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忍不住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上前摸了摸安念棋的脑袋,宽慰道:“看来都不用我操心了,我的小王妃的的确确是很能干啊,你夫君我,实在深表欣慰。”
“少跟我说那些虚话。”安念棋别过了头冷哼一声,虽然依旧板着个脸色,可是眼神之间那一瞬间划过的难得的得意和温暖,还是入了韩子卿的眼。
这小丫头刚才被林幽之的事情惊了个够呛,此时此刻他定是要做一些事情来让她放松一下心情的。起码,转移一下注意力是可以的。
韩子卿想到这里便有些满足的笑了笑,但下便收了自己脚下踩的剑,一下子跳到了安念棋的剑上,安念棋原本就被韩子卿的话弄的晕晕乎乎,眼下整个人突然往后一倾,可是结结实实的给她吓了一跳。
发觉韩子卿一股脑儿的跑到她的剑上的时候,她自然是又气又无奈,觉得这个人的行为越来越像个孩子一般,可是她安念棋还偏偏吃他这一套。
安念棋一身淡紫色的衣衫随着晚风缓缓而荡,她微微转头,却是恨不得一脚将那得意之情满脸的韩子卿一脚踹下去,可此时此刻却又不敢放松心神,生怕注意力一不集中,连接着控制御剑的那根灵力的传输便断掉,断了的话那他们两个人都要摔的很惨。
而且韩子卿虽然在男人中算是身材正常一些较为矫健的,可是依旧很重,再怎么说安念棋载着他也会有些吃力,她感觉自己的接近透支的灵魂在咆哮。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天然破坏者
事实证明,的的确确是这样的,本来只载着安念棋一个人的剑,加上韩子卿之后,便变得不平稳了起来,原本安念棋一个人御剑十分平稳,到后期可以把手背在身后,紧紧靠着意念便可平稳而行。
可是现在,安念棋不得已张开了手,微微在空气中划动,靠着风向和灵力来保持原有的速度和平衡,不仅费神而且比以往累了不止两倍以上。
“韩子卿,你就不能下去吗?就不能好好站在自己的剑上?”安念棋气的直咬牙,由于风的声音太大,她只好微微侧头大声问道:“你太沉了,快下去,我实在是吃力!”
“我哪里有很沉?”韩子卿抖了抖肩,表示自己并不相信安念棋所说的话,反而更加的肯定的站在原地。
等到剑身平稳了一会之后,便凑上前去把双手张开的像只小鸟一样的安念棋抱在怀里,眯上了眼睛感叹道:“嗯……这样好舒服,我的小棋儿好香哦。”
“你给我下去,不要抱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御剑飞行,需要集中注意力的!”安念棋一被他抱进怀中,原本平静的呼吸和心态瞬间变得紊乱,脚底下踩的剑就更加不平稳了,两个人瞬间就摇摇晃晃了起来。
“我抱你而已,也不会很打搅你的意志力啊,除非……你对我另有所图,才会被我的靠近所影响啊。”
看起来是调笑的话,可实际上的的确确是没错的,御剑而行讲求的就是平稳二字,若御剑者的心态不好,剑身就会颠簸起来,而若此时此刻安念棋不能集中精力的话,便是自己内心的状态没有调节好。
然而韩子卿这样的做法,并不完完全全是为了让安念棋明白她自己的心意,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将修炼和爱慕一个人的心情分得清楚明白,这样才能做到以后修炼的时候心无旁骛。
他知道这样的方法对于安念棋来讲,或许是严厉了一些,可也最是见效的方法。
安念棋自然明白韩子卿这是逼她说出自己的心意,那她能如他所愿吗?自然不能,于是安念棋当下便不再说话,咬了牙集中精神,不再去想抱着自己的是谁这件事情,聚精会神的控制着灵力。
其实安念棋不得不说这真是对人的一种磨练,尤其现在在背后抱着她,在她耳边吹气儿的……还是她的心上人。
但是或许是大脑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一时半刻过后,安念棋的剑是越来越稳,一直稳到了王府的大门口。
安念棋气喘吁吁地把剑收了起来,反手就给了韩子卿力道不小的一掌,看见韩子卿吃痛的那一瞬间,之后便拿右手撑着胸膛,依旧在无奈的笑着看他,她便转了头不再想理他。
可累死她了,今晚连遁入芥子空间的修炼她都想省掉了,直接倒头就大睡一场……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这几日里交代的事情太多了平日里修炼的时间,便只剩下了睡觉的时间。
好在这一切虽然又累又苦,可她安念棋还是乐在其中的。
或许……就是因为身后吵吵嚷嚷,叫她不要生气的那个人的存在。
“棋儿……你别生气嘛,我回去给你揉揉肩膀,你别不理我。”韩子卿见着安念棋黑了一张脸,便知道自己的“玩笑”或许开得太过火了,便赶忙跟这在安念棋身后。眼瞧着她不走正门,又跑到侧面的墙角那头儿去了,便暗自叹了口气。
也真是的,分明是自己家里,还要像是做贼一般翻墙根进去。堂堂一个王爷王妃,或许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可是不知怎么的,韩子卿却是莫名其妙的熟悉了这种事情的发生,甚是娴熟的跟着安念棋撑着砖瓦,一举翻了过去。
王府里漆黑一片,看来真真的是深夜了,连打更的师傅都没了影子,安念棋和韩子卿二人为了低调一点,便不再吵吵闹闹,在夜色里快速行走,不一会便到了寝宫。
刚想走进去,就发现一个白色的衣角出现在了他们的寝宫内正厅里的柱子旁的地上,安念棋和韩子卿颇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便上前去瞧个究竟。
他们二人一转头便悄悄地到了柱子后面,便发现一身白色中衣的温青闭着眼睛,靠在柱子上,小脑袋一歪,睡的甚是香甜。
安念棋有些傻眼的站在原地。
这温青不好好呆在自己的住处,这都多晚了,怎么睡在了这里?那些韩子卿派去的看管他的下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夜深露重的让一个小孩子睡在地上,这成何体统?温青这好歹也是她和韩子卿二人费尽心力找来的苗子,说实在的,那就是干儿子,怎么能被人忽视到这个地步?
