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无缘无故的爱，而爱情，当真也就是最初相遇的那一刻的怦然心动吧？
只是，痴情错付，才是故事的一贯走向。
也许战王从来不知，那年初冬，大雪纷飞，他执红伞伸出披风，为她遮挡风雪的时候，她就已经跳不出名叫战王的坑了。
只是时光易逝，总有一日，时光也能让痴情的人，冷了心，断了情。
更遑论什么真情呢？
她的真情，早就在前世断了个干干净净！
慕烟绯嘴角带着苦笑，看着还是精力满满冲着自己露出狰狞模样的慕碧莹，不知是该哀叹还是感叹道：“痴儿啊！”
若是能做一辈子的痴儿，倒也是不错的吧？
第98章 ：心口微疼
小香扯了扯她的衣角，语气有些惊奇：“姑娘姑娘，您看那是什么？”
慕烟绯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前世在宴会上大出风头的林岚儿。
她微微挑了眉：“不是林姑娘吗？”
小香看了眼慕烟绯，有些无奈：“姑娘，奴婢没让您看人，您看那个，那个！”
看着小香如此激动的模样，慕烟绯倒也再次看去，果然看见了小香激动的原因。
这个不就是霓裳羽衣吗？前世的时候，就是因着一曲霓裳羽衣舞才大出风头，一时间与慕碧莹慕黛黛比肩，共称为京城三美。
不得不说，林岚儿虽然长相不如慕府三个姑娘如此细致，却也是不赖的。尤其是那身段，更是极少有姑娘能比得上的。
她的容颜，倒是属于北方妹子的浓眉大眼，但是细细打量起来眉眼也带着些许江南女子的柔媚。
记得前世，林岚儿是嫁给了五皇子吧？只是她倒是让人刮目相看的紧。
她自在宴会上，一眼看中战王之后，便就开始扬言非战王不嫁。
女子本就矜持，自不可做些抛头露面的事情，但林岚儿却开酒楼，开脂粉铺子，倒是活出了一般人活不成的模样。
那个时候慕烟绯已经是战王的贵妾了，自也羡慕的紧。只是看着一群后院的人拈风吃醋各种说林岚儿有违妇道，用尽各种方法勾引战王的时候，她倒是也曾经有想过的。
若她是林岚儿，有了如此多的产业，与王孙贵族之间有如此多的往来，为何就只盯着战王一人了？
尤其那个时候，五皇子六皇子都在追求于她……
只是，她记得，前世的时候，林岚儿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并未曾有所谓的嫉恨，高傲倒是高傲，却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为何今生，她却是早早的借着苏琳琅对她动起手来？
一时想不出结果，慕烟绯到底回了神。心神一旦跑远，再收回来，就会觉得很累。
慕烟绯微微闭了眼养神，却发现，下一刻自己的衣服又被人拽了拽。
她抬头一看，竟然是林岚儿！
这是来炫耀，还是要下战帖？
慕烟绯虽然心里有些猜测，面上却还是挤出友好的笑来：“林姑娘？初次见面，不知道有何指教？”
林岚儿倒是一贯的倨傲神情，她软了面容，但眼神还是掩盖不了的鄙夷。
这个就是慕烟绯两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了，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姑娘，慕烟绯自认论面容，她比林岚儿要好看许多。甚至慕黛黛独得战王喜爱，也比林岚儿要好上许多，她这莫名其妙的倨傲，到底凭什么而来呢？
“慕大小姐，听闻姑娘在法源寺可是大受好评呢，岚儿也对姑娘仰慕的紧，这不是等不及了，这才冒昧的就直接过来了。果然姑娘跟传闻一样，温文大方，进退得当。风姿当真甩别的姑娘一条街呢。”
看林岚儿说着夸赞的话，眼神也未有所收敛的模样。
慕烟绯皱了眉头，脸上倒是挤出了个更加明媚的笑来：“不敢当，林将军为大庆出生入死，也真是让人仰慕的紧。林姑娘也自有一股风骨，只是烟绯着实有点问题，百思不得其解，请问姑娘可有心情帮烟绯一把？”
眼见着慕烟绯想要求她帮忙解决问题的模样，林岚儿眉宇间的倨傲倒是更加浓郁了起来，她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明媚：“求之不得，是岚儿的福分！”
