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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站有个巨大的等候室，里面已经挤满了今天要下赛思利行星游客。
林有德仔细观察带着面具的游客们，直接找到了昨天他在画面上看到的所有人。
包括彭瑞人艾尔莎。
【如果艾尔莎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彭瑞大使，那个死掉的洛克塔的女儿莫格利现在也自由了？】林有德询问诺亚的意见。
【这样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六十一。】
林有德咂嘴。
【不知道彭瑞母星现在的政治状况如何，说不定不喜欢人类的派系已经当权了，而人类高层还蒙在鼓里。】
【这倒是不可能，你们对彭瑞的侦察和刺探行动一直没有停止嘛。】
也对。
这时候通往传送站的大门开启了，等待的队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说实话，林有德对赛思利这颗星球，还是相当期待的，因为古代人类曾经写出过一个叫做《月亮飞蛾》的短篇科幻小说，里面的世界和赛思利相当的相似，在都市传说爱好者中，这已经成了时间旅行者存在的证据。
不过更多人相信，这是一个伪装成地球人在地球上隐居的外星隐士写来还钱买酒喝的作品。
不管怎样，自己马上要踏上一个不属于人类的行星了，这在林有德生命中还是头一次，而且对于大多数人类来说，他们都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
夏咏芝拉了拉林有德的手。
“值得纪念的第一次外星地表之旅！”她小声说。
林有德则按照赛思利人的习俗，演奏了一段音乐来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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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赛思利人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林有德看到赛思利人的城市的时候还是小吃了一惊。
“看起来比全息图里的城市要漂亮多了。”夏咏芝如是说。
每一个赛思利人都住在自己的“宫殿”里，当然因为生产力低，他们的宫殿和人类的理解不太一样，光看规模可能只比林有德他们在十五号船坞那个加建了一次的宿舍大一些，但在精致程度方面完全是宫殿等级，而且赛思利人把他们的艺术感完全泼洒到了这些建筑上没错，泼洒。
整个城市看起来五彩缤纷，阳光照耀下确实仿佛童话世界一般美轮美奂。
林有德扶了扶脸上的面具。
夏咏芝问：“接下来怎么办？”
“先游览呗，毕竟我们名义上是陪同芙蕾雅来观光的，不游览说不过去。”
林有德刚把这信息送，几个赛思利土著人就向着他们这边走来。夏咏芝和莉莉摆出戒备姿态，她们俩不像林有德可以通过诺亚分辨来人是不是真的土著。林有德抬手示意两人别紧张，这时候走过来的土著开始演奏音乐了。
合着音乐声，土著开始唱起来：“远方的来客啊，您的面具如此美丽。”
林有德立刻翻译把意思翻译给芙蕾雅听。
芙蕾雅马上也演奏起乐器在赛思利，不懂他们的语言没关系，你可以通过音乐来表达你的心情，赛思利人会把这当作你的回复。
芙蕾雅演奏的音乐相当的悦耳，真难以相信她接触这些乐器才几天。从她的音乐中可以听出她的喜悦，于是赛思利人也用充满喜悦的音乐回应芙蕾雅。
就这样芙蕾雅和几名赛思利人合奏着乐曲。赛思利人轮流歌唱芙蕾雅的面具，而且还顺便把莉莉的面具也歌颂了一番。
莉莉只能打着小鼓回应。不过这问题不大，在赛思利，乐器的使用也和地位相关，小鼓这种简单到不行的乐器只有身份很低的人才会用，所以赛思利人很快就不和莉莉说话了。
“真不爽，”莉莉在通讯里抱怨，“我待会也要演奏复杂漂亮的乐器，我都在辅助单元中预装好了演奏的程序了。”
“那必须等赛思利人认可你的地位才行，现在芙蕾雅倒是可以演奏最高级的乐器了。”
赛思利人喜欢艺术家。芙蕾雅刚到地表就完美的展现出她身为公主的艺术造诣，得到了赛思利人的认可，随着她得到越来越多赛思利人认可，她应该很快就能佩戴象征更加崇高的地位的面具了在赛思利，地位高的人戴地位低的人的面具也属于犯禁行为，被现了后果也很严重，不过一般地位高的人偷偷戴低地位面具出去并不太容易被看穿就是了。
芙蕾雅现在已经成了赛思利人演奏乐曲的核心，不断有新的赛思利人加入称赞芙蕾雅的面具的行列，他们甚至开始讨论芙蕾雅的面具在哲学上的启迪这种神奇的话题。音乐会的规模越来越大。
芙蕾雅也一副玩得挺开心的模样，她继续用娴熟的技法演奏这些她才接触不久的乐器，面具下面的脸上满是笑容。
