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贴在他的脸上,哪怕是拿惯了手术刀的金施来依然可以感受到那股夺人的寒气。
“每错一次,我就在你的身上开一道口子。”后面的人不像是开玩笑,刀刃在他的脸上慢慢地划过,锋利的金属和皮肤之间的磨擦平衡好像随时会被打破。
“好的,我会合作的,请不要伤害我……”金施来很容易地就妥协了。
“很好,那么第一个问题——”
“叭——”
随着一声车喇叭,一辆白色suv从路上拐进来,试图停在金施来旁边的车位上。
后面有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股喷在金施来脖子上的气息消失了,刀子也放了下来,但是他的手枪绕过座椅顶在他的腰眼儿上。
一个年轻人跳下车,把后备箱打开,拿出一个轮椅,放在地上。
然后他从后座上背下来一个老太太,轻轻地放在轮椅上,推着朝医院大门走去。
“很好,”后座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口气他很满意,“你的合作让我们之间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那么接下来我觉得可以跳过刚才的问题,金泰术的病情真的严重到需要动手术吗?”
金施来愣住了,正在犹豫的时候,刀子再次贴在他的脸上。
“三秒钟之内告诉我答案。”
刀子再次在金施来的脸上滑动起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哦——”
刀子一顿,刀刃马上在他左脸颊上划了一个小口儿,血渗出来。
“抱歉,我说过要给你三次机会的,”后面的声音一点儿歉意都没有,“是因为我太激动了,既然这样,那你就把我说过的话当放屁吧,从现在开始,好好想想你要说的话,只有一次机会。”
刀子慢慢向下,在他的脖子上来回磨蹭。
金施来崩溃了,“没那么严重,就是擦破点儿皮,根本不需要打麻药,我接到的吩咐就是把他推进手术室,等两个半小时再出来。”
后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有解释过为什么吗?”
金施来欲言又止,刀子重重地在他脖子上划了一下。
“别!不要——”金施来赶紧去捂脖子。
没有伤口,用的是刀背。
“说!”
“是是,他没有解释为什么,可是我听到他跟一个人在讲电话的时候提过,他说需要让一位中国人时刻在他身边,不要离开,这样别的事才好办,不然有他在,总归是个麻烦,哦,好像说的就是那个陪着法国女人来的中国人。”
“很不错的开始!”
后面的人赞扬了一句,“瞧,说出来并不是很难的,也不会有伤害,那我们继续……”
十几分钟以后,金施来的车发动起来,朝着医院外面的大路开去。
在融入车流的一瞬间,一个戴棒球帽的年轻人跳下车,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婚礼正在紧张的筹备中。
虽然金泰术刚经历过一次暗杀,但是他的婚礼仍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芬妮从欧洲带来了婚纱,但是那还不够,按照韩国的风俗,她还必须有一件韩式礼服才行。
婚礼的程序也要经过预先多次的练习。
邵乐头一次感受到了一个大家族的婚礼是有多麻烦。
以前在亮南准备陆涛的婚礼时,邵乐不是婚礼的策划人和主持者,他所负责的也没有这么多细节,陆涛深知他的本性最怕麻烦,所以把自己的事情大部分都分给别人,把邵乐放在最需要他的位置上。
但是今天,当邵乐跟着芬妮还有金泰术到处跑的时候,他才深刻理解他们的辛苦。
光是礼节都这么麻烦,亲朋好友之间关系的调整和磨合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邵乐隐隐也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芬妮和金泰术故意把邵乐绑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分身乏术。
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一点,可是邵乐跟了两天以后,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测有理。
在卫生间的隔间里,邵乐接了一个电话,为他的推测提供了证据。
在金施来车上的就是大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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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9章 人人都有一个价钱
第929章人人都有一个价钱
离婚礼还有三天。
他又在打电话。
邵乐始终为金泰术和芬妮提供着贴身的保护。
自从心里有了警惕,再看面前这两个老板的时候,就有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金泰术的电话很多。
对于一个新郎,这本没什么奇怪。
但是芬妮的耳朵上也戴着一个蓝牙耳机,几乎在金泰术接电话的同时,芬妮总能找到一件事情让她在尼古拉的保护下进入邵乐看不到的地方。
当她出现的时候,往往是金泰术接完电话的一分钟以内,最多不会超过两分钟。
一次两次还可以,多了就不太正常了。
两天以内,这种情况出现了15次。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尼古拉和他的手下始终有七到八个人围在身边,队形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着变化,不管是在哪儿,好像把重点放在金泰术和芬妮身上,但是邵乐是此中老手,他可以看到只要一声令下,几秒钟之内,就可以把这种保护转为对邵乐的围困。
他们想干什么?
