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年不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若是可以,还请阁下帮忙带个话,就说华山太古子向历道长问好!”
郝大通的话随意温和,就好像是遇见了朋友,一番言语下来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自己与厉工的关系,隐隐的使得两人共同的面对起蒙古国师八师巴了。
“……”
厉工没有出声,只是双眼微眯,人陷入了沉思。
厉灵是什么人?
与阴癸派是什么关系,外人不知。
可是厉工很清楚。
这家伙在追寻天道,化身道家之人四处云游去了。
之所以不化身佛家,是因为对方曾经告诉过他一句话,那便是道家有飞升为仙的,佛家就只有坐化成佛的。所以,还是最终厉灵走了道家的路子。在外面游荡,都是一身道士打扮。
这句话倒是让厉工有了思索。
太古子郝大通与厉工的对话落在八师巴的耳中,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其他的变化。
似乎这都只是俗言俗语,并不关他的事情。
这是自信,也是自负。
话,点到为止。
郝大通的目光又落在了八师巴的身上,开口问道:“只是不知道蒙古国师杀气冲冲驾临贫道这小小的华山,是所为何事?”
“贫僧为了一人而来!”
双手合十中,八师巴温柔的嗓音如微风一般的吹进每个人的耳中,不突兀,也不杀气沉沉。
就如同一个得道高僧,在劝人向善一般的循循诱导。
一人?
太古子闻言不由的皱眉,没有出声。
这人是谁?
肯定不是自己。
那么剩下的唯有那个人了。
确切的说是那个人的后。
幸好!
幸好在多年前他已经拜托其他人,被他人收为了弟子,而他郝大通则是以狸猫换太子的手段重新换了一个用来作假。别人的托付终究是托付,接下来就得千金一诺,无论如何也得保证对方的安全。
只是当初的举动,不过也就是两人知道。
现在这蒙古国师哪怕是踏破华山,却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其实这番举动,对八师巴也有些疑惑。
但是力图参破超脱生死之大藏**,更是精修西域掌功灭神掌以及精神上的法门——变天击地大法。
刚刚的话语中,已经被八师巴隐隐带上了其中的精神。
他这次率众隐藏着前来华山,便是因为在魔宗蒙赤行的嘴中得到了消息。
那便是太古子郝大通隐居在华山。
而且虽说不太明了为什么全真七子中唯独去追杀太古子郝大通,但是在一番对话中,八师巴了解了其中的一到信息。
那便是为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为了一个人的后人。
即便是在蒙古三人中,位列第一人的魔宗蒙赤行,在提起那人却也有着深深的恐惧。
要知道这还是双方从未有见面过。
因为那是一个不死的仙。
蒙赤行的恐惧,确切的说不是恐惧那个人,而是恐惧这个姓所代表的东西。
最终八师巴还是了解到了其中的大概,那便是传闻魔门据说因为对方一家子差点被连根拔起,佛门同样如此。乃至天下都成了那人师徒后人一家的玩物。
而仙飞升而去,却又会以无上之力回转的消息确是出自同时魔门的阴癸派。
据闻,这个消息是由那个将天魔功修炼到了十八层完满的女子从那道门中的两个盗天机的人口中得来的结果。
可以说魔门与佛门自此便在那个姓氏下战战兢兢,被压了数百年。
甚至佛门中那静念禅院分裂出来的少林寺从此再也不插手天下纷争的事情了,彻底的分裂出去,得过且过。缘由无他,当初的那一战的印象太过深刻。
数百年来。
魔门,佛门一直活在那人的阴影下。
原本,魔宗蒙赤行对这个魔门中传递而下来的消息是不太信的。但是在十六年前,襄阳之战上任大汗蒙哥之死却是让人不由震惊。尤其是那光天化日之下,人化作青烟升仙而去的动作,终于让蒙赤行回想到了那个恐怖的传说。
再度回忆起那这数百年来,江湖中暗中的交锋,无论是魔还是佛,都能够感觉到有一只黑手在拨弄着局势,操控着他们的生死。
在这之间,佛魔不是没有反抗过。
反抗的那段时间正是五代十国时期,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却是两道高层再度差点被杀绝。
自此,再度沉浮下来。
无数的人都成了那门骇异功法的养料。
而这次,蒙赤行便拜托让八师巴一行华山,擒住那人在这个世界的后人。
因为若按照以前那种方式继续下去的话,搞不好会再度重现当初的惨景。一个公子,一个女帝,便让天下天翻地覆,搅动了多少的江湖风雨,死了多少的人。
因为有一个女帝就足够了。
若是在蹦出一个儿子来,谁知道这天下会再度发生什么变化。
仅仅是听闻女帝一词,哪怕是八师巴也能够大概的理解当初的情景。
虽说八师巴不理解那种痛楚,但是理解那种恐惧。
再说,此次前去中原华山,八师巴个人也有着一种感觉,会遇见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来……”
“你们是一直没有放弃啊!”
