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逸一听简直哭笑不得,脾气都快给磨没了,只好打发手下说赶紧把郝帅找过来陪着,以后就别跟他跟的太紧了吧。
要跟着还不能跟的太紧这分明是加大难度了好吗!两个手下心中顿时一大群草泥马呼啸而过,挂了电话刚准备往回走就见罗佑小狗一只白白嫩嫩的耳朵从墙角一闪而过……
果然一回病房里罗佑小狗那奸笑藏都藏不住了,小苹果啃得咔嚓咔嚓响,还好心分了两人一人一个!
两人:“……”
真的就不能揪过来先揍一顿吗?!
13。
自从没人贴身跟着罗佑之后,罗佑就充分发挥出了狗狗本质,一时一刻也不闲着,眼光六路耳听八方撒了欢儿似的到处跑,简直算得上日理万机了。
今天闻着医院里绿化带的青草味儿了,就要拎着画具带着食盒果篮野餐布往山上跑;明天听见窗户外边有鸟儿叫了,就要大包小包揣着零食相机赶去动物园;更有一次喝着喝着水就想起了波澜壮阔的大海,非要收拾了颜料泳衣救生圈奔赴到海边……
可怜两个保镖每天每人背一个子母妈妈包在罗佑身后50米处晃悠,里面毯子外套水壶睡袋一样没落下,每时每刻密切关注天气变化,生怕一个不注意让小祖宗累着了伤着了,自己也就可以下岗了。
好在罗佑虽然玩儿性大,总还算是懂事的,走到哪儿都不忘了给身后两个保镖带点东西,碰见什么好玩意儿了就一式两份规规矩矩地放在哪个地方,等他前脚一走后脚人家就能拿到。哄得两个保镖越发喜欢他,照顾的那叫一个鞠躬尽瘁。
唯一一次闹别扭是因为罗佑小狗顺着味儿摸到了上次吃过的全鸭店里,流着口水两眼放光地去买烤鸭,却被店主亲自好言好语的劝出来了,人家只说这几天生意太火没了存货,现在已经买不到了,可罗佑小狗刚耷拉着脑袋出了门,小狗鼻子一下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烤鸭香味儿,一回头正好看见有个小哥儿拎着两大袋子烤鸭从里面出来。
这一下罗佑小狗当场就炸毛了,怒气冲冲地要回去找店家理论,结果路还没走两步,就被两个保镖麻利打包送回医院了。
回了医院罗佑小狗委委屈屈地抹了把脸上的宽面条,二话不说就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去了,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两个保镖围在床边干着急,一遍一遍说小少爷啊不是我们不让你吃而是你身体还没好现在最好还是吃流食喝个粥什么的,要不咱们再吃点水果也好消化是不是……
口水费了一箩筐,罗佑小狗才慢慢悠悠钻出一个呆毛儿乱颤的脑袋来,使劲儿吸了吸鼻子道:“那可不可以喝一碗豆腐鸭汤……”
那必须可以啊!两个保镖对上罗佑小狗那一双通红的大眼睛表示非常心疼,这都要变成兔子了,别说是一碗了,就是一锅也得给你端来!
30分钟后。
“袁哥,小齐同志怎么还没回来啊~~”
“照理说也该回来了,再等等吧。”
“哦……”
“小少爷啊,你就算扒着窗户,也不可能从24层高的地方看见他的。”
“我只是在数蚂蚁。”
“您的视力真好,要不要擦擦口水?”
“哦,好呀。”
一个小时后。
“袁哥,小齐同志会不会迷路了?”
“应该不会吧,也许是店里人太多了。”
“真的?”
“嗯。小少爷啊,喝口水吧,咱的水分都流失到窗户上去了,我来擦擦。”
“哦~袁哥,小齐同志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
“那他怎么不接电话?”
“……可能是太乱没听见吧。”
“比如被车撞了之类的?”
“……”
“刚才还有好几辆救护车开进来,不会就是……咦?袁哥你去哪里?”
“我去找他!”
罗佑小狗目送袁小哥着急忙慌地出了门,自己揉了揉胃口,继续趴在窗边数蚂蚁去了。
数着数着就听见吱呀一声门似乎开了,罗佑小狗立刻流着口水回头摇尾巴,一看是护士,当即一脸失望的哼唧了两声。
“来打针啦~~~”护士小姐很温柔。
“姐姐,你是新来的?”罗佑蹭蹭蹭回床边。
护士端着托盘的手极小幅度的顿了一下,笑容不变道:“嗯,我是替班的。”
“我说呢~”罗佑自觉撩开衣袖:“平时婷婷姐都是晚饭之后才来的。”
“怎么,害怕打针啊?”护士轻轻给他消毒。
罗佑小狗觉得脸有点烫,小声道:“一点点~~不过姐姐你也很紧张啊,手里都是汗。”
护士一愣,手上动作越发麻利起来,针头缓缓推进罗佑手臂里。
袁小哥刚出医院不到200米就看见小齐同志顺着人行道低着脑袋走走停停,简直像个神经病!但心里的石头却放下来了。
“干嘛呢你?!地上没有钱!”
