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走近从身後搂住人,待陆朝一转头,就顺势捧著他的脸吻住。陆朝对秦直给的从来照单全收,乾脆自己调整一个舒服姿势回抱著,张嘴与对方勾缠。
「…唔嗯!」
秦直隔著牛仔裤掐陆朝屁股,引来他不满抗议。
「我知道。不生气,等结束我们去吃海鲜。」
陆朝略为急促的换气,嘴唇沾了水光红润润。「为什麽吃海鲜?」
秦直贴著陆朝的嘴轻声讲,眼里带著一抹促狭。
「你说呢?」
陆朝一顿,不服输的眼神盯著秦直。
「我一定会吃的比你多。」
秦直一笑,讲:「当然,因为你比我需要。」
「啊——人在哪里?金毛!秦直!」
项平端的大嗓门喊的欲盖弥彰,人不一定未到,但他想办法看起来是声先到。秦直理所当然不会辜负项平端这份好意,放开陆朝,後者马上转过身拿手背擦嘴。
「在这里,请进。」
门被推开,项平端先探出一颗头才现身,说:「喔,原来声控室在这里。」
「干嘛,你竟然敢把南日留给胖子玩。」
「啧,讲话小心点,什麽玩!不是看他面子我一定揍你!」项平端作势挥挥拳头,然後又收回裤袋里,讲:「我有事找你们商量。胖子结婚那天,我要和南日在这里结。南日不知道所以你们要保密,到时候拜托你们帮我罩一下外场。」
「结婚?!」陆朝惊讶的喊,秦直倒是很快接受,点个头说:「没问题。」
项平端歪了下嘴巴笑,「谢了。」秦直答应金毛就不用管了。
「那…你是要怎样把南日拐进来这里?」
「办法我多的是,你只要给我顾好场子就行。」
陆朝好像才消化掉这个消息,的确是项平端会做的事。「OK,知道了。」
项平端抬手比比外面,「你们差不多了吧?再不走,胖子绝对说我们在这里搞三P。」
「齁齁齁!三P回来了!!」
就像印证项平端的预言,三人回到教堂里,胖子马上指著他们喊。项平端给走在後面的陆朝和秦直一个『你看吧』的表情,秦直不冷不热的回:「我不介意你加入,只要你肯乖乖趴好。」
胖子手跟触电一样缩回,拉著南日当挡箭牌,谁知道南日加码一句:「我可以帮你们录下来做纪念。」
「童鞋!你学坏鸟!!」
现在南日还学会直接无视胖子的哀嚎,对那三个人讲:「刚才婚纱公司的人来解释流程你们正好都不在,现在一起来走一次吧。」
胖子原地复活,「童鞋你旁边休息,交给本大爷我来好好鞭策这两只不受教的。」
这时候,项平端正甩著银鍊子一副百般无聊,陆朝则是懒骨头一样三七步靠在讲台边。於是胖子这话说的,还真有几分老父亲教训野儿子的样。
秦直看著也觉得好笑,说:「那麽,我这个閒人先出去,不妨碍你们排演。南日要和我一起麽?」
「也好,顺便买饮料回来。」
奇怪的是,项平端眼睁睁让他们一同离开,顶多只和南日对上一个眼神而已。反倒是陆朝,活像个被主人抛弃的灵犬莱西,毛都要掉光了。
不对劲。嗯……肯定不对劲!
