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拿过一个干净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英俊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笑意,那笑容中满是沧桑神色,举起酒杯,一口饮下。
此时的罗凡,只感到一股火辣一样的酒味,从喉间直下到腹中,这荒僻小镇上的酒,竟然颇为厉害。
兽神笑道:“如何?”
罗∧,ww≤w凡道:“好酒!”
兽神笑意更浓,似乎这才确认当真是好酒,一拍桌子,大笑道:“好,果然是好酒。”笑声中,兽神少年神情渐渐激昂,忽然大声吟道:
“旧时意。沧桑过,
还记否。伤心人。
白发枯灯走天涯,
一朝寂寞换宿醉……”
吟到后来。他的声音渐渐转为苍凉,脸上竟也有几分落寞神色。
入夜,寒风渐起,寂寥的小镇上响起了“呜呜”的声音,如远方有人悄悄哭泣。
酒馆中,一片黑暗,但谁也没有去点亮蜡烛的意思。
一整夜,他们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偶尔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偶尔喝上几杯酒,更多的时候却似又彼此勾起了心思,默然沉思,回想着一生往昔。
清晨,又是新的一天。
罗凡与兽神就这么对面站着,半响,忽然罗凡开口道:“体会到做人的感觉了?”
兽神道:“算是吧,现在,我或多或少也能理解一点她的感受了。”
罗凡道:“那你的打算?”
“理解。不代表认同。”兽神淡淡地道,“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话,现在可以请回了。”
罗凡的目光,落在房门背后那条手臂上。那是个人类,昨天几乎当着罗凡的面被打死的。
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地道:“所以。你还要杀?”
“她永远都回不来了。”兽神那英俊的脸庞上泛起一丝冷意,整个天地之间。都方法升起一片肃杀!
“就让整个天下,为她陪葬吧!”兽神道。
罗凡不再说话。拂袖转身,风中,飘飘然落下一份信帖在他面前。
只见那上面,一个猩红的“战”字,极为显眼!
“青云、蜀山、天音、焚香四宗,代表天下正道,下此战书,特邀兽妖于青云一战。”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赌上……今后整个人类的命运。”
这话虽说得独断专行了些,但却也无可厚非,若是拥有诛仙剑阵的正道都亡了,天下……还有天下么?
兽神直上青云,也总好过天下千千万万生灵被兽海践踏,这便是商议出来的最终决定,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一劫,终究是谁也无法避免,无法逃避,为今之计,也只有将灾难减至最小。
“好!”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道。
……
清晨,天色堪堪才亮的时候,青云山周围地界的天空中乌云密布,不久就落下了雨滴。雨势从小变大,很快天地间就变做了灰蒙蒙的一片,淅淅雨声无处不在,将高耸的山脉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显得朦胧而神秘。
此刻雨势虽然已经颇大,但河阳城中逃难的人实在太多,大多数人也因为对即将到来的兽妖满心恐惧,并没有顾及这一场雨水。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河阳城中因为情绪太过紧绷而失控的百姓时有所见,幸好青云门弟子都有在城中维持秩序,多数都在短时间内赶到处理完毕,不过人心惶惶,也让这座城池终日沉浸在一片疯狂边缘的气氛之中。
忽然间就在这个时候,河阳城的南边远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恐尖叫,声音凄厉之极。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回头望去,旁边满街百姓也齐齐转头,只见原本站满人的大街上人头耸动,远处高耸的城墙上本也站满了人,但此刻竟然都在四处奔跑。迷蒙雨水中,天际响起一声凄厉尖啸,一只巨大猛禽张开双臂,一双大眼中闪烁着血红凶芒,从天扑下,那双翅展开,赫然竟有半座城门之宽,委实可怖。
巨大的风声被这只巨鸟带动,狂风袭来,城墙上的桅杆竟生生被凌厉劲风折断,轰然倒下。墙头众人惊怖之极,四处奔跑,那巨鸟从天而降,一声尖啸,巨大锋利的鸟爪如恶魔之手一般,生生抓住了两个奔跑的人,随即冲天而起。
整座河阳城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许久之后,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大声惊叫:“兽妖,是兽妖来了,我们完了啊!……”
刹那间,整座城池之中陷入一片歇斯底里,无数人大声嚎泣,哀声四起,一片混乱。
只有天地间蒙蒙烟雨,依然静静地下着,彷彿什么也没发生过!
