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魂1937- 第434部分

　　　　“总顾问先生！你好像忘记了，我原本是没有必要和您做这笔交易的！我的第25集团军是从军委会的仓库里面领取的物资，交接的单据上也有你们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先生的亲笔签名！期间所有的手续全部都是合法的！刚才我报给您的价钱，已经是一个非常友好的价钱了！毕竟，我根本就不想要您手中的那些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听到黄浩然居然用着四个字来形容苏联军工厂出品的新式武器，德拉特文出离愤怒了！随即德拉特文开始滔滔不绝的向黄浩然介绍起他手中的那些重型装备，试图想要黄浩然收回刚才说出来的那些话。

　　　　德拉特文哪里会想到他现在的愤怒状态正是黄浩然想要看到的！在刚见到德拉特文的时候，黄浩然就觉得这位总顾问先生和一直被他吃的死死的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相比，实在是太过冷静了一些！而根据黄浩然多次成功敲诈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的经验，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老毛子”会比较好对付！

　　　　还有就是，将卖家的东西贬的一无是处，这样才好讨价还价嘛！不过看德拉特文现在的激动表现，这老毛子恐怕是不会懂得了！

　　　　在成功的激怒了德拉特文之后，黄浩然立即开始浑水摸鱼！

　　　　“好了！好了！总顾问先生！为了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我可以做出一些让步！再给你加上一个营的步兵装备！不过这些步兵装备的具体型号必须由我来决定！”

　　　　听起来似乎是德拉特文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三个营的步兵装备虽然比起德拉特文原先要求的一个团的步兵装备还是要少上一些，但毕竟总总数上已经是比较接近了！所以对于这个交换条件德拉特文还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盛怒之下德拉特文却偏偏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拥有的步兵装备可以说是万国牌的大杂烩！光是步枪就有新老汉阳造、日本30式、38式、英国李菲尔德和莫辛纳甘等六七种之多！德拉特文将用于交换的武器装备型号的抉择权交给黄浩然，这和放狼入羊圈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

　　　　如果德拉特文现在是在冷静的状态下，他即使是用屁股来思考也会想到黄浩然这个十足的“奸商”最后交出来的一定是第25集团军压箱底的一堆破烂！可偏偏德拉特文现在是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之中！他光是注意到了数量问题，却没有注意到质量的问题！

　　　　见到自己的“诡计”得逞之后，黄浩然立即打蛇随棍上！他用连珠炮的速度向德拉特文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我还要一个团的152mm榴弹炮、一个团的122　mm榴弹炮、三个营的76毫米野炮已经相关配套设备，T…26战车我也要一个营！痛快点，一起算打个八折吧？”

　　　　德拉特文没有想到黄浩然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爽快，虽然他的心中不免也有些疑惑，但是德拉特文还是被即将要达成的这场大交易给吸引住了！有了这批从第25集团军换出来的轻武器，他这个中国军队的总顾问终于不用再遭受中国将领们的白眼了！

　　　　“好好！我算算！我算算！”

　　　　激动不已的德拉特文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掏出了纸笔然后对照着物资清单上面的单价以及刚刚达成的那一笔交易的兑换比例开始了极其复杂的计算。看着被一堆数字难的满头大汗的德拉特文，黄浩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要不要给这位总顾问一些甜头呢？毕竟后面还有好几批苏援物资，而且由于苏联武器的口径比较特殊，以后第25集团军的弹药补充还离不开这些“老毛子”。

　　　　说来也奇怪，明明黄浩然在心里面想的好好的是要给苏联人一些甜头的，但是当话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却完全变了样！

　　　　“总顾问先生，贵国的武器口径并不是我们中国军队惯用的德式口径，所以我比较担心弹药的补给！您看是不是最好向贵国政府请示一下，希望贵国可以帮助我国建立几座弹药工厂！76、122和152毫米的炮弹，还有7。62毫米口径的枪弹，以后都会有着极大的需求量。。。。。。”

　　　　正在忙着计算自己应该得到什么样收获的德拉特文没有时间仔细思考黄浩然提出的问题，只能下意识的做出了回答：

　　　　“这个问题你们的军委会已经和我国政府沟通过了！莫斯科派来的工程师现在正在重庆那边选址，弹药工厂很快就会开工，一条炮弹生产线，三条子弹生产线，需要购买的制造设备已经写进了第四批军援协议的清单里面！黄！你不会等得太久！”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向来没有什么效率和眼光的军委会这一回总算是做了件漂亮点的事情！有了这几条生产线打底，即使苏联的卫国战争开始之后，中国军队手中的这些苏联货也不会因为缺乏弹药而成为烧火棍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只是这工厂的规模，似乎还是小了一些！如果能再多上几条生产线就好了！”

