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后座两个小孩儿大叫起来。
“没事儿吧?”邵乐有些担心地高声问。
“没~没~没事儿!”相比之下,小欣算是经历丰富一点儿,还比较冷静,李晨就不一样了,一个小康之家的孩子哪受过这个?只顾着发抖了。
“马勒戈壁的砸!一定要把车拦下来!有什么砸什么!砸死了我负责!”车窗外传来有些疯狂的叫声,“那女的要活的!你们全都有份儿!排队来!马的!敢打我?这就是代价!我要让她变成公共厕所!”
“呜——”
“砰——当——咣当——”
邵乐开着车左摇右摆地闪开几个飞来的球棍,加速朝街口开了出去。
经验丰富的混混们赶紧闪开了。
谁都不傻,这年头儿哪有什么义气,挡在车前被撞死阎王爷都会笑尿的,所以不管那个疯狂的声音许诺什么样的好处,众混混都是叫嚣的多,充好汉的基本没有,眼睁睁看着邵乐驾驶着伤痕累累的白色宝马车飞驰而去。
邵乐一边开车一边手哆嗦着,是气的。
被一帮小混混欺负到头上还不能还手的滋味儿格外的难受,可现在是青天白日,后面还有两个小麻烦,冲下去收拾这帮玩意儿,结果这俩宝贝要是受了什么伤害那就太不值了,而且大庭广众之下,下手也不能没有顾忌,不然因为这点儿事再让夏伟出面着实是很伤自尊的事儿。
“李晨,”邵乐看看后视镜里后座上的两人,压了一下火气,“小欣,安抚一下他,你们先别上学了,等我除了这一害再说。”
“哎,是,”小欣的心理素质不愧是杨欣赞扬过的,很快缓和了自己的情绪,用“温柔”的语言,轻轻抚摸着李晨的背,让他的情绪别那么紧张。
“喂?老四,”邵乐把蓝牙耳机按在耳朵上,“查的怎么样了?嗯,好,我去一趟。”
“这就是你托我查的人,”老四把一个平板电脑递给邵乐,坐在他旁边给他做解说。
“你给我的照片上面的人叫朱显宗,他是这个人的儿子,”老四在平板上滑了一下,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一个跟那天邵乐教训的煞笔有七八分像的胖子正在朝一辆奔驰车走去,满身的横肉,大饼脸,脖子上挂着跟狗链子差不多粗的金链子,牛眼、蒜头鼻子、金鱼嘴,左耳有点儿残缺,很像是被什么人咬掉了一小块儿。
“他叫朱明理,以前是个杀猪的,”老四说,“十七岁的时候就在菜市场卖肉,因为他够狠,敢拼,手里一把杀猪刀砍死砍伤不少来收保护费的,有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朱一刀。后来越混越有名气,身边聚拢了一批亡命徒,一直在海边做些走私的买卖,这几年一直顺风顺水。”
“你手下?”邵乐问。
“不是,”老四摇头,“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丁晨阳在的时候也不敢说全亮南都是他手下,其实黑道就是这样,风头再盛也不过是势力比较大而已,要真是把这帮鸟人全收拢在麾下,每天光是处理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能烦死你。”
“那倒是,他们要是都能守规矩,早成军队了。”这个邵乐倒是同意。
“就是这个理儿,”老四拍了一下大腿,“这老小子一直在海边贺马港和李岛一带混,不进城里,也很少去抢地盘,我们也就懒得理他。”
“驾马港可是露南区唯一的大港口,”邵乐斜眼看着他,“李岛是很重要的油料补给站,你会舍得不要?”
老四马上骄傲地挺起胸膛,“兄弟这就小瞧我了,现在童总可是负责露南城区改造,几百亿的大场面呐!随便给我口汤喝我就吃的饱饱的了。”
“拆迁是吧?”邵乐不放松地盯着老四,“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我家可是在露南有房子,要是邻里街坊的有什么话传到我这儿你别怪我跟你翻脸。”
“那不能,那不能……”老四连声应着,“老弟多虑了,现在是什么社会,法制社会啊!像以前那么蛮干会出大事儿的。”
“听你说,”邵乐也不在意,这么多事儿要处理,他哪还能管那么宽,也就是让街坊能得到个公平的待遇就行了,怎么说那也都是些几十年的老邻居,尤其是——老夏家。
邵乐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娇俏可人的夏若慕,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些天他整天不是在打工还债,就是跟索莲腻在一起,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我要对付他,”邵乐指着平板上的死胖子,“斩草除根的那种。”
“没问题,”老四很痛快地答应,“兄弟需要多少人?两百个够不够?”
“不用,”邵乐认真地说,“我一个人就行。”
老四被噎了一下,“邵乐,你别开玩笑,一个人最多闹的他们鸡飞狗跳,全杀光?朱一刀的核心成员至少一百多人分散在港口和李岛,光一个港口就差不多几十公里面积,你一个人?不可能吧?”
