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暂时跟他无关了,就算他想管,也得先醒过来。
生命是就此产生奇迹,还是直接消亡?
大雷走了不远,就拦了一辆出租车,他要赶回斯腾博格实验室,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守在邵乐身边是他现在想做的事。
“先生,335欧元,”侍者指着被徐贺压碎的椅子,还有洒在桌子上的咖啡。
徐贺没有说话,他从兜里翻出一卷纸币,数出几张递给他以后,就转过身离开。
在街边一直等着他的黑色奔驰车打开后车门,徐贺一头钻进去。
“失败了?”里面一个拿着一枝加装了消音器的…4突击步枪的人冷漠地问,就好像这事儿跟他无关一样。
“嗯,”徐贺拍拍司机的肩膀,“开车,离开这里。”
“不干掉他吗?”拿枪的人似乎对他就这么算了有点儿奇怪。
徐贺看了他一眼,“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这样做,现在这里最多的就是德国特工,你别忘了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杀掉他以后逃命都来不及,其他的事怎么办?”
“我看是你怕邵乐吧?”拿枪的人虽然嘴上不服输,可是还是开始拆卸手里的枪。
“我怕,”徐贺居然老实的承认,“被这个搅屎棍缠上,司空明都受不了,我算老几?你行你来?”
“我也不行。”
“那就别笔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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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 事后记
第752章事后记
早晨6:30分。
德尚没有等闹钟响就准时睁开眼睛,这几乎已经成了本能的反应,不管多累,只要躺在床上,在临进入睡眠的一瞬间,他就会在自己的大脑里给自己设定一个时间,只要到了那个时间,他就会准时醒来。
除了后天的练习以外,这也是德尚通过特工基本素质考核一个很重要的得分点。
不过他没有急着起床,而是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公寓。
32平米,实在不能算大,一个小厨房,一个更小的卫生间,剩下的就是卧室兼客厅,一张单人床靠在墙角,窗户边上是一个单人沙发。
德尚脸上是满满的嫌弃,他讨厌这里,讨厌柏林,全都冷冰冰,灰蒙蒙的,或者也可以说,他讨厌城市,讨厌人多的地方。
6:40分的时候,他终于还是从床上爬起来。
最多懒十分钟,这是他在醒来的时候给自己下的新指令,他的身体也在十分钟以后准时调整过来,从原来的松软状态恢复成强壮有力的柔韧感。
趿拉着拖鞋,先是到厨房烧上一壶开水,然后走进浴室,拉上浴帘。
“哗……”
温热的水从头上淋下来,让这个略有些阴冷的公寓里有了一些暖意。
7:00整,德尚精准地拉开浴帘,从浴室走出来。
“呜……”
厨房里的水正好烧开。
泡好一杯咖啡以后,德尚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外面的街道。
“呵呵……”
德尚突然笑起来。
因为他想起来,当自己在监视一个叫哈登博士的怪老头儿的时候,那个家伙每天早上做的就是跟自己差不多的事。
想到这儿,他还有点儿小庆幸,要不是前一天吃的炒面太辣,让他在卫生间里多呆了一会儿,跟踪哈登的任务本该由他来完成,那样的化——
德尚揉了揉自己快跟头差不多粗细的脖子,那天被捏碎喉骨的只差几分钟就要变成他了。
虽然他一直有点儿觉得歉疚,不该因为同事的死而感到庆幸,可是能活着总是好的。
7:10分。
德尚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又拿出一块火腿,打算用一块三明治做为早饭,不过他又多想了一会儿,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西红柿,就当做是今天与昨天有所区别的标志。
7:25分。
他完成早饭以后,走到门口,开始往身上穿戴衣物。
外面的木质楼板有些年头儿了,踩在上面甚至还经常会吱嘎作响,不过德尚忍受着这些,走下三楼,来到了大街上。
这是一处位于闹市的公寓,步行到上班的地方只需要20分钟。
虽然德尚只是一名普通的外勤特工,可是以他的薪水完全可以租个更好的房子,可是他一年365天,至少有三百多天在外出差,有的时候一觉醒来,即使以德尚这种钟表一样精确的人,也要努力地想个一会儿,才会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何地,相比之下花一笔大钱在柏林租一个舒适却很少住的房子就太不划算了。
还不到挥霍的时候。
关于生活,德尚似乎从大学毕业开始就已经制定好了一个完整的规划,现在他在做的,不过就是按照这个计划一步一步实行罢了。
7:50分
德尚准时来到了伯恩赫默街的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写字楼,像这座城市里大多数的办公楼一样,灰扑扑的,没什么特色,没有金融中心的高耸入云,也没有旅游景点的文艺范儿,就是栋你不会想再去多看第二眼的写字楼。
推开大门走进去以后,才会发觉这里的不同。
门口四个安检门,八名警卫荷枪实弹,对来往的人进行严格的检查,警惕的眼神从没哪怕一刻的放松。
德尚做为经常在外的特工,理所当然地受到了重点关照,因为警卫几乎不怎么跟他照面,即使看到也都是匆匆一暼,不像那些坐办公室的,还可以跟警卫打个招呼,套个交情什么的。
把配枪扔到篮子里以后,德尚举着手,在x光机前站了几秒,然后又被搜了一遍身以后,才放行。
四楼的一个大厅里是一个又一个的白色隔断,德尚在这里有一个位置,因为有些日子没有回来了,电脑和桌子上都是灰。
