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这样的情况导致了列宁时代所主张的革命禁欲主义开始倒退,但至少改善了苏维埃干部的生活质素。干部们为了得到物质和政治上的奖励,而更加努力地工作。
在1935年,斯大林宣布:“同志们,生活变得更好了。生活也带来了更多欢乐,而当生活充满欢乐,工作就会顺利。”的确,工作是顺利了,政府的效率也有一些提升,人们充满欢乐,到处都能见到幸福笑容。
这不革命?不,斯大林认为这很革命,1934年,他说:“社会主义所意味的不是贫穷和贫困,而是贫穷和贫困的消亡,并为社会所有成员提供丰富多彩的生活”
没错,自此之后,大量无产阶级出身的党员、干部摆脱了贫穷,开始过上了丰富多彩的生活。开始出现了一批先富起来的无产阶级。
但人的欲望总是无限的,有的人并不满足于这些,他们开始用自己的方法,增加自己的财富,以购买更多的奢侈品,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
有的人钱多了,权力大了,还开始包养情妇,以满足自己无限的性慾。
曼图洛夫抬起头来,问道:“奥辛诺夫同志,内务部托木斯克市局局长也牵涉到案件里吗?”
“牵涉到。您是不是想先从他那里入手?”
曼图洛夫做了个肯定的手势,说:“没错,最好先调查并隔离内务部的涉事人员,再调查其他部门的涉事干部。否则的话,那些涉事的内务部人员可能会给其他人透露调查的情报。”
“是!”
不过,怎样调查内务部的人呢?难道派人去捉?当然不是,如果直接派人去捉的话,可能会暴露消息,因为很难保证内务部执法人员与同属内务部体系内的捉捕对象之间有联系,毕竟都是同一个机构里的人。
那么,怎样捉捕尼基丁,这个托木斯克内务部的头子呢?曼图洛夫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安全的方法。
“这样,你先召托木斯克市局局长尼基丁过来新西伯利亚,跟他说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他亲自过来汇报,或者叫他出席什么重要的会议,等他一来,就立即逮捕他,拉到审讯室里审问。”
“好,您的主意不错。那我先告辞了。”奥辛诺夫正要动身的时候,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我还有另一件事情要跟您说说。”
“什么事?”
“关于尤里·安德罗波夫同志的。”
曼图洛夫想了一想,说:“尤里?他怎么了?”
“安德罗波夫同志说他不能过来内务部工作。”
“为什么?”
奥辛诺夫回忆了昨天和安德罗波夫之间的对话,然后说:“他说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工作,他还说……”
说到这里,曼图洛夫已经猜到安德罗波夫不想去内务部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因为卡蒂娅,但没肯定答案之前,他选择追问下去:“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不放心把共青团交给曼图洛夫娜同志(即卡蒂娅),也就是您的夫人,说她不是领导共青团组织的材料。”
“这样啊,看来我要找他谈一谈。”
这时,秘书安娜走了进来,对曼图洛夫说:“书记同志,尤里·安德罗波夫同志想要见您。”
“让他进来。”
“那我先告辞了。”奥辛诺夫说道。
“好吧。”
?
第三十八章 卡蒂娅的问题
“尤里,相信你是为了喀秋莎和内务部的事情来找我的吧。”曼图洛夫对刚进来的尤里·安德罗波夫说道。
“既然您也猜到了,那我就直话直说吧。昨天,奥辛诺夫同志来找过我,邀请我过去内务部那边工作,还说这符合您的意愿,请问这是真的吗?”
曼图洛夫双手交叉,说道:“真的,我觉得你很适合从事肃反工作,刚巧,内务部那边需要人手,所以我就举荐了你。”
“谢谢您的推荐,但……曼图洛夫同志,我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方面工作。”
曼图洛夫当然不接受对方的理由。在他所认识的历史上,他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将会成为克格勃主席,也是其中一位后人评价最好的克格勃主席。这样的肃反人才,怎么说自己不适合从事肃反工作呢?
“尤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没有从事肃反工作的经验,也不想冤枉好人,是吗?但经验是可以累积的,只要你工作认真,每个案件都调查清楚的话,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你这个人,做事认真、有效率,而且对自己,对别人有严格的要求,内务部现在就是缺你这种人才。”
“明白,也许我真能在内务部里,做好肃反的工作,但是,还有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不放心把共青团里的工作交给卡蒂娅?”
“没错,我知道您和卡蒂娅·克里缅娜之间的关系,但我也要跟您说说她在工作上的问题。”
曼图洛夫坐直身来,做出一副开明的样子,“说吧,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如果喀秋莎在工作上的确存在问题,作为州委书记的我,会对她做出应有的警告和惩罚。”
“那我说了。”
“说吧。”
虽然曼图洛夫已经表明了会洗耳恭听,但安德罗波夫还是不太敢开口。他犹疑了一阵子,鼓起勇气说:“那我开始说了。卡蒂娅这个人做事虽然有条理,有效率,但她没什么时间观念,也没什么领导才能。”
“和其他人相比,喀秋莎已经很有时间观念了。在我的印象中,她迟到的次数应该不会多,而且每次迟到也不会超过10分钟,我说得有错吗?”