安念棋逐渐变得不太好看,眼神逐渐转移想韩子卿,眼睛里写的都是“你看,现在事情是这个样子,你要怎么办?”
韩子卿自然也是黑了脸的,好歹也是他亲自带回来的孩子,大半夜的怎么能穿一件中衣便睡在地上?
韩子卿黑着脸就一招手,瞬间一个战战兢兢的暗卫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的低着头:“属下在。”
“怎么回事?”韩子卿倒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指了指在地上睡着的温青便问了出来。
那暗卫一身黑衣,虽然脸也被黑布蒙住,可是还是能从眼中看出无奈和惶恐,他赶忙答道:“回主子的话,小少爷非要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说要等你们回来他才能睡,就一直在正厅里等着。属下们是怎么劝也不好使的,可小少爷非要见着人才好,等着等着,小少爷便坐在那边睡着了。属下们怕过去扰了小少爷的睡眠,这才犹豫到现在,没想到主子您这就回来了。”
韩子卿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温青这个孩子也是的,非要等他回来做什么?研习完功课直接去睡就好了啊。
安念棋看了看温青,叹了口气,二话没说就上前悄悄将温青抱起来:“看来是不能叫醒他了,没办法,今日他就跟我们睡在一起吧。”
韩子卿看着一脸正色说的这话的安念棋,在看了看她抱着孩子离去的背影,有些傻眼……她不是怕孩子的吗?怎么如今这么积极?
而且,一个毛孩子怎么能和她睡在一起?太不成体统了!而且,安念棋这么做,大概就是为了避开他……没门!!
想到这里,韩子卿赶忙极为不满的瞪了地上的暗卫一眼,便赶紧匆匆忙忙的跟了上去,一定不能让温青那小子,破坏了他好容易和安念棋独处的夜晚!
然而事实证明,一旦安念棋有机会捏在手里的事情,八成就是没戏了,好容易到了屋子里,韩子卿刚想同她说上一句话,她便将温青抱到床上,然后就自己跑去洗漱了。
然而韩子卿万万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好不容易混完洗漱,刚想同安念棋说点话,便发现她已经抱着温青那个小家伙睡着了。
见到这样的场景,韩子卿还真是无话可说了。就算是累,总不能一直这般躲着他吧?若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因为这种事情是不可回避的,或早或晚都要解决。
韩子卿叹了口气也躺了下去,可是辗转反侧之间,脑子都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过的事情。
窗外月明星稀,窸窸窣窣的落叶的声音拂过每个未眠之人的心头,韩子卿悄悄地翻了个身,入眼的便是安念棋和温青沉静的睡颜,他悠悠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能像是现在一般,不再躲着我了呢?
……
这两日的宁王府,甚是热闹了,不仅偏房添了一个大孙子,据说那宁王妃也选中了一个孩子,还将他人做干儿子,这样一来,收获最大的,可就是安念棋了。
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可是却收了两个干儿子。
事实也的的确确是这样的,安念棋刚从温青的教书的房间里走出来,便看见韩子卿站在外面,正和一个婢女有说有笑的。
安念棋看到这里,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泛起了酸,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慢慢地走上前咳嗽了两声。
韩子卿这才注意到安念棋的身影,便颇有礼貌和温柔的冲那已经满脸通红的姑娘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
“这个婢子我怎么没有见过?”不舒归不舒服,可是安念棋见人已经走了,也不好说什么,而且这婢子的面孔的的确确是新的,便忍不住问道。
“嗯,你自然没见过,那是我今天一大早才精挑细选出来的姑娘,让她来照顾温青的生活起居。”许是没想到安念棋会问这丫头的出处,韩子卿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回答道。
原来如此……安念棋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便同韩子卿一起走着去往老太君的住处,想着这次定要两个人一起真正的将老太君劝服,不然事情这样反反复复,光靠着安念棋一人去动嘴皮子,也不是个办法。
“明天你同我去参加那个接待别国使臣的宫宴,皇叔是松了口的,说是在那之后,便可以放我和你走。”韩子卿说到这里,心头便涌上一股子疑虑,他总觉得事情有些怪怪的,若真要放他走便放他走,左右也不差这一个形式上的宴会了,可这次为何非要让他参加呢?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儿非池中物
老太君的住处和他二人所居住的地方其实不算很近,但是韩子卿和安念棋二人还是慢慢悠悠的徒步走去了。
这一走着去可使正好,好巧不巧的,安念棋和韩子卿在半路上,就碰见了韩子枫和整个人明显比昨天精神了一圈的宁太妃。
互相别别扭扭的行了礼之后,安念棋便冷着个脸站在原地,面色不善的看着昨天还对自己发飙,今天就收敛了许多的宁太妃,便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别来无恙啊太妃娘娘,昨日在那之后,过的可还好?”