小齐同志一脸苦逼:“我刚才回来时碰见个大哥被车给刮着了,人就躺在我跟前,没办法只能送人家来医院,后来想着给你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一摸口袋手机不见了!我想会不会动作太大掉路上了,赶紧回来找找,不行马上就回去了。”
“手机丢了再买就是了”,袁小哥拍拍小齐同志的肩,“你不知道我……哦不小少爷有多担心你。”
“真的啊!”小齐同志很感动:“那小少爷现在身边有人吗?”
“……”
“你别告诉我现……哎你干嘛呀别拽我啊……”小齐同志边跑边盯着前面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感觉特别奇幻,简直像少女漫画!
袁小哥却声音都颤了起来:“坏了!我们可能被人算计了!”
14。
两人一路火急火燎的赶回病房,果然罗佑已经不见了,小齐同志见状马上喘着粗气往外跑,过了一会儿又蹬蹬蹬跑回来,急的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袁哥,根本没人见过小佑!值班护士说刚才好像有几个护士送一个推床说要去二楼手术室,但她当时在屋子里,根本没看清床上的人是谁。那肯定是小佑了,对不对?”
“你冷静点”,袁小哥示意小齐同志往床上看:“你看,床上很整齐,包括床头柜,屋里的布置都没发生什么变化,更没有什么挣扎过的痕迹,这就说明小佑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带走的,起码他暂时还没有危险。”
“但是他还……”
“没什么但是的!你现在去调医院的监控录像,我给老板打电话。”
“哦,好!”小齐同志转身就跑,刚要推开门却顿了一下又回过头来,眼睛直直盯着袁小哥道:“不如你去调监控,我来打电话吧,我……我也不知道哪里能搞到监控录像……”
袁小哥看着小齐同志一脸‘其实我很害怕’的表情,心里的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一些,他过去揉了把小齐同志的脸,一如平日的调笑道:“你放你的心吧!不管老板是要罚我还是要炒了我,都逃不了你的!”
小齐同志闻言竟也没顶嘴,只轻轻点了点头,就赶紧开门走了。
金逸这天正好被老太太叫回主宅,老太太年纪大了,三不五时就会把家里人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这种事金逸向来不会推脱,只是这回身边坐了个所谓的未婚妻,女人身上甜腻的香水味让他感觉尤为不自在,吃饭也就吃的索然无味了。
他想起少年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想起埋头在少年颈项间时那种说不出的、放松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过那个娇贵麻烦的孩子了。
这时手机突兀地响了几下,金逸瞥了眼来电人的名字,下意识的去看老太太,就见老太太皱着眉也正看向他。
老太太是香港大家族里出来的小姐,教养非常好,起初好多年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后来孩子们爱闹腾,老太太也便不计较,时间久了也能在饭桌上聊上几句,但譬如电话铃声、大吵大闹这些,老太太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金逸只看了一眼,手上立刻便关了机,心想一会儿回过去便是了,只怕是罗佑那小狼崽子又闯什么祸了。
一顿饭吃的七七八八,直到佣人来收拾桌子,大伙儿都各忙各的去了,金逸才开了机。
大概是电话不通,短短半个小时竟然有十几条未读短信,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心道那位小祖宗也真够厉害,这得做出什么事儿来,能把老袁都逼成这样。
然而马上他脸色就变了,只见他快速在手机上摁了几下,紧接着猛地把手机一摔,咣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几个正在收拾餐具的小姑娘几乎立刻就失声叫了出来。
他随手抓住身边一个小姑娘,厉声问道:“沈若宜呢?”
小姑娘只觉得手臂被抓得生疼,眼泪一下就下来了,颤颤巍巍地说:“好像……好像和太太在书房里。”
沈若宜这时正陪着老太太看画,突然门外一阵急促而大力的敲门声,然而还不等她们有所回应,金逸就已经推门而入了。她下意识地不敢去看他,只听身边老太太低沉的问了一句:“金逸,我就是这么教你敲门的?”
“对不起,妈,我有急事找她。”
沈若宜一下子抬起眼。
只见金逸规规矩矩的站着,似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太太身上,但突然他往这边瞥了一眼,那眼神清明、狠戾、甚至还带着一丝……不屑。
“你要是不嫌我碍事,就在这儿说吧,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你一点儿分寸都不顾了。”
“好。”金逸低声应了,猛然转向沈若宜。
“太太!”沈若宜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不应该这样的,她想,就算金逸怀疑她,也该私下和她谈和她吵,而不是这样里子面子都不要了似的,闹到太太跟前来。金逸一向最懂分寸,怎么会为了一个MB……竟然为了一个MB!
“让他说。”老太太径自坐到沙发上,不咸不淡的说。
沈若宜心一下凉了半截,面上却仍不动声色,笑问道:“那好,正好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事让你在把我晾了一个多月之后这样火急火燎的找过来,我自认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你当然有。”金逸竟也微微地笑了起来,一只手甚至挑起了沈若宜的头发在指尖绕了两圈:“来,告诉我你把人弄哪儿去了,嗯?”
