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曼踮起脚，凑到阿丽塔脸前面，伸手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阿丽塔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又在他脸颊上左右亲了一下，“去吧，孩子，记得回家。”
“嗯，”努曼重重地点头，像只灵活的老鼠一样窜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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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6章 库索的决断
第876章库索的决断
“你就是努曼？”
库索自从把自己的女儿托人送到德国，仿佛终于卸下了重担一般，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像他说的那样，虽然他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但是他对自己地盘的经营是颇得人心的，就连周边几个不算友好的势力也都对他敬佩有加。
他出道虽然很晚，可是几年以内，认识库索的人都觉得这个人讲义气，正直，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与查姆曼的不得人心却势力极速膨胀不同，库索的手段更加温和，在利益的分配上不是那么计较，甚至愿意把大部分街头的收获分给其他帮派。
罗马街头势力每次因为一个新的老大更替而带来的血雨腥风没有如期降临，地面上保持着一种有些诡异的安静。
库索虽然在查姆曼常在的餐馆里接待来自各方的手下还有其他势力的代表，可是这里不再有很多的保镖，也不会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惩罚。
不过这并不表明他是个慈善家，查姆曼帮的业务还在照常继续着，没有了要人命的催逼，成员们不仅没有松懈，反而投入了更积极主动的工作中。
不是努力偷别人钱包，也不是扫荡几个街区的公寓，而是打听消息。
所有的消息。
库索的钱包似乎并没有因为查姆曼的离开而有所缩水，正相反的是，他慷慨地向所有负责打听消息的人承诺，如果被认为是有价值的线索，事后带来的利润当中，他愿意分百分之十给提供这条消息的人。
对于正常营业的公司，这一条是再正常不过的业务提成，也是一种激励机制，企业管理制度被库索充分运用到整个帮派的管理之中，虽然还是以前的帮派，却已经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改变。
以前靠惩罚还有威胁，现在靠现金奖励，相比之下，帮派里的人更喜欢后一种办法，所以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努曼。
“是的，老大，”努曼再次惶恐起来，对于新老大，他只听一些老成员说他是个孬种，为了自己的女儿整天借酒浇愁，窝囊到极点，但是这次一见发现传闻有点儿不确实，这么一个干练精神，眼睛里像是会飞出杀人的刀子一样的人，怎么也跟他想像中的睡倒在路边的酒鬼有点儿不太一样。
“就是你带着那两个中国人去菲乌米奇诺港口的吗？”
“对……”努曼更害怕了，听传闻说查姆曼是在小镇上波斯托餐馆门口被干掉的，这事儿要是摊在他头上，他可就完了。
“干得不错，”库索的反应大出努曼预料，“接下来你的工作就是充当信使，明白吗？每天到我这儿来报道，我汇总出一些信息，认为有价值的，就请你去送给某些人，紧急的事我会给你一部手机，到街上去打给他们，听着，不要在这里使用任何手机和通讯工具，明白吗？这附近也不行，有什么事儿，你都得自己去跑，不能偷懒，很累，可是为了大家的小命儿着想只能这么办，能做到吗？”
“能的，先生，”努曼挺起自己的胸膛，“我跑的很快，非常快，而且绝不误事，查姆曼先生在的时候，我是挨揍最少的扒手！”
库索笑了一下，这让他有点儿刚硬的脸部线条一下子柔和了不少，“行，现在暂时还用不到你，你可以去你认为有价值的地方收集一些消息，拿着这部手机，有觉得很重要的事再用，每天晚上你可以回到这里睡觉，不用再去街边的公园什么的，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找些毯子还有枕头什么的，每天你会有十欧元的伙食费，不要乱花，听着，你要注意的事很简单，不是什么丈夫偷情，老婆出轨，是你觉得奇怪的事儿，尤其是跟武器或者非法交易有关的，我不要瞎猜，也不要道听途说，要有证据支持你的论点，虽然我不会像查姆曼那样惩罚你，可是如果你胡说八道，我也不会轻饶了你。”
“保证做到，先生，”努曼觉得这个老大可比查姆曼好太多了，最主要的，是他再不用为住处发愁了。
“先去吧，”库索朝着酒保打了个响指。
酒保从柜台下翻出一部手机，走出来，递给库索。
“会使吗？”库索把手机交给努曼。
努曼接过来，熟练地开机，检查了一下状态，抬起头，“会的，老大。”
库索很为他这股机灵劲儿感到欣慰，“很好，去吧，晚上除非有什么意外情况，十点以前回来，别让我们看店的人等太久。”
“好的，老大，”努曼头一回从店里走出去是这么开心的。
隔着衣兜摸摸钱和手机，努曼笑的很幸福。
日子会越来越好呢。
邵乐和大雷此刻也像个真正的背包客一样在大街上乱晃着。
不能在旅馆里一直呆着，那样太可疑了，连警察都会觉得不对劲儿。