林有德继续观察四周，大部分和林有德他们一起下到地表的游客都在围观突然开起来的音乐会。不少人还在摄像。昨天林有德见过的几张面孔也混在这些人群中，只有一个跟着其他对音乐会兴趣不大的人向赛思利人的城市去了。
林有德咂了咂嘴，围观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林有德他们身上。所以无法通过视线之类的情报来确认那位将要和林有德他们接头的线人在哪里。
“我没注意到异常，”夏咏芝来通讯。“也没有现可能和我们接头的人，那些面具太碍事了。不但把脸挡住了，很多面具还大到可以挡住身体的一部分，严重阻碍了观察。”
“所以这里才那么受间谍们的喜欢啊。”林有德回应，同时面具下的连露出无奈的笑容。
在合奏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后，赛思利人开始散去，又过了五分钟这突的音乐会终于结束了，芙蕾雅转身回到林有德面前，用一种弦乐器演奏了一段明快的旋律，伴着旋律唱道：“赛思利人的交流方式好有趣啊~”
她用的人类的语言，在这个星球，只要用语言交流就得配乐，甭管你用的什么语言。就算是裘卡人那种以各种尖啸组成的语言，在赛思利也必须配乐。
顺便，赛思利人似乎不能接收工业金属之类的曲风，对农业金属的接受度也不高。
“接下来干什么呀~”芙蕾雅继续唱。
林有德开始演奏挂在他的乐器架上那个很像是悠风号的乐器，同时努力让自己的言比较像在唱歌：“我们先去吃饭吧~”
莉莉贝莱面具下面传来“扑哧”的声音。
“说实话，你这个怪极了。”夏咏芝的通讯也来了。
如果是现成的歌曲，林有德有把握唱到接近专业等级现代人类基本都有这个本事。但要林有德自己现编词曲，那就太难为他了，他刚刚那句还是照着现有的曲调填的词，结果还是不伦不类。
“总之~走吧~”林有德干脆破罐子破摔，也不找曲调填词了，就直接把声音拖长，转几个弯儿，就当是唱歌了。
这下连夏咏芝和芙蕾雅都出笑声。
莉莉还用小鼓敲出一串鼓点来回应，也不知道她敲这鼓点啥意思。
**
赛思利人是没有饭店这个概念的，人家的食物满地都是，就算在城市里挖一铲子地面也能挖出来那种大肉虫。
接着只要把肉虫随便烤一烤，就变成了食物。
来赛思利观光的人光顾的饭店，都是融入了赛思利社会的外来人开的，比如林有德他们去的这间就叫格里尔斯饭店，看起来应该是以饭店主人的名字命名。
在人类地区行的电子旅游杂志上介绍过这个饭店，他的主人就是一名人类，曾经是星球探险家，在探索星球的同时喜欢开各种神奇的美味。
林有德进入饭店大厅后，立刻让诺亚扫描大厅里的人，确认没人携带武器不过这也理所当然，赛思利地表上武器没啥用，相应的，各种护盾、光学迷彩等等携带的人就多了，银河议会并不禁止在赛思利表面用护盾和光学迷彩之类的不容易被赛思利土著人察觉到的科技装置。
【这建筑物里有几个人带了不少装备，需要特别小心。另外昨晚确认到的那些面孔就分布在建筑周围，伪装成在围观赛思利人的讨论的样子。】
诺亚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林有德回头看了眼在队伍最后压阵的诺亚，随后领着妹子们穿过大厅进入“进餐区”。
赛思利人把进餐看作最为私密的事情，因为必须摘下面具露出嘴巴。所以赛思利人进餐的时候都会在封闭的小隔间里进行，格里尔斯饭店尊重了赛思利人的这个习俗，尽管它接待的大部分是外来人。
作为妥协，格里尔斯饭店的隔间都比较大，林有德一行人一起坐进去也没问题，就是有点挤。
在全员都挤进隔间落座后，桌子上投影出菜单。
曾经的星际探险家格里尔斯出现在菜单的侧面，合着音乐唱道：“只要不去想原料是什么~一切就会变得美味~去掉脑袋~嘎嘣脆~”
“确实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做的。”莉莉拍着小鼓，用说唱口吻把这段话说了出来。
“啊，还能这样，说唱，不错！”林有德立刻也试了一次。
他的乐器架已经放到隔间外的保存区，此时只带了其中一个吹奏乐器虽然是吹奏乐器，但如果嘴巴在吹就不能唱了，所以林有德手里这个吹奏乐器经过了改良，加入了一个受他送的电信号控制的自动鼓风机，负责向吹嘴输送空气。
赛思利人的呼吸系统和声带是分开的，所以他们可以一边用气孔或者叫鼻孔来吹奏，一边用声带来演唱。
顺带一提，除了人类之外的其他外来客一般都不会选择吹奏乐器作为自己的乐器。
夏咏芝拨弄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吉他的弦乐器：“我要吃那个三号餐~”
话音刚落点餐成功的图形界面就跳出来。
“看来这个隔间里有收音的麦克风。”夏咏芝来信息。
林有德早就通过诺亚确定了麦克风的位置，不过此时他只是点点头。
芙蕾雅点了个看起来像是意大利肉酱面的东西，莉莉则沉默了半天之后，点了个面包。
“你不会害怕吃那种肉虫做的东西吧？”林有德信息问。
