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裴安伊可以为施炜抛弃一切,
但唯独爱情的尊严是他最后的坚持。
因此,在他付出身体成为施炜的床伴、
背叛公司成为他复仇计划中的棋子,
却发现在施炜所计划的未来里,
从来没有与他共渡一生的幸福之后,
他就决定,这段错误的爱情,
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第一章
夜色如墨,无边无际。
银色的月亮被厚重的乌云层层掩盖,微弱的光芒穿不透云层,使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一声声夏蝉的鸣叫从窗外隐隐传来,搅得空气都为之烦躁,却打不断室内的阵阵呻吟。
伴随着传出的,还有仿佛置于云端般,透着快感的喘息。
一片漆黑的室内,床上的两具肉体不断剧烈碰撞着,还有“滋滋”的水声隐约传来。
空调吹出的冷气不足以熄灭肉体里越烧越旺的火,沉沦于情欲中的人听不到远处滚滚而来的雷声,只将全身心都
投入这场仿佛要毁灭彼此的性爱中。
“啊……哈……再……快一点……”被压在身下的人含糊不清地低喊着,紧紧搂着身上不断冲刺的男人的脖子。
修长的手指扒在男人肩上,他仰着头,大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
男人不断撞击着他的下身,紧窒火热的甬道阵阵收缩,引得男人微微颤栗起来。
终于,男人在一阵猛烈的攻击后僵直了身体,肿胀到极限的分身跳动着喷射出欲液,直直灌进了他紧缩的甬道中
。
几乎与此同时,他勃起的欲望也在一阵几乎灭顶的快感中泄出,白色的欲液喷到男人的小腹上,再滴落到他身上
,勾勒出一幅淫靡的画面。
男人倒在他身上休息,两人的下体还紧紧相连,在轻微的摩擦中,彼此的脉搏变得无比清晰。
渐渐安静下来的室内,飘散着情欲的味道,静静地提醒着床上的两人刚才那场情事的激烈程度。
缓过劲来后,裴安伊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柔和的橘色灯光照亮了房间,对于在黑暗中待了许久的眼睛来说却显得过于刺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待短暂
的不适感过去。
伏在他身上的人动了动,半晌后慢慢撑起身体。
裴安伊睁开眼睛,看着施炜因为没有戴眼镜而显得有些蒙眬的视线,微微笑了笑,“你今天是怎么了?看到顾恒
终于可以和计晓枫在一起让你这么不开心?”
施炜原本还埋在裴安伊体内,正打算再来一回的欲望,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疲软了。他一声不吭地抽出自己,起
身往浴室走。
裴安伊看着他的背影,天生水润的眼睛里窜过一丝讥笑。
他坐起身,感觉有温热的东西慢慢顺着身体里的某个地方流下来,沾到床单上,变成黏腻的一片。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讥笑施炜什么,其实真正可笑的人,是他自己才对。
下了床,刚才运动过激的双腿有些打颤,他得扶着床头柜才能站稳。
无视正顺着大腿往下流的液体,他一步步挪进浴室。
施炜正好冲完了澡,看到他,依然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自己,没有说话。
裴安伊安静地走进淋浴间,打开热水,冲洗布满了汗水的身体。
他艰难地把手指伸进刚才一再被掠夺的后庭,把施炜射在里面的东西彻底掏弄干净,这才松了口气。
淋浴完毕,他随手抓过一件浴袍穿上,回到房间。
施炜正坐在床头抽烟,白色的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让人不适。
裴安伊走到窗边推开窗,让风把那些害人的二手烟带走。
他转过头,清秀的面容上又凝起了讽刺的神色,“施炜,你很不甘心吧?从小就装乖,什么都听家里安排,但到
最后,还是什么都轮不到你。”
“闭嘴。”施炜从烟雾后抬起头,已经戴上眼镜的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芒。
“就连以为绝对不会被认同的同性恋人,他也争取到了。施炜,当你之前一边劝着顾恒,一边和我上床,心里也
很挣扎吧?”
“我说了让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裴安伊直直看着施炜,眸光中带着施炜无法理解的决绝,“施炜,一个人不应该去做自己
不适合做的事,就你这种个性,装什么乖宝宝?”
施炜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冲过来一把扯住裴安伊的头发,恶狠狠地说:“裴安伊,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和我上
了床,你就有多了解我!”
裴安伊被他扯得一条腿跪到了地上,吃痛地仰起头,泛着水光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退让,“怎么?被我说中心事
,恼羞成怒了?你有种,怎么不敢承认你也有个同性情人啊?”
“你!”施炜咬紧牙关,咒骂了一句,一甩手把他推开。
裴安伊撞到了身后的窗户,额头刮在窗架上,传来让人心口发紧的疼。然后有什么东西从额上流下来,他伸手抹
了一下,红色的,带着腥味。
“我承认什么?人家计晓枫是当红的模特儿,你算什么东西?就说你以前做的职业好了,我敢承认吗?”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像这样一辈子当你的金丝雀,然后看着你结婚生子吗?施炜,你怎么不承认你的野心,怎
么不敢承认你窥伺着顾氏!”
