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果然什么？”
剑子仙迹瞥他一眼道：“吾可以说一句不雅的语言么？”
“不可。”罗凡摇头失笑道，“有话直说。”
剑子仙迹肃了肃面容道：“人类最后的存亡之战，助力已至，可惜来得太早。”
罗凡闻言不禁更为疑惑地道：“你说什么？”
“如果我的推算未错的话。”剑子仙迹看向罗凡道，“异度世界的剑者，你是人间最后的一道助力，也是最大的一个变数，你的提前到来，导致整个人间的格局都发生了改变。”
罗凡先是一怔，随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剑子半响，仿佛见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般，看向剑子：“这你能看透？”
“哈！好说，好说。”
罗凡：“……”
罗凡不禁白了他一眼道：“你说我提前到来，又是怎样一回事？我又要何时，才不算‘提前’？”
“最后一刻的插手。”
“可我已经来了。”罗凡淡然道。
“来了也要离开。”剑子仙迹道，“否则将给人间招至更大的灾祸。”
“毫无根据的话语。”罗凡道，“既源头在玄貘，杀玄貘便是，祸从何起？”
“神魔。”剑子仙迹道，“神州末日浩劫，远古的佛魔非人能挡，但天道长存，固有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剑子的目光，落在罗凡身上。
“呵~”罗凡不禁失笑，指着自己道，“你的意思是……”
“不排除这个可能。”
听到这里，罗凡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原来两人所想，竟然并不在一处地方，剑子的推断，是从天道平衡一方面来推断，神魔方处于完全碾压的一方，但天道之下，总有一线生机，而罗凡，就是那最后的一丝变数。
他的推断确实是正确的，但罗凡却知晓，最终插手的，似乎另有其人。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在这场古老的圣魔之战期间，人类，到底是毁灭，还是继续存在，在庞大力量的干涉下，命运，与定数一说，早已不复存在。
每个人都已经脱离了命运的路程，而历史的进程，也绝不会有任何既定的走向，一切，在没有发生之前，都只有一片未知的混沌！就连至高的神，也猜测不到半点未来的走向！
而罗凡所掌握的，也不过是其中一种巧合到了极致的结局而已，也因此即便是罗凡所知晓的未来，也并不见得准确，或者说，只是经过演算后的一种可能。
因此罗凡的到来，一举一动，皆有可能给整个世界带来或大或小，甚至是根本难以想象的变化，而最终世界的进程将推向何方，谁也无法妄加猜测！
769。绝地反击
一场源自古老神魔的赌约，赌——人类，还有没有在这人世间继续生存下去的资格与权利。
“所以？”罗凡似笑非笑地看向剑子仙迹，不论是非，也不对对方的话语发表任何意见，似乎是等待着他的下文。
“所以？”剑子仙迹仙是带着些讶异，却见罗凡一片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最终只头疼地拍了拍额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明白么？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啊外来的剑者。”
“我知道。”罗凡皱眉道，“也一直在为未来做未雨绸缪的打算。”
“但你所做的打算，只有无限地扰乱中原的局势，枉费了一局致命的杀招。”剑子仙迹道。
“此话怎讲？”罗凡道。
剑子仙迹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就长话短说，最凌厉的剑招，是临敌之时使上千万遍为好，还是在关键的时刻，用上最关键的一剑为好。”
罗凡不假思索地道：“再妙的招，使上千万剑，即便不让人看出破绽，也会令对手适应而失去原有的威力，自然是……”
说到这里，罗凡顿时一楞，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顿了顿罗凡却又道：“但招使万遍，才能看出其中的优劣啊，另外，剑子还未回答，为何阻止我灭杀那些畜生都不如的家伙，毕竟虎毒也不食子啊……”
“如果我说，大半中原武林大地，都是这个模样。”剑子仙迹沉声答道。“凡剑谪仙是否能屠得了几人呢？”
“这……”罗凡心中猛地一惊，事态。似乎已经发展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绝境深渊！
“怎么会这样！？”罗凡沉声道，“素还真此时不是正算计玄貘对付魔界么？”
“哈哈~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吾倒是头一次听说死人还能算计人。”
“我……”罗凡刚一开口。顿时默然，楞了半响，才忽而道，“猜的，但以清香白莲的命格，玄貘既然杀不了他，以此为砝码不是……”