胖子的八卦卫星疯转,开始大期待等会上演什麽好戏看。
秦直与南日步出教堂,这时候天色已然昏黄,照在人身上,好像特别能感受每一分钟的流逝。
「没看过金毛这麽听话,我还担心他会在教堂里跟胖子打起来。」难得南日主动找人搭话。秦直先是左右看看来车,人挡在外侧手掌轻推一下南日肩膀,和他一起过一个小路口,等到了便利商店门口才回答:「我没管他,他自己要硬憋住我也没办法。」
秦直的动作让南日愣了好大一下,随即恍然,突然有一种『这就是成熟大人』的感觉。
「怎麽了?」注意到南日视线,秦直问。
「没有。我是想,他应该是怕你生气。」调整自己的态度,南日张望著找提篮,却发现秦直早已经拿在手里。饶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南日,也开始烦恼两只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麻烦你,帮我拿一罐雪碧,其他人的让你挑。」
有事情做让南日莫名松一口气,打开冷藏冰箱再拿两罐可乐一瓶柳橙汁放进篮子。
「要不要零食也买一些?」
「不、不用了,谢谢。」南日不晓得自己在紧张什麽,习惯性说著客气话,头低低盯著饮料像是怕它们长脚跑了,又听秦直讲:「不用谢,我没有要请客。」
南日抬起头脸都发红,急著解释:「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自己会出钱,没有要让你请!」
就看秦直嘴角一弯,说:「开玩笑的。因为那几个人里面,就你脸皮最薄。」然後迳自提著篮子排队结帐去了。
「………」
站在後面的南日忽然觉得,有一点火大。
买完饮料,南日在过马路的时候决定要替自己扳回一城。原本还有些犹豫的事情,现在可以不必再考虑。
「秦…大哥,我有带金毛以前的照片,你想不想看?」
南日就是没办法像胖子和项平端一样直接叫秦直名字,实在很没礼貌,但是叫先生又很奇怪。秦直当然看出来了,点个头说:「我们去凉椅那边坐一下。」
两个人坐在凉椅上,南日从背包里拿出两本相册递给秦直。
「里面大部分是国中时候的,少部分高中。」
秦直翻开第一面就看见好几张陆朝与项平端勾肩搭背的照片,一脸稚气却笑的很开心。而且,都是黑发。再往後翻几面,甚至还有脱光衣服在海边游泳,泳裤漂浮在水面上,或者是和项平端一起在地板睡的四仰八叉……最後,等南日也加入这四方格中,那几张照片里的陆朝,像从舞台中央被赶出去,遗失了光采。眼神黯淡而孤寂,再不看镜头。
盖上相册,秦直把东西交还给南日,脸色平淡。
「谢谢。」
南日却不接过,「你没看第二本。」
「过去的照片,看了也没什麽意思。」
秦直笨麽?他知道南日是故意给他看这些,照片明显挑选过,几乎都是项平端和陆朝的,怎麽可能会没有庞智的份。
「你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秦直无所谓的笑笑,「都不是,你想太多了。」
南日不放弃可能是唯一一次的机会,「要是我,我会想很多。如果项平端没有我,是不是就会和金毛在一起?想金毛是因为得不到项平端,才和你在一起。你是递补、次选,你在金毛心里永远比不过他!」
秦直僵硬著维持同样姿势一动不动,南日知道成功了也半点高兴不起来。他深呼吸,缓缓说:「你知道不是,还是你说服自己不是?这段时间相处,你让我有这种感觉。你不相信金毛,这对他不公平。」
过了几分钟,也许更久一点。秦直不知道想通没有,他转头望向南日,仍然面无表情。
「我以为,你应该很讨厌他。至少他很讨厌你。」
