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1937- 第362部分

　　　　汤恩伯的这番话话让关麟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关麟征不禁下意识的说道：“似乎。。。李长官并没有做什么对我部不利的事情吧？”

　　　　关麟征这一搭腔，刚好让汤恩伯有了借题发挥的空间，把黑的说成白的，正是汤恩伯的拿手好戏！

　　　　“雨东！你是这个直人！哪里能看出这些军阀的险恶！他李德邻从委座那里要我们第20军团赴徐参战的时候明明说过不需要我们第20军团打烂仗，只做5战区的战略预备队使用即可！可是当我们到了5战区之后他又是怎么做的呢？协防滕县、诱敌深入。。。！这都是什么样的烂差事？我看李德邻就是存心要把咱们第20军团分拆开来使用，借机消耗我们中央军！要不是我处处小心，死活将大家聚在了一起，恐怕现在我们第20军团早已经是四分五裂！淞沪、南京、华北连番血战，委座悉心栽培的中央军精锐现在还剩几支？要是我们也打光了，要委座拿什么来维持局面？来5战区之前，委座曾对我有过训示，要我有事便去找他老人家，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委座都是知晓的！”

　　　　当听到汤恩伯说出“委座”这两个字时，在场的将领们赶紧立正战好，这已经成了中央军系统的一个习惯。在适当的时候将最高当局抬出来当挡箭牌，是汤恩伯的又一高招。黄埔一期出身的关麟征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质疑最高当局。

　　　　汤恩伯并没有兑现他战前向池峰城许下的诺言“一旦31师与日军接战，第20军团即挥师南下，夹击日军”是有原因的。

　　　　其实，汤恩伯对于第5战区能否守住台儿庄和临沂并没有什么信心，在汤恩伯看来，如果台儿庄和临沂不保，那么，他的第20军团在峄县与日军主力接战，就会有受到日军南北夹击的危险。反之，如果台儿庄、临沂中国军队能守住阵地，挫败日军进攻，最大限度地消耗敌军，那么，打疲惫之敌是更容易、更省力，更有把握，也更便于获得战功。

　　　　因此，汤恩伯一方面做出了避免与日军主力接战的部署，一方面谎造军情，应付李长官和黄浩然的不断来电。以主力先攻击枣庄方向的人均为由，将第20军团主力置于枣庄以北的犊崮山区中，按兵不动。

　　　　想赢怕输，是汤恩伯现在心理的最真实写照。

　　　　“司令！第2集团军司令部急电！台儿庄前敌总指挥部急电！徐州司令长官部急电！”

　　　　就在关麟征犹豫该如何继续开口的时候，第20军团的机要处长一下子给汤恩伯送来了三封电报，汤恩伯从电报的来源得知这三封电报分别来自孙连仲、黄浩然和李长官，这三个人的级别可是一个比一个高，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快！赶快拿过来！”

　　　　汤恩伯显然也被这个阵势给吓了一跳，这三封同时发进来的电报颇有些“十二道金牌”的意思，让汤恩伯不敢怠慢！

　　　　屋子里面第20军团的将领们也产生了一丝骚动，所有的人都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恩伯看完了三封电报之后，总算是有了一些头绪。。。。。。

　　　　虽然这三封电报几乎是同时到达第20军团军团部，却并不是事先约好的。

　　　　一切的起因都是由于台儿庄战情紧急，李长官在向孙连仲下达限期歼灭突入台儿庄日军的命令之后，又向汤恩伯下达了转用兵力于台儿庄的命令。

　　　　李长官先是告诉孙连仲：“台儿庄为徐州前方要地，又为汤军团后方联络要道，关系重要。如今台儿庄已被日军突入一部，有动摇全局只可能，望贵部奋力作战，限于4月4日拂晓以前将突入庄内的日军肃清，勿得延缓致误戎机为要。”