低沉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远在青云山两百里之外的平原之上,越来越多的南疆怪异猛兽出现聚集,不断的有些怪兽向天长啸怒吼。夹杂在兽群之中还有六、七只身形尤其巨大,远远超过了周围普通猛兽的妖兽,正站在兽群中转首低吼,周围的兽妖对它们似乎也特别的畏惧。
烟雨蒙蒙,天空中乌云越来越厚,渐渐开始在天际边缘的云层里,有些许亮光闪过,片刻之后,终于有隆隆雷声传来。
黑压压的天地世间,说不出的沧桑岁月。
天际闪电掠过,映出了一道矫健影子,刚刚从河阳城头归来的巨大鸟妖从天而降,凭藉着闪电余光,兽妖们都看到大鸟的爪子上抓着两个人,一时间,远近数百头的兽妖都大声咆哮起来,声势之盛,令人毛骨悚然。
巨大的翅膀在风雨中飞舞飘荡,大鸟在兽群的上空盘旋一会,忽地双爪一松,两个人影如石头一般落了下来,只是看过去人影在半空之中虽然翻滚,但并没有手舞足蹈一般的挣扎,而是十分僵硬的模样,想来多半是在半路之中,这两个可怜的人已经经受不住巨鸟兽妖的大力,生生死于这两只巨爪之下了。
地面的兽妖吼声瞬间高涨,切齿声此起彼伏,片刻间至少有数十道猛兽身躯跃起扑去,凄凉雨色之中,只隐约望见几点血色,终于又消失不见。
天空中盘旋的巨鸟尖啸两声,再度飞翔片刻,然后似发现什么一样,双翅一收,从天而降,向密密麻麻的兽群深处落去。它巨大的身躯堪堪就要落地的时候,忽地宽大的翅膀再度展开,发出“呼”的一声,强大的劲风将身下附近的数只猛兽都吹倒在地,“呜呜”直叫。
一阵强风吹来,巨鸟就这么在兽群上面飘翔过去,一路之上有无数兽妖敬畏的低头闪避,间中遇到同样强大的那几只巨大妖兽,彼此也似互相瞪眼,毫不示弱。巨鸟一路飘翔,身躯也时上时下,或从兽妖头顶掠过,或飞跃树木枝头,有时候遇见一只大的可怖到不可思议的如巨像般的妖兽时,它也直接从巨像妖兽身下穿了过去。
风雨飘摇,天际雷电交加,巨鸟在风雨中的身影恍如浮萍飘荡,终于,它再度发出一声尖啸,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那是兽妖群中的最深处,黑压压的一片一片怪异猛兽之中,在天际闪电光亮之下,赫然亮出了一把油布伞,青色伞面上画着几枝桃花,在风雨中轻轻飘荡。
巨鸟在这支雨伞边落了下来,这才看得清楚,原来这支伞的伞柄上另外绑上了一根木棒,加长了长度,然后插在一块岩石之间,而在伞下此刻正坐着一个身着华丽丝绸衣衫的少年,手中拿着酒壶酒杯,正自斟自饮。
所有兽妖,终于集结!(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xiaos惑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xiaos惑微信公众号!)
646。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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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一些牵扯偏小的简单事情容易,但要改变整个苍生大势,哪有那么容易?
你就算计划再如何缜密,只要你一插手,就会生出很多预料不到的变数,随意一个地方出点篓子,尽数泡汤!
即便知道命数又如何,天不是玩笑,天命的演算终究也超出人类的理解范围太多。如果知道历史的轨迹,就能次次都把天命耍得团团转,那这些算命的个个都能逆天了?
就如同当初的姜子牙,丞相比干将死,他便什么都算到了,还赠了比干一道护心灵符,令比干心被挖了还能生龙活虎地出门。
然而,比干最终还是死了。
预知,是优势,但并非意味着无敌,甚至更因为你知道了,你插手了,历史的走向,又会产生一些难以预知的变化,导致未来去往一个似是而非的未知境地。
……
在这一日天色将黑未黑之际,将河阳城中所有的百姓都送上了往北方而去的古道,同时从河阳城外,偶尔还有零星的百姓汇聚而来,向北行去。
只不过短短一日一夜的工夫,萧逸才和林惊羽等众青云弟子看去都像是瘦了一圈似的,十分疲倦,而每个人说话的时候。嗓子几乎都是哑的。
忽然此刻远处竟传来青云弟子一声惊叫,萧逸才与林惊羽大惊。几乎同时腾空而起,向惊叫声发生处飞去。
那声响处正是河阳城的南门。有几个青云弟子在那里做最后的巡视,但此刻一个个如临大敌,法宝祭起,神情紧张。只见在城墙之上,一只狰狞怪兽狮头狼身,巨目炯炯凶悍,口中发出低吼,正盯着这些青云弟子,但它似乎也知道这些人并非普通百姓。所以一时也没有轻举妄动。
萧逸才与林惊羽落了下来,这时其他青云弟子也纷纷赶来,众人看得真切之后,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萧逸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是兽妖。”
忽地,在林惊羽身旁的一个青云弟子大声叫了起来,道:“外面,外面……”
声音惊恐。众人听在耳中,一下子心都似提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向河阳城外远处,那个青云弟子指的方向看去。
那一片黑压压的黑云天际之下。地平线上,隆隆雷声传来,闪电无声却刺破苍穹。大地在微微颤抖。低沉的轰鸣声如从九幽深处缓缓渗出,却直冲进人的精魂深处。回荡不绝。
无数的兽妖汇聚做无边黑色的可怖潮水,从远方奔腾而来。隆隆如奔雷却已然压过了天际雷鸣,天地肃杀,电芒如怪蛇乱窜。逼迫人心的煞气即使相隔老远,已经是扑面而来!