“所以才要你多派些人在外面守着,”邵乐的表情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你得保证一个也逃不出去,剩下的不管是谁,我来处理,一个晚上解决战斗。”
“行,听你的。”
“老板,这么做合适吗?”送走邵乐后,老四的心腹赵平关上办公室的门,站在他面前恭谨的问。
老四没了刚才“豪爽仗义”的样儿,用手抹了一把脸,“有什么不合适的?”
“老大,”赵平提醒道,“朱一刀是为童老板置办军火的人,我们帮着邵乐做了他,童老板还不得跟咱们翻脸啊?”
“坐下说,坐下说,”老四抬起右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小赵,儿子该上小学了吧?”
“是老大,开学就上一年级了,”赵平有些拘谨地坐在桌子对面。
“也成家立业啦,平时多上点儿心,老婆孩子家人都教育好了,不然像朱一刀这种二百五一样,后院儿失火,迟早踢到铁板上全家死光光。”
“放心吧老大,你还不知道我家那口子,我整治她跟玩儿似的,她管起家务事也跟玩儿似的,一物降一物,和谐着哪。”
“呵呵呵呵……你这家伙,唉——”
老四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地用手敲了敲脑门儿,“都老大不小喽,咱们兄弟都不是外人,说心里话,当初跟着丁晨阳的时候吃的什么苦?遭的什么罪?所以才冒着风险跟了他童君成,不说枪林弹雨吧,鞍前马后也算侍候的周到,得罪人的活儿咱们哥们儿上,领功劳出风头的事儿他站在前头,我认了,兄弟们有怨言我压着,黑社会——好说不好听,我理解,可这回七八百亿的生意——”
老四的语气激动起来,“七八百亿啊!咱们分到什么?总共十几个亿的预算,去掉成本最后能落下多少?最多几个亿,就这样还总是从总公司派人来查帐,马了巴子的,用咱们的时候一个命令下来就得上刀山下火海,用不着了像打发要饭的一样给咱们几口饭吃,我们的命不是命啊?凭什么他吃肉我就得喝汤?”
“那这回我们算是跟他——分家?”赵平试探着问。
“随他童君成怎么想吧,”老四大手一挥,“这回是邵乐要干掉他的左膀右臂,他告诉我的,邵乐有什么需要满足他,我满足啦,这没错儿吧?至于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让兄弟们都动起来,能做的小鞋全都做起来,这几百个亿不分给咱们一半,谁也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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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传说中的老虎屁股
第53章传说中的老虎屁股
贺马港。
诚达贸易公司。
朱明理在自己堪称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坐在电脑前像模像样儿的用一指禅打着字。
“老板,这是童总送来的清单。”一个有点儿文质彬彬的手下敲门后进来,递给他一张纸。
“哎,小刘来啦,马了巴子快帮我看看,空格在哪儿?”
“老板,最长的那个就是。”
“最长的那个?还能有我的长?”
“呵呵,老板,键盘上,离你最近的横着的那个长条键,那个就是空格。”
“哦~嘿,还真是嘿!哈哈哈……马的我找半天了,来我看看,这回又要些个啥东西——”
“嗯——马的!这么多?”朱明理眉头一皱。
“没办法,军队训练就是这样,精兵啥的全是拿钱堆,堆的越多兵越强。”
“可惜了的,大把大把的红票子啊,还没挣多少就先花起来没个完。”
朱明理嘀咕着,把清单复印了一份,原件小心地放到保险箱里锁好。
“小刘啊,找时间去趟总公司,跟财务老吕谈谈,最好看能不能找到童总说说,这都什么狗屁制度?上回公司来查帐的居然朝我要发票,这不扯犊子吗?那不是军火就是汽车,要么就是东欧大妞儿,我上哪儿给他整发票去?”
“呵呵,就是说啊老板,可我这人微言轻的,怕说不上话呀?”
“不用,就你去,你又不是不知道童总的揍行,他就看不上我这样的大老粗,说不了几句就得让他撅回来,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说话办事儿也让人放心,你就代表我去,总公司那帮鳖犊子玩意儿要是不给面儿老朱我给你出头!”
“那成咧,老板,谈好谈孬您可多担待。”
“我有数儿,就他马我去也就那么回事儿。”
“好咧,我一定尽力而为。”
“嗯,这单子上的东西照着办吧,这回谈谈看能不能再降点儿价。马勒蛋的,隔三差五的跟他们订货,量每回都不少,买手纸还知道便宜个五毛一块的呢,这帮老毛子,硬是一分不让,再得瑟我找别家去!”
“是,老板!”
“老公老公我爱你……”肉麻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老朱不耐烦地接起手机。
“老公——嗄哈泥?”
“工作呗嘎哈呢?啥事儿打电话啊?”
“想你了呗!”
“你个小浪蹄子,是想我的钱了吧?”
“哪能捏——想你的大家伙了。”
“嘿嘿嘿……就喜欢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儿,说吧,看上啥了?”
“看上个包儿,今天打折,才两万四千多……”
“买!”朱明理爽快地答应。
“谢谢老公~呣~么!”