　　　　黄浩然现在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在这次和德拉特文的台底交易过后，他的第25集团军将不可避免的出现依靠“苏械”的局面，而在苏联卫国战争开始之后美国佬没有参战之前的那段空白时期，这些“苏械”从哪里获得弹药补给，绝对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帮着军委会向苏联人多争取几条弹药生产线虽然是拱手将功劳送给了那些官老爷，但毕竟第25集团军也会从这个项目中得到不小的益处！这些便是黄浩然如此积极斡旋的动力所在！

　　　　“可以考虑！我和大使先生也认为从苏联运送弹药到中国的腹地，是一件很浪费运力，而且非常不经济的事情！等贵国拥有了弹药工厂之后，腾出来的运力就可以运输更多更重要的物资。。。。。。”

　　　　听了德拉特文的回答，黄浩然真想冲过去抱住德拉特文大叫一声：“德拉特文，你真是个好老毛子！”既然德拉特文已经做的这样漂亮了，黄浩然决定投桃报李！

　　　　“总顾问先生，我想你手中的这些火炮之所以这么‘滞销’，口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吧？”

　　　　黄浩然一下子说中了德拉特文的痛处，其实比起中国军队装备的那些万国牌火炮，苏联制造的这些火炮无论是在威力还是在射程上都要优秀了许多！中国军将之所以会如此抗拒接收这些苏联火炮，有九成的原因是出自对苏制口径的抗拒！

　　　　就拿野炮来说吧吗，中国军队惯用的野炮口径是75毫米，而苏制野炮的口径则是76毫米，你可别小看这一毫米的差别，这也就意味着武汉军委会仓库里面的那些库存炮弹全部都不能在苏联提供的这批火炮上使用！剩下的122毫米榴弹炮和152毫米榴弹炮的情况也是一样！他们和中国军队装备的105榴弹炮还有155榴弹炮同样不能实现炮弹的通用！

　　　　试问一下，有谁会喜欢装备打光了弹药就没地方补充的昂贵武器呢？没有了子弹的步枪至少还能装上刺刀当红缨枪使！而没有了炮弹的大炮，除了累赘还是累赘！

　　　　“是啊！口径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麻烦！实际上贵国的将军们对7。62毫米口径的马克西姆机枪、德克恰廖夫式机枪还有莫辛纳甘步枪也同样比较排斥！幸好那些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都消失在了运输途中，否则贵国的将军们肯定会对我国的设计师居然设计出这种和马克沁重机枪一样笨重的轻机枪而抱怨连连！”

　　　　这些天来已经被中国军队的将领们吵的不厌其烦的德拉特文终于找到了一位能够理解他的人，如果黄浩然不是正在和德拉特文谈交易，德拉特文真想拉着黄浩然一起去喝上一杯！

　　　　德拉特文的话让黄浩然感觉到这是个机会，于是他趁机向德拉特文提出了一个“置换计划”！

　　　　顾名思义，这个“置换计划”实际上就是用第25集团军手中的中国军队制式武器去交换德拉特文手中的苏联货，而且是一比一的交换！

　　　　也就是说黄浩然打算用一支汉阳造去交换一支莫辛纳甘步枪，用中国兵工厂出品的老旧山炮去交换苏联的76毫米野炮，至于轻重机枪，由于黄浩然对马克沁和捷克式更加喜爱，所以他提出用第25集团军缴获的歪把子和九二式重机枪去换德拉特文手里面的马克西姆机枪和德克恰廖夫式轻机枪！

　　　　向来是没有便宜不出手的黄浩然能够做到这样“舍己为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一下子高大了许多！

　　　　屋子里面的两个苏联人看着摆出一副“做了好人好事不留名”架势的黄浩然，脸都绿了！而“卧底翻译”陆委民的脸则憋成了猪肝色！

　　　　“总顾问先生，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非常的高兴！不必道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的手里面还有一批日本豆战车和日本榴弹炮，我也很愿意换成贵国的T…26和152毫米榴弹炮！放心！作为大使先生和您的好朋友，我一定不会嫌弃贵国的产品！别人不要的我要！怎么样？”

　　　　反正话都说开了，黄浩然干脆好人做到底！将第25集团军打算不要。。。。呸呸！是打算压箱底的“好东西”都了拿出来！准备一次性将德拉特文手中的“滞销货”全部友情换购！后来在德拉特文的强烈抗议下，只达成了火炮和枪支的交易。

　　　　等到德拉特文将最后的交易清单弄出来之后，黄浩然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真的按照纸面上写的这些条款实施，第25集团军从此以后可就再也拿不出什么“破烂”来了！

　　　　呸呸！又说错了，明明是压箱底的“好东西”嘛！

　　　　等到黄浩然看完了交易清单之后，站在对面的德拉特文咬牙切齿的问道：“黄主任，您应该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吧？”

　　　　“嗯。。。其实。。。我的部队还有不少旧军装和旧钢盔。。。。。。”

　　　　“告辞！”德拉特文带着他的翻译官，跑得速度快极了！

　　　　站在黄浩然身后的陆委民似乎觉得他应该拍点马匹，于是断断续续的说道：“主。。。主任！你实在是。。。实在是。。。太。。。太太。。。。。。”