“没错,她迟到的情况也不算严重。但她作为一个领导,就算迟到一次,迟到一秒,也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这样的话,会给下面的同志们留下一个坏榜样,到时人家有样学样,迟到的人越来越多,那整个部门都不用运作了。”
“这点我同意,所以我从来都不会迟到,因为我也不想给下面做一个坏榜样。但我想卡蒂娅的问题并不大,她也是一个挺有时间观念的人,我想她应该懂得怎么做。她是个工作有条理有效率的人,相信她问题不大吧。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认真面对自己错误的人,她最近这一两个月应该从来都迟过。”
当然,时间观念这一点并不是有力的理由,安德罗波夫不会只因为这个而定下卡蒂娅不适合领导共青团的定论。
“曼图洛夫同志,您说得没错,她这两个月以来确实没有时间观念方面的问题,但……她的问题并不止这些。”
“尤里,喀秋莎在工作上还存在什么问题,你快说吧。”
“维拉迪摩·费多罗维奇,您说得没错,她工作有条理,有效率,是一个很好的干部,但不是一个好领导。在我看来,作为领导的,应该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但卡蒂娅这个人沟通能力不太好,每次和我或者和其他男同志说话时,总是有点结结巴巴的,很难有效地沟通。
而且,她这个人一天到晚几乎都没有笑容,在人家面前总是做出一副冷傲的样子,让人感到不易亲近。”
听到安德罗波夫的评语,曼图洛夫也感觉她有这些问题存在。
“问题严重吗?”曼图洛夫问道。
“有点严重。您可以问问其他共青团干部,了解更具体的情况。他们从来都不敢问卡蒂娅的私事,卡蒂娅也不愿意分享。结果整个共青团的人都以为她没朋友,也没多少个知道她是您的夫人,虽然她已经改了姓。”
“这样啊。这些问题,我会跟她谈谈。另外,你也可以先去内务部工作几天,把共青团里的工作交给卡蒂娅,让她试试,如果效果不好的话,我会把她换走。”
说到这里,安德罗波夫也不得不做出让步。虽然他心里并不愿意把共青团的工作交给卡蒂娅,但他总不能连尝试的机会都不给吧。
“那好吧,让她试试也无妨。希望不会出事吧。”
“放心,喀秋莎这个人我了解,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好共青团的工作。”
“好吧,我先告辞了。”
曼图洛夫百思不得其解,在他的印象中,卡蒂娅是一个沟通能力不错的人,但在安德罗波夫口中,怎么成了一个不善于沟通的人呢?
安德罗波夫刚走,在外偷听的安娜走了进来。看到曼图洛夫疑惑的神情,安娜连忙给出了答案,解答曼图洛夫心中的问题。
“书记同志,其实,卡蒂娅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碰过任何男人,所以她不太懂得与男人沟通。另外,她之所以装出冷傲,不易亲近的样子,是为了避免男人找她搭讪……”
曼图洛夫抬起头,说:“她为什么不碰男人,不想和其他男人说话呢?是不是因为我?”
“是的。我见你和其他女人说话流利,又乐意和女人说话,完全没有沟通上的问题,我想你这么多年来,应该泡过不少女人吧。”
“别胡说。这是在共青团工作时训练出来的,不是泡妞泡出来的。我心里只有喀秋莎,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雅可夫能学到你一半就好了。”
“铃铃铃!铃铃铃!”桌面的电话响起了。
曼图洛夫接过电话,礼貌地对电话里的人说:“我是维拉迪摩·曼图洛夫,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电话里传出了一把熟悉的女声,“曼图洛夫同志,我是玛利亚,我们之前在内务部新西伯利亚州局见过面,您还记得我吗?”
“是玛利亚·鲍里索夫那吗?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是我。这样,我父亲刚从古拉营里出来,想过来州政府一趟,跟您说一些事情。请问您方便吗?”
“方便,他随时都可以过来。”
第三十九章 书记好年轻
一小时后,前托木斯克市苏维埃区区委书记苏耶夫带着他的女儿玛利亚,来到了曼图洛夫的办公室里。
苏耶夫上身穿着一尘不染的英式白衬衫,戴着一条朴素的黑领带,外加一件褐色的西装外套,下身穿着一条褐色的西裤,看起来像是一个斯文,有文化的人。
但从他的身上,曼图洛夫看出了此人在古拉营收到折磨的痕迹。那人的手背上,还留着磨破过的痕迹;原本白色的斯拉夫人的脸,已经被晒得半黑。
苏耶夫看着眼前这位五官端正的年轻人,激动地问道:“您就是新任的州委第一书记曼图洛夫同志?”