两个特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
“看起来他们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举动，”大雷在他旁边说，“我本来以为得像在立陶宛一样，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到处抓人。”
“看来他们的处境也很微妙，”邵乐沉思着，“大雷，你觉不觉得这就好像是一场暴风雨一样，轰隆隆一声雷，结果雨没下。”
“云彩也没散，”大雷接话说，“反而更黑了，头儿，我觉得好像马上还会再来一回，像——”他压低声音，“像在日内瓦那样，可是你觉得还会有核弹吗？”
“手提包核弹的技术冷战时期就已经初步成熟，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有了更多更先进的材料，”邵乐觉得这不无可能，“你的推测靠谱儿，该死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原料，热那娅那边的港口形势太复杂，上岸通道最有可能是在那里，罗马这边我们又只能指望库索。”
“后面那两个不能——”大雷用大拇指朝后一指。
邵乐苦笑，“库索的消息一准儿先来，你忘了吗？昨晚上，那么大动静儿，警察跟死光了一样。”
“唉，是不能指望他们，”大雷叹气，“太慢了，要是在国内，居委会大妈早一个电话打到110去了，就算没人来管，多少也有个纪录，这可倒好，集体禁声，卡默和他的同伴完全不知情，只是听说在那个镇子上发生了一些事，马的，还不如一个小偷知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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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7章 转机
第877章转机
14时32分44秒
纷至沓来的消息传来。
库索虽然刚刚解决掉查姆曼，却不得不再次为这位同伴的智慧感到赞叹。
他建立的信息渠道成员虽然都很不靠谱，但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练，每个人都十分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他们跟警方没有合作，做的是无本买卖，与其他帮会也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如果其他帮派有情报要出卖，又不涉及到其他帮派的利益时，查姆曼帮的成员也可以给出一个明晰的价格和让人满意的规矩进行收购。
当传统的壁垒被以这种方式打破时，源源不断的情报让整座城市的面貌都展现在库索的面前。
一样是在街头，一样是在黑帮之间周旋，查姆曼帮的地位得到了保证，其他黑帮要想介入也无从谈起，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就连库索一开始听到查姆曼说起这个构想的时候，也觉得他不可能成功，或者到最后办成一个勒索和绑票相结合的犯罪组织，最后被警察一锅端掉。
事实上，它赢利了，而且运作的非常好，现在他只需要把自己的要求布置下去，给予足够的奖励，由专门的分析团队得出结论，标上一个价格，送到邵乐那里去，他的慷慨和大方也是非常让库索动容的。
餐馆门口现在挂着关门的木牌，里面有打印机，还有复印机，更像一个写字楼。
一共有七个人，还有一个在帮忙打下手，这些人是发动各方人力从一些穷人聚居的地区找到的人，大都是精通街头的种种勾当，混迹帮派多年又无所建树的人，他们也许头脑不够精明，体能也不过关，但是论起对这暗黑世界的了解，他们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库索成了这个餐馆里最闲的人，他只是傻乎乎地看着面前的人忙乎的热火朝天，根本插不上手。
第一张纸摆在他的桌子上，那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里整理出的第一份资料，纸上用回形针夹着一张照片。
“叮铃——”
努曼手插着兜走进店里，摘下帽子，朝努曼打了个招呼，就掏出手机，来到一个正在摆弄笔记本电脑的人面前，跟他解释着什么。
库索则看着眼前的照片还有资料，一筹莫展。
照片是六个穿着桔色工作服的人，他当然是认识的，这些人是环卫公司的工人，他们正在一处路面上施工，街道有点儿偏，人很少，资料上注明这里是罗马大学图书馆附近，丁字路口正中央的三角形绿化带上。
几个工人正在合力打开一个井盖，这个井盖有点儿大，差不多有快两米宽了，然后从工程车上搬下来一个又一个的箱子，还有一些维修工具。
虽然不知道那些箱子是干嘛用的，可是这看起来是一个很平常的维修场面。
库索正在考虑要不要问一下身后还在忙的这些家伙，努曼小心翼翼地来到跟前。
“需要把这份资料送出去吗，老大？”他怯生生地问。
库索看着面前这张薄薄的纸，有点儿拿不定主意。
努曼朝桌子上瞟了一眼，露出了然的表情，不过他没有乱说话。
“你看出什么来了？”库索不是个藏得住事的人，他的性格比较直爽，不喜欢绕弯子，看到努曼的表情，马上问。
“这些人没戴手套，库索先生，”努曼指着照片上的人说，“还有就是皮肤也太白了，您想想，常年在户外工作的环卫工人，不管他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他本来是不是白人，大多数都是皮肤黑红，手很粗糙，满脸的疲惫，那是因为好久没有涨工资了，工作时间长，工作量也大，人手始终不够，可是这些人不光不戴手套，脸上一滴汗也没有，那些箱子看来有些份量，可是他们两个人抬着就好像抬着空箱子一样，再说我也跟几个环卫工人聊过天，他们基本不会带这么好的箱子去工作，也用不着。”