德尚耐心地擦着,像对待老婆和孩子一样精细。
如果他有老婆和孩子的化。
在那张已经有点儿陌生的椅子上坐下以后,德尚发了会儿呆。
要是有一天,他因公牺牲,或者像那名顶替他被捏碎脖子的特工一样,死在不一定是哪个国家的哪个公园的长椅上——
可能不会有任何人会知道曾经有这么个人曾经存在于世上吧。
德尚摇头,把这种不必要的担心甩到一边,打开电脑。
他要打一份工作报告,把他在汉堡,还有海德堡所有执行过的任务写一个总结交上去,而且不能遗漏所有的细节。
海德堡的一幕还沥沥在目,不用猜就知道,上头的老爷们正在经历狂风暴雨,每个人都大睁着眼睛,耳朵也高高地竖着,只等哪个倒霉蛋儿被抓到哪怕一点儿小错误,然后无限放大,成为牺牲品和替罪羊,好让某位老爷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德尚也不能大意,不是怕,是因为这种不该犯的错误只要小心一点儿就可以避免的。
才不过几分钟,同事们陆续到达,坐在各自的隔间里。
繁忙的一天开始了。
做为外勤,能这么整齐的坐在这里很难能可贵,可是因为各自任务的特殊性,平时可能性格不同,健谈程度也各有不同的同事们,在面对彼此的时候,却大都保持着沉默。
难怪心理专家不无担忧地不只一次向上递交报告,提醒注意外勤特工们的忧郁症和自闭症等心理疾病。
不过当然这样的报告最后会石沉大海。
上级需要能干活儿的伙计,至于他们的心理状态——除了特工们自己,谁会关心呢?
隔壁内勤们正在谈论昨晚聚会时哪个女人的表现更好,以及有人在卫生间还有停车场再加上别的什么鬼地方与异性不同的体验。
德尚看着电脑屏幕,噼里叭啦地敲键盘,对外界的干扰充耳不闻,但是如果需要的化,他可以想起他们说的每一个字,甚至还可以还原他们说话的神情,尽管他没有在看他们。
可是在那些内勤眼里,他——德尚,只是一名外勤特工,跟屋子里其他15个外勤特工一样,沉默,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回来总要有个几天,不停地打着各种报告,接受各种不同的质询,也有的——
再也没见回来。
然后过个几天,又会有新人补进来。
像一部机器,一双无形的手在进行着维修,把坏掉的零件更换掉,换上新的。
“铃……”
屏幕边上的电话响起来。
德尚手指顿了一下,敲完一个单词最后一个字母,淡定地拿起电话。
“喂?德尚,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长官!”
德尚放下电话,把没打完的报告存储在一个加密硬盘里,让电脑进入密保状态,再想进入,就得输入一段只有德尚知道的密码,强行破解的化,就会在局域网服务器上被安全软件侦测到。
虽然没有通报姓名,可是德尚知道是谁找他。
杜里埃,情报局外勤主管,一个有自己办公室的老外勤,精通一切游戏规则,特工们的,也有政治家的,所以他升职了,而德尚还在年复一年的重复着类似的工作,等待退休。
五楼。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上去,外勤们喜欢管那45级台阶和32米长的走廊叫做天堂路。
隐含的意思就是不是人走的路,因为不管哪一间办公室,当你走上去的时候,等待你的不是一个又一个随时会挂掉的任务,就是拿到了一张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反正没什么好事儿。
德尚走了上去,没有抱怨,没有不满,像一个机器人,行走在流水线边上,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楼梯左转,第三个办公室门前——
“当当当——”
德尚敲了敲门。
“请进——”
德尚目不斜视地走进去,在那张桧木办公桌前站定,“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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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 德尚出局
第753章德尚出局
杜里埃摘下老花镜,看着这位多年来工作一丝不苟的属下。
两名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的西装男从德尚刚一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他。
德尚不为所动,他很清楚来这里是因为什么。
普通人做一件事,大都习惯讲“头脑简单向前冲,”但是做为一名资深特工,德尚做一件事之前做过的准备可多了,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他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一叠照片被扔到面前。
德尚拿起来。
是在海德堡大学神学院前的监控拍摄的照片,德尚扶着走路都很艰难的两个“消防员”上车,还趴在车窗上说了一会儿话。
没什么可值得意外的,下楼的时候他就知道,至少有两部监控摄像头会拍到他。
“你早就知道实验室在那里是吗?”杜里埃睁着带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痛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最出色的手下。
一个快19年没有出过一次纰漏,没犯过一次错误的手下。
“早就知道,”德尚点头,“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儿面试的时候,您是我的面试官。”
“是的,”杜里埃眼神有些恍惚,“这可以解释你为什么能发现实验室的准确位置,而我们最出色的情报分析员都无法找到吗?”