“闭嘴!”施炜怒吼一声,抬起手想打裴安伊,但看到他额头上不断流下来的血,竟打不下手。
裴安伊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我们分手吧。”
施炜怔了怔,慢慢瞪大了眼睛。
“分手吧,有个做牛郎的情人让你觉得丢脸?那以后就各走各的,不再相干。”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窗外传来阵阵闷雷声,转眼,豆大的雨点就砸在窗户上,滑落的水痕像交错的泪痕。
施炜瞪大眼睛看着裴安伊,半晌后转身走了。
“砰”的摔门声让还坐在地上的人一震。
许久,裴安伊才慢慢站起身。清秀的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关上窗,他走进浴室随手拿来毛巾捂着额头的伤
口,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
原来,施炜心里一直看不起他。
亏他一直以为自己终有一天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呢!真是可笑。
让人丢人的牛郎吗?可他明明不是啊……
他就算卖,也只卖给了施炜一个人啊!
但是,原来施炜一直不知道。
扯下刚才弄脏的床单扔在地上,裴安伊直接躺上了床垫。
他按着额头的伤口,直盯着天花板看,眸子在许久后轻轻阖上,心里下了一个早就该下的决定。
而走出公寓的施炜,独自走进漫天大雨中。
滂沱的急雨打在身上,砸得身体隐隐作痛,他却只是低着头往前走,脑海中闪过的,是十三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
的表弟——顾恒时的情景。
顾氏财阀是目前国内总资产排行前三名的大财阀,旗下拥有龙恒和天锐两大集团公司。
顾恒的父亲和他母亲是亲兄妹,本来两人都拥有顾氏的继承权。
但是因为母亲没有遵照家族意愿联姻,所以被赶出顾家,而且没有得到任何财产。
一直到顾恒的父亲当家作主,才重新承认母亲和他与父亲的地位。
十三岁那年,施炜就是跟着重新被承认的母亲,第一次踏入顾家的大门。
那一年,顾恒只有十一岁,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已经像个小大人了。
施炜没有在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表弟脸上,找到一丝应该属于孩子的天真烂漫。
那时候,他无法想象一个孩子怎么会成长成这样。
但是之后,他母亲却对他说,如果他将来想在顾氏的财产里分一杯羹,就要好好学顾恒。
施炜一直记得这句话,他确实想从顾氏的财产里分一杯羹,因为他不想像他父亲活得那么窝囊。
在他眼中,父亲虽然温和老实,对母亲和他都很好,但只是一个领死薪水的小职员,赚不了大钱,太窝囊也太没
用了。
在十三岁之前,他们住的是普通的小公寓,吃的是普通的食物。但一切,都在母亲回到顾家之后改变了。
施炜不知道,从小过着千金大小姐生活的母亲,怎么会选择了父亲这样的男人。
所以,他从小就发誓要成为有钱人,要给他的爱人最好的生活。
怀着这样的抱负,他变得很冷静也很冷血,骨子里渐渐染上残忍,外表却要装出温顺懂事的样子。
施炜十八岁那年,顾恒十六岁,因为一个叫魏严的男孩子和顾家闹翻。
那一年舅舅对他说,以后他也会继承顾氏的一部分。他记得那天回家之后,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
但等到他二十四岁进了顾氏,开始在那个庞大的集团中工作后,他才意识到,舅舅所谓的继承,和他想的不一样
。
他所接受的一切训练,只是为了日后帮助顾恒掌管顾氏。
他终究只能是顾恒身边的影子之一,做再多的挣扎,也改变不了他不姓顾的事实。
而这样的事实,让他感到绝望。
所以当顾恒决定和计晓枫在一起,舅舅因此大发脾气时,他甚至有幸灾乐祸的感觉。或者说,他又看到了希望。
因为他知道,同性恋这种事在顾家绝对不会被容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敢告诉母亲,他和裴安伊在一起的
真正原因。
但他没有想到,在许多年前,那个叫魏严的男孩子过世后,舅舅和舅妈的心态都变了。
顾恒,终究还是打赢了这场仗,重新和计晓枫走在一起。
就连上天都为他们祝福,没有夺走生命垂危的计晓枫。
施炜那时候就忍不住想,难道这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吗?顾恒注定可以得到一切,而他注定只能陪衬吗?
不!不应该这样的,他为什么注定要陪衬别人,他凭什么不能夺回他也有份的东西!
“可恶!你们给我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成功的!不会一辈子都受你们指挥、听你们差遣的!”