慕烟绯听着她的话，不置可否，还是笑着问道：“请问林姑娘，您凭什么觉得烟绯不如您？如此骄傲的模样来说着仰慕的话，可是烟绯得罪您了？”
被如此直白的拆穿，林岚儿倒是不知道该说慕烟绯愚笨还是聪明了。
本就穿的是平行时空，她怎么不知，这平行时代的古代，姑娘家还是这么直白敏锐？不是应该背地里斗得要死，明面上和和气气吗？
慕烟绯只是见不惯被林岚儿鄙夷着，却还要与她和和气气说话的模样，她当真世界上，只有她一人是明白人不成？
这么想着，慕烟绯连假装都懒得假装了，她直接冷着脸直直的看着林岚儿：“还是说，林姑娘所在的边疆，都是这般需要别人与林姑娘说话，都需要仰着脸带着笑，让林姑娘挨个鄙夷一番，您才会志得意满，然后就能开心离去？”
林岚儿愣着看了看慕烟绯，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姑娘，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林岚儿也觉得是糟糕透了，自己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名媛聚会，为了确定自己真的与这些所谓名媛贵族不一样，她还特意试探了几位。
只是没想到，在慕烟绯这里却受了挫？
果然不能轻视任何人！
林岚儿这么想着，倒是连话都不想说了，遇到个如此敏锐的古人，幸亏人家直白的点出来了，不然她真的会……
眼看着林岚儿离去了，倒是小香不正常了起来：“姑娘，您真的是受刺激了吧？”
慕烟绯抚着额头，她就想让林岚儿忌讳一些，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姑娘，表面上看着是很风光，两位皇子争抢，她却都不愿意，只为了一心人，付出无数心血。
只是，最后的结局，却是林将军战死沙场，林岚儿一尸两命……
若是这辈子她还想要按着前世那般猖狂的走下去，说不定会比前世更加快速的灭亡！
慕烟绯叹了口气，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今日自从来了宴席之后，恰好听到了战王与慕黛黛的话语之后，她就开始不正常了吧。
即使努力压制着，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过，若非如此，她又岂会做出些，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
林岚儿如何，跟她如何？
她只是想开言客套几句，送走林岚儿罢了，没想到一出口就是这么不给林岚儿面子……
慕烟绯轻叹口气，只听到耳边太监的喊声：“长公主殿下，太后殿下到！”
大人物终于登场了！
慕烟绯忍不住回头向男人席位看去，此次普天同庆，倒是未曾设下帘子。
慕烟绯转头，就看到战王与八皇子对坐。战王侧脸坚毅，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
而侧身对着他的八皇子，正对着她笑着眨眨眼。
慕烟绯眼神微闪，却是在下一刻就收回了目光，只是她不知，此时与战王对坐的八皇子却微笑着肯定道。
“慕大小姐肯定是看上我了！不若我去搞黄她亲事，然后如了她的愿，娶她为妻如何？”
战王微微皱眉：“莫要胡言乱语，污了姑娘家的名誉？”
八皇子撇撇嘴，低下了头，战王却偏头看了眼慕烟绯，眉头皱的更深了。
若是慕烟绯此生，当真嫁了小八，是不是也是极好的？
战王手不自觉的抚上心口，微疼。
第99章 ：赏赐
既然太后跟长公主已经到来了，那寿宴自然也是开始了。
慕烟绯打量着太后，也不过是个贵气的老人罢了。看着她眉眼里散不尽的忧愁，慕烟绯终于还是叹了口气。
前世就听到流言说，太后娘娘之前是先皇跟前太子两个人同时看上了她，太后娘娘看上了前太子，两个人好像是青梅竹马，情根深种。只是谁料到最后太后还是嫁给了先皇，所以太后眉宇间的哀愁，也有可能是因为这段难以割舍的爱恋？
