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头,段延庆伸出精钢拐杖拦下正要冲上来的岳老三,房间中顿显腹中语,道:“是的!”
“一段时间未见!”
“阁下的变化,倒也非常!”
段延庆的视线停留在岳缘那一头已经焕然一新的黑发,叹道:“阁下之要求,我自会应下!”
说完,段延庆便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脑海中,却是不断回荡着当天所见的场景,在老四被对方一飞刀毙命,老二被重伤,老三被自己一拐踹了出去后,对方与自己说过的话。
确切的说,那是一份条件。
自己为对方所用的条件。
若说当初在见了那招飞刀之术已经让段延庆没有了动手的心思,但在眼下,却是连这个心也没有了。
“好!”
“恶人有恶人的态度!”
“不愧是四大恶人之首!”
点头,岳缘对段延庆的态度自是满意,对方哪怕是四大恶人之首,但在某些时候说话算话,甚至比正道人士更为在意诺言一词。
听到这里,段延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岳缘,问道:“如果我没答应呢?”
“自是送你入恶人之归途!”
“黄泉!”
这份回答,立即让段延庆的内心里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扫了一眼正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瞅着自己与对方的段正淳,段延庆便知道今天自己此次前来的事情是无法得到解决了。
显然。
对方来此,也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此地的女主人呢?”
来回扫了一眼,仍然是不见阮星竹的踪迹,岳缘便知道只怕阮星竹被段正淳藏了起来,或许是为了防备段延庆的缘故。按道理,理应不应该如此,以阮星竹是不会自己躲起来的,只怕是……
回过头,目光看了一眼段延庆,岳缘若有所思。
房中。
面对岳缘的这个问题,段正淳的心莫名一慌。
就在刚刚交手的时候,阮星竹被打落下水,凭借水性,阮星竹一直藏在了水中,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以段正淳对阮星竹的了解,自是知晓阮星竹可以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其水性极为厉害。
但听到岳缘的这份询问,他的心却颇为担心。
段延庆闻言正想开口说什么,但随即又停了下来,他亦想看看这眼前之人眼下的能耐,与先前所见有什么不同。
半晌。
站立了一会,保持沉默的岳缘突然出声道。
“噢!”
“发现了!”
“原来在这里!”
浅浅一笑,便转身走出了门外。
这处房间的建筑方式,与听香水榭里的建筑相差不大,都是邻水而建,甚至,有一部分还在水上,倒也颇有一种山水之间的韵味。
一男一女。
在这里居住,无疑是一种优美的享受。
来到外面,岳缘看着面前的一广碧波,目光落在这盈盈水面之上。
随即——
岳缘目光一凝,却是笑了,右脚缓缓的抬起,随后猛的踏下。
同时。
不妙!
见到岳缘的举动,段正淳心中的担忧越盛,却是硬着头皮,一指遥遥点向岳缘的后背。
轰!!!
如钱塘波涛,在这一刻,小镜湖如同遭受了陨石砸落,溅起滔天水浪。
水浪中,一道俏丽诱人如美人鱼的身影出现在里面,正手舞足蹈不已,玉脸上尽是惊恐。
“找到了!”
目光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一扫而过,岳缘随后右手一扬,猛的就是悬空一吸。顿时,被震飞在半空的女人,在一声惊呼中如同被套上了绳子的野马,生生的被这股力量扯了过去。
同时同刻。
背后的那根手指已经点到,大理王族的绝学一阳指预发而出。
只是这道指气还没有发出,段正淳的身形已经猛地停了下来,面色有些苍白的看着四周,额头冷汗直流。
四大剑侍的四柄长剑搁在了脖颈上。
在他的后背,则是段延庆的精钢铁拐已经抵在了背心。
而在他的面前,腹部则是被一个白衣女童用拇指按在了檀中穴上,真气隐隐待发。那红衣女童,则是不知何时从身上掏出了一根绣花针,正指着段正淳的下阴处。
一边。
阿朱被眼前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落在了岳缘手上的阮星竹。
滔天巨浪落地。
再度溅起漫天的水雾。
“段郎!”
阮星竹的声音中带上了丝丝哭腔,她也算是游走过江湖的人,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让人如此恐惧的人物,逃无可逃,避无可避。这个时候的阮星竹可是没有丝毫的心态去感叹对方的模样。
尤其是见到段正淳被制住的动作,顿时整个人慌了。
回过头。
岳缘对着站在旁边已经愕然满面的阿朱,指着阮星竹和段正淳,说道:“这便是你的母亲,还有父亲!”
霎时。
整个场面,安静了。
唯有那还在不断淅沥沥作响的湖水声回荡。
扭头回望,阿朱脸上的神色无比的幽怨,眼眸中尽是对面前这个与自己已经有了肌肤之亲的男子来见丈母娘的做法无比抑郁。
甚至。
其他几人的眼神也显得极为奇怪。
面对众人的眼神,岳缘先是一怔,随即也是不由的愕然一笑。
这也许是自己的潜意识做法。
试想——
石青璇的父亲邪王,小丫头的父亲杨过……等人都是不好相与的存在。邪王与自己当初可都是往死里弄对方的节奏。甚至,当初仪琳的那个和尚父亲,第一次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剃了个光头,当了一段时间的冒牌和尚。
这般做法,无疑是顺手……
与此同时。
黑木崖。
山顶。
无数身穿白色带火苗点缀衣衫的明教弟子则是不断的后退,面带惊恐的看着来人。不仅如此,连带着也惊扰了山上明教的主要负责人。
一身锦衣,一柄剑,在铃铛的响声中,来人吟诗而来。
“仰膺历数,俯顺讴歌。远安迩肃,俗阜时和。化光玉镜,讼息金科。方兴典礼,永戢干戈。”
其中懂古文诗词的人,赫然听清了这诗的含义。
赫然是——
《唐明堂乐章。皇帝行》!