「他是很讨厌我。但是…我却很羡慕他。」南日说著,语调带著几分惆怅与回想,「他和项平端一样,都是很自由的人。」
自由,并非外在的无拘无束。而是遇到任何挫折困难的时候,横冲直撞,一种大无畏的勇敢。
「我很抱歉,请你谅解。」
留下这句话,南日提起塑胶袋先走回教堂。秦直当然理解南日抱歉什麽。南日对陆朝一样有很深的负罪感,纵使理智上知道爱情不是谁抢赢了谁,但那份愧疚始终不曾减少。
除非,南日能确定陆朝和他一样幸福。所以他苛刻,对秦直苛刻。
就算这才是真的不公平。
番外1……Long Way Home(7)
(7)
就这样,半个月後,胖子的终生大事到了。
喜庆的一天,却可怜陆朝和秦直两人得当四个人使唤。等结婚仪式正式进行,最紧张而焦点的一刻,他们一同并肩坐在观礼席上,聆听证婚人朗读著誓词。
陆朝往右侧微倾过身,抬手捂著嘴巴靠近秦直耳朵,气声轻轻的说:「我愿意。」然後若无其事的坐正回去,旁人只会认为那是伴郎在交换有关婚礼的讯息。
秦直面色难掩惊讶,似乎没想到陆朝会在这种时候如此大胆。於是随意摆在大腿上的左手移到了椅面,用食指描写著属於承诺的图样。
『Yes; I do。』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陆朝睁大眼,回给他一个弯弯的虎克钩。
忍住想把人拖进厕所“教育”的冲动,庞智正好被告知可以亲吻他的新娘,所有人给予祝福的掌声,仪式也宣告完成。秦直目光望向讲台後面那一片木板,脑子里想著项平端和南日,也想他自己和陆朝。
南日的问题,他很想拿来问陆朝。可是问不出口,因为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更重要的是,哪怕陆朝脸上出现一毫秒的迟疑,他就没办法再和这个人过下去。
证婚仪式结束以後,胖子牵著新娘缓步走出大门,阶梯下多少待嫁的女人等著接捧花。秦直和陆朝当然不感兴趣,尤其胖子待会与新娘搭上礼车前往预定饭店,新郎新娘还得换一套礼服,中午举行婚宴以前多的是事情要做。
等教堂礼的亲友团都走光了,项平端和南日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也已经换好了一身得体的黑西装。
「恭喜。」秦直先是正经,接著打趣讲:「我以为你们换衣服换到忘记。」忘记什麽,又为什麽忘记,南日像擦口红般的嘴唇就是最好说明。倒是项平端大方承认,「所以看我们多有良心,怕你们忙不过来,只好等晚上才洞房。」
南日既气又觉得丢脸,项平端竟然拿这种事情说笑,只好赶紧转移话题。
「胖子他们已经坐礼车去饭店,我们也快走吧。」
「坐我的车。我去把车子开过来,你们在门口等一下。」秦直边说边推著陆朝先走。南日冷下脸看一眼项平端,後者马上举双手投降,小声说:「好、好,歹势。待会看我的,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项平端做贼一样左看右看,突然快手快脚抓著南日躲进教堂大门後面的死角中,一手搂腰一手托住他的脸就吻,动作熟练堪称一气呵成。南日挣扎无法,又不敢太大声引来注意。不过项平端也聪明,抢在南日真正发怒前撤退,盯著他的眼睛,专注却又抑制不了兴奋。
「这样就连外国神明都知道,你是我的。」
「……疯了你,白痴。」
低低骂一句,然後轻轻在那个被骂的人嘴边一印。项平端大叹一口气,满满抱怨的讲:「我牺牲很大哎!」
南日知道他在说什麽,更知道他在藉机抬价。但是,自己真有办法拒绝吗?