邵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安危。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伯爵与彩虹公司在对双方的和解做进一步的努力。
这是邵乐早就想到的。
两家公司不管有什么样的仇恨,灭不掉对方,或者要付出惨重代价才可以,那么终归要在利益上达成一个妥协,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想一想楼下还有十二个人把这间位于海上小岛的教堂封锁的死死的,邵乐不认为凭自己的努力可以杀出重围。
更何况如果这样做,先前的所有努力就要化为泡影。
“走吧,”芬妮做完了彩排,换了一套米色连衣裙,挽着金泰术的胳膊,从邵乐面前经过。
邵乐把怒火压在心里,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五道目光每隔两到三秒钟扫在他的背上。
邵乐心中冷笑。
打我的主意是吧?看谁笑到最后!
银白色的沙滩在这里是很少见的,听说是斥巨资从国外的戈壁滩拉来的,踩在上面又细又软。
一个彩色的人工塑胶浮岛在沙滩上铺开一个宽五米,长有二十米的通道,深水区绑着一艘排水量有300吨的游艇。
银色的船舷上印着“芬妮”的字样。
这个海岛据说也是以芬妮的名字命名的,蜜月也会在这里渡过。
这些有钱人的玩具邵乐并不感兴趣,他的心里有一股怒火需要发泄,可是不是时候。
忍,百忍可成金。
上船的时候,邵乐被夹在中间,一种成为人质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在釜山港口的2号码头。
司空明从车上走下来,看看表。
“呜……”
汽笛声让他抬起头。
“哧——”
后面他倚着的车窗摇下来一半,一个戴着厚眼镜片的白人看看正在靠近的那艘有点儿锈迹斑斑的渔船。
“你们中国人都喜欢这种老旧的运输方法吗?”他好奇地问,没有歧视,纯粹是好奇。
司空明回过头看他一眼,“老是老了点儿,可是安全。”
“没有什么是安全的,”老头儿咕哝了一句。
“那你还来?”司空明并没有跟他客气,“迪林杰先生,你找到我的人不会就是为了在我面前抱怨一句再回去吧?”
“好吧好吧,我道歉,”老头儿很郁闷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司空先生,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这片土地不会欢迎我的。”
“呜……”
渔船已经靠岸,一条长长的缆绳扔上岸来。
一个便桥被绞盘拽着朝岸上投放过来。
“在此之前你应该给我点儿什么不是吗?”司空明冷冷地说,“我花了很多钱,迪林杰先生,你一再跟我的人说一定不会让我失望,于是我冒着得罪一个超大型跨国企业的风险,把你运到这里来,而你——据我的人说,你一路上除了抱怨,还是抱怨,要是你现在没有让我满意的东西,渔船上下来的人就会把你扔到上面的冷库里,冻成冰块运回中国。”
这个老头儿总算停止自己唠叨得招人烦的德行,“好吧,找个地方,如果你不怕泄密的化,我可以给你看一些东西,但是只有一部分资料,我用了全球24个网络服务器来存放它们,别指望一下子全取出来,那需要时间。”
便桥上有人提着黑色的旅行袋走下来。
一共十五个。
当这些人走到司空明面前,默然无声列成一队的时候,一股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司空明自从看到邵乐的照片以后,紧张不安的心情终于稍有放松。
陌生的面孔,同样的气息,彪悍无匹的气势。
“上车吧。”司空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在这辆轿车的后面,还有一辆小巴车,上面漆着几个韩文字,底下是一行小一号的中文。
“阿福船运”。
没过多久,曾经出现在码头的两辆货柜车再次杀到。
一大帮子人呼呼啦啦地冲下来,却再次扑了个空。
这回带头的老大不干了,拿起手机,接通以后就开始大叫起来。
“老大!又扑空了,谁提供的消息?耍我们哪?”
李东赫威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让正在讲电话的人一下子火气降下来。
“没有就回来吧,东植啊,别这么大火气,运动有益身体健康,不是吗?”
“对不起,老大,”隔着电话,提着刀子的老子低声下气地,“可是总是落空,金老板那里不好交待吧?”
“那是我的事,东植啊,操心的事儿太多了,会老的很快的。”
“是,老大。”
“咔——”
电话挂断了。
“你马——”
拿着电话的小老大一脸的愤怒,想摔又舍不得。
一个小弟小心翼翼地靠过来,“老大,下一步——”
“你马——”小老大抬起拿手机的巴掌
小弟惊恐地抱住脑袋。
手最后还是放下了,老大超大声的喊,“回去!”
