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维高指着自己的脸,“杀了刘保,还有他的抓捕队,然后嫁祸给邵乐,我说的对吧?”
“你总是这么聪明,”李丽有点儿悲凉地,“司空明是不是早就算准了,我和我妈妈就是你唯一的弱点?”
“是的,”维高看着她,眼中有慈爱,“我跟你妈妈的事一言难尽,可是孩子,我死在你手里,你就是这起事件唯一活着的证人,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李丽的手抖着,“他答应——”
“嘭——”
话还没说完,一辆飞驰而过的轿车撞飞了李丽。
维高痛苦地闭上眼睛。
撞飞李丽的车并没有开走,司机从车上下来,先是走到前面去检查了一下,确认李丽已经死亡以后,快步朝着维高的车走来。
年青的白人面孔,冷漠的杀气。
“怎么不跑?”他坐进车里,有点儿诧异地问。
“跑不过你,”维高冷冷地说,似乎他已经认命了,“替他干了这么多事,他终于不想再用我了是吗?”
“不知道,”白人摇头,“我得到的命令就是干掉你,老家伙,知道的太多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放心吧,我很快的。”
“看来他是想上岸了,”维高冷笑,“祝他仕途顺利吧。”
“我会把你的话带到的,”白人拔出一把刀,想想,还是把刀收回去了,“邵乐不喜欢用刀,”他解释道,“听说他的徒手格斗非常厉害。”
“名师出高徒嘛,”维高喃喃着,“要是烟斗还在就好了”。
一只白皙稳定的大手朝他的脖子伸过来,再过不到两秒,这只手会捏断维高的脖子,然后这个白人会留下一点儿痕迹,证明这就是邵乐干的。
“嘭——”
维高一侧的车窗突然被打烂,碎玻璃碴儿飞溅开来。
白人的反应极快,抽回手,朝另一侧打开的车门滚去。
“扑通……”
他也不管后面到底是谁砸的玻璃,站起来抬脚就想跑,却突然定住。
车尾后猛地站起来一个手持aks步枪的黑人,枪口直直地锁定了他。
“啪——”
气步枪一样大小的枪声。
一道光束从白人的脑门射入,白人仰面栽倒。
维高睁开眼睛,发现结局已经与他想像的完全不同,刚才想要他命的人已经倒地身亡。
另外一侧,一个棕色皮肤、五官深邃的老外低下头,看了一眼车里的维高,跟另一侧的同伴说,“他没事,我们撤吧。”
两人说走就走,很快消失在路边的小巷里。
维高从车里钻出来,把身上的玻璃碴儿掸掉,看向已然不平静的居民区,眼里有莫名的光。
“汪汪汪……”
邵乐再次从一户居民家里跑出来,把正在打盹儿的柴犬吓的狗胆差点儿没破掉。
“唰……”
又是一道光轻而易举穿透了石头外墙,打在柏油路上。
邵乐只得再次转向,朝右跑去。
左拐进入四五米外的小巷,邵乐获得了暂时的安静,但是他知道威胁就在身后,有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家伙就在不远的地方紧跟着他,他识破了邵乐几次误导,越追越近。
小巷里右边第一家的院门虚掩着,邵乐刚跑过不到两米就一个急刹车停住身形,倒退着回到这扇门,轻轻推开,闪了进去。
门又再次虚掩上,邵乐探头朝室内看去,发现一个女人居然就那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太阳光洒进客厅,她睡的很甜美,好像梦里梦到了什么好事,居然还甜甜地笑着,配上那股成熟的风韵,更是显得动人。
最主要的,这个人邵乐还是认识的。
和子。
这里是她的家吗?
难道她会在那个寺庙里出现。
邵乐暗叹一声孽缘。
目前有个最无耻的办法,可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可以摆脱后面的追兵。
离开日本还有十几个小时,他要活的够久才行。
偏偏这个时候,后面有一条尾巴是能不杀就不杀的。
邵乐没有想太久,因为后面巷道外传来跑动声。
猎犬追近了。
而且客厅里的女人睫毛动了动,似乎要被惊醒。
邵乐一个箭步冲进去,随手拉上窗帘。
和子正好睁开眼睛,看到邵乐以后,她先是愣了愣,接着居然还揉揉眼睛?
邵乐心里一阵的郁闷,这女人是不是太有安全感了。
他欺近她的身旁,用手指竖在嘴唇上。
和子果然没有叫。
“咔咔咔……”
脚步声从小巷里经过。
还没等邵乐松口气,脚步声突然一顿,朝后倒退而来。
真是个难缠的家伙!