见到剑子仙迹越来越怪异的眼神，罗凡当即心中一惊，立即闭口。
过了好半响。才缓缓开口道：“素还真怎么死的？”
“他……”剑子仙迹抬手欲言，随即却是重重地拂袖一叹，“吾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经我一番调查，似乎在识界中了玄貘计策的同时，留在人间的肉身亦遭好友出卖……”
“好友……？”罗凡心中微微一讶，略微思索一番，自语道，“不二做？不对。不二做与他还算不上好友……到底是……”
“你看我做什么？”剑子仙迹道，“我知也有限，反倒是你，太大的变数。只能让人间苦境的未来，越来越难以掌控。”
“……”罗凡凝视着眼前这仙风道骨的白衣道者，半响。才道，“我会好好考虑一番。”
“或许你我之间的一战。又要推迟了……”说罢，转身御剑而去。
“这小哥看起来武功不错。但智商好像不怎样啊……”就在罗凡离开后不久，一旁的树林中忽然只听得一道颇显得尖锐的男声传来，声音不大，似低声自语，但这样的声音，又怎能逃得过剑子仙迹的双耳，“三教流氓不敢比剑又耍流氓，我秦假仙才刚刚看一眼，就看穿这肤浅的把戏。”
“秦假仙？”剑子仙迹一转眼，只见一名方脸道士跌跌撞撞地从林中撞了出来，不由道，“你说什么？”
“我说……”寒光逃不过锐利的双眸，剑子面色一沉，只见林中人影绰绰，不知有多少人追踪而至，那方脸道士面色一变，连呼道，“救星啊——！”
……
千军阵中，铁桶般的围杀！
玄貘赤手空拳，以一敌三，犹如闲庭信步，识界之主，霸绝威势，一览无余！
剑、鞭与玄貘拳劲凌空交接，沙场风扬，洪涛劲起！
“喝！”雄浑的吼声如龙，傲绝四方的拳劲猛地一震！
“轰——！”
气劲排空，猛绝的拳势，直将三人兵刃尽数震飞，威霸的拳劲，更是令三人连连飞退！
“紫霓贯空！”
“千秋浪掷，剑封无悔！”
滔滔的紫气，伴着朝日初生般的金色剑芒，顿步间，两人已是极式出手！
赭杉军手中紫霞之涛往天空一抛，只见赭杉军双手凌空虚划，浩然的道家真元，自指间凝聚，最后化作道印立于胸前：“圣阳天印！”
手一扬，无坚不摧的厉罡天戟现于手中，戟一划，血红的戟咆哮而出！
一声惊天巨响之中，三道人影倒飞而出！
“噗——！”鲜血喷出，染红大地！
尘埃落定，唯有那横戟而立的身形，只身屹立！
绝望，令人窒息的绝望！无敌的战神，正如诗号所言：“神威破八荒，雷腾不可冲！”
戡破八荒的神威，当真是势不可挡！
“吾最后再问你们一次，还有遗言么？”
沉默，战场扬起狂风，卷着凄冷的大雨，一滴一滴打在脸上，如冰一般的凉，凉彻心扉。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无话可说了么？”声音低沉，却更透着彻骨的深寒，伴随着——那索命的血戟，缓缓抬起。
剑，与砂石摩擦的声音，在于中，显得那般微弱，却见一道身影，强撑着剑，缓缓站起身来：“妖物。”
“嗯——？”玄貘眼光一凝，忽然只见赭杉军右掌一松，手中紫霞之涛自行飞出！
“吾不会让你再杀人了！”
“苍天当立，玄宗秘式！”话音落下，只见赭杉军只身挡在两人之前，手中印诀不断打出，口中咒诀轻吟！紫霞之涛，一剑凌霄，幻化为八，瞬间化成一组玄奇精妙的剑阵！
印诀连连，双手施展间已是残影片片，只见赭杉军身化四人，一人双手，却是同展四人印诀！
冥冥之中，赭杉军仿佛身化为四，四道人影，分镇四方！
只见一人金衣玉带，宝相庄严，一人紫衣华服，气宇轩昂，一人黑白道袍，飘然出尘，再加上一身赭红素白相间道服的赭杉军又化一奇阵，顿时天封地锁，再无遗漏！
“走……呃……！”鲜红的血，再次从口中喷出，赭杉军赌命开阵，一人之力，独撑四人之阵，在他人山穷水尽之际，一步不屈，依然前踏！
四个位置，三名性命相交的挚友。
看着昔日四人合修之阵，如今却仅剩孤身一人布阵，往日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悲怅，却是更加的坚定！
退？无路可退，举目四望，满目疮痍的大地，宛如地狱的人间，人间的境遇再容不下后退。
中原武林，也再没有后退的道路！
决然，只为修道以来所坚持的道路，再困难的绝境，也泯灭不了心中的一片浩然！
汉浆如洗，鲜血奔流，更无法动摇一名道者，坚定的道心！
“天涛地浪，紫霞开光，四圣诛魔！”咒诀低吟，道印祭起，生死交关之刻，玄宗四奇诛魔绝式，再现尘寰！紫气如涛，剑气凌云，百里，千丈军阵，尽覆其中！
绝阵压境，森然的军阵登时四分五裂，霞气推涌起混乱之始！紫霞之涛凛然，汇聚起毁灭的剑芒！
“顽强的人类！”厉罡天戟直指向天，撕天毁地的雷光下，挺立的身影，傲世无双者，是玄貘，凛然无畏者，是赭杉！
“万灭！”玄貘马步身沉，脚一踏，已是大地崩裂！
西门寒照凝望着赭杉军绝然的背影，犹豫之间，东宫神玺渐露果决神情，拉住西门寒照道：“不可力敌，寻找支援，莫辜负赭杉军一片苦心！”
西门寒照长叹点头，强提真元，杀向深陷紫海气涛中的识界兵马！
战局，在瞬息之间变换！
“伏神击！”大地不断地崩毁，无双之人，绝世之戟，如巨炮般纵起，惊天的能为，尽数化作绝杀的一击，星陨般，斩落！