　　　　接着李长官在给汤恩伯发来的这第二封电报里面明确划定了第20军团眼下的任务，就像是生怕再被汤恩伯钻空子一样。

　　　　李长官在电报里面说道：“命令第20军团放弃攻击峄县、枣庄之计划，速以一部监视当面之敌，以主力向南转进，先歼灭台儿庄之敌。”

　　　　因为汤恩伯、关麟征曾对池峰城做过“台儿庄一旦受到攻击，一日内定可回援”及“坚持三日即算完成任务”的许诺，所以在接到李长官的电报之后孙连仲立即向汤恩伯发出了求援电。大意为：“连日受敌猛攻，第31师伤亡惨重，盼贵部全力攻击敌之侧背，支援台儿庄战斗。”

　　　　而黄浩然的来电内容，则完全是李长官和孙连仲这两份电文的融合，可谓是刚柔相济，以同为中央军将领的身份对汤恩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这三份电报除了表达方式不同之外，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孙连仲、黄浩然和李长官都在希望汤恩伯第20军团早日从矶谷师团背后出击！！

　　　　“哎！看来咱们很难继续躲清闲了！要债的追上门了。。。。。。！”

　　　　汤恩伯的一声叹息，让关麟征和郑洞国的精神为之一振！他们等到现在，等的就是汤恩伯的这句话！

　　　　“我命令！第52军由傅山、青山一带向矶谷师团南下部队实施夹击，并与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取得联系；第85军应以一部占领云谷山、黄山、马山、神山一带，牵制齐村、枣庄、郭里集一带之敌，主力集结神山、向水泉、猪山一带待命。。。。。。。”

　　　　“是！司令！”

　　　　第20军团的将领们轰然应道！

　　　　为了支持27师的作战，4月3日上午孙连仲将由集团军指挥的1个山炮营及由第31师指挥的坦克防御炮2门调归第27师使用。

　　　　上午8时，第27师第79旅向日军开始猛攻。27师官兵奋勇异常，将裴庄方面的日军击溃。

　　　　在台儿庄内，池峰城率领守军趁着第27师在城外向日军发动进攻之际，积极向侵入台儿庄的日军实施反攻。31师和187师的官兵冒着枪林弹雨向日军阵地展开冲锋，喊杀声、枪炮声、和爆炸声响彻在台儿庄的上空。

　　　　为了尽快收复这两天中失去的阵地，池峰城下令组建敢死队，31师官兵报名请战者上百，最终池峰城选定了57人。

　　　　在炮火的掩护下，这57名敢死队员穿戴日军军服，腰间挂满手榴弹，手持短枪。偷偷爬出庄外绕到日军后方，在、然后再分数路爬墙入庄，直插日军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日军阵地。一敢死队员在日军阵地的战壕内与鬼子展开勒　激烈的拼杀。不断有受伤倒下的敢死队员拉响身上的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日军正面的台儿庄守军也展开了积极的而配合，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31师收复战壕两道、掩体数座。突入台儿庄西北部的日军受到了明显的削弱。

　　　　为了鼓舞台儿庄守军的士气，黄浩然向武汉军委会请求，希望空军可以派出“象征性参战”。

　　　　黄浩然的电话很快转到航空委员会，先是一名少将高参在电话里面陪着黄浩然客套了两句，然后一个黄浩然非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佑臣啊！老哥哥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了！你在5战区过的怎样！？”

　　　　黄浩然立刻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前侍从室室长钱大钧！没想到“夫人”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将钱大钧调入了航空委员会！

　　　　虽然航空委员会委员长一职是由“夫人”担任着，但中国空军实际上的总司令却是钱大钧！“夫人”搞外交是一把好手，对于指挥空军却是一窍不通，担任航空委员会委员长纯粹是为了过过官瘾，航空委员会那些枯燥乏味的工作全都被“夫人”丢给了钱大钧。

　　　　“钱。。。。　幕尹兄！既然空军是你老兄当家，我也就不客气了！老弟我在台儿庄被小鬼子的飞机给欺负惨了！苏联人的飞机不是已经到货了吗？还希望幕尹兄可以让空军助我一臂之力！我即不要求空军承担保卫指挥中心徐州市的任务，也不要求其长期配合陆军作战，只希望空军可以对台儿庄一线的日军阵地，实施几次轰炸。鼓励一下部队的士气！”

