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饿不饿?”罗凡问道,“看我给你打些鱼吃。”
说罢他便抄起魔剑,瞅准海中的游鱼,一剑刺了下去。
只见剑气如利箭一般,立时射入海水之中,竟将海水穿出一道深邃无比的水洞出来,过了许久,才慢慢合上。
随即只见数条海鱼,翻着雪白的肚皮,从海底浮了上来,他伸手一抓,便将几条海鱼摄入手中。
“好厉害!”夙玉有些惊喜地道,“你的剑法,竟然厉害了这么多?”
罗凡摸了摸脑袋,嘿嘿笑道:“可惜我笨,还是学不会御剑。”
“我好久没使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夙玉低声道,“不如我试试?”
“给你!”罗凡便将魔剑递至夙玉手中。
只见夙玉剑指一扬,魔剑顿时从手中飞出,稳稳地停在两人面前,夙玉微笑道:“好像还没有生疏,我们去天上看看大海怎么样!”
“好啊!”
两人踏上魔剑,“嗖”地便飞上长空,一眼望去,只见天高海阔,几只海鸟,欢叫着从剑下飞过,向远方望去,茫茫海水,一直延伸到天地尽头,竟也看不到边际。
……
神州。
距离当年罗凡离开,已经过去了数年时光,北方的局面,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北朝廷皇帝昏庸无道,荒淫无度,最终暴毙而亡,年仅七岁的新帝即位后,不通世事,竟被丞相逼得将皇位禅让。
皇位易主后,新皇竟是众望所归,北方开始大范围地平叛,不过短短数年,便先后攻破西梁,后陈等割据势力,更开始对南方虎视眈眈,暂无行动,全因为北方仍有一个后燕未降。
北朝廷毕竟在北方立足已久,后燕虽强,却仍显底蕴不足,在各大割据势力都破的破,降的降以后,也开始渐显颓势。
此时慕容承已久失去了赤雪流珠,原本就不足以与新朝廷抗衡的兵力,因伤兵失去了快速恢复的优势,抵挡起对方凶猛的攻势来更显得举步维艰。
更有传言说,燕国的军师,实是妖怪化身,所以燕国才失去了上天的眷顾,士兵失去了当初宛若神迹一般的恢复能力,而因新君贤能,上天已经重新开始眷顾北朝廷,燕国岌岌可危。
就在罗凡离开的第三年,燕国突然爆发了大范围的瘟疫,这让原本有些叫人难以相信的传言,令人信服了起来。
毕竟若非妖物作怪,怎会突然爆发瘟疫?
之后又过了两年,随着越来越多次战败,燕国人心惶惶,竟开始出现叛乱。
一年后,凉州城守大开城门,迎接新朝廷军队入城,给了燕国最致命的一击,如今的燕国,除了一座太原城还死死守着以外,便已再无他处。
慕容承依旧是一袭黑甲,但他的甲胄已经破损得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他手中的那杆银枪,也沾满的血垢,变得暗淡无光。
他站在城头,向下望去,一片黑压压如潮水般的军队将太原围得水泄不通,燕国,已经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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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围城
“将军!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攻城!”一名身着银甲的年轻将领,单膝跪地,上前报告道。
“兵法有云,围三阙一,为何将军却将太原围死,不是应该在那留出的一面设伏才更加妥当么?”就在这时,一道嘶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只见那人全身都覆盖在一身黑色的甲胄中,面上也戴了一张黑色面甲,只有仅露出的一双眼中,带着一股深深的恨意,“为何将军却是四面围堵,屡次进攻,历经将近一年时间,却迟迟未能将太原拿下?”
只见那将军身材魁梧,四方脸,脸上有一条极长的疤痕,从左眼开到右边嘴角,他一双虎目露出一片死寂般的冰冷:“围三阙一,或许对其他人行得通,但慕容承此人,你我与他打了这么多年交到,莫非还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先前王上对燕国的顽抗大为不满,盛怒之下,便下令每攻下一座城池屠城三天,是以慕容承绝不会放弃这满城百姓,围三阙一,若是他先命人带百姓先行撤离,那我们到底是追还是不追?追则等于放过了慕容承,不追,则慕容承没了后顾之忧。”
“不过你放心。”那方脸将军冷笑一声,“太原城,撑不了多久,只消我等攻入太原城中,你的焚身之仇,也可以报了。”
听到这话,那黑甲将领双眼微眯,从中露出一股嗜血的杀意,面甲下,一阵渗人的笑声传出:“杀吧!杀吧!哈哈哈哈……!”
……
太原城内,慕容承紧皱着眉头,左手搭在城墙上,或许是因为用力过猛,竟在城墙上的转石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指印。
他双眼布满血丝,似是已许久没有合过眼,脸上,手上,尘土与汗水混淆在一起,却没有时间去清洗,此时的他,哪还有一个王的样子?