迎着八师巴的眼神,太古子郝大通侧了侧头,说道:“贫道一直很疑惑,你们这般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个弱小的孩童,理应不会对你们产生影响吧!”
埋藏在心底的疑惑已经有了十多年,是什么样的仇恨会使得然坚持这么长时间的追杀寻踪?
一个大汗的生死,只怕还不够。
虽说郝大通是江湖人,但是他也知道官场权利之争的黑暗。
“……”
八师巴无言中。
一边的厉工则是面带邪笑的看着面前场景,同是一言不发。
这事情越发的有意思了。
眼光闪烁中,厉工盯着这个西域大和尚,却是有着一种想要一把抓死的冲动。不过比较起来,大家彼此的来意却是相同,这一点让厉工觉得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魔相宗,可是一直都在为外族做事了。
蒙古国师八师巴的沉默已经代表了意见。
“若是贫道说不呢?”
太古子有着自己的骨气,对外族是绝对不会低头的。
“华山自此不存!”
出尘的僧人说的话却是血淋淋,尽显无边杀意。
就在这时。
一道飘渺的声音回荡在了众人的耳畔。
“出家人如此杀意凛然,可不是正途啊!”
一句话消弭了八师巴的杀意,却也吸引人众人的注意。
阳光中。
一人一剑,长剑横背,背对着阳光,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印入了众人的眼帘。
因为阳光折射的缘故,来人携带一身闪亮的紫耀之色踏上了广场。
恍若紫气东来。RS
025章 同游(上)
“!!!”
眼睛不由睁大,太古子郝大通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背着阳光而来的男人,脸上尽是意外与震惊。
怎么可能!
脑子里,首先出现的便是这个感叹。
这是这个震惊不过才产生不久,在太古子郝大通的心中就已经换成了另外的一种心情。
那便是惭愧与内疚。
与郝大通不同的是,蒙古国师八师巴则是在这一句话下,缓缓的转过身,目光流转,落在了对方的身上。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对方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无声无息。
这人的招式功法,应该走的是飘渺的路子。
因为自身修习功法的缘故,八师巴能够感觉的出来面前之人的厉害。果然,这中原江山,藏龙卧虎。蒙古大军南下,生生被堵了这么多年。
“阿弥陀佛!”
念叨着佛号,八师巴双手合十,朝来人微微行了一礼。
与上任国师金轮法王不同,八师巴永远要显的云淡风轻,哪怕是杀人的时候,还是如此。
即便是先前说要踏破华山,却也是那般的轻柔。
“出家人当慈悲为怀,可莫要太大杀意琳琳,否则的话会下地狱的!”
“放下屠刀,我渡你成佛,如何?”
脚步停下,那闪耀的光辉终究暗淡了下来,露出了那一身道袍。这一次的道袍与曾经的蓝白道袍和金耀道袍微微显得有些不同,这一次的道袍主打以紫黑白色为主,上面同样有着金属装饰。
若说当初的那是年轻,那么眼下的便是深沉与成长。
这是在路上重新定做的一套服饰。
话虽然轻柔,却也同样杀气腾腾。
目光落在面前这个俊逸大和尚的身上,岳缘微笑着盯着对方。
对方的云淡风轻。
岳缘的飘逸潇洒。
此刻两人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便察觉到了彼此的杀意。
至于一边的阴癸派现任掌门厉工,反倒是在岳缘打量了一眼后,便没有去注意。
对比起来,在他的面前这个大和尚八师巴才是在场其他人中最为厉害的。原因无他,不管怎么说阴癸派的人终究是曾经交手过,阴癸派内部的功法有许多岳缘也颇为了解。
譬如阴后祝玉妍和婠婠的天魔功。
譬如白清儿的姹女大法。
再说,现在的阴癸派理应没有了天魔功的踪迹。
而且刚刚上山的时候,岳缘已经用自家的精神隐隐的试探了一下那看起来嚣狂霸道的厉工,对方强则强,但是他的功力并没有收敛,还存在那种能放不能收的阶段。
与魔门的人交手众多,都大概的有所了解。
但是佛门——
尤其是西域佛门番僧,却是从未交手过。
即便是当初的金轮法王也不过是匆匆而过,并没有直接的交手。
西域容易出妖僧。
这是江湖中的一种隐藏的实话。
不论在哪个武侠世界,西域佛门斗会出现妖僧,妖异、邪鬼而且强大。
面前的大和尚八师巴虽然不是西域之人,但是他是藏传佛教之人,出身西藏布达拉宫,除去精修西域掌法灭神掌外,最擅精神方面的修为。其著名的功法便是那变天击地大法。
一种出自布达拉宫的精神上的奇功。
一想到这里,岳缘就不由的再度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在飞马牧场与禅主了空的一战,最终对方在死前也使用了类似的方式。使得他现在的精神上仍然隐隐有着纰漏。
对这种精神上的奇学,没有人不会不在意。
哪怕是他现在的功力已经驾临极限,但是面对这种奇功仍然不可小觑。
“佛说!”
