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谦好奇的看了看那灯,又看了看了她手中的书册。白日里她冒充重华真君时穿的衣物和这两样东西,都并不难猜到来处。定是用他先前收到的那些玉佩换的。可是这书上的文字,。。。 。。。。
“小六,你认得这种字?”
苏锦歌心下一惊,却也没有否认,“认得。”
“恕我冒昧一问,你似乎很熟悉这里?”
苏锦歌仍然没有否认,却也没有细说原因,只是嘻嘻哈哈的道:“并不熟悉,不过能比你好上一些。你就只管听我的就是了,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云谦目露不解,“吃香的喝辣的,又是何解?”
苏锦歌转过头看了看这位素有博学广记,惊才绝艳之誉的青云第一公子。凭他再怎么聪明,落到这里还不一样是两眼一抹黑。苏锦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以后你就知道了。”
秦云谦只是轻轻一笑,也不再追问什么。身体往后一倾倚在树干上,闭目养起神来。
天地之间一片静寂,唯有江水声和着虫鸣清晰入耳。苏锦歌合上了那本书,满怀怅然。
这里果然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北宋。
夏商周秦西东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又十国。这些与她认知中的并无差别。只是自宋太祖后,历史就完全的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宋太祖赵匡胤之后,即位的不是宋太宗赵光义,而是宋太宗赵德昭——那个本该被自己叔叔逼死的太祖长子。这里的这位太祖长子着实彪悍,在太祖重病时杀叔逼宫夺得皇权,改元“天命”。把烛影斧声这个事件抹杀的一干二净。登基后休民养兵,改制变法。大有秣兵历马,再征天下扩大版图的势头。
那么就是自己能够成功结婴,活到千年之后。可还会遇上前世的亲人好友?即便是遇上,他们又还算不算是前世自己的亲人好友呢?
苏锦歌忽然觉得事情有些复杂了。若是她的亲人好友会在这个时空中出现。那么,岂不是说这个时空中,也会出现一个前世的“自己”。那些亲友只是那个另一个“自己”的亲友,而不是她的。
不知道这个时空的“自己”在死后会不会有一个修仙的机会。
苏锦歌望着天幕中渐渐多起来的星子,忽然间便想通了。前生事早已前世了,又何必过于执拗。人,是要活在当下的。一切随缘而行,随缘而为便就是了。天地万物的运行都自有它的意义。该遇上时自然会遇上,该散去时亦不必强求。顺其自然便是顺应天命,顺应天地之间的规律法则,方能融于其中求得天人合一的境界。
苏锦歌闭上眼睛,只觉宇宙浩渺,星辰大地各自按照自己的轨道运行着,潮起潮落,花开花凋谢,四季轮回亦各有其律,。。。 。。。。有那么一刻,苏锦歌觉得她脱离出了躯壳,与万物融成了一体,。。。 。。。。
秦云谦感受到四周的灵气渐渐浓郁起来,睁开眼便见到苏锦歌的身畔正慢慢的形成着一个个小小的灵气漩涡。他眉头一挑,随即悄无声息的起身,在她周围画下的几个聚灵符文,这才又重新坐回了树下。
这种地方这种境遇,她竟然能得一场顿悟。这姑娘的所思所想果然是与常人不同的。
良久之后,苏锦歌终于睁开的眼睛。耳畔便传来了秦云谦那一贯温和的声音:“恭喜小六得了一场顿悟。”
苏锦歌面色沉静,微微一笑道:“多谢秦七哥。严格说也并非是什么顿悟,我只是找了我的道心。”
这意思是说先前没有找到道心吗,那她是怎么的结的丹?记得这姑娘进入苍梧时连半步金丹也还不是。唯一的解释便是在苍梧雪山之中遇到了什么机缘了。
涉及于此,秦云谦便不再多问。苏锦歌倒是大方的将刚刚的感受讲给了他。风离落曾说过,在修仙界顿悟了是不用与人分享的。可若交情好,本人为此愿意分享,又当另说了。她与秦云谦之间,那都不能叫“交情”而是“交命”了。
道法自然。她的道心便是自然。
苏锦歌在那一刻的玄妙感受,其实是无法用言语准确描绘的。她只能极力的形容出其中的玄妙。
夜,变这样的过去了。
朝阳初升,苏锦歌与秦云谦来到了城中。先买了一套舒适的马车,并两匹好马。他们并没有在此处落脚点的打算。四处走走,才能有希望寻到回去的契机。若是寻不到契机,他们也好找一处灵气较为浓郁的地方落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冯府擒鬼
卖马的汉子甚是热情。听说他们还买了马车,便直接牵了马随着两人来到车行,将车套好,方才拿了银子离去。
苏锦歌与秦云谦上了马车后才发现一个很是重要的问题。他们两个谁也不会赶车。两个人坐在车上好一通面面相觑后。苏锦歌开口道:“不如,我们去雇一个车夫吧。”
“不妥,那样多有不便。”
雇一个车夫的话,一路上他们要修炼或者要用到灵力的话,确实会很不方便。可要是不雇车夫,他们就只好弃了马车用脚走。就在苏锦歌拍着马车满心不舍的时候。一道人影带着股风冲到她身边,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抱着秦云谦的腿大喊道:“仙人!仙人!您可一定要救命啊。”
秦云谦还没遇到过这样的阵仗,下意识的用灵气将这人推开。这人忽然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滑去,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缓缓的推离。心中便愈发的认定了眼前之人的本事。立刻又扑上前去,欲再次抱住秦云谦的大腿。
秦云谦哪里还会让他抱住,眼疾腿快的后退了一步。那人便紧紧的跟上一步,口中大喊道:“仙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啊,昨天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不要怪罪啊。”
秦云谦那一向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孔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他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了苏锦歌。却见对方脸上满是:你居然真的会算命。
秦云谦深吸一口气,传音道:“我并没有算人命运的本事。只是见那摊主对谁都说‘你有灾祸’‘你家有祸事’,便学着如此。”
“那袋金叶子是?”