“报!”就在这时,一名小将上前来报道,“报告王,有一群百姓,在城墙下求见。”
慕容承看了一眼城墙之下,看样子对方暂时还没有攻城的意图,慕容承有些憔悴地点了点头,道:“带我去见见吧。”
下了城墙,只见一群百姓围在城墙之下,他们有的拿着瓜果蔬菜,有的提着锄头柴刀,见到慕容承,原本有些嘈杂的民众,却是齐齐跪了下来。
“你们……”慕容承有些讶异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一名耄耋老者,将一些瓜果蔬菜递到守军手里,道,“听说新朝廷下令每攻破一座燕国城池,便要屠城三日,若不是王上拼死守城,我们这些人,恐怕早就沦为刀下亡魂了,我们这些百姓,从来不知道什么新王旧王,只知道谁对我们好哇,我们就向着谁,自王来到太原以后,为大家做了多少,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王自太原被围以来,便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睡过一夜好觉,这三日更是不眠不休,我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手有脚的人,总不能看着王与将士们为我们拼死,我们却坐在城里什么都不做,老朽虽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但是家里还有些余粮,便拿出来献给将士们。”
他回过头来,又指着身后这些百姓道:“还有一些乡亲们,多一个人,也愿意与诸位一同守卫太原。”
“是啊。”身后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汉子道,“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气,我们虽然力量微薄,但是总还是有能用得到的地方,若是真叫他们攻上来,大不了与他们拼了!”
他振臂一呼,顿时大家都齐齐大喊道:“对!大不了与他们拼了!”
“这……”慕容承看着面前跪下满地的百姓,顿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连连道,“诸位快快请起,我既然为燕国之王,守护我国百姓自然是天经地义,战场危险,各位还是……”
“王上!”
“呜!呜!”
就在这时,城外竟吹起了进攻的号角。
“报告王!他们已经攻来了!”
“王上!还请允许我们一起守城!”
“这……”慕容承有些焦急地看了看城头,又看了看眼前跪了满地的百姓,心知此时没办法再拖延下去了,只得道,“你们跟我来!”
……
却说东海之滨,罗凡与夙玉二人,一飞便越过了茫茫大海,回到了大陆上来。
“哎呀!不好!”一进城,罗凡忽然大叫道。
“什么不好?”夙玉见得他大呼小叫地,眼角含笑,疑惑地看着他道。
罗凡急得抓耳挠腮地道:“我们将那艘船忘在海上啦!当年我当了你送给我的那柄纯钰,才买了这艘船出海,现在船不在了,我没有钱将纯钰剑买回来了!”
夙玉“噗”地笑道:“不就是一柄剑么?过些日子,夙玉送你十柄怎样?”
“那可不同。”罗凡想了想,本想说这柄是你送给我的第一剑礼物,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柄剑跟了我这么些年,用顺手了都。”
“哎!”罗凡有些急切地挥了挥手,“我得想个法子把剑买回来。”
接着他又摇头道:“不对不对!我得去问问那老板,我的剑还留着没有。”
说罢他便拉着夙玉,巡着记忆,走进了那名叫“周记典当行”的当铺,见了老板,连忙扑上去道:“老板老板,还记不记得我?”
“你……?”那老板是个戴着小圆帽的矮个老头儿,眯着一双眼睛,打量了罗凡半天,楞是没有认出来,“你是……?”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哦不……应该是两年前……”罗凡一急,生怕老板记不清了,便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也或许是三年前,我来当过一柄这么长……上等百炼钢的长剑。”
“到底是几年前啊……?”老头儿看着罗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几年前,您好好想想!”罗凡连忙指着自己道,“您看看,还记不记得我?”
“不记得。”老者摇了摇头。
“哎呀……您再看看。”罗凡登时大急道。
“我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那老头儿被罗凡这一搅合,更加糊涂了,不由有些吹胡子瞪眼地道,“我说你这人……难道还要老头子我把脑袋瓜子挖出来给你看吗?真是……”
“呃……”罗凡顿时有些尴尬,看了看夙玉,又看了看这老头儿,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只见夙玉上前道:“老板,应该是一柄三尺长,青色剑鞘,钢质应该比寻常百炼钢要好上很多。”
接着夙玉又看来罗凡一眼道:“应该当得挺便宜。”
“三尺长……青色宝剑……”老者一边思索一边自语道,“钢质好……便宜……”
“哦!我想起来了!”老者连忙拿出一本账本,翻了好几翻,才道,“你说这柄剑啊,早就成了死当了,两年多前就卖啦。”
“记得卖给谁了吗?”罗凡连忙问道。
“嗯……”老者又想了想,“有印象,我记得是个长得挺俊的红衣小娘子,好像不是本地人……是从燕国那边来的,我当时还特地留意了一番。”
“燕国?”罗凡看了看这老者,似是陷入一阵回忆里去,“好久没去过燕国了,也不知慕容兄他还好么?”