“我才没有，只是今天我想吃清淡点。”
林有德耸了耸肩。
他刚要点自己的东西，就听见饭店外面响起音乐声这次不是刚过赛思利人称赞芙蕾雅时用的优美和缓的乐曲，而是有点战歌的味道。
诺亚立刻把饭店外面正在生的事情投影到林有德脑海里。
赛思利人正在对一名外来客狂叫，要处死冒犯了赛思利的胆大妄为者。
林有德惊讶的现，那个倒霉蛋竟然是艾尔莎。（未完待续……）
169 童话与野蛮
林有德领着一帮人从格里尔斯饭店里出来，外面已经一堆赛思利人参加到“战歌”合奏中来，那慷慨激昂的调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要去打仗呢。⊙，
“他们这是要去打仗么？”莉莉的信息进入三人之间的临时通讯网络。
【你难道能遥控她的思维？】诺亚惊讶的问林有德。
林有德不理诺亚，继续观察情况。
“看肤色，那是个彭瑞人吧？”夏咏芝也通过通讯网表看法，“彭瑞人不是对赛思利兴趣不大么？”
“真的是彭瑞人，我记得赛思利每年接待的彭瑞人数量很少……”
紧接着莉莉和夏咏芝就在通讯网里讨论起来。林有德看了眼芙蕾雅，现她已经用自己的乐器加入了合奏，接着林有德看见一个佩戴着“伟大的鱼龙捕食者”面具的人，透过诺亚他立刻确认面具下面的脸属于格里尔斯饭店的创始人格里尔斯。
于是林有德靠过去，用手中的乐器演奏出一段表达敬意的旋律，成功吸引了格里尔斯的注意力，随后他从手环中拉出纳米丝格里尔斯没戴手环，所以应该没有电讯能力。
著名行星探险家接过纳米丝，然后主动向林有德打招呼：“哟，年轻人。你是怎么成为那么漂亮的小姐的护卫的？那小姐是伊拉莱人吧，我听说她们都有恐人症，可你这位雇主一点也不像是恐人的样子。”
“我这位雇主是伊拉莱外交官家族的千金，从小训练克服了恐人症。”
“外交官的千金？所以这位就是芙蕾雅？伊顿？”
“没错。”林有德略微有些惊讶，现代通讯技术是很达，但银河系很大，赛思利和人类控制的区域有五万光年的距离，而和银河系的情报信息中枢陀川也有四万光年的距离，这个距离足以让久居这里的格里尔斯变成孤陋寡闻之人。
格里尔斯面对林有德显而易见的惊讶，只是耸了耸肩：“我这里确实不能直接接收到出陀川送的安塞波公告，但我这里有游客啊，我很喜欢像这样和游客聊天。大约四个月前我接待过几位人类游客，其中一人跟我说起伊拉莱公主芙蕾雅和……等一下，你就是林有德对吗？”
“是的。”
“啊，一个幽灵特工候补和他的战斗群？”
“不。我们这还只是一个小队，没有战斗群。”幽灵特工在战时会作为战力编入作战部队，和其他单位一起组成战斗群，不过不关心军事的人经常误以为幽灵特工总是和一个战斗群一起行动。
林有德立刻把这些详细的解释给格里尔斯，随即话锋一转。询问起眼前的状况：“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彭瑞人犯了什么错？”
“她刚刚和一位赶路的人撞在了一起，那个赶路的人面具被掀开了一半，于是就变成这样了。你注意到那个正在领唱的家伙了吗？就是他，刚刚面具被掀起了一半。那家伙不得了，深谙如何煽动赛思利人，是个老手。”
林有德双眼捕捉到那人身影的同时，诺亚就确定那人和林有德他们一样是外来客。
“听你的说法，那个人是个外来者？”林有德立刻利用上这个情报，试着从格里尔斯这里套更多的话。
“是啊，外来者。我个人觉得那个人可能是和这彭瑞人有什么过节。不然的话他刻意煽动赛思利人处死彭瑞人的行动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你知道，来这里的人中，像你这样身份特殊的人一抓一大把，就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宗卡城，每个月都有几个间谍暴尸街头。”
林有德注意到一个点：“这个彭瑞人要被处死？”
“是啊，在赛思利，审判只有两个结果：无罪释放和死刑，你以为他们喜欢摆弄艺术和哲学就是什么开化的文明了吗？看看十巨头之一的裘卡人吧，明明是代表银河系最高水平的文明，却依然有森严的等级制度。还喜欢‘融合’同类。就连我格里尔斯，也没有吃过同类，虽然我一直想要试试，但我是文明人。道德约束着我。而赛思利人的道德中，面具、礼法和声望比生命更加重要，简直糟糕透了。”
林有德思考着饭店老板的话。
经过他那么一说，林有德也觉得这个被撞掉一半面具然后借题挥煽动赛思利人的家伙不太对劲了，感觉他就是碰了个瓷，要借此干掉对手。
在不能公开杀戮的赛思利地表。用这个手法除掉木目标除了太费时以外没有任何坏处，称得上高明。
而艾尔莎这位曾经在彭瑞大使馆里和林有德有过点交集的彭瑞人今天会在这里，十有八九是奔着林有德来的，照这样看，现在打算弄死她的人应该是林有德的盟友才对就算不是，那也是有共同利益的人。
不，还有一种可能：苦肉计。
以目前的情报量，林有德还无法确认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