　　　　“说什么呢！你才是太太！老子是纯爷们！”

　　　　说完之后，黄浩然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军政部的何部长挂了电话，“消失”的那800挺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和几百万发子弹必须得找回来！哪怕是留着压箱底也好啊！

　　　　和老子谈交易？老子偏偏要明抢！

　第三十三章：国事家事

　　　　9。33　国事家事

　　　　在电话接通之前，黄浩然便让军统卧底陆委民离开了会客厅，虽然陆委民是一肚子的不情愿，但也只能按照黄浩然的命令退了出去，他其实很想知道黄浩然的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直到亲眼看见陆委民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之后，黄浩然才对电话那头等了很久的接线员说道：“我是黄浩然，给我接军政部部长办公室！”

　　　　电话听筒里面先是响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默，这代表武汉电话局的接线员已经将黄浩然的电话插进了军政部那边的线路，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喂！这是军政部，你是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接电话的是何部长身边的李副官。自从上次黄浩然和何部长商妥了“交易”之后，这位姓李的副官便开始频繁地往黄浩然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这边跑，积极充当起了传话筒的角色。时间一长，李长官便和黄浩然成了老熟人。

　　　　“哦！原来是李副官啊！我是黄佑臣！”

　　　　“噢！原来是黄主任您啊！是找我们部长的吧？请您稍等片刻！”

　　　　能够在武汉政府大员们的身边担任副官的家伙都有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好嘴，这位李副官自然也不例外！从一开始接电话时的冰冷语调到现在一团和气的与黄浩然打招呼，李副官花费在态度转变的时间不过是黄浩然说了一句话的功夫。

　　　　不知道为什么，黄浩然每次见到像李副官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物总会联想起封建王朝的那些被人阉割了的宦官。黄浩然实在是想不明白武汉政府的官员们为什么都会有着同样的恶趣味，非得要在身边放上这么一个“奴才”。

　　　　当然，黄浩然是不会当着李副官的面说出这些话来的，黄浩然知道他们这些当副官的就只爱好两样东西，一是财；二是面子。遇见矮子别说短话，官场上的这一套黄浩然都懂！

　　　　“那就有劳李福官了！”

　　　　不过是说上一句平常至极的客气话，却能让电话那头的李副官更加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办事，实在是划算的紧！

　　　　“瞧您说的！为黄主任办事，那还不是应该的！？”

　　　　说完这几句之后，电话听筒里面再次陷入了寂静，这回倒不是线路的问题，而是那边的李副官用手可以捂住了话筒。

　　　　保守长官的秘密，是当副官的基本责任，这一点李副官一直做的都很好！虽然李副官最近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要和黄浩然在一个屋子里面呆上几个钟头，但黄浩然却愣是没能从李副官的嘴巴里面探听出半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李副官他们这样的人总是随时随地的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现代“宦官”存在的原因所在吧！

　　　　“佑臣啊！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你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何部长一上来就和黄浩然打起了哈哈，他这是在提醒黄浩然，军政部和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电话线路可都不安全，所以他们最好还是在电话说些公事。

　　　　军统和中统这两个特务机构，还真是无所不在啊。。。。。。

　　　　好在黄浩然今天只是想要和何部长说说那800挺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还有几百万发子弹的事情，实在是“公”的不能再“公”的攻势！

　　　　作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苏援物资被盗卖本来就是黄浩然职权范围之内应该过问的事情，而何部长这位当军政部部长的则管理着中国军队的整个后勤体系，换句话说，实际上现在何部长是黄浩然的顶头上司！这种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工作电话”；　军统和中统的那帮特务们应该找不出什么问题了吧？

　　　　电话那头何部长得知了边境的接收苏援物资工作出现了大规模的贪腐事件之后，并没有表示的非常惊讶，看来何部长多半是已经从其他的渠道收到了风声！

　　　　想想也是，虽然黄浩然现在挂着个“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主任的头衔，可政府里面的官员们谁都知道最高当局不过是让黄浩然呆着这个位子上糊弄苏联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有实权的部门！如果真的有人要检举接收官员的贪腐问题，去找的肯定是何部长，而不会是黄浩然！

　　　　所以何部长比黄浩然先知道边境线的接收工作除了问题，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已经有人抢先在何部长面前告发了那些接收官员，何部长又会打算怎么办呢？

　　　　“佑臣啊，你也不能听苏联人的一面之词吧？边境接收的军事物资，那可全都是政府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我们的官员，真的就忍心对民众的血汗下手吗？苏联方面的话是不能全信的！总不能他们说送了多少我们就得全部认账吧？最后还是要靠单据来说话的！苏方提供的那些贷款又不是不用我们归还！我看应该是下面的人是想要帮政府把好钱袋子，苏联人见浑水摸鱼不成，才会诬告的吧。。。。。。”

　　　　何部长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领，让黄浩然感到吃惊不已！

　　　　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