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后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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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后作妖-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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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拾欢淡定道:“不用,你没发现么?她是逃不开这个水潭的。”

    云尧细细一看,才看到那鲛人的鱼尾上绑着一个东西,虽然她能在水潭中自由游走,但并不能走出这个水潭。

    鲛人似乎很不甘心,水浪一道接着一道朝他们打过来,但云尧和花拾欢早已远远得躲开,哪里能伤得到他们半分。

    鲛人的声音都变得凄厉起来:“负心人,你竟然终于肯来见我了,为何又要带着别的女人来羞辱我!”

    说着她仰起头长啸一声,竟在瞬间泪如雨下,无数泛着蓝色微光的珍珠落入了水潭中,使得整个水潭都散发出一层晶莹的蓝色。

    鲛人一向似乎都存在传说当中,无一不是美好盛若仙子的模样,如今他们亲眼遇到一个,却如凄厉的怨妇一般。看着她这般凄苦的样子,花拾欢和云尧都看得有些不忍,也许这鲛人口中的云郎,真的伤她至深。

    云尧叹道:“我们先让她平静下来,待会再来一问究竟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蓝紫月

  

    眼看水潭里的水要被盛怒的鲛人拍去一大半,她才因筋疲力尽平静下来,长长的蓝色鱼尾无力的悬浮在水面,蓝眸中留下一行蓝色的尚未凝结成珠的泪水挂在她白皙如雪的脸上,看上去又可怖又令人感到无限唏嘘。

    云尧慢慢的朝她走了过去,站在水潭边看着她道:“虽然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可是你既然恨毒了他,为何连他的声音都记不住,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云郎。”

    鲛人凄凉一笑,任由几粒蓝色的珍珠再次缓缓沉入水潭中:“不错,我怎么可能忘记他的声音?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温醇如玉的动听的声音,若非我脑中还死死的记着这些,我在这暗无天日的溶洞中,早就疯了,死了。你这个声音的确不是他的,可是你的血为何会有他的味道?你再让我摸摸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再次充满了乞求之色,花拾欢朝云尧点点头,她相信鲛人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不轨意图了。

    云尧在鲛人面前缓缓蹲下,鲛人伸出已经断了七八截指甲的修长白皙的手颤抖着摸向他的脸,她好像不肯放过他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从他的额头到眉心,再到鼻子,到嘴唇,再到下巴。她终于放开了手,声音也跟着一起颤抖起来:“你果真不是他,你竟真的不是他。”

    云尧站起来,叹了口气:“你还记着他的样子和声音,那你可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我当然记得,他的名字叫云珩。”

    听到这个名字,云尧脸上明显一怔。花拾欢悄声问他:“你果真认识这个人么?”

    云尧默默点点头:“这是我赤云朝始祖皇帝的名讳。”

    始祖皇帝?花拾欢也吃了一惊,如今的皇帝云焕是赤云朝第十四代真武大帝,也就是说从赤云朝开朝到现在,至少已经过了五百年了。五百年的时光,对她活了漫长的岁月来说,并不算长。可是对于凡人来说,却不知已经更迭了几生几世。

    这鲛人这般恨着云珩,又这般念着他,却不知云珩已经死了五百年了,连尸骨说不定都已经灰飞烟灭。

    以前她就听人说过,鲛人是世间最痴情的生物,认定了一个人,便就是一生一世,若是爱人先死了他们也不会独活。花拾欢突然心中开始不忍,她不知这鲛人若是知道这云珩死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问:“那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鲛人冷冷一笑:“我当然知道,他是个凡人,却是一个皇帝。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为了他的大好江山把我锁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她说完又急切得看着云尧,“你再滴几滴血到这潭中,我便可以冲破那负心人的封印,从这里出去了。我一定要找到他,向他质问清楚,他当初明明答应要娶我为后的,为何竟因为我偷了他的一样东西,就把我关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日与夜,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只有满目的冰冷的石头和永无止境的孤独,我要好好问他,为何对我一点情意都不顾?”