停在无人的马路上,施炜突然抬起头,仰天大吼了一句。
雨水打进他的眼睛和嘴巴里,他却毫无所觉,只是瞪大了眼睛,恨恨看着那在他心中根本无眼的苍天。
好一会儿,他才喘着气低下头,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和身体往下流,让他逐渐清醒。
回头朝远处几乎已经看不清轮廓的公寓望了一眼,那扇还亮着橘色灯光的窗子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
分手吗?别作梦了。
除非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死了,否则,裴安伊就得一辈子做他的情人,永远别想改变。
几秒钟后,远处屋子里的灯被关上了,施炜神色阴沉地收回视线,转身迈步离开。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裴安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大雨天。
那是两年前,有一次,因为一件和他没有什么关系的事被舅舅迁怒,他很恼火,下班后就去喝酒。
要回家时,却突然下起了大雨,他向酒吧借了伞,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的车子边,却看到有人衣衫不整地躲在车
子后面。
那个人浑身都被雨淋湿了,缩成一团,不住喘气颤抖着,看上去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狗。
施炜正想赶人,那人却抬起头哀求地看着他,清秀的面容上那双水润的眼睛,仿佛在哭泣一般地望着他。
那一瞬间,他倏然从酒精造成的昏沉中清醒过来,忘记了质疑,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对方。
半分钟后,有五、六个粗壮的大汉手持木棒从不远处撑着伞跑过来,嘴里骂着,“那个贱人,找到的话非打断他
的腿不可!”
听到那句话,缩在车边的人明显地抖了一下。
等那些人走远,施炜打开车门,让那个人上了车。
丝毫不介意那人湿淋淋的身体弄脏了他昂贵的跑车座椅,施炜发动了车子,开离那个是非之地。
回到家他才知道,这个被他捡回来的人名叫裴安伊,二十二岁,是从那条街上最有名的牛郎俱乐部逃出来的。
“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回到那里去。”那时,面对着神色严肃的自己,裴安伊跪在地上,
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施炜其实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这种人,但是面对裴安伊的哀求,他竟然狠不下心。
“为什么要去做牛郎?”他不屑地问着,眼睛里射出的寒光几乎让裴安伊绝望。
“我……被骗的,他们一开始只说可以让我打工、包吃包住而已。”
“为什么要跟他们走?因为没有钱?”
裴安伊点了点头,秀气的眉紧紧皱在一起。
“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我是在育幼院长大的,可是两个月前,育幼院被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去做那种事的,你相信
我!我找过工作,可是我只有高中学历,好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工作,遇到他们的时候,我实在已经走投无路了。”
裴安伊慌乱地说着,怕施炜不相信,还紧紧抓着他的衣摆。
施炜在他水润的眸子里看到了满满的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裴安伊,他仿佛看到了在舅舅面前的自己,一股难以言喻的阴郁在瞬间撞入胸腔。
他一把拉起裴安伊,把他压在床上。
裴安伊慌乱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你不想再回到俱乐部去了是不是?”冷冷地盯着他,施炜沉声问着。
裴安伊急忙点头,大睁着的眸子里水波诱人。
“那么,做我的情人,我养你。”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那双晶亮眸子里晃动着的水光全部凝结了,裴安伊傻傻地看着施炜,甚至忘记了要做点什么
反应。
施炜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没有听他的回答,低头重重吻上他。
那一晚,他用强硬的手段,逼迫那个在育幼院长大,单纯到不谙世事的裴安伊臣服在自己身下。
在他的哭声中,施炜占有了他,那种感觉,却好像在拯救自己。
从回忆中醒来,施炜看着满天灰色的雨幕,自嘲地勾起了嘴角。
原来,时间竟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得让人毫无所觉,距离那一晚,竟然已经过了两年。
那之后,裴安伊真的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情人,守在他给的房子里,安静地等着他去,听他发牢骚、供他发泄
欲望。
只不过经过这两年,当年那个单纯的裴安伊已经彻底不见了。
他学会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学会用虚假的笑容去迎合身边的人,更学会了在施炜时不时粗暴的做爱中不着痕
迹地化去自己的痛苦。
他变得圆滑老练,越来越像自己。
正因为越来越像,所以施炜知道,他看得到自己的野心,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其实施炜很清楚,裴安伊很聪明。
他早就看透了一切,只不过压在心里,只在自己最需要人刺激的时候,站出来刺激自己。
就像今晚,他故意说出那些话让自己发怒,让自己把积在胸口的火气爆发出来。这样,过了今夜,明天他才能再
装出那个温和的表象。
刚才,不应该对他动粗的……
想到这一点,他不禁觉得有些后悔。
两年的相处,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施炜总觉得,虽然他不能说有多爱裴安伊,但至少是喜欢他的。
喜欢他,而且想继续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
尽管,他从来没有问过裴安伊,是不是也愿意继续维持下去。
只是在他的概念里,裴安伊是离不开他的。至于这种荒唐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施炜自己也不知道。
“铃铃……”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施炜从神游中回过神,匆匆跑进了已经近在眼前的高级公寓。
他给裴安伊的房子,就在离自己家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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