一大帮子人再一次爬回货柜车,铩羽而归。
过了有一会儿。
渔船上有人从船舱里出来,手里提着ak…74自动步枪,阴沉的眼睛一直看着这两辆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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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0章 大雷的新朋友
第930章大雷的新朋友
大雷一大早起来的时候,从冰箱里拿出些吃的,吹着口哨开始做菜。
牛肉的香味儿飘出屋子。
院子大门开着,里面停着一辆汽车。
大雷把锅子放在院子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那是牛尾土豆大酱汤。
一边的炭炉上蔬菜和肉摆满了。
一大早就吃这么好,在韩国不多见,在中国也少见。
只有大雷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因为如果他开车出了院子,下一顿就不一定在哪儿吃、什么时候吃了。
做为曾经的特种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吃饭只是因为需要保持必要的身体所需的能量,是不是符合健康和养生不在考虑之列。
不过做为强化过的身体,他的肠胃也完全可以消化眼前的东西。
“啪——”
米饭好了。
大雷把电饭煲的电断掉,盛了一大碗,在鼻子前闻了一下。
“嗯——香!”
把炭火拔到一边,大雷看着眼前丰盛的菜品,咧开大嘴仰天长笑,“哇哈哈哈……”
跟有病似的。
接着就是开饭时间。
大雷跟猪吃食一样的动静儿回荡在院子里,有点儿恐怖。
有一道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大雷马上有所察觉地抬起头。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院子里的小男孩儿把着大门门框,眼巴巴地瞅着他,哦不,瞅着他眼前的肉。
虽然这里是韩国,可是这个小男孩儿是一头金色和黑色混合起来的头发,条纹短袖,淡黄色的大短裤,脚上一双黑色皮凉鞋,皮肤是白的,白人的那种粉白,五官也是那种老外很深邃的五官,跟普通韩国小孩子那种很圆的脸不同,显得很秀气,也很精致,很漂亮。
大雷跟他大眼对小眼地瞅着。
小男孩儿也时刻准备着朝后逃跑。
大雷放下手里的大碗,回厨房里找了个小一点儿的碗,在里面盛了一碗米饭,放在小饭桌上,把筷子搁在碗边,朝着小男孩示意了一下。
想吃就过来,我请客!
然后他拿起碗,继续大嚼。
“滋……”
牛肉在炭火上冒着油,香气飞出老远。
牛尾汤虽然不再咕嘟了,可是混着土豆的香气,就是整个街道上都闻得到。
一对买菜归来的老太太从门前经过,忍不住发出赞叹。
“真香啊,手艺真不错。”
“是这家做的吗?”
“哦,听说是个从中国吉林来的,很壮的年轻人,挺憨厚,说话也有礼貌,不像那些汉城卖炸酱面的,不讲卫生,还骂脏话。”
“那小孩儿——”
“哦——”声音更低了一些,“任善珠家的,不知道在城市里被哪个外国男人上了,生了这么个野种,她男人也不要他了,不像话……”
“就是,真不像话……”
说话声音低,也没有低到哪儿去,至少大雷是听清楚了,只不过这不关他的事,从汤煲里舀了一勺汤,浇在饭上,大雷继续大嚼着。
男孩儿到底忍受不了美食的诱惑,磨磨蹭蹭地来到小桌子边上,看着大雷。
“吃吧,”大雷朝饭碗点了一下头,“凉了就不好吃了。”
小男孩儿终于沦陷了,他拿起筷子,从炭炉上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虽然烫得直吸气,可是很享受地嚼着。
虽然身上有点儿脏,可是这个小孩儿的家教很好,韩国人吃饭讲究碗放在桌上,以嘴就饭,像大雷那样端着碗吃饭是很不礼貌的,当然,这种事儿在日本就正好反过来,在中国是你高兴就好。
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也被小孩儿牢牢地记住,他虽然眼睛里有很多好奇,可是只是不发一言地吃着。
大雷又给自己添了一碗饭,把汤煲端到桌上来。
小男孩儿也学着他往饭里舀了一勺汤,吃的更起劲儿了。
“呃——”
他打了个嗝儿,很不安地看着大雷。
大雷也跟着打了一个饱嗝儿。
两人相视着笑了。
吃完以后,大雷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扔到厨房的洗碗池里,再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小男孩儿还在那儿站着。
“谢谢您的食物,”小男孩儿很客气地鞠了一躬,“我实在是太饿了。”
大雷很意外,现在这么有礼貌的孩子可真不多见,跟他小时候完全不像。
“没关系,以后只要我在,你可以再来,”大雷还很不习惯跟一个孩子这么客套,混身不自在,“要是你不介意的化,现在我要去上班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再次感谢您——”小男孩儿又鞠了一躬,转身跑走了。
大雷钻进自已租来的银灰色现代轿车,发动起来,驶出院子。
从兜里掏出一个定位仪,他看了一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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