「昨天不是答应你,晚上…晚上再补偿你…」艰难地说著,南日脸上发热。
项平端不晓得在脑袋里幻想什麽样夸张场景,下流又满脸色相的嘿嘿笑几声,说:「我就等你这句话。」南日再受不了,双手用力推开面前那堵人肉墙走出去,渴望被拥抱的冲动太令他胆颤,必须立刻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冷静下来才行。
只是,南日想。轿车正好开至门口,他看见副驾驶座上的陆朝,正对秦直笑著。
刚才与项平端偷偷摸摸的甜蜜很快变味,总是觉得……心虚,纵使并不该。
忽然肩上一重,项平端手搭著南日,自信的一笑。
「放心,包在我身上。」
过午,依台湾人永远迟到少说两小时才入场的坏习惯,於是都快两点了喜宴还没开始。
他们四人抵达宴会场以後各自被胖子分派任务,陆朝一头金发最引人注目,理所当然让一群亲友的小孩子包围著要玩。他四处张望也看不到救兵,秦直、南日去处理钱的事情,项平端负责调度一些杂务。
「啊!橡皮!你有没有看见秦直?」说人人到,项平端刚好走进宴会厅。
陆朝正好找到藉口脱身,结果反而被项平端嘲笑:「干嘛,我都没黏你这麽紧,屁掉啦。」
「掉你妈!打他手机也没接,我要去找他。」
手一伸拦住就要跑出去的陆朝,项平端讲:「我有看到他和南日讲话,在花园的喷水池那边。不然我们一块过去?」
陆朝点点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搭电梯来到喷水池在一楼,踏著铺在草皮上的石板走,却没见秦直和南日人影。
「奇怪了,刚刚看在这里。」
项平端边说,越走越偏僻,刚过一个楼转角,就正看见那两人站在楼底不知道聊什麽。阳光灿烂地照耀,他们身後的落地窗闪闪亮著。南日抬手遮太阳,秦直就拿手上的牛皮纸袋替他挡,完全没发觉有别人。
陆朝觉得快喝光一大桶醋,每回和胖子他们见面,陆朝知道秦直和南日更有话题可聊。什麽物理化学,什麽历史文物,偏偏自己哪样都听不懂,勉强插几句话也都错的离谱。
而且最近秦直越来越沉默,连做那种事也……好像对自己失去兴趣,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有…没有。
陆朝越想越丧气,刚才好不容易说一句我愿意,结果也没来得及看懂秦直写什麽。
「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能回答我了吗?」
南日一问,陆朝听见了马上跨大步过去,喊:「什麽问题?!」秦直回头,见陆朝出现不但没有招呼,脸色还更差几分。
「没什麽,随便聊而已。我们该回去了。」秦直想将陆朝带离,後者硬是站的直挺挺,说:「我不要。」随即绷著脸问南日,「你问什麽鬼,说!」
没料想南日先是暧昧的望了秦直一眼,才欲盖弥彰的讲:「没有什麽。」
「听你放屁!」陆朝走到南日面前,气势汹汹,「以前的事我已经跟你一笔勾销,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
「陆朝!你过来,我告诉你。」秦直想阻止陆朝,却让他反弹更大。陆朝偏头对著秦直讲:「你不要管。除非你…」牙一咬,不愿意再说下去,陆朝再度盯住南日,「说,你什麽意思?」
南日‘哼’一声不屑的笑出声,神态不自觉与某人相似。
「既然你提以前的事,有一件你还欠我,怎麽勾销?」
陆朝眉毛一皱,「屁!那你欠我的怎麽算?」
南日毫不畏惧,甚至带著一股讥消意味。「三年前大雨那一天,你动了我的项平端。」目光扫过陆朝下身,似乎在提醒他那一截片段。
陆朝心一惊,南日指的是……?!
这时,突然。
「项平端!你干什麽!」
陆朝猛一回头,秦直猝不及防的被项平端抓住,随即听见南日在他耳边说:「现在,就要你还我一次。」
‘啪喀’一声,一副黑框眼镜掉落在地,秦直双手遭项平端制伏整个人反压在墙壁上,手扣住秦直下颚,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咬上他的嘴,舌肉还故意在唇间来回。秦直虽然身高与项平端差不多,但却不比项平端粗壮,更不可能有他老是打架练出来的经验,再加上突袭,所以竟一时无法反制挣脱开。
陆朝一下子脑筋空白,紧接著怒火滔天。
他要杀死项平端!杀死项平端!!
陆朝一股火冲上去,项平端早有准备就等他过来,谁知道陆朝走两步又硬生生止住,两眼充血死瞪著,却暂停蹲下身捡起眼镜。从项平端这个角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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