼甚至对着两人的墓碑撒尿。

　　　　如此荒唐的事韩枫可不会坐视不管，他站了出来大喝一声，那些小鬼尖叫一声，全部朝一个方向逃走，韩枫哪会轻易放他们走，紧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第四十五章　羊圈里的秘密

　　　　小鬼们跑了几步便消失了，韩枫追过去只看到地上一个凹进去的土坑，上面的雪地上留着凌乱的孩童的手脚印。

　　　　他站在原地四下打量了一下，低头再看时地上的手脚印竟慢慢消失了！地上的白雪覆盖下有一块小小的突起，他低头拨开盖在上面的雪，这才看清地下的东西。

　　　　那是一个头骨，看模样应该是一个婴儿的头骨！

　　　　他将手伸进土坑，片刻之后又摸到一段硬物，取出来一看竟是一节腿骨！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挽起袖子在地上刨了几下，土层被冻得很硬，他勉强挖了几厘米便再也挖不动了，手指头也磨得生疼。

　　　　忽然，一束手电光在他身后亮起，接着一个浑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谁？”

　　　　韩枫慢慢转过头去，强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不清楚对面的人。不过从刚才的声音他已经判断出来人是谁：“村长？”

　　　　“你在这里干什么？”村长的声音很冰冷，一如脚下冰冻的土地一般。

　　　　强光刺得韩枫眼睛生疼，他眯起眼睛摇了摇头：“我就是瞎转转。”

　　　　“快回去吧，这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可转悠的，再说这附近可是有野人出没的。”

　　　　韩枫注意到村长特意强调了野人两个字，仿佛是故意吓唬他一般。他不再说话，转身往村子里面走去。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却意外的碰到了何三儿的媳妇在院子里烧纸，哭的很动情，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个疯子。

　　　　一个念头在韩枫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女人的一举一动，更加肯定的了自己的判断。

　　　　老何家静悄悄的，韩枫心想老太太应该已经睡下了，便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屋子里灯关着，充斥着一股怪味。

　　　　韩枫走了几步，屋子里回荡起啪嗒啪嗒的声音，脚下湿漉漉的，他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他打开灯后房里的状况让他差点叫出了声，老太太仰面躺在藤椅上，喉咙被人割开，鲜血流了一地！

　　　　人也早就没气了。

　　　　韩枫赶紧冲了出去，来到村长家的便利店。村长媳妇儿告诉他村长有事出去了还没回来，正当他准备返回的时候村长正好灰头土脸的回来。

　　　　“老太太死了！”韩枫简洁明了地说道。

　　　　村长一听，差点坐在了地上。他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颤抖地说道：“你是说何大娘？”

　　　　旧时女子嫁到夫家后都会随夫姓，韩枫自然也知道。他点点头，有些神伤。

　　　　老婆婆是好人，她不该这样枉死，枉死鬼是不能投胎的！

　　　　村长赶紧召集人手前往老何家，韩枫一再提醒他先报警，但是在这个封闭的山村里，村民们根本没有报警的意识！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杀死何大娘的凶手！”村长保证道。

　　　　一行十余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老何家，大门依旧敞开着，屋子里的灯还亮着。韩枫和村长走在最前面，其余的村民则跟在后面。

　　　　还没进屋，那股味道便让不少的人呕吐起来，等到进去看到何大娘的惨状，几乎所有人都一边干呕着，一边逃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韩枫、村长和小六子。

　　　　小六子虽然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哀伤，毕竟死去的是他亲奶奶。

　　　　村长强忍着呕吐，捏着鼻子说道：“谁会下这么狠的毒手来杀一个老太太！我一定会把这个人揪出来的。”

　　　　看他的表情很诚恳，但是在韩枫看来，抓住凶手的可能性太过渺茫。

　　　　这时，不知外面谁喊了一声：“快看，地上的脚印！”

　　　　韩枫三人赶紧冲了出去，只见地上有许多凌乱的脚印，不过其中一排最为显眼，那是一双赤脚的脚印！

　　　　“难道是那野人干的？”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

　　　　村长认真看了半天，然后点点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一定是那只野人杀了何大娘！”

　　　　韩枫正准备再说什么，却被村长打断：“这件事到此为止，明天我会派人安葬何大娘。”

　　　　韩枫微微叹了口气，走进屋内，从楼上取下何满堂的骨灰盒：“还有何叔的，也一并葬了吧。”

　　　　村长先是一愣神，末了缓缓的接过老何的骨灰，表情很悲伤，看得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几个人的感情并没有淡化。

　　　　“今天你就睡我家吧，明天我派人送你离开这里。”村长说罢，背着手离开了，韩枫默默的跟在后面，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走到院门口，他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惨状，没有恐惧，只有悲伤和不甘心！

　　　　村长的家相比老何的二层小楼可要寒酸的多，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只有三间破落的小房子和一个用栅栏围成的羊圈。

　　　　韩枫睡在村长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