    云尧这才明白为何靠他的血一直能来到这里?他早就知道赤云朝的开国皇帝孝淩大帝云珩是一个天纵之才,虽是凡人之身,但年少时曾拜得高人为师,尤其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据说他当初起兵反抗残暴不仁的前朝大墩皇朝时,就用自己的奇门遁甲之术困住了大墩朝八十万军队,造成了大墩朝溃不成军,节节败溃,最后整个皇朝都跟着覆灭了。

    但这云珩所习的奇门遁甲之术虽然厉害,但需以自己的鲜血作为媒介,对自身反噬极大,所以他并未将这术法传给自己的子孙,他自己也在三十一岁之时就因病驾崩。从二十六岁建立赤云朝皇朝,到三十一岁驾崩,孝淩皇帝在位仅五年时间,这传奇又极具悲剧色彩的一生让皇朝后代每每缅怀起来,也无限唏嘘。

    如今这鲛人被困在这水潭中,定也是被云珩亲自施术所致。可是要困住一个道行高深的鲛人这么多年,可想而知这术法要多么强大,与之对云珩造成的反噬又会有多深?

    云尧又问她:“你让我解开困住你的封印也可以,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鲛人讽刺一笑:“名字,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紫月,蓝紫月,他曾经说我比蓝色海洋,人间的紫薇花,天上的月亮还要美,所以才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

    云尧和花拾欢对视了一眼,原来紫月阁之所以叫紫月阁,是因为这个原因。

    云尧又把手指放至唇边,花拾欢拉住他,“你真要把她放出来?”

    云尧道:“也许我的先祖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把她封印在这,就是等着有一天,流着他血液的子孙能发现这里,并把她给救出来。”

    说完,几滴嫣红的血已经缓缓滴入水潭中。这潭水本就是温热的,如今经过他的血液的温润,开始冒出一丝丝热气。

    蓝紫月大喜,“还不够,你再多滴些,多滴些就行了。”

    花拾欢心疼道:“这可是他的精血,若是流的多,岂不是也会对他的身子造成大大损害?”

    蓝紫月哼道:“你放心,若是你们能把我救出去。我就把我手上这件宝贝送给你们做报答。”说着她讽刺的笑意变得更深,“这宝贝他交予我的时候,说是除了我以外,他最看重的东西。却还不是跟对待我一样,将它弃如敝履。他把我关在这的时候,也没想过要从我这里把它拿回去,可见这宝贝对他来说,也不过如此罢了。”

    花拾欢心思一动,云尧悄悄握住她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大不了再滴些血罢了。”

    他把手指上的伤口咬的更大,手指上的血如同一道小小的细流注入潭水之中。十指连心,花拾欢见他的脸色都开始有些发白,忙撕下身上的布料给他包扎好:“这紫月说得对,你的先祖果真不是好人,就算要把她放出来,也哪有这般坑自己子孙的。”

    这边花拾欢刚帮云尧包扎好,那边的潭水在注入云尧较多的鲜血之后,忽的就如开水沸腾了一般咕噜咕噜冒气泡来。此刻的水温定也是变得极高。但蓝紫月处在里面,也并无一丝不适的异样,只是空洞的眸子里仿佛也发着光,她也感觉失去了许久的自由终于慢慢向她靠近。

    终于,在这样持续的沸腾下,那水潭中的水竟全部被熬干了。只剩下一片变得有些坑坑洼洼的湿地。在那角落里,还有一堆发着蓝光的圆润珍珠,这些都是蓝紫月留下的眼泪。

    她仍然在那,只是蓝色的鱼尾已变成了一双修长笔直的腿。云尧扭过头去,还用自己的法术变出一件女裙朝她扔了过去,只因这双腿虽然美,但却是赤裸的。

    鲛人咯咯笑了一声,恢复了初见时千娇百媚的样子,她穿上云尧变出的衣裙,缓缓的从水潭中走了出来。

    谁也想不到,竟然要这满潭的潭水干的一滴都不剩之后,这蓝紫月才能彻底摆脱禁制自己的封印重获自由。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手中多了一团金色的光晕,那光晕四下还飘着一些让花拾欢看不懂的字。