慕烟绯自认不是如此多事的人，她也只是想法转了一瞬，开始打量起长公主来。
长公主今日身着一件金黄的羽衣，自是贵气难掩。
待两个人落了座，太后这才略有些喜意的道：“今日也不是什么大宴，众位吃好喝好便是了。”
虽然太后如此说，但是下面的人，又哪敢如此做？
太后话落，身旁的大太监就用尖锐的嗓音喊道：“歌舞，起！”
歌舞倒是很喜人，衣袂翩翩还步履生风。
前世今生慕烟绯也是第一次看，倒是一时间也愣了神。
小香看着自家姑娘这个样子，也不免心里又软了几分：“姑娘，很好看吗？”
借着倒茶的功夫，小香就忍不住问出了声。
慕烟绯眼神都没移动半分：“对啊，我从来没有看过呢。”
看自家姑娘这般承认了，小香越发心疼起来了。
哪家的大臣之女到现在还没有参加过宫宴的，就看慕黛黛，她虽是个庶女，也没有自家姑娘可怜啊！
小香忍不住心内酸涩，心里越发觉得应该为姑娘找个遮风挡雨的良人来。林子钊才不能让姑娘幸福呢。
歌舞还未完毕，皇帝就到了。
所有人跪在地上，待皇帝洒脱的笑着落座，众人之间的氛围倒是又冷清了几分。
“往年歌舞也看够了，既然今日大臣之女都来了，不若让她们表演个试试？”
帝王这么说，大臣们心里也都开始打起鼓来。
几个皇子也都到了适婚的年龄，什么歌舞看够了，分明就是想为皇子们物色一下正妃侧妃人选啊！
众人都这么想着，倒是一时间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小香也忍不住皱眉问道：“姑娘，早知道会来这么一出，您何必在寿诞礼物上多下功夫？”
慕烟绯笑着摇摇头：“你觉得，我如果被关进皇宫这个金贵的牢笼里，会幸福吗？”
小香摇摇头，但还是不知道自家姑娘什么意思。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林岚儿已经自请上场表演了。
看着林岚儿水袖一甩一甩身段越发诱人的模样，小香就忍不住关注其自家姑娘的神情来，见自家姑娘看得津津有味，这才忍不住忧心道：“姑娘啊，您不想被关笼子里，可千万别这么表演！”
这是自然啊！
慕烟绯没有反应，依旧吃吃喝喝，看得高高兴兴。
前世就听说林岚儿的霓裳羽衣舞很是惊艳，如今能亲眼见证，她也是异常激动的。
果然。林岚儿果然有被储君追求的资本！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再配合着舞蹈，当真是让人心痒的紧！
一舞完毕，林岚儿本就绯红的脸颊，倒是越发红润了起来，看着就很有胃口的模样。
等林岚儿自请的舞蹈表演完毕，慕碧莹自然有些不甘心，便也直接上了去，也是个舞蹈，比文采她比不起慕黛黛，但是慕黛黛比不上她的姿色身段，慕碧莹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是这次竟然有要被艳压下去风头的样子，慕碧莹就有些受不了了。尽管没有准备，她还是准备将她压箱底的西域舞拿出来！
西域舞本就奔放热情，慕碧莹大红色的舞衣，倒是更显得她整个人更加艳丽魅惑了几分。
只是显然，还是没能比得上霓裳羽衣舞的圣洁。
经过这两个风格各异的舞蹈之后，其他闺秀倒是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其他才艺。
只是眼见着一段表演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表演了。
太后身边的曹公公倒是直接问道：“太后娘娘，想必各位大臣之女都表演完了，不如开始进献寿礼？”
太后没有说话，倒是皇帝赞同的点了头：“好！”
曹公公这才喊道：“进献寿礼！”
献艺可以不积极，但是献上寿礼……
慕烟绯抬头看向长公主，却见长公主倒是也看向了她，只不过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让黄月姑姑抱着个盒子，由长公主规规矩矩的举到了太后的面前。