“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面对岳缘那赤裸裸的杀意,八师巴神情不变,尽显高僧淡然之色,没有金轮法王的狠戾,却是不减风采。
对方的来意显然已经确定,是保华山的。
对于八师巴来说,这人已经是敌人。从对方踏足这里的时候,八师巴身体里的真气已经急速运转,变天击地大法已然准备就发,言语中已经开始了试探。
对方的身手之高,让八师巴想起了魔宗蒙赤行。
不!
确切的说,魔宗蒙赤行甚至无法给人眼前之人那种大海深渊之感。
就在岳缘与八师巴对峙的时候,在一边的厉工终于是眉头一挑,很是不忿。
这道士是什么意思?
从隐藏的黑暗中爬起来,刚踏入江湖的厉工有着挑衅天下的心思,但是在这一刻,却是首次发现阴癸派再度出山的第一次行动,便受到了影响。不说从蒙古跑出来一个武功奇高的大和尚,眼下更出现了一个华发道士。
结果那道士比那和尚更让人愤怒,对自己不过是匆匆一眼,忽视而过。
对于厉工来说,这比挑衅蔑视更加的让人愤怒。
“我说那道士!”
“你是瞧不起厉某么?”
衣袍无风自舞,显然是厉工因为被对方忽视的态度,准备动手了。
听闻这句话,岳缘微微侧头,终于斜视了一眼来人。
阴癸派自唐朝过后就在走下坡路,同样慈航静斋也是如此。
这种举动!
这个眼神!
顿时让厉工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长发飞舞,就要动手。
就在厉工抬手的刹那,顿时站在那里的道公子岳缘动了。
身形幻动。
带起无数的人影,以几乎堪称瞬移的速度出现在了厉工的面前,铿锵声中,寒光闪过。
飘扬的发丝忽然断裂。
被风吹的往后飘去,最终落在了阴癸派的一名女弟子的脸上。
“啊!”
一声惊呼,彻底的戛然而止,声声的被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一行的阴癸派弟子无比惊恐的看着眼前,无比的骇异与震惊。
滴答!
一滴鲜血啪的一下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快艳丽的痕迹。
右手微扬。
掌心有着一条血痕,深可见骨,鲜血正沿着这条痕迹不断的往下滴着。
厉工还是保持着出招的动作,身体前倾,人却是就那么定格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
瞳孔收缩,眼睛瞪大,厉工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前方。
半晌。
“好快的剑!”
在厉工的脖颈处,正是搁着那墨色的剑鞘,月缺剑仍然在剑鞘中没有出过剑鞘的样子,似乎先前那隐隐想起的出鞘声不过是人的幻听。而在厉工的背后,则是背对着站着岳缘。
右手后伸,手中月缺连剑带鞘的就那么随意的搁在厉工的脖颈上。
脸色苍白。
第一次,厉工受到了人生中最为惨重的打击。
这一剑绝对是传说中大宗师的境界。
确切的说是这半剑。
因为在刚刚那极端的一招交锋中,厉工的招式没有施展出来,便被打断,同时对方的长剑出鞘了。
仅仅只出一半,便已经斩伤了厉工的手掌。
若不是厉工反应及时,一身的武功在刹那间超常发挥出来,那么这一刻他的手早已经被斩断了。可即便是这样,仍然在掌心上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痕迹。
比起掌心上的疼痛,更痛的还是厉工的心。
魔功初成的他,还没有来得及享受横行天下的畅快,便在华山上受到了如此重创。对方的剑若是全出,只怕在这一剑下,他厉工就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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