    “我说话算话,既然你们救了我,这个东西我就给你们作为报答。”

    果然这就是天机图,谁也想不到这第三张天机图竟会被一个鲛人给保管着。

    花拾欢接过,跟身上的其余两张天机图放在一起,当三张天机图一起放在她身上时,她感觉自己身上的不适感少了好多,身子也没有那么虚了。

    蓝紫月把天机图给了他们之后,抬起腿就要走,云尧拦住她:“你这是要去哪?”

    蓝紫月空洞的眸子缓缓抬向前方,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之色,喃喃道:“我既出来了,我怎么会放过他?”

    云尧还想拦住她,花拾欢却轻轻扯住他的手,摇了摇头。那蓝紫月已经迅速的离开了。

    花拾欢在她离开之后却跳下了水潭,云尧疑惑道:“你跳下去做什么?”

    花拾欢嘻嘻笑道:“你没看到那里有许多珍珠吧,鲛人的珍珠可是比我的夜明珠还要值钱的多,尤其是这珍珠还是蓝色的,更是价值连城,我们把它包起来,这重建卞都的银子岂不是又多了许多?”

    云尧无奈一笑:“看来咱们这趟还算没有白来了,只是你为何方才不让我拦下她,她困在这这么多年不知岁月,恐怕不知道我先祖已经仙逝了几百年,我怕她会因为恨毒了我先祖,跑到皇陵去,扰我先辈安宁。”

    花拾欢叹道:“你曾经可听闻过鲛人的传说,鲛人一生只爱一人,若爱人死了,也不会独活。正因为他们如此至情至性,所以他们流下的眼泪才能凝成珍贵的珍珠。她说恨毒了你先祖,岂不是也是爱惨了他?若是我们方才直接告诉她,说你的先祖云珩已经死了,你说她会不会发疯?甚至直接殉情,那岂不是辜负了你流了这么多血救她?我总觉得你先祖和她之间定有什么隐情。你的先祖应该也不是什么负心之人,否则又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天机图交给她?不如我们就跟过去,看看她和你们始祖皇帝的故事,也让她再次感受一下外面美好的世界。那样美丽的女子,困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数百年,肯定浑身都要发霉了。”

    既然连天机图都意外得到了,两人对这溶洞中的奇景也不再留恋。出了那个岩洞口,他们见蓝紫月还呆呆得站在海水边的石头上出神。

    “紫月姑娘。”花拾欢甜甜得叫了一句。

    蓝紫月回过头来,脸上竟是一片茫然:“你们说,我的脸现在是不是很丑?我困在那阴暗的溶洞中那么久,连阳光都晒不到。我的脸现在是不是变得跟鬼一般惨白。我从出生起就看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可是他跟我说,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姑娘。可是我现在这么丑,他本来就厌恶我,如今会不会更加不想看我一眼?”

    花拾欢叹口气:“我方才看过了,那石壁上竹管上滴下来的水是被人施了仙力,放了仙药的,所以它才能绵延不绝的滴下来供你饮用,除了能维持你的生命更能维持你的容颜。你现在仍然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姑娘。”

    蓝紫月欣喜的摸上自己的脸:“真的吗?”但是她的表情马上又变得冷冰冰起来,“幸好我还是好看的,否则若是变丑了岂不是更要让那负心人得意?”

    说完她就要往海水中跳去,花拾欢连忙拉住他,“紫月姑娘,我们水性不好,你既然要出去了,可不可以带着我们一起走?”

