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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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未艾-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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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孟琛终于听出了不对劲,一把夺过手机来:“阳臣,你听我说……喂?”没有人回答她,电话已经挂断了,她急忙又打回去,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林野突然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余阳臣啊,你就是活该。”
“闭嘴!”孟琛突然一巴掌甩在林野脸上,这一下用极了力气,打完后她自己的手掌都火辣辣的疼。
但林野也只是抬手摸了摸脸颊,没有吭声。
“林野,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说那种话。”孟琛愤怒的冲他吼道,她本以为不管怎么样林野都不会伤害余阳臣的,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不插手这件事。
“你知道什么!”林野突然站起来同样吼了她一声,“你去问问你家阳臣都说了什么!”
孟琛被他突然一吼给吓了一跳,立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后捂住脸哽咽起来。
许久都没人再说话,昏暗的房屋内,只传来了女子低声哭泣的声音。
片刻过后,林野走上前去轻轻抱住孟琛,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低声说道:“对不起,孟琛,对不起……”

今天他们确实是好好的谈了一下,谈话的结果就是两人不过是互相玩弄而已,在这场游戏中,他们谁都没赢,并且各自输得一败涂地;他们的话,不论是不是真心的,既已说到这个份上,那大概也不会留下什么念想了,就当是剧终了、人散了。




第38章 》》》038
那一天对他们来说就像一场噩梦,一场可能会一直做下去的噩梦。
余阳臣本是想借那次跟林野说个清楚,却又被他骗了一次。他也累了,不想再闹下去了,这场剧的演员都已按耐不住了,早就该收场了;他跟林野,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又怎么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撑同一把伞行走在雨中。
这些天里余阳臣想了很多,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确实让人怀念,不用时时刻刻在担心对方是否在欺骗自己,只需要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就好了;即使是怀念,他也很清楚,已经回不去了,早就没有可能了。
他换了手机和号码,失去了所有的联系人,把过去删得干干净净,好让他能专心的从新开始。其实他起初也没想删得这么干净,只不过手机被陆赫失手掉进鱼缸里,卡跟手机都坏了,也就顺理成章的丢掉了他们。
相比起余阳臣来,林野就没那么淡定了,他现在已经后悔了,后悔他当时说出那样的话来,他觉得自己应该理性一点的,余阳臣本来就对自己警惕性挺高的,再说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没有理由的骂自己了,但是林野听到陆赫的声音就忍不住了,他就是觉得好像原本被自己攥在手中的东西活生生被陆赫抢了过去。
他是气昏了才说那种话的,那天过后,林野一直想方设法的联系余阳臣,但是不论是让孟琛帮忙还是他自己去找他,都没能见到余阳臣,跟他说一句话。
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林野终于安分下来了,他也看开了,就把有关余阳臣的记忆当做是自己的一场好梦吧,现在梦醒了,就该面对现实了。他还有咖啡店的工作,还有一群店员等着他养活……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他愿意丢弃那段记忆。