他向夙玉道:“对了,那赤雪流珠,毕竟当年获得这宝贝,他也是拼了性命的,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我想,既然玉儿你身上的寒疾已经好了,那便把那赤雪流珠还给慕容兄好了,也正好,顺便去找找我那柄纯钰。”
“也是,当年我们不辞而别,如今也该去看看。”夙玉点了点头。
930。宿命之殇
慕容承倚着长枪,席地坐在城墙一角。
方才又经历了一场大战,他此刻也显得十分疲惫,身上,亦添了几处新伤。
“报告王上,敌方又增兵五万!”
慕容承挥了挥手,听到这种消息,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北朝廷军队,从原先的十万,增兵到如今的三十万,一点一点,压迫着这座太原城,一点一点,将它压得支离破碎。
七天之前,对方便借助兵力优势开始施展车轮战术,一半人攻城,一半人休息,两班人马轮换,因为兵力悬殊,太原城内,却是人人不敢大意,到了此刻,慕容承已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北朝廷的军队,长驱直入进入城中,见人就杀,尸骸遍地,白骨盈野。
“不能再拖了,王上。”只见一名身穿白袍的俊美青年,走上前来,肃然道,“再过几日,我军筋疲力竭,太原城必破,太原百姓,也必将沦为那些屠夫的刀下亡魂!还请王上早日决策!”
“我知晓,先生的提议,自有其道理。”慕容承怔怔地看着手中银枪,“可要这一城百姓,都随着我,背井离乡……我又有何面目,再回我大燕故土……?”
“如今……已经不是背井离乡不背井离乡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下去啊!”即便是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龙先生,此刻也露出急切之色,“况且,我记得你们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慕容承狠狠一拳,锤在地面,“容我,再想想吧……”
“王上!”
“呜!呜!”
进攻的号角,再次吹响。
“这群狗娘养的!他们根本就不让我们休息啊!”顿时有士兵跳脚骂道。
“不对!你们看!你们看!”有士兵呆呆地指着城下,说不出话来。
放眼望去,只见城下的军队,竟全都出动!三十万大军,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成片的攻城器械,便如同一排排择人而噬的怪兽,在那如潮水般的军队簇拥下,缓缓往城下移来。
“他们发动总攻了!再不决定,就来不及了!”龙先生焦急地道。
“王上!”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女声传来,慕容承转头一看,只见沈鸢尧,披着一身盔甲,上了城头。
“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在这儿拼死。”沈鸢尧道,“我沈鸢尧虽然是一妇道人家,却也通晓武学,自然不能坐视。”
“你……!给我回去!”
“慕容大哥,以前什么事都是我听你的,但这次,鸢尧却是不能再听你的了。”她抽出腰间长刀,言语铿锵,“若是你战死在这太原城上,鸢尧也必随你……马革裹尸!”
慕容承紧紧地握着手中银枪,他钢牙紧咬,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将银枪狠狠地拄在地面,道:“好!今日,便杀他个痛快!拿我的弓来!另外,传令下去,让所有百姓,去城南集合!”
“是!”
只见一名黑衣小将将一柄黝黑的牛角大弓递到慕容承手中。
只见他从背后取下一支羽箭,只见那支羽箭比寻常箭矢要长出一大截来,慕容承开满弓,只听“噔”地一声,那支羽箭便带着剧烈的风啸飞了出去。
这一箭,竟是比普通箭矢的射程,要远上数被,竟一箭跨越百丈距离,射在敌军一名先锋将领胸口,那银亮的盔甲,竟如纸片一般被撕开,瞬间当胸贯入!
巨大的力量,将那名先锋将从马上射落下来,整个人都死死钉在地上!
只是,三十万大军,这不过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浪花,没有人后退,大军很快,便涌至城下百米处。
“放箭!”
被围困一年之久,太原城本就已接近弹尽粮绝,只见稀稀拉拉的箭矢,落在地方阵中,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
很快,大量的云梯、冲车靠近城墙,北朝廷兵马搭上云梯,城下如同蚂蚁一般的士兵,便蜂拥着爬上城来!
太原守军们一边推开云梯,一边用石头向下砸,但士兵们本就是筋疲力竭,面对对方全军来攻,很快便开始力不从心,渐渐地,竟有士兵登上城墙!
沈鸢尧的武功绝不能说差,甚至相当不错,只见刀光一闪,一名本欲抽刀斩向燕国士兵的敌兵,登时身首异处!
战斗,并未进入一面倒的状况,燕军虽然筋疲力竭,但是依旧斗志昂扬,事实上,太原守军之中,有不少便是太原本地所招兵马,保卫太原,便是保卫他们的家园,他们哪敢不拼死?
“打开城门!”就在战斗陷入最焦灼的时刻,慕容承忽然开口道。
“王……?”众人不由有些疑惑。
“打开城门!”慕容承凝视着龙先生。
龙先生此刻,似乎意识到什么,问道:“您……”
“打开城门!”慕容承斩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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