“呵呵,哎?显宗嘎哈呢?”
“哦~他呀,说是带着几十号的小兄弟去砍人了。”
“艹个小兔崽子!赢了输了?”
“听他小弟说没砍着,人家开车跑了,现在在海员俱乐部喝酒撒疯呢。”
“废物点心!带几十号人还让人跑了,”朱明理骂骂咧咧地,“砍的谁啊?”
“说是他们学校校花和拼头。”
“艹!连个破鞋都整不明白,还能干点儿啥?跟他妈一个窝囊样儿,狗灯儿不是还他马气性贼大!早晚短命!干脆咱俩努努力,再造出几个孩子来,我就不信咱的种儿还能差喽?”
“那你可得加把劲儿,记得戒烟戒酒戒女色啊——”
“啊?那不得要我的命啊?”
“那我不管,这是科学,懂不?挂了啊!”
“咔答!”
“哎哎——喂?马的,小表砸,敢挂我电话?看我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朱明理恨恨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入夜。
贺马港“海员之家”俱乐部。
“咣当——”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
两个俄罗斯大汉架着一个一米七十多的中国人像扔一袋土豆一样扔到了外面的街上。
“艹你马的!”中国人一个狗啃泥倒在地上,勉强翻过身就开始大骂,“你敢把我扔出来?你马了壁的,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啊?”
“gofckyourself!”
“pu——”
“艹你马的,别以为我听不懂你在骂我!我可是在亮南最好的中学上学!你还敢吐我~口水!你马的,你等着!我叫我爸来,砍死你们这帮——洋——呕——哇——毛子——哇——”
中国人连吐了几口之后,踉踉跄跄站起来,打着醉拳朝前走。
“马的,连你们也瞧不起我,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啊!艹你们,我不用你们瞧得起!等我长大了,我就是这一片儿的老大!我看你们谁还敢瞧不起我?到时候把你们全杀了,杀了……”
一辆银色没屁股夏利满身都是划痕喘着粗气缓缓开到醉鬼旁边。
“先生,要车吗?”
司机戴着土灰色棒球帽,在漆黑的夜晚看不清面貌。
“马的,算你识相!”醉鬼趔趄着拽开车门,一头栽进后座,“送~送我回家!我可~告诉~~告诉你,侍候好我,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啊?侍候好了,让他赏你碗饭吃!你这辈子都不愁了,知道不?”
“好咧,先生您坐好,这就回家喽——”
“对!回家,回家,马的,小表砸,你给我等着,明天我就叫我爸叫一百——不!两百——不!五百人去堵你,我倒要看看你他马还往哪儿跑!叫他们——全都排队——上你!我让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
司机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握的吱嘎作响。
“童总,童总……”郑川跌跌撞撞闯进总裁办公室。
“什么事儿小郑,”童君成不满地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不知道我在准备上市的事儿吗?”
“童总,大事不好了,”郑川已经顾不得童君成发脾气了,气喘吁吁地说,“朱一刀要坏事儿了!”
“哦?”童君成有些意外,“不会吧?他办事一直很牢靠的。”
“不是,不是,”郑川喘匀了气儿,急促地说,“是他那宝贝儿子,在翰林中学上学,他带着几十个小杂碎把去接索莲女儿的邵乐给砍了!”
“呀?”童君成气乐了,“真他马出息!砍着没?”
“怎么可能?”郑川也有点儿哭笑不得,“邵乐护着孩子开车走了。”
“真可惜,”童君成有点儿可惜地说,“我还以为邵乐这小子风头正劲会阴沟里翻船呢,后生可畏啊,年少不轻狂,心理素质真不错,可比我强多了。”
“哎呀我的童总,你现在还顾得说这个,”郑川急的直跺脚,“朱一刀可是咱们的军火采购商,万一邵乐报复他,咱们就麻烦大了。”
“这倒是个问题,”童君成双手支着下巴沉思道,“我给他打个电话,约个时间见个面,让朱明理给他赔个礼,道个歉,有我担保,想必他不会闹的太过分。”
看着童君成在那儿拨手机,郑川在旁边担心地说,“邵乐这小子轻易不惹事,一惹事儿就是大事儿,现在就怕他知道老朱是你的人,以为是你在背后操纵,那仇可就结大了,忆梅那边……”
“不能,”童君成把手机贴在耳朵边听着拨号音说,“多大点儿事儿啊,说开了就行了,不用这么小题大作。”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不接电话?”郑川听到了,心情顿时沉重起来,“这回误会大了,跟手底下人都打好了招呼,就是忘了跟这些家属做好工作,后院儿失火啊——”
童君成又拨打了一次,这回响了两声就被挂了,再打干脆就关机了。
“艹他大爷的,”童君成用手使劲地揉着脸,突然大叫道,“啊——这小子还有完没完?啊?不就是一次打架斗欧吗?他马的,犯得上这么认真吗?老虎屁股摸不得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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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发难
第54章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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