    蓝紫月犹豫了片刻,但还是点了点头。花拾欢大喜,无论她表面装得再如何冷漠,鲛人果然本性都是善良的。

    蓝紫月跳下海之后,长腿又变成了长长的蓝色鱼尾。花拾欢和云尧跟在她身后。在这海水之中,她和云尧都因怕水流会流进自己的口鼻之中不能说话,但却能听到蓝紫月清晰流利的声音。

    “这是一片地下海。海水比我从小生活的那片熟悉的海水要咸得多苦得多。都说鲛人的眼睛是世间所有生物里最美丽的眼睛,因为他们流下的眼泪会变成美丽的珍珠,那眼睛一定也跟珍珠一般明亮。只可惜,我从小生下来就是一个瞎子。我不知道大海的颜色,天空的颜色,太阳的颜色,还有月亮的颜色。我是阿娘最小的一个孩子,因为阿娘怀我的时候,受到了鲨鱼的袭击,所以受了伤,好不容易生下了我,却只是个瞎子,阿娘也因为这样很快就死了。所以我在鲛人族里是个不祥之人。每年入冬之时,鲛人族就会在举行大规模的迁徙,从寒流地带迁徙到暖流地带。”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谴

  

    花拾欢和云尧从地下海到达那个溶洞时是在失去意识以后被海浪卷进来的,如今跟在蓝紫月后面,却仿佛要游很久很久,久得也足够让他们认真听完她的故事。

    她虽然是个瞎子,天生的缺乏安全感让她从小就异常努力,因为她怕跟着族人在迁徙的路程中赶不上他们,会就这样干干脆脆得被他们抛弃。所以每次她都游在族人们中间,不敢游得太快也不敢游得太慢,只有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有族人的气息她才觉得放心。

    她这样战战兢兢得一直到她长大成人,虽然是个瞎子,但她的面容却出落的越来越美,鲛人族无论男女,本就个个绝色,她的样貌更是把所有的鲛人都比了下去。那些鲛人族的少年被她的样貌给吸引也开始不再认为她是不祥之人了,有些人还萌生了娶她为妻的想法。

    每月月圆时分,擅长歌唱的鲛人都会在浮在海面上对月长歌,其实也是在对自己心仪之人求偶。那一夜,围着她歌唱的鲛人少年特别的多,其中还有鲛人族族长之女的心仪之人。

    蓝紫月长得这样得美,鲛人族里只有她一人是蓝色的长发,蓝色的眸子,蓝色的鱼尾,她天生就是大海里最显耀的精灵,却也成为其她鲛人少女嫉妒的源泉。

    终于有一天在入冬时分,她再次随着族人一起迁徙到暖流地带。她还是如往年一般,小心翼翼得游在族人中间,但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围绕在自己身旁的族人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她开始心慌,知道自己好像掉队了,开始拼命的向前游去看看能不能赶上族人的队伍。却听边上一个冷冷的女声道:“你这个不祥之人,如何有资格跟我们一起迁徙?去跟鲨鱼作伴吧。”

    她听得出这是鲛人族族长女儿的声音,她慌乱得游向族长女儿想跟着她,但族长女儿本就想好要彻底甩开她,让她再也不能够迷惑人,哪会让她轻易跟上?

    蓝紫月拼命得在海水里游着,一般眼睛看不见的人嗅觉都异常灵敏,她很快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是鲨鱼!

    这鲨鱼还不止一头,她感觉至少有七八双危险的眸子正死死得盯着她,只要她一动,就全部扑上来将她狠狠的咬成碎片!

    终于有一头鲨鱼忍不住率先朝她扑过来,鲛人天生都带着一些灵力,她自幼就勤加修炼,所以对付一头鲨鱼还绰绰有余,可是七八条凶猛的鲨鱼加在一起,她就完全没有把握。

    当她用尽全力把第一头扑上来的鲨鱼杀死时,还狠了狠心将这头鲨鱼的尸身放出血来。很快受到了血腥气诱惑的两头鲨鱼开始撕咬起同伴的尸身。但另外几头鲨鱼仍然是觉得眼前的鲛人似乎更加美味,开始一起朝她扑过来。

    蓝紫月现在完全没把握靠自己的灵力能对付它们,就开始拼命的游起来。那几头鲨鱼的速度也非常快,穷追不舍得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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