“什么人?”
“几天前你去医院找过他,记得吗?还是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沈若宜似乎这才恍然大悟,冷笑道:“是他啊,大少爷在外边儿不知玩了多少人,我沈若宜从来没管过你,也不至于和一个卖肉的过不去!”
金逸轻轻哼了一声,手上仍在把玩她的头发,下一秒却突然闪电般扼住了她的喉咙!
沈若宜表情瞬间惊恐起来,她想喊,然而金逸的力气实在太大,脸色也太阴沉,以至于她竟然觉得金逸可能就这么把她掐死也说不定。
“金逸!”老太太豁然站了起来,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金逸手半点儿没松,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暴戾,从沈若宜的角度看去,他甚至连眼底都泛了红,只听他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我还知道,如果她再不说实话,我一个用力就能杀了她。”
15。
罗佑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身体绵软的竟不像自己的,头和伤口也都隐隐作痛。
这是怎么了,明明上午还好好的啊。他恍恍惚惚地回忆,只记得自己打了针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然后……
“啊!我的鸭汤!肯定都凉了……”
罗佑简直痛不欲生,半晌才挣扎着睁开眼,没想到立刻就被吓了一大跳!
眼前一张放大的、油光锃亮的国字脸,光头闪的简直要刺瞎狗眼了好不好!
“你总算醒了,可急死我了!”光头大哥看起来很欣慰,对着罗佑小狗笑出了满口大白牙,嘴里的烟味把罗佑小狗熏得那叫一个欲仙欲死。
罗佑小狗赶紧侧过头,低低的咳了两声,然后费劲巴拉的抬起一只爪子,轻轻推了推眼前的人,虚弱道:“大哥,你压得我好难受。”
光头一愣,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身来说:“对不起啊小弟弟,你这总也不醒,我着急啊!你说你动也不动的,咱一般人也没有奸尸的癖好是不是。”
“啊?”罗佑小狗脑子转啊转,眼睛里迷迷茫茫的一片。
“那咱们这就开始吧!你说好吧?”光头大哥一脸跃跃欲试。
开始什么啊开始……罗佑小狗一脑子问号地看过去,眼前人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露出来的大半个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看不懂是什么图案的纹身,肤色黝黑,身材特别威武雄壮,简直就是套马杆的汉子!而且,肿么长得这么凶呢……
罗佑小狗心里有点儿发憷,手指不自觉地绞紧身下的床单。
咦?怎么手感好像不太对……床头柜也不太对……
他呆呆地看了几秒钟天花板,然后猛地一下要坐起来,但是他身体太过虚弱,刚刚撑起来一点马上又跌回去了。
“大大大大……大哥,这是在哪啊?”
尼玛这儿根本就不是医院啊!就说怎么袁哥和小齐同志竟然都不在,我的果篮也不在!罗佑小狗感觉特别紧张,不禁想起之前打的那一支针,联想到自己后来的反应,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肿么办?!这分明就是‘黑心医院丧尽天良,非法倒卖病人器官’的节奏啊!
光头大哥眼看少年一秒变兔纸,觉得简直不能更可爱!这种柔柔软软娇娇弱弱的小动物神马的最讨人喜欢了有木有!
“这是419号房,你放心,我会好好疼你的。”光头大哥声音温油如水,把少年轻轻地扶起来,让他靠坐在床头,然后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木匣,放在床上打开,微笑道:“你选几个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的。”
小!木!匣!
看着匣子里那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东西,罗佑小狗瞬间就崩溃了,原来不是倒卖器官,而是下药强奸!
“你……你别哭啊!你要是不想用,那咱就不用了,好不好?”光头大哥表示也很捉急,虽然真的很可爱但是哄小动物什么的完全不是他的长项啊!何况自己态度也很好,怎么就哭了呢,刚刚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呢……
少年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哭声小了一点点。
卧槽见效!GOOD JOB!
光头大哥立刻再接再厉,非常狂野的一把脱了自己的T恤,扶住少年单薄的肩膀,诚恳道:“我也不稀罕用那些玩意儿,男人就得真枪实干才过瘾!”
少年似乎被惊住了,水润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连哭都忘了。
光头大哥顺着少年的目光往下看,顿时感觉特别自豪!
胸毛浓密,肌肉扎实,纹身霸气,简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强攻中的强攻!
与此同时,金家主宅里。
沈若宜瘫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整张脸哭的狼狈不堪,半晌断断续续地说:“金逸,你今天这么…这么对我,早晚……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金逸闻言笑了笑,好整以暇的蹲下来看她,沈若宜神色一慌,立刻往后缩了缩。
只见金逸脸色仍旧非常阴沉,然而声音竟变得出奇的平静,他伸手抹了一把沈若宜脸上的泪,在她昂贵的裙子上擦了擦,说:“太太说的对,今天就冲着金沈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也不好弄死你。其实你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所有你施加给罗佑的痛苦,我都会从你身上好好过它几遍,何必现在就着急呢。”
沈若宜到底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家小姐,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下也顾不得老太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