又是一个无风的午后,四五点钟的太阳已没那么耀眼,柔和的光线轻轻洒落在清冷的墓园中,打在那一个个冰冷的墓碑上。
一名男子立在墓碑前,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女子的遗照,回忆着两人过去的种种经历……突然思绪被人拉回了现实,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姐夫,好久不见了。”
齐天宇有些惊讶的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林野,冲他微微一笑:“嗯,确实很久了,最近还好吗?”
“嗯。”林野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齐天宇看着他却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因为林野的笑容,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很悲伤、沮丧。
“没有,只是……”林野说一半突然就止住了,眼底荡起一丝波澜,他抿了抿嘴,又笑了起来,“姐夫,陪我去喝酒吧。”
接着就不由分说的把人拉到最近的一家酒吧里。
其实林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跟孟琛这个整日出入歌舞厅、酒吧的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能不被带进来,也算是有够洁身自好的了。
齐天宇倒不是头一次来,只是他很好奇林野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他记得林野是不喝酒的。他满腹疑惑的被林野拉着穿梭在人群中,找了个吧台前的位置坐下来。
林野十分好奇的看着一排排颜色各异的酒,然后点了两杯外形挺好看的酒,两人一人一杯,简单的碰撞了下算是个形式;齐天宇只是抿了一小口,而林野直接一口全都灌了下去,齐天宇不禁呛了一下,立即夺过他的杯子来,语气中带着些责备:“你当这是白开水呢,喝这么快干什么?”
“没事……咳咳。”林野摆了摆手,酒辛辣的口感把他呛得直咳嗽,脸上接着就泛上了一层红晕。他缓了一会儿,又点了一杯别样的酒,还顺便抱怨了一句:“刚才那个不好喝,换一种好了。”
一杯酒上来,林野又是灌了一大口,看得一旁的齐天宇目瞪口呆的,都忘记阻止他了。见林野又是要了另一种酒上来,趁他还没拿起来,齐天宇先一步夺走,晃了晃林野让他看着自己,而后问道:“你怎么回事?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我还有家吗?”林野惨淡一笑,反问了一句,拿过酒来继续喝着,不过这次他就喝得很慢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一个种类一个种类的换着。
齐天宇劝了几次他也不听,只好在一旁看着,别让他酒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好。
形形色色的酒来了几杯后,林野就有些神志不清醒了,迷迷糊糊的抓住齐天宇的手,口齿不太清晰的像是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我在骗他?明明解释清楚了他还是不相信,姐夫,你说为什么……”
“我不知道……”齐天宇犹豫了一下回应了一句。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他连林野的话都没听明白,不过他猜得到林野口中的“他”是余阳臣,两人的事他只从林恬那里听过一点,当时他听后还挺震惊的;不过不久以后林恬就去世了,他也就不清楚更多了,只知道他们当时是在一起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林野突然笑了一声,放开拉着齐天宇的手,拿起一杯酒来又要往嘴里灌,齐天宇眼疾手快的立刻抢过去,他抓住他的肩,提高了些声音说道:“林野,你不能再喝了,走吧,我送你回家。”说着就扯着林野的胳膊要将人拉起来。
林野见他站起来,接着就急了,直接扑到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他不松手;他这一举动倒是把齐天宇给吓了一跳,一时间也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只好拍拍他的背,问他怎么了。
林野趴在他胸前蹭了蹭,哽咽的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前辈,别丢下我……我错了,对不起。”
“林野……”齐天宇低声唤了一声,轻轻地抱住他,心想着,看来他们已经分手了。
林野依旧是死死抓住他的衣服,好像生怕他跑了一样;他抽泣了一会儿,又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什么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改,我已经没有姐姐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要让我一个人……”
听到他说林恬,齐天宇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很爱林恬,即使是伤害过她,但也一直很爱。他跟林恬已是生死相隔,怎么也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最多也就是一个人伤心罢了;但林野跟余阳臣,好好的活在世上,却近乎把对方折磨的生不如死,这样看来,倒还不如齐天宇和林恬的生死相隔了。
齐天宇轻轻地推开他,见他满脸都是泪痕,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微微颤抖一下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抬手轻轻为他拭去,心中不免有些心疼,他答应过林恬要好好照顾她弟弟的,但在那之后他却一直没跟他见过面,说来真是有些对不起林恬。
“林野,你家住哪?”齐天宇晃了晃他,问道。由于酒吧内音乐声音太大,他不得不贴在他耳边说话。
林野迷迷糊糊的说出一个地址就睡了过去,软趴趴的倚靠在齐天宇身上;齐天宇叹了口气,将人背起来向外走去。

站在林野家门前,齐天宇翻遍了林野身上也没找到钥匙,正考虑要不要把他带到自己那里住一晚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名女子还穿着睡衣,提着包垃圾走出来,见到两人后立刻就愣住了,片刻后才问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齐天宇在看到她时也是直接愣住了,听到她问话,才尴尬的咳了一声,回道:“我是林野的朋友,这里是他家吗?”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句,因为他一时还没法接受林野跟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孟琛看了眼靠在门口睡觉的林野,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无奈的又叹了口气,侧身让两人先进来,自己跑到楼下去扔垃圾。
她回来时,齐天宇已经把林野抬到床上去了,正拿着杯水叫他起来喝。
“让他睡吧。”孟琛站在屋门口说了一句,接着又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齐天宇就大致的说了下情况,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她跟林野的关系。
孟琛一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理解错了,便解释道:“我们是姐弟,不是恋人。”
听到“姐弟”这两个字,齐天宇反倒更惊讶了,心想林野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个姐姐。
孟琛大概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说道:“我确实是他的亲姐姐,只是家事不方便多说。”她这么说,齐天宇就不可能再问下去了,只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没猜错的话,你是林恬的男朋友吧?”孟琛突然来了一句,齐天宇愣了一下,点点头,对他来说,“林恬的男朋友”还真是一个久违的称呼啊。
“谢谢你了。”孟琛对他道着谢,眼睛却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林野。
齐天宇回了句“客气了”便说自己要离开了,孟琛就把他送到了楼下。本来齐天宇看她穿着睡衣想婉拒来着,但对于“你穿睡衣不适合出门”这种话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回到家,孟琛直接走进了林野的房间,他身上还穿着外套,鞋也没有脱就直接躺在了床上,梁上由于酒精的作用一直染着层红色,两颊还留着清晰可见的泪痕。
孟琛走过去坐下来,开始帮他脱下鞋子和外套,又拿过被子来给他盖上;她看着自己的弟弟,心里没来由得一阵苦楚,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静静的说道:“林野,不是每份付出都能得到回报的。你跟阳臣根本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他性格太古怪、太自我,你就不该这么执着的。”
即使知道林野听不到她的话,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原本是想如果两人在一起,说不定余阳臣会为林野改改他的性格,但现在她意识到他真的错了,余阳臣做事说话太极端,总是无缘无故伤人,林野被推开一次后,根本就不可能再次追赶上他的步伐了。
如果说两人不相识时是处在不同的书本中,那么他们的相处就只不过是使他们跨入了同一本书,只是却是在相邻的两页纸张中,虽只隔着咫尺之距,之间却总有一道跨不过的墙壁,就是这堵墙,把一切都阻绝了,只留下背叛与欺骗的残骸。