邵乐心中暗暗叫苦。
这个时候,和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拽住邵乐的胳膊,把他的上身拉近,深情地吻在他的唇上。
邵乐先是一呆,然后马上顺从地俯下身去。
窗帘上,印出了两人紧紧相拥的剪影。
刘保轻轻推开门,枪口在院子里左右摇摆了一下,确认没有埋伏以后,闪了进来。
但是他紧接着有点儿尴尬地退了出去。
窗帘上的剪影证明,里面正有一对爱人在做爱做的事。
但是紧接着他又很不放心地进来,虽然脸上发烫,还是用心听了一下。
两个人的喘息声,没有压抑的呜呜叫,女人的呼吸有点儿急促,是那种情动时的呼吸频率,男人也很冲动,牛吼一样的喘着。
嗯,两人是亲近的关系,不管是情人还是夫妻,刘保一点儿也不操心,他操心的是邵乐去哪儿了。
“咔咔咔……”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的手下快要到了。
刘保最终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唰——”
一道光束从三点钟方向的另一条小巷里射向天空。
“怎么回事?”刘保急了,“朝天上打个屁?”
“不是我们开的枪,”一个手下说,“没听到射击声,这光束打出来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头儿,不是我们的人。”
“邵乐的援兵吗?”刘保也意识到了不同。
“不像,”另一个手下把耳机贴近听了一会儿,神色严峻地把枪拔出来,“头儿,不对劲儿,好像有另外一拨人,他们在躲着我们,跟另外一个抓捕小组撞上了,要是邵乐的援兵躲我们干什么?不是应该跟我们交火才对吗?”
“难道让李丽说中了?”刘保恨恨地一跺脚,“真会凑热闹!走!把我们的人接回来,我们不能再分兵了,有另外一拨人在暗处,就算杀掉邵乐,我们也会死的!”
五个人冲出小巷,朝着刚刚发生交火的地点跑去。
“啪……”
光束乱闪,不时有啪啪的响声。
交火的声音让还在居民区里不怀好意的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以为这里已经围住目标,纷纷朝这里涌来,结果在街巷里发生了零星的交火,本来很有秩序的围捕,变成了混战。
邵乐此时却在与和子亲热的时候关掉了手机。
本来摸不清情况也试图靠近的援兵马上开始有撤退出居民区,三三两两分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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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
第11章离开
天色渐晚。
终于察觉出不对的居民有人报了警。
赶在警察来临之前,两伙人带着各自的同伴撤出了居民区。
和子满面潮红地靠在邵乐的身上,像一只正在接受主人宠爱的猫。
邵乐则抚摸着她光滑嫩白的背,靠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眼望着天花板,耳朵则在留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才的一通乱战居然没有一道能量光束射穿这栋房子,也算是奇迹了。
“别走好么?”和子哀求道,“陪我,就一个晚上,我会很乖的,你想吃点儿什么?只要冰箱里有的,我都会做,或者,我也可以叫外卖。”
邵乐心里一阵的歉意,“好吧,正好我也有点儿饿了,教我做日本菜好吗?我可以帮着你打下手,我切菜的功夫很棒。”
和子怪怪地看着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你——不是日本人吧?”
邵乐摸摸鼻子,“有这么明显?”
和子笑了,笑的很美,白玉一样的牙齿闪着光,“日本男人死都不会进厨房的。”
“呵呵,”邵乐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么明显的错误怎么会犯的!
“中国人,”他说。
“哦,”和子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表情,“那我们算不算中日亲善?”
“呵呵呵……”邵乐再次忍不住笑了,这个女人真是讨人喜欢。
20时15分21秒
一辆出租车驶进居民区。
和子给邵乐换上一身风衣,在寺庙里祈祷时穿过的那件米色男式风衣,细心地帮他整理着衣领,眼睛里含着泪花。
“是你丈夫的?”邵乐看得出来她在怀念着什么,“他是不是像我一样帅?”
和子勉强笑笑,头轻轻枕在他的肩膀上,“他不帅,也没你这么黑,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有一天晚上和同事喝酒,在路上被一辆疯狂的汽车撞死了,可是我爱他,快一年了,我还是无法相信他就这样离开了我,谢谢你今晚给我的一切,要是能再多一点儿就好了。”
“贪婪是一切的原罪,”邵乐说话像个神棍,“和子,放下才是对心爱的人最好的祝福。”
“我会记住的,”和子挽着他的胳膊,“现在我们——去约会吧。”
两个人走出院子的当口,邵乐哈着腰,老婆奴一样打开车门,和子笑意盈盈地钻进车里。
“机场,谢谢。”
邵乐用有点儿本地口音的日语说了一句。
和子又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能再抱抱我吗?就抱一下就好。”
那可怜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
做为别人丈夫的替代品,邵乐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不过他还是把她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背,同时也把头藏在她的披肩长发里。
居民区外的马路边上,刘保用阴沉的目光盯着出入居民区的每一个人和车。
一个手下戴着棒球帽从旁边小巷里走出来。
“安排好了,”他跟刘保说,“队长,死了四个,李丽也死了,那些人看样子是有备而来,他们不是要杀掉邵乐,是想宰了我们!”