“碰巧猜中了的一个人的烦心事而已。”
合着这位还真有忽悠人的天赋。这种场面别说秦云谦没遇上过,她也同样没有遇见过。苏锦歌有些头疼的拉起了地上那个人,看他穿着模样,斟酌了一下称呼道:“这位员外切莫如此,我哥哥只是懂些相术,并非什么仙人。”
“怎么不是?!”那人左右一看,一个箭步冲到了马车前,拦在马头前。确定这马车无法前行了,才复又开口道:“昨日给童举人化解灾祸的可不就是仙人?”
“员外不妨先说说是什么事?”
见苏锦歌这么问,这位员外赶忙道:“是我那孩儿,昨日访友回来便一病不起,到今早便开始说胡话。仙人,你可一定要救命啊。”
听起来是得了什么急病。凡人生病,只一颗普通的益生丹便能治愈。这事既遇上了,便不能视而不见。两人当即便跟着这人回了家。
这人姓冯,家中仅有一子,在观潮书院读书。平日里都会跟着书院的夫子打拳锻炼,身体一向不错,几乎从未生过病。没想这一病便是如此严重。
这小冯公子所居的院子中满植着绿树,一走进去阴凉的很。苏锦歌拿了一瓶益生丹悄悄交给秦云谦,自己便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等待。秦云谦一人与冯员外进了小冯公子的卧房。
两名穿着同色比甲的丫鬟才把茶点端上来,房内便传来了打斗了的声音。苏锦歌放开神识,竟然察觉到一丝类似于鬼修的气息。当即甩出一道灵刃,在院中的桃树上削下了一根桃枝,快步走进了屋中。
房中的众人已经顾不上这姑娘怎么闯进了男子的卧房。有的扑在床边抱着床上的少年,有的则惊恐的看着正与“空气”打斗的秦云谦。而床上的少年则挣扎着伸出手臂,竭力喊着:“不要伤害柳儿。”
正与秦云谦打斗的是一缕淡的看不清影子的鬼物。鬼物没有实体,本就不易对付。此刻秦云谦手中没有克制鬼物的媒介,屋中尽是人,也不好将打斗的幅度放大,便只能用灵力禁锢着它。
苏锦歌将桃木枝掷了过去,秦云谦反手接住,轻轻一挽,左右点了一下,便将那鬼物击伤。
苏锦歌转头示意让冯员外等人都退出这间屋子。冯员外等哪有不答应的,不过片刻的功夫,屋中的人便撤的干干净净的。就连床上的小冯公子,也被几名看上去甚是纤弱的丫鬟给抬了出去。
冯夫人大急,“莫摔了公子,捧砚、执画呢?”
几名丫鬟一齐在心中翻了个白眼。等小厮进来?开玩笑,公子不走她们也走不成。没看屋里那架势是在捉鬼了吗。走得慢了被鬼黏上可就倒霉了。
小冯公子则不甘的在几个丫鬟手中挣扎着,伸着脖子往屋里喊道:“放过柳儿,放过柳儿。”
冯夫人一听,一咬牙指挥着几个丫鬟道:“赶紧把公子抬出去,远远的抬走。”
院子里怎么鸡飞狗跳,苏锦歌与秦云谦都不再关注。布下个隔音阵后,苏锦歌直接向那道看不清的虚影问道:“你是鬼修?”
那抹影子晃了晃,便嘤嘤的哭泣起来,“我叫柳儿,只是个可怜的弱女鬼罢了。”
“弱女鬼能把人祸害成这样,那要是强女鬼岂不直接要了人命。”
苏锦歌这话是嘲讽这女鬼,没想到这女鬼竟然一本正经的说道:“强女鬼不要人命,它只是驱使着我们这些可怜的弱女鬼去为她吸食男子的精气。”
相较于苏锦歌,秦云谦在苍梧呆的时间要长得多,也比她更为厌恨这些鬼修。听到女鬼这样说便不觉的蹙起了眉,“那些鬼物又在何处?”
任谁都听的出来,秦云谦是要去端了那鬼窝。这女鬼却似是一点也没听出来,立刻便回道:“就在城外的古槐林中。”
那声音中竟还带着一丝雀跃。或许她它还满心以为秦云谦会杀了那强横的恶鬼救出它们。不过,它到底是不是这么想的已经不能确认了。它才说完,便被秦云谦用灌注了灵力的桃枝给抽散了,化成一股淡淡的青烟,转眼便消散在屋中。
“秦七哥,我们现在就去哪个古槐林吗?”