　　　　黄浩然习惯性的想称呼钱大钧为钱室长，可当“钱”字刚出口时，黄浩然猛地想起钱大钧现在已经不是侍从室室长了！当着矮子不说身高，黄浩然赶紧改了口，按着钱大钧的字叫起了“幕尹兄”。

　　　　黄浩然这几年没少往钱大钧的口袋里面塞好处，也帮着钱大钧办了不少的事情，更难能可贵的是，黄浩然在得知最高当局已经有了启用钱大钧的意思之后依并没有和大多数人一样对钱大钧敬而远之，庐山上的那段谈话，让钱大钧认为黄浩然是个很了解他的人，是他钱大钧真正的朋友！

　　　　中国空军得到了苏联的援助以后，已经拜托了没有飞机可用的窘境，黄浩然对最高当局说的“多要快拿”被钱大钧很好的落实了，中国空军从苏联得到的飞机数量远远多于历史同期，手里面握有两百多架战斗机和轰炸机的钱大钧现在底气很足，他满口答应了黄浩然的请求！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的话，我只能回答需要请示‘夫人’，不过现在佑臣老弟你，我便破例答应了下来！‘夫人’在我面前经常夸奖佑臣老弟你，相信一定会允许空军出击的！十二架战斗机，九架轰炸机，如何？”

　　　　拿着苏援的钱大钧操着一股暴发户的口气，居然一下子提供了21架飞机前往台儿庄助战，这让黄浩然有些喜出望外！要知道李长官在徐州遭受空袭的时候，空军都推说没有飞机可以提供，连做做样子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事啊！

　　　　“幕尹兄！可真是谢谢你了！等回了武汉，一定要与幕尹兄一醉方休！”

　　　　黄浩然以前和钱大钧说了不少的话，可基本上不是马屁就是违心的话，这一次，黄浩然说的却是真心话！能够这么顺利的得到空军助战，全都靠这位“幕尹兄”了！

　　　　“佑臣！你别先道谢！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幕尹兄你只管问！佑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浩然略带感动的语气让钱大钧十分的高兴，如今钱大钧已经不再是最高当局身边的“大内总管”了。虽然有“夫人”在背后撑腰，省市地位还是差了不少！如今的黄浩然却是蒸蒸日上，又很受最高当局和“夫人”的赏识，政府里面还有人在提议晋升黄浩然为陆军上将！钱大钧知道他现在对黄浩然做些投资是断然不会错的　！

　　　　如果能够在军队中得到黄浩然这么一处大助力，钱大钧觉得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会安稳的多！

　　　　“佑臣啊！自从你说了对待苏援的‘四字方略’之后，政府对苏联人的态度就出现了转变，不仅陆军向苏联人狮子大开口，我们航空委员会也是有多少好处就要多少！自从上次庐山会谈之后，苏联人就变的很好说话，愿意提供更多的飞机给我们，不过就是型号旧了一些，下面航空队希望多要些E…16战斗机和TB…3轰炸机，但是苏联人说现在他们的库存也不多，只能先提供一批E…15战斗机，如果我们坚持要E…16战斗机和TB…3轰炸机，就得再等一年左右！你说我该如何答复？”

　　　　钱大钧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浩然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别看E…15战斗机和E…16战斗机从名字上只差了一点点，实际上的差别可大了！

　　　　E…15战斗机是苏联最后一代双翼战斗机，本机机身粗短的帆布蒙木制骨架结构的单座双翼机，使用海鸥型上翼，一律使用一具九汽缸星形气冷发动机，使用开放式座舱和固定式后三点起落架，设有两叶式螺旋桨。尺寸：翼展9。75米，机长6。1米，高2。2米，翼面积21。90平方米，空机重1012公斤，起飞重1490公斤。