惨叫声四起,无穷无尽的兽妖疯狂涌来,来不及退却的青云弟子瞬间被撕裂,残肢断臂抛洒得漫天都是!
恶兽分食,仿佛勾起了他们身为人类最原始的恐惧,整个大地之上彷彿都已经是恶兽的海洋,人类站在它们面前的感受,文字已难以表达其万一,这种世界末日般的窒息感,不身临其境根本无法体会!
“撤!快撤!”萧逸才声嘶力竭,无数鲜活的生命,前一刻还与自己有说有笑,这一刻,却已经化作妖兽果腹的食粮!
还在通天峰上的罗凡,也看到了,站在虹桥上,遥望南方,只见一望无际密密麻麻的兽妖,一直从青云山脚排到目所难及的天际,竟一眼望不到尽头!
山道之上,全是与兽妖厮杀的正道人士!尽管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场兽妖之战的可怖与惨烈,但现场的残酷仍然让许多正道中人为之心寒!
兽妖从山下攻上,一路上如疾风暴雨席卷而来,虽然正道中人不停在旁袭击,但无数兽妖形成的巨大洪流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在一旁偷袭的少数敌人,如雷轰如怒潮,席卷而上,当者瞬间披靡。而周围袭击阻击的人竟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面对着黑压压的一片,杀那么一两只甚至十数只兽妖,几乎根本算不上什么!
即便是罗凡这样身经百战,在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中历经血与火的洗礼之人,也有些看不下去,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场面的血腥程度……或许,已经不能用血腥这个词语来形容了,而是——恶心!
是的,恶心!半空之中,罗凡此时的目光恰好落在远处山道上一名中年道人身上,那人使用一柄金光闪烁的法剑,以一人之力逼退不少妖兽,看样子怕是青云的某位长老。
但下一刻,却忽然只见他脚下一震,一头与穿山甲有些相似的恶兽从地下钻出,一爪下去,肠子、内脏洒了一地,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化作两片血肉,紧接着被后面赶上的妖兽疯狂分食!
别说留具全尸,连尸体渣都没有留下!
在兽神没有攻山之时,或许罗凡还有些想当然,兽神攻上青云,不就是跟道玄打了一架,然后被诛仙剑一剑劈回南疆了么?
但事实上,兽神又不是傻x,直接把脑袋伸过来给你劈?那还带这么多妖兽干嘛?自己一个人来不就行了?
山下,雨越来越大了,那身子丝袍的少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从来没有停顿过,只有偶尔出神,怔怔望着远方片刻,然后默然低头,又再度喝酒。只是无论喝了多少烈酒,他的脸上从来没有丝毫酒意。
终于,少年手中的那壶酒喝完了,在风雨之中从手中轻轻滑落。落在满是泥浆的地上。那少年慢慢站起,周围的兽妖一阵耸动。显露出极其畏惧的神色。只是那少年眼中,这无数猛兽似乎都如无物一般。没有丝毫放在心上。他的眼中,此刻只默默望着天际,黑云沉沉,风雨萧萧。
许久,方道:“不过是一些蝼蚁都不如的普通人罢了,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要救他们,却让这些小家伙们一路上都没有吃饱啊……”
“妖兽,可不是人类,兽。饿急了,可是会发疯的,为了这些蝼蚁一般的人类,值得么?”少年微笑着自语道。
就在青云一片混乱的时候,高高耸立入云的通天峰上,通往祖师祠堂和幻月洞府禁地的小径间,赫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这条小径之上,正是鬼厉。
他面色漠然。看不出任何身处敌境的畏惧担忧之色,也没有接近禁地的紧张,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缓缓向前走着。
那是祖师祠堂罢,鬼厉在心中这么念了一句。十年之前。就在这里,他曾与林惊羽一道对抗魔教强敌,也就是在这里。他知道了全村被灭的真相。
而如今,他却已经与这些岁月、这些故人形同陌人。
“沙沙。沙沙……”
细细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似乎有人早起在打扫着什么。轻轻悠扬,鬼厉默然伫立聆听着,竟有些出神起来,彷彿岁月时光,原来都在这细细“沙沙”的声音中,悄悄回荡着涟漪,静静流逝去了。
他忽然像是从梦中惊醒,猛然回头,静默的气氛瞬间似凝固一般,就连远处那轻微的沙沙声音,也似乎停顿下来,沉默不语。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站立着一个黑衣之人,黑纱蒙面——鬼先生。
鬼厉瞳孔微微收缩,沉声道:“你也来了。”
鬼先生静静道:“是。”
鬼厉道:“你来所为何事?”
鬼先生摇了摇头,道:“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
鬼先生看了鬼厉一眼,道:“本来我们魔教中人要进这幻月洞府是千难万难,不过你却是例外,放眼天下,除了青云门中的掌门长老,也只有你才能进得去了。”
鬼厉沉默片刻,冷然道:“你是什么意思?”
鬼先生道:“这法阵必定要以青云门世代相传之太极玄清道上清境界为匙,掌握法阵机枢,方可进入,而进入之后幻象纷纷如雨,能不能坚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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