诛魔阵出，天地山川，剑势凝聚，风雷齐动，天云瀑涌，四道人影，再次交合为一，剑式，刺出！
770。茫然末路
一边是所向披靡的伏神一击斩落，一边，是绝境的道者奋起的诛魔剑式逼临！
剑与戟相左而过，赭杉军竟放弃抵挡玄貘的重戟，一剑直刺玄貘胸膛！
道者无畏，一往无前的眼神，孤注一掷的换命打法，即使玄貘这种身经百战的霸者也不由看得心中一凉，戟势微微一顿！
“轰隆！”气劲交织的轰然炸响，玄貘护体气盾陡然被破，爆发的气劲猛地炸裂，雨水，粉碎成雨雾，随着爆发的气劲飙射！
赤红宝剑一顿，滔滔的紫气在这般猛烈的冲击之中瓦解！鲜血，伴随着雨水洒向整个战场！
骨裂的爆响，玄貘的重戟几乎在同时斩落，因为微微停顿的瞬间，原本计算完美无暇的戟锋，却是越过赭杉的肩头，仅戟身狠狠地拍落在赭杉军肩头，登时肩骨粉碎！赭杉军半边身子全都怂啦下去，随着气劲爆气，风雨中，败絮般倒飞出去！
“呃……”沉闷的痛哼，在交织的雨声中响起，玄貘重戟支撑着身躯，只见一柄黯淡无光的赤红宝剑，硬生生地刺入他肋下数寸之深，若再往上数寸，便是一剑穿心！
手握剑柄，玄貘忍痛狠狠地将紫霞之涛从肋下拔出，一股鲜血飙射而出！
“好……剑法！”玄貘冷眼凝视着眼前的对手，坚定的意志，终究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昏死过去。
只见赭杉军重重地倒在血泊之中，激起一片泛红的血水，赭红色的衣衫。此时唯独余下一片刺目的血红！
“你，有资格让吾看重。”拖着伤躯。玄貘的声音愈发显得低沉。
“主上……你……不要紧吧？”眼见玄貘受伤，正离不远的沧海孤剑连忙上前来扶。
“没事！”玄貘沉声开口道。“将人带去天牢，好好看押！”
随后又道：“传令下去，让冥风灭灵领一干人马将逃走的两人追回，其余人等，即刻撤军！”
“主上，我们兵马众多，此时何不乘胜……”
“嗯——？”
玄貘冷眼扫过，沧海孤剑连忙闭嘴。
“吾观这两人武功很是不弱，冥风灭灵一人对付两人。恐怕力有未逮。”只见一名红发黑氅的男子闻言，上前请命道，“吾也一起去吧。”
“很好。”玄貘点了点头，“就让泰逢你一起去吧。”
……
荒芜的山野，只见一道迅若闪电的剑芒疾速穿行。
一路所见，唯有末日般的景象，看着周遭飞退的景，任由凌烈的风，打在脸上。罗凡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切真的是因自己而起么？若是没有自己的到来，一切事态，是否会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你在自责什么？”忽然间。只听得一道冷漠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罗凡摇了摇头道，“你可是很久没有开过口了啊……自责？或许吧，但最让我无法释怀的是。这一次，我连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错？你错在将理想的剧情当真了。”那冷漠的声音徐徐。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感，“现实与理想之间。有着难以企及的差距，理想中的各种巧合，在现实之中也难以频频发生，如果没有你的干涉，实际的结果，也不会向如此理想的方向发展。”
“没想到你也会开导人了？”罗凡不由失笑。
“吾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于你，在没有未来之界，如果仍沉浸主世界中编织的过去未来，死亡，将是你唯一的归宿。”
“没有未来？”罗凡疑惑道，“什么意思？”
“在‘现在’之意。”
“什么”罗凡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沉寂下去，不知是不愿多言还是其他原因，再也未曾开口。
……
系统如今还在，与其说是系统，不如说是某种未知未明的“器”，因此罗凡一直怀疑“他”或许是类似器灵的存在。
罗凡很久没有去看系统了，因为系统任务早已没了，如今罗凡抽空看了一下，他的任务不知什么时候化成了一个：“归元”。
没有任务目标，只有简短的任务介绍：归元始一。
应是他进入这个世界之后一段时间才开始有的，奖励只有未知。
“未知……？”罗凡默然，“是看到结果前最后的黑暗吧？”
“劫数……迷茫……自责……终究归于弱小者承受……呵~”掌心一翻，只见七道真元，缓缓地在他掌心汇聚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循环，“人，又真的能够成为神之劫么？”
……
“人……真的能够成为神之劫吗？”光秃秃的山崖，唯独余下一道孤寂的人影，漫天浇落的大雨，浸湿了他的衣冠，也未见他有半点移动的迹象。
数十年悟剑，数十年苦修，执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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