秦云谦点了点头,又道:“这些鬼物似乎与苍梧之野中出现的有些不同。”
“这里不是中元大陆,也许鬼修的法门有所不同。”苏锦歌走到院中,又折下了一根桃枝,接着道:“不过它们怕的东西倒是一样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小院。冯员外立刻凑上来道:“两位仙人,那鬼可收了?”
秦云谦温和一笑道:“冯员外放心,那鬼物不会再出现了。”
冯员外立刻拜谢道:“两位仙人的恩德,来生就是我全家结草衔环也报答不清。寒舍简陋,制备了些粗茶淡饭,还请两位仙人不要嫌弃。”
秦云谦道:“不必了,我们这就告辞了。”
冯员外还要再留,就见小冯公子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扬着一张煞白的脸,指着秦云谦骂道:“我与柳儿好好的,哪里就用的着你来多管闲事。你还我的柳儿。”说着,他便低下头冲着秦云谦撞去。
冯员外大惊,忙挡在前面。那小冯公子还没冲到近前,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远远的推开了。他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愣了一瞬后,他忽然大哭起来,“是我自愿的,是我自愿把精气和精血给了柳儿。柳儿她并没有错,她没错。”他恨恨的看向秦云谦与苏锦歌,“你们凭什么管我的事,你们。。。 。。。。”
这一次他的话没有说完。冯夫人急匆匆的赶过来,看到小冯公子正坐在地上如此大喊大叫,立刻冲了上去,抡圆了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将他还未出口的话给打了回去。她抖着手指,恨声说道:“放什么屁!没有仙人,你能爬得起床来?!你个糊涂东西,没有仙人你就被那女鬼被害死了。”
小冯公子梗起脖子道:“柳儿是无辜的,她是被恶鬼利用的。你们放了柳儿,放了她。”
秦云谦看着他,面上的温和一丝不改,“那鬼物已经被灭杀。”
小冯公子一愣,随即仰天大喊起来。
秦云谦不再看他一眼,转头便向门口走去。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冯员外也好再强留他们。诚恳的道着歉,恭恭敬敬的送秦云谦出去。才走出去几步,就听小冯公子在后面大笑道:“你们不是柳儿,怎么知道柳儿的无辜。她没错!错的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自持仙人,从来都只会想当然的人。”
秦云谦的身形一滞,随即面上的温和笑意不见了。
对错吗?这世上的对对错错哪里是这样好分的。若真要较真,那么苍梧之野的那些鬼修,倒是都没错的了。
那些鬼修是上古时候被人修利用来看守封印的,守的是苍梧雪山。苍梧雪山不出,那股传说的力量便也不会出世。如此,半个中元大陆便也安宁了。从某种意义来说,那些鬼修非但没错,还是有功的。
那么是那些为了不让鬼修肆虐修仙界,而誓死抵抗的修士们错了吗?他们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中元大陆上那无数的低阶修士和无力防抗的凡人们。他们没有错,他们个个都是英雄。
思及此处,秦云谦不由想起了那个修眉凤眼的女子,心中忍不住又是一窒。
错的,是那个利用了大家的人。
苍梧雪山之事,年代过于久远。苍梧之战时那些天雷更是几乎灭绝了中元大陆的修士。即便是各大门派中对于这件事的记载也是语焉不详。苍梧地底有着封印着鬼修的机关没有提到,那些鬼修又是守着另一个重要封印的事情更是没有提到。
苏锦绣知道此事是因为偷听到了苏青雪与赤焰魔君的对话,那么苏青雪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秦云谦忽然发现,他其实从来就不曾了解过苏青雪。这么多年过去,她仍然如同初见的时候,带着一身的神秘。他从未读懂过她的凤眸中的秘密,正如他从来不曾料想过,苏青雪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锦歌冷眼看着小冯公子,“看看你,一夜之间就变成这般模样,看来那个女鬼并没有对你留情。没了精气和精血,还与那女鬼待在一起,你可知道这会要了你的命。”
小冯公子道:“为了柳儿,我就是没了命也甘愿。”
闻言,苏锦歌的声音亦是冷下来几分,“你死了,你的父母又该如何?”
说完她不再看小冯公子一样,转过身赶上了秦云谦,一同出了冯府了大门。
冯员外满脸愧意,搓着手道:“两位仙人,这是在是我教子无方。冲撞了两位。”说着他双手捧上了两个钱袋子,“我知道,这点俗物定是会污了两位仙人的眼。只是出了这些,我实在是不知该要如何感谢两位。”
秦云谦微微一笑,收了那两个袋子,道了声:“告辞。”
冯员外招手叫过了立在门房边的一个年轻小厮,道:“我看两位仙人并无马夫,仙人亲自赶车也是不像。这小厮叫八角,会喂马也会赶马车。两位仙人若不嫌弃,就收下他吧。”
苏锦歌看了看这个长得干干净净的少年,问道:“你是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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