“母后，这是儿臣特意为您打磨的观音，希望母后能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说着长公主就打开了盒子，太后娘娘高兴的连眉宇间的哀愁都淡了许多。她抱着双面观音，眼神的光芒倒是越发明亮。
“好孩子，这竟是你亲手打磨的？”
长公主抿着唇，像个孩子一般点点头。
太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黄月姑姑轻声道：“太后娘娘，您可是不知道呢，长公主殿下十根手指头都被磨破了，现在都不能自己动手吃饭呢……”
“多嘴！”
长公主突然向着黄月姑姑嗔怒，只是在下一秒却看着太后娘娘带着小女孩的娇嗔：“母后，都怪黄月她瞎说，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反正您喜欢就好。”
看着长公主这个样子，太后娘娘倒是直接放下了观音，捧起了长公主的手。
果然长公主的手都带着伤口，有些都没有长好。
她心疼的皱了眉头：“为娘知道明珠你的孝心，只是怎么不包扎一下？”
黄月姑姑这才有些叹息道：“回太后娘娘的话，原本长公主殿下是包扎好了的，只是因着今日是您寿诞，她需要替您装扮，怕您看出些什么，她生生的拆掉了啊。”
慕烟绯坐在下面，看着长公主的做派，越发觉得长公主殿下的厉害来。
想不到两个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长公主竟然还要耍这样的花招……
生活当真不易啊！
只是不得不承认，长公主的苦肉计，用的当真厉害！
果然高台上的太后娘娘眼眶都湿润了，还是皇帝解得围。
“明珠果然有孝心！来人，长公主这些年劳苦功高，京郊的岭南王旧宅，不若就赏赐给明珠吧！”
第100章 ：惊鸿
如果长公主知道慕烟绯此时所想一定会嘲讽出声。
皇帝解围？分明是插刀！
岭南王旧宅？
细细咀嚼着这五个字，长公主狠狠的掐住掌心，这才保持住脸上的笑意来：“谢谢皇兄。其实明珠也没做什么，这尊观音像还是明珠特意请的镇国侯府嫡长女慕烟绯所作，多亏了她了。”
长公主话音刚落，就听帝王皱着眉头有些疑问的模样：“镇国侯不是举家为母后祈福去了吗？这镇国侯府嫡长女……”
长公主笑意未变：“是啊，明珠也不懂呢。原本镇国侯府全家都启程祈福之后，明珠才听闻慕烟绯独特的丹青技艺来，原本以为已经没有办法了，谁料想竟然在镇国侯府找到了人。他们姐弟二人听闻去祈福的事情，都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倒真是让人心疼的紧。”
帝王眼神一眯，倒是缓缓道：“慕烟绯何在？”
慕烟绯挑了眉，却是不缓不慢的起了身对着高台行了礼，这才规规矩矩的按礼数站定。
这女子，倒是不卑不亢自有风骨的模样！
帝王赞了一声，这才柔了声音：“刚才朕并未看到你献艺，如此吧，你以丹青为题，舞一曲吧！”
所以不光有丹青还要有舞？
此话一出，小香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自家姑娘根本就没有时间学什么舞蹈，那个双面观音像她都还没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慕烟绯倒是丝毫不惧的模样。不说她只是默默无言，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只说，帝王想要考验她的模样，她也就不能退缩。
她表情未变，倒是直接弯腰行礼道：“请皇上允许小女去换身衣服准备一下。”
等她退了场，却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竟然是林岚儿。
她斜斜的倚在门上，见慕烟绯向她看来，这才缓缓道：“喂，给你个机会，我能告诉你如何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
慕烟绯眨了眨眼：“没兴趣。”
眼见着慕烟绯不领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