“可以,”德尚继续平静地点头,“我的简历上写着,我曾经是一个建筑工程系毕业生,拥有工程师资格证书,在军队服役时在工程兵部队,对于地下工事的建造颇有研究,事实上只需要多花些心力,以一个专业人士的眼光,发现一个地下实验室的所在地,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海德堡不大,长官。”
“那为什么不报告?”杜里埃瞅着他,眼中有怒火,“你知道来这里,你本该得到一枚勋章的!”
“我知道,”德尚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孩子气的微笑,“可是我还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管你相不相信,长官,我来这里之前曾经坐在一间小教堂里,对着上帝发誓,让那些只会害人的坏蛋全都去死!我要做一个正义的使者,所以那些恐怖份子都该去死!”他强调道,“他们的邪恶发明也应该完蛋大吉!而不是变成导弹射到天上去!”
杜里埃的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被德尚敏锐地捕捉到了。
“所以你会把这些话在审判时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吗?”杜里埃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揉眼角。
“是的,长官,”德尚坦白地承认,“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议员们面前,我会如实地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没有丝毫隐瞒。”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杜里埃突然抬起头,眼神变得寒光四射。
“意味着滚蛋,”德尚玩味地看着面前这个长官,他突然发现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只要有一天你无所求了,那么你面前的领导也就至少像个人了,而不是一个随时可以主宰你命运的王八蛋。
“是的,”杜里埃拉开抽屉,拿出一张支票,“所以不会有审判,你被解雇了,交出你的证件和配枪,收拾好你的个人物品,五年之内呆在我们能随时找到你的地方,如果你跟别人透露任何一点儿跟任务有关的事情,我们会知道,哪怕是你在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就算是梦话,我们会知道,到那个时候,我就要把你从不知道哪个旮旯里翻出来,不经任何审判就直接判处你死刑,而且没有上诉。”
“当然,长官,”德尚接过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我又不是没干过,我的意思是,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可是行动部门的清洁工干活儿的时候我就在不远处看着,那场面——”
“滚出去!”杜里埃低吼道。
“遵命,长官,”德尚脚后跟碰了一下,皮鞋发出清脆的“咔”地一声响,“顺便说一句,这支票像他马打发要饭的!”
“滚!”
走出办公室的德尚轻松至极。
他轻快地走下四楼,在避让一个女性文员的时候甚至耍了一个花哨的舞步。
他的办公桌边早就有两名警卫在等着他。
周围有同事站起来,默默地看着他,有外勤,也有内勤。
德尚头一次朝他们露出微笑,是真的微笑,没有苦涩,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是开心的微笑。
一个小纸箱被放在桌上,那是为他装个人物品的。
德尚坐回到椅子上把所有的抽屉都打开看了一下。
“哈哈哈……”
他突然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两名警卫正要上前阻止他有点儿失去理智的行为,可是德尚很快又止住了笑声,从坐位上站起来。
“对不起,先生们,”德尚礼貌地致歉,“让你们担心了,我们走吧。”
“您不收拾一下吗?”其中一个警卫有点儿诧异地问。
德尚一摊手,“没有,这里的东西没一件是属于我的。”
两名警卫没有说什么,可是扶在腰间手枪上的手放了下来,眼中有敬佩。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这个人为这个国家做出了怎样的牺牲,可是他们什么也不能说。
“嘿,德尚!”一个胡子拉碴的家伙突然朝正在警卫的陪伴下朝外走的德尚叫道,“恭喜你得以解脱!”
德尚站住,回头,脸上的喜色是抑止不住的,“谢谢!你们在这里熬着吧,恕我不奉陪了!”
在大门口,德尚把脖子上的身份卡交还给警卫,再次回头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陈设,虽然已经看过很多年,可是这次,他还是仔细地看了一遍,才转过身,朝外走去。
阳光中有了暖意,街边的树上开始有嫩芽抽出。
德尚也头一次对这些充满充满生机的植物有了一丝感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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