深夜中,床上的男子猛然惊醒,由于大量酒精的作用胃里一阵翻腾,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他不禁跑到洗手间趴在水池边呕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他才觉得稍微好一些,打开水龙头将污秽尽数冲了下去,他伸手捧起把水洗了洗脸才,觉得清醒了不少,同时身上传来一股寒气让他不禁缩了缩身子,靠着墙壁坐下来。
他侧脸盯着地瓷砖看了许久,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手机来,熟练的拨出一串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数秒后,他将电话挂断,又重新来了一次,接着又是重复了一次……
不知道反反复复来了多少次后,手才没有再次放下来,手机贴在他的耳边,他的脸上滚过两行温热的液体,接着泪水就如断线珍珠般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滴在地板上。
他侧身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自言自语的对着电话说道:“接电话啊……为什么不接电话,余阳臣,你接电话啊,接电话……”渐渐地,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手机也从掌心中脱落出来摔在地面上,手机中还响着那自始至终都在说的一句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地上的男子突然笑了起来,居然忘了他已经换手机了。他抬手覆盖在脸上,掌心清楚地感觉到了泪水滑过的湿润,真是太没用了,好像没了他就活不了了一样。
笑了许久,他渐渐安静下来,覆在脸上的手也放了下来,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都不行吗?





第39章 》》》039
时光如梭,转眼间就是几个月的时光。季节也从初春转入了炎夏,满树茂盛的青翠色树叶刻录了时间的流逝,而随着这时间的流逝,他们也真的渐渐淡忘了对方,再也没有联系过。
两人之间就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段时光一样,那所有的记忆都像老旧照片一样被封存在时间的沙粒中,渐渐磨淡了它的色彩。
他们如往常一样生活着。林野就是看着他那个小店,照顾着稀少的顾客,时常做的大概就是跟店员打闹说笑了;而余阳臣,还是做他的法医工作,陆赫时不时的会来打扰他,拉他出去喝酒,再有的乐趣就是不时的在案发现场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吓一下新来的小警员。
现在正值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炎炎夏日像是要将万物都烤化了一般,那些茂盛的青色树叶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好像要滴出油来似的,若是含在嘴中,大概还能品得到夏季的味道;除此之外最烦心的就是每天回荡在耳边的蝉鸣声,它们好像不知疲倦一般,极力歌唱着今年的炎夏。
林野最讨厌的就是夏天了,到处都被烤得暖洋洋的,连吹过脸颊的风都是温暖的,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所以他基本上就是不出门了,至于他的店,也是很不负责任的撒手不管了,反正他觉得大热天的也不会有人去喝咖啡,干脆就直接窝在家里舒服的吹空调。
这天的一大早,林野才刚从床上爬起来,就被孟琛催促着穿好衣服,不顾林野的反抗,硬生生的把人塞进了车里,将他带到了一家人门前。
林野懒散的打了个哈欠,问她来这干什么。而女子却是十分严肃的看着他,语气郑重道:“林野同志,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我虽然是同志,但我不接受任务,再见。”林野干脆利落的拒绝她,以防她再塞给自己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要知道,孟琛曾经十分郑重的带他到一家饰品店门前,然后用今天这种郑重的语气告诉他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他帮忙,结果这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帮她在这家饰品店里找一个样式的缎带。所以林野就长记性了,凡是孟琛说的很重要的事,都是不足挂齿的小事,搞不好这次是想让他帮忙打扫屋子。
不过这次林野还真是猜错了。
孟琛听到他立刻就拒绝了,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他:“你听我说完啊,又不是让你来打扫屋子。”
林野立刻做出投降的姿势,让她继续说。
“这是阳臣父母的家……”还没等她说完,林野这次连拒绝的话都没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孟琛急忙拉住他,快速的解释。
余阳臣的对于他总是陆赫拉去酒吧这件事表示非常的不满,而且由于以前林野和他的事,他的父母就不得不防范着陆赫成为第二个“林野”了,便就催着余阳臣快些找个女朋友,再说余阳臣也不小了,照他父母的话说,像他这个年龄的小伙子都有孩子了。
之前那个跟他相亲的女人,余阳臣的父母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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