“我知道,”刘保攥紧了拳头,“是司空明,这个混蛋想在我们杀掉邵乐以后,再把我们也一起干掉,或者没干掉邵乐,他们再干掉我们,然后往邵乐身上泼脏水。”
“就这么被人当枪使?”手下有点儿悲愤地,“队长,我不甘心!我们不该就这么死掉!”
一辆出租车从居民区里驶出来,路灯照耀下,一对情侣在车后座上忘情地拥吻着。
刘保上前一步,又退了回来。
“我也不甘心,”刘保恨恨地松开拳头,“我不怕死,可是不该沦为某人泄私愤的工具!走,我们回去!让那帮打手自己去找邵乐吧!”
邵乐直到出租车开出去好一段儿,才放开和子,让她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有点儿心有余悸地朝后面瞅了一眼。
那小子到底是个谁呀?属狗的吗?
虽然没有看到刘保,可是他能感觉到,在出租车出来的一刹那,那个家伙几乎马上就发现了他,可是不知为什么,没有追上来。
前面的司机很敬业,没有对后面的客人做出什么打扰,邵乐和和子静静地拥抱着,没有再有其他亲密的举动,只是抱着。
长崎机场建于1975年,是由浮于长崎县中央部大村湾的萁岛填海而建。
直到行驶在长长的通往机场的高架桥上时,邵乐的神经才稍有些放松。
到了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看来那次混战对双方的影响都不小。
虽然结局有点儿不清不楚,可是基本目的已经达到。
不管是谁还对他有所想法,都会分一半的精力注意背后。
那样邵乐的压力会小很多。
在航栈楼前,出租车停下了。
邵乐刚想从车上下去,却发现怀里的和子死拽着他不撒手。
邵乐捧着这张充满依恋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勇敢一点儿。”
“我可以去找你吗?”和子依依不舍地。
邵乐实在不忍心拒绝,“德国,海德堡,斯腾博格实验室,我在那里,但是你要做好准备,可能事实不是你想要的。”
航栈楼的通道前,井上宏正有点儿焦急地等待着。
通关的时间提前了,再有两个小时,他们刚刚打通的关节就不能用了。
“让你久等了,”熟悉地声音响起。
井上宏有点儿受惊地回过身,才发现一个瘦小的人穿着米色的风衣,戴着一个有点儿书生气的眼镜,整体形象跟他印象中的差距很大,索性声音还是没变。
“邵先生,赶快进去吧,”井上宏说,“还有不久我就帮不了你了,据东京的消息说,国际协查通报已经到了,再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会下发各个机场,到时候我们也没办法了。”
“好的,给你添麻烦了。”
邵乐致歉,跟随他从通道直接坐电瓶车前往机场7号停机坪。
私人飞机是来自三菱公司的rj,邵乐坐在舷窗附近,还兀自不敢相信一切会这么顺利。
倒不是想出什么意外来检验一下自己的心理承受极限,实在是这种风平浪静让他不安。
半个小时以后,飞机开始启动。
“你不下去吗?”邵乐有点儿奇怪地看着井上宏。
井上宏苦笑着,“德国的维和部队雇佣合同招标,你怎么忘了?”
“我以为有我就行了,”邵乐笑,“说的也是,在那种场合,我的人的确不太适合出现,那么——拜托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不管有多少花销,都我来付,事成之后,我们可以去我常用的银行,把我答应你的15亿欧元转过去,保证你满载而归。”
“也许就此在柏林扎根也说不定,”井上宏从吧台里拿出一瓶红酒,“来喝点儿?”
邵乐摇头,“不喜欢那个味道,酸不拉叽的。”
不到最后平安到达海德堡,要时刻保持足够的警惕性。
“这么说,你的父亲已经做了决定是吗?”邵乐大概能猜到为什么是井上宏跟着他来。
井上铭夫已经做了决定,企业由小儿子来继承,那样一来,井上宏就不能再呆在日本了,那样迟早会骨肉相残的。
那个小儿子是个霸气的家伙,不是很能容忍一个善良的哥哥与他一起共事。
“是的,他做了决定,”井上宏回答道,“邵先生,您需要做好准备,他很可能不会把您试图索要回报的事儿放在心上,最多在渡过难关的时候跟你说声谢谢。”
“早有预料,”邵乐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年轻气盛,不轻易妥协的臭小子,这个家伙的确很难缠,要不是还不想跟井上铭夫把关系搞僵,在研究所的时候他就想做点儿手脚,弄死这个小杂种。
“他不会告密吧?”邵乐一不小心泄露了一点儿心中的杀气,“我很介意这次招标的保密程度,如果他不能很好地管好自己的嘴巴,那他只能祈祷我死在非洲了,不然你们的大神也救不了他。”
“我的父亲会让他明白的,”井上宏把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他是个出色的父亲,永远可以轻易看透任何任何人,包括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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