只是一张照片，就看出来这么多，库索顿时对努曼刮目相看，“哦，这么多线索吗？还有没有？”
“可以吗，先生？”努曼指着桌上的照片。
库索把照片和资料拿起来递给他。
努曼仔细地看了一下，马上指着其中一个环卫工人，“瞧啊，老大，这个人的裤子。”
库索头一回觉得有必要戴上一副老花镜才能让他50的眼睛更好使一点儿，他伸过头，看努曼指着的地方。
一个方形的魁梧男子正一个人提着一个方形盒子从车上下来。
他的桔色工作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裤脚露出一片米色的质料好像与工作服的质量有些不符。
“他里面——还穿了一条裤子是吗？”库索像个没好好上学的学生，很有些回答老师提问的惴惴不安感。
“是的，而且是很贵的裤子，”努曼受到了鼓舞一般，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倒出来，“老大，你去过古奇店里看过就知道，我在橱窗边上看过，里面的塑料模特身上套的就是这种类似的料子，不便宜，光是一条裤子就顶这个环卫工人两三个月的薪水，所以他绝不可能是环卫工人，这些箱子里运的不管是什么，据我所知，那附近任何一个帮派都不会使用，也不会有穿这么好裤子当搬运工的手下。”
“谢谢你，努曼，”库索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你觉得可以定价多少呢？”
“那要看是什么事儿了，老大，”虽然得到表扬让努曼很高兴，但是提到钱就不是他擅长的了，“这个只有提出收集这些信息要求的人才知道，还有就靠您的调查和理解了。”
原来老大的价值体现在这里。
库索当然知道自己在打听什么事儿，邵乐也告诉过他，可是他不能告诉努曼。
“很好，去送给他们吧，”库索说，“那两个中国人，你认识的，离开这里一个街区以后打电话，地点由他们来定。”
“好的，老大，”
“别叫我老大，叫我库索先生就行，”库索觉得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小家伙很得力。
“好的，库索先生，”努曼推门出去以后，推着自己的自行车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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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8章 又是一个天才
第878章又是一个天才
15时41分16秒
邵乐坐在一片小公园里的长椅上，周边绿树成荫，更远处才是一片巴洛克式建筑。
几只鸽子落在地上，在他不远的空地上来回转悠着。
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两个吉普赛年青人正在低声聊着天儿。
刚才他们来要钱，但是邵乐拒绝了，他有钱，可还没慷慨到随便撒钱的地步。
看有一个人从兜里掏出一把玉米粒儿，邵乐心中暗笑，看来他们今天是打算吃定他了。
在意大利最近刚刚立过法，不准在公共场所给鸽子喂食，还有警察会在鸽子出没的广场附近巡逻，要是有人敢违反规定，除了罚款，还要面临监禁的处罚，所以在街头乞讨的人就多了一项创收的把戏，在不熟悉当地法律的旅游者面前推销鸽子食，一旦你购买了，他们就会勒索你，索要更多的钱，要是你不给，他们就会报警，到时候你混身是嘴都说不清。
“嘀铃……”
自行车的车铃声打破了这个只有鸽子咕咕叫的小公园的平静。
努曼带着警告的意味把自行车停在那两个吉普赛人旁边，用吉普赛语说了几句。
那两个人乖乖地离开，甚至不敢回头看一下。
努曼扒着车子来到邵乐面前。
“哦，是你啊，”邵乐认出了努曼，“那个厨娘还好吗？”
“她很好，肩膀上的子弹取出来了，还有点儿虚弱，不过很好，”努曼支好车子，坐在邵乐身边，把怀里的资料交给他，“谢谢您，肖恩先生，谢谢您和您的手下救了我们。”
邵乐摆摆手，没有当回事儿，他拿起这一张纸的资料，大略地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照片，“快一天了，就这些东西？”
“是的，就这些，”努曼指着照片上的人，把跟库索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邵乐对此也有些惊讶，“你一个人发现的？”
“有什么不对吗？”努曼反而有点儿奇怪，“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呀？”
要是有这样一个侦察兵该多好呀，邵乐心中慨叹，他的小队现在人强马壮，虽然都在国内，可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在关键时刻值得信赖，唯一的缺陷就是缺一个信得过的侦察兵，托尼虽然是一个很棒的全能选手，可是他在侦察方面谨慎有余，天份不足，不能注意到细节，以至于甚至把自己的命差点儿搭进去。
维加其实是符合要求的，可是他只有一个人，一支小队不能只有一个侦察兵，因为侦察兵是非常容易损耗掉的，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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