“难道不是吗?”曼图洛夫反问道。
“您真是曼图洛夫同志?”苏耶夫问了第二次,似乎不太相信眼前这小子就是那位能把埃赫、叶若夫都清洗掉的能人。
“爸爸。”玛利亚拉着苏耶夫那只粗燥的右手,说:“他就是曼图洛夫同志。是全苏联最年轻,也是最有作为的州委第一书记。没有他,恐怕你现在还要在古拉营里受苦。”
苏耶夫激动地走上前去,伸出了手,“曼图洛夫同志,我是前托木斯克市苏维埃区党委第一书记鲍里斯·维托洛维奇·苏耶夫,谢谢您为我和其他被埃赫冤枉的人平反,放了我们出来。”
曼图洛夫热情地握住苏耶夫那只粗燥的右手,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这也是我的本分。埃赫这个人勾结托派,清洗忠良的事情我相信大家心里清楚。如果我当初没有举证他,任由他胡非作为的话,会有更多的人受害。另外,我还要跟您说一声对不起。”
“不用,真的不用。您救了我们,还为伟大的党,伟大的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邦除去了埃赫、叶若夫这样的毒虫,为什么要道歉呢?”
曼图洛夫苦笑一下,说:“对不起,我1月上任的时候就应该帮你们平反了,但因为有太多事务要处理,我之前去内务部的时候才想起要为你们讨回公道。”
“不要紧,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被您救出来的,都应该谢谢您才对。”
曼图洛夫收回热情的样子,露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说:“那好吧,我想您这次来并不只是为了答谢我这么简单吧?应该是为了举报的事情而来的。”
“没错,我想您最近应该收到不少举报信吧。”
“是的,如果没记错的话,您就是举报托木斯克市委書記的那位。您指他勾结叶若夫,清洗了大量无辜的党员,还参与他们反黨阴谋,我说的没错吧?”
苏耶夫对曼图洛夫的记性和判断力深感震惊,对方已经准确地判断了自己的想法,还有自己前来的目的。
“是的,曼图洛夫同志,我希望您能够派人调查他,不要再让这样的人留在党里。”
“放心,我已经叫内务部州局局长奥辛诺夫同志派人调查了。”
“这就好。”
曼图洛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是托木斯克市委書記杜波夫的履历。
他边看着履历上的文字,边说道:“杜波夫任市委書記之前,应该是托木斯克列宁斯基区党委第一书记,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
“听您的女儿说,您被捕前,曾经和当时的列宁斯基区委书记有不少的矛盾,是吗?”
“是的。”说到这里,苏耶夫的心开始有点绷紧的感觉。在他看来,曼图洛夫应该在怀疑他的举报是出于私人恩怨,而不是出于杜波夫滥杀无辜、参与反黨活动的客观事实。
果然,曼图洛夫的回答和苏耶夫所设想的最坏情况的几乎一样。“苏耶夫同志,你为什么要举报他?是因为他反黨、滥杀无辜,还是……因为你们俩之间的私人恩怨?”
苏耶夫顿时感到不寒而栗,他眼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斯文开明,待人彬彬有礼,仁慈宽厚,但从刚才的话语,还有之前除掉叶若夫…埃赫的壮举里,他看出对方内心里,还藏着一丝的阴骘,城府很深。
万一自己在曼图洛夫面前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可能会再次被送去古拉营里受苦。
的确,曼图洛夫的城府很深,内心也有点阴鸷,但这一面只是在坏人、或者不信任的人面前表现出来,对待别人的时候,他一般不会表现出这一点,只会表露出仁慈热情的一面。
曼图洛夫也从对方的神色里,还有颤动的手里,看出对方内心里的紧张。连忙说道:“苏耶夫同志,您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逮捕你。”
“我承认,我和杜波夫之间是有私人恩怨,他还是区委书记的时候,在区里举报了不少干部,当中就包括我的一位亲戚——一个参加过革命的老布尔什维克。”
曼图洛夫点了个头,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说:“明白,是他滥杀无辜在先,如果我的亲戚也被无缘无故地逮捕了,我也会像你一样,怨恨清洗他的人。”
“其实,我的那位亲戚并不是被无缘无故地清洗的,是他发现了杜波夫勾结埃赫的事情,才会被杜波夫盯上的。”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我会叫奥辛诺夫同志调查案件。对了,你现在被安排工作了吗?有住房了吗?”
听到曼图洛夫这番处于关心的慰问,苏耶夫放下了心中的警惕。“还没有,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只是住在亲戚的公寓里。”
“还没工作?这样吧,我会给你在新西伯利亚党组织安排一份工作,给你们在十月区安排一间独立的三居室公寓。公寓楼是新建的,也是我亲自设计的,居住环境应该可以。”
“那真是谢谢您了。”
“还有,玛利亚,你不是想上大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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