本以为安念棋会给双方个面子,昨日她大吵大闹的事情就过去了,可是眼下安念棋一句话就将昨日的事情提了起来,宁太妃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不自然了起来。
可是眼下自己不再有资格像从前那样跟人家叫嚣,毕竟安念棋救了人家两个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宁太妃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欠这个死丫头人情,当下便没了主意,也只好忍气吞声的转开话题:“过得好过得好,棋儿啊……我那不争气的媳妇生的孩子还挂念着你,你要是有时间了,就去看一看,毕竟棋儿是认了那小孩子干儿子的。”
听到这里,安念棋便知道,这人起码还知道感恩是什么东西,便冷哼一声,不再难为她,却依旧冷着脸,但是言语间的刺儿已经少了很多:“知道了太妃娘娘,臣妾和王爷瞧完了老太君便去看看年妹妹。”
宁太妃听她这么说,便知晓对方是松了口的,便赶紧将事情一笔带过,便要走人。
韩子枫也是时不时的将目光扫向做事方式越来越犀利,和顺着自己的性格而来的哥哥,有些僵硬的行了个礼儿,当他转过身,看着自家哥哥本是孤傲的背影逐渐变得像是个真实存在着的有着七情六欲的身姿的时候,心底不禁五味陈杂。
若是有人想问他,后悔吗?或许从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自然不后悔的,反正他从一开始便不喜欢这个哥哥,现在弄的形同陌路,也是不足为惜的。
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便不能那样肯定的说出来当初的那个回答了,因为人都是会变的,即使是不善变,坚定异常的人,他们也统统都会变的跟当初大不一样。
因为从小娘亲便把嫡庶之分和利益整日的挂在嘴边,他也就逐渐的变成了那种追名逐利的人,然后在某一天,还是走上了那条“为达利益便可不择手段”的路。
可现在他也就是那样的人了,现在后悔也是徒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脑海中总能梦见那么多年之前的场景。
他彼时因为背不好书而刚挨了他母亲的骂,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可怜巴巴的坐在雪地里头哭。正在身体完全僵住的时候,便突然感觉到脑袋顶上的雪似乎变小了,便有些疑惑的止住了哭声,疑惑的抬头看去,便一身红衣的小少年,正一脸心疼的给他撑着伞,嘴里轻声问道:“子枫,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还坐在这里?”
当时他被他这么一问,所有好不容易收住的委屈尽数在那一刹那涌上心头,泪水也跟着翻涌而出,就在他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我又惹母妃生气了,母妃让我呆在外面思过,不让我进屋,我没地方去,也不敢乱走,便只能呆在这里。”
“母妃怎么这个样子,你瞧瞧你,冻坏了可怎么办?”年少的韩子卿漂亮的像个瓷娃娃一样,走到哪里都最是惹人喜爱,此时此刻皱着小眉头,在为他打抱不平:“你这样,你跟我走,到我的房间里去,就算你母妃追究你,也有我替你扛着,你不要怕。”
说着说着,年幼的韩子卿便拿已经冻红了的小手搓了搓脸,似乎是感觉到热了一些之后,才缓缓地向他伸出手:“喏,你就放心的跟我走吧,我是你哥哥,自然要保护你的。”
哥哥?然后……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小小的韩子枫虽然迟疑了很久,却还是战战兢兢地把手放在韩子卿的手心。
“这就对了嘛,要相信哥哥喔,以后遇到了什么委屈,都可以随时来找我哦。”韩子卿通红的小脸上堆满了没有任何杂质的笑意,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他那时就觉得,即使以后再困难,他都或许不必那么辛苦了。
多年过去,漫天飘雪的场景,已经离他们二人越来越远,一切也早已经不复当年,物是人非了起来。
说到底,是他韩子枫先违背的那两个小少年曾经约定的那个诺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受了委屈,他便开始不再像是从前一般,忍住不去找韩子卿吃点心和谈心。
再到后来,他们之间的隔阂便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越来愈深,其实他也知道的,这一切都是因着他母妃的怂恿和他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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