　　　　E…16战斗机是苏联第一种悬臂式下单翼，可收放起落架的战斗机。1935年在红场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的群众集会上首次露面，编队飞过红场上空。1935年7月，装M…25发动机和ShKAS机枪的5型开始生产，产量约1500架。在1935…1937年间E…16/5型战斗机是当时世界上飞得最快的战斗机，在西班牙内战时性能明显优于叛军的Fiat　CR…12双翼战斗机；　由于E…16的战绩过于辉煌从而使得苏联突然跻身航空先进国的地位。

　　　　E…16机身粗短的低单翼木质硬壳结构，一律使用一具九汽缸星形气冷发动机，发动机只是简单地罩着加强防护但没有减阻措施，使用开放式座舱和收放式后三点起落架，设有两叶式变距螺旋桨，并首创了装甲座舱。

　　　　尺寸：翼展9米，机长6。1米，高2。6米，翼面积14。50平方米，空机重1350公斤，满载重1715公斤。

　　　　编号上一位数的差别，飞机的性能却差了一代！作为中国空军的飞行员，当然是想要E…16这样的先进战斗机或者是像TB…3这样的轰炸机，毕竟在空战中，战斗机的性能直接影响到空战的结果，飞E…15这样的老爷机怎样也不如飞E…16这样的新式战斗机安心！

　　　　说到底，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事情！

　　　　不过黄浩然却没有任何理由指责空军的这种“喜新厌旧”，因为黄浩然知道空军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快的战胜日本空军。

　　　　苏联人拒绝中国空军这一请求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E…16这样的新式战斗机苏联空军也没有来的及全面换装，好东西当然是先装备自己的空军了，实际上E…16战斗机在进入抗日战场的初期都是有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的苏联战斗机飞行员驾驶的。

　　　　“幕尹兄！你可不要怪小弟说的太直白啊。。。在小弟看来，中国空军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就是飞机数量的问题！只有先满足了数量的需要，才能去谈质量！为了等最新式的飞机，就要让空军晚一年才能形成战斗力，这值得吗！？老式飞机不能用来空战还能用来训练新飞行员和轰炸地面目标嘛！前线的将士才不会管是不是最新式的飞机，只要能看到自己的空军出现在天上，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钱大钧爽朗的笑声，黄浩然还听到钱大钧在用力的拍着桌子。

　　　　“说得好！说得好啊！佑臣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先要有数量，才能有质量！这样简单的道理我等居然想了半个月也想不明白！抗战开始的时候是飞行员多飞机少，后来几仗打下来，变成了有飞行员没飞机，于是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买飞机上面，却完全忽略了飞行员大量阵亡的事实！等苏联人的飞机全部到位了，咱们又该觉得飞机多飞行员少了！用新式飞机作战，用老式飞机训练！正好可以解决飞行员不足的问题！紧要关头还能拉出去作战！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黄浩然自然不会傻到想要去独占功劳，以后第25集团军少不了要空军帮忙，黄浩然决定将出主意的功劳送给钱大钧：

　　　　“幕尹兄！您实在是太抬举小弟了，我不过是说了些不成熟的想法，具体的东西都是幕尹兄您自己想出来的，我最多只能算是抛砖引玉。。。。。。”

　　　　“你啊！真是个人精！轰炸日军阵地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立刻给你派飞机！”

　　　　接近中午时分，台儿庄附近的天空中传来了飞机马达的轰鸣声。

　　　　地面上的中国官兵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纷纷钻进战壕和掩体准备躲避空袭，对面日军阵地上的鬼子兵则是欢呼雀跃，鬼子们见有飞机来临，以为又是他们的飞机前来助战，纷纷冲着空中不断地挥手！甚至有鬼子兵脱的只剩下了投档布，站在地上手舞足蹈。

　　　　“板载！大日本帝国板载！”

　　　　“让这些愚蠢的支那人尝尝炸弹的滋味吧！”

　　　　碧蓝的天空中，12架战斗机簇拥着9架轰炸机从台儿庄的上空飞过，由于太阳的方位正处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