078章 唯我可称一品(下)
“这乐章!”
“该你们来念!”
话语落下,众明教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走在面前的锦衣人已然消失不见。再听铃铛声,这才发现对方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己方的身后,正漫步朝居中的的房间走去。
嗯?
好诡异!
众明教弟子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对方的惊骇,但是既然对方已经上了总坛,看那般模样显然而然是来这里寻圣教的麻烦的,不管对方强悍厉害与否,在这个时候都不能放过对方。
熊熊烈火……
不能放过对方这么轻易的突进去!
心中念头急闪而过,转而脑海中尽是那熊熊燃烧的生火,弯刀出鞘,数人成为两队直接朝锦衣人的后背斩去。
刀!
如同本身弯曲的弧线,斩出狠辣的痕迹。
刀刀致命,尽是杀招。
只是在刀锋即将贴近眼前之人的时候,顿时一股诡异的拉扯力道从四面八方传来,强烈而诡异的拉扯力量直接将他们的刀锋朝两边拉扯了过去。众人惊骇欲绝,眼睁睁的看着彼此受到这股诡异力场的控制,将那弯刀刺入旁人的腹中。
噗!噗!噗!
利刃入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走在前面的锦衣公子站定,手中的三尺青锋仍然是被双手托在背后,伴随着铃铛的响动声,锦衣公子那略显清冷,却又无情的声音在四周飘荡,“人言不知者无罪!”
“但!”
“你们是明教弟子!”
“出言不逊,亵渎于我,自是当受惩罚!”
“作为不知者,我就不赐你们圣火洗罪之罚了!”
说完。没有理会身后所有站在那里手持弯刀保持着刺入各自身体内的人,锦衣公子继续踏步朝前方走去。
扑通!
随即,一连串的倒地声响响起。
刚刚出手之人。竟是全部身亡,而作为出招之人却是身形没有丝毫的移动。
落地声入耳。锦衣公子似是完全听不见,确切的说的是身后之人的死亡没有被其放在心上,此刻人的目光正望向前面,看着那正在朝这里而来的一行现任明教高层。
譬如方腊等人。
“你是……”
一名明教女弟子正想要说什么,却被走在前面的方腊猛的打断了,被其挡在了身后,这个时候方腊也看到了那些倒在锦衣公子身后的明教弟子。
自己杀死自己人?
他是明教中人,自是知道不会如此。
只怕眼前情况有些诡异。
眯着眼睛。打量着出现在面前的人,第一感觉是俊逸的不像话,好看的就如同一个女人,随后便是那一身肆意的贵气,就如同一个站在九天之上的人给人一种高贵的不似江湖中人。
原本方腊在前段时间是再度被派了出去,但是因为慕容复等人的到来,被圣女招呼回来了。
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身后猛地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的方腊紧紧的闭上了嘴。
随即。
众人躬身相迎。
只是身后并没有来人,有的只是千里传音的手段。
“你们退下!”
“让她上来吧!”
得到了吩咐。几人只能躬身而退,带着人去替教众收捡尸体了。
“哈!”
浅浅一笑,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什么的嗤笑声。在一阵铃铛声中,锦衣公子越身而过,对于他们其中一些人的怒目视而不见。
房间。
师妃暄端身正坐。
在她的面前,则是摆着一封信,正是当初被人送过来的,来源乃是西夏。
摊开的信纸,被吹得起起伏伏,那角落处,有着一行字——唯我可称一品。
当这封信送到师妃暄的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就乱了。
心中,一直翻滚着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信。师妃暄一直在隐隐的有些发呆。
不一会儿。
一阵铃铛声在外面响起。
顿时吸引了师妃暄的注意力,将她从一种回忆中拉了回来。
铃声。让人觉得太过熟悉,太过怀恋。
未等这份感怀彻底的在心中酝酿,铃声来到了门外,随后房门终于被人推开,一身锦衣的人踏了进来。
没有说话。
走入房间的锦衣人只是安静端坐在了师妃暄前面的椅子上,两人对目而视。
师妃暄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遮掩物,面纱亦没有。
两人互相打量着彼此。
半晌。
师妃暄的目光从面前这个做一身男儿打扮的锦衣女子身上收回,说道:“我后悔了!”
“噢!”
“那真是让人意外!”
随手将手中的长剑放在桌上,随口回话的锦衣女子这番举动让师妃暄的眉头不由的一蹙,那剑的模样……太过让人熟悉,是色空,更是月缺。双眼微微的眯了眯,师妃暄的视线再度落在了对方的脸上,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似乎是为了配合对方,锦衣女子面带笑意的询问了一句。
“够了!”
“明空!”
但是这份如鹦鹉学舌一般的问话,终于惹恼了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生气的师妃暄;言语中直接道明了来人的真正身份。
“哈哈!”
锦衣女子大笑不已,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容,她这才用一种低沉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在后悔什么,后悔将我交给了婠婠师傅!”
“……”
师妃暄觉得自己的眉心有些疼,当初做下这件事,哪怕是最终自己的女儿得到了皇位,但真正意义上……她自己算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吗?为了目标,算的是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宿敌婠婠的手上。
以婠婠的那种性子,她在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女儿。从此以后,其实已经不能彻底的算是自己的女儿了。
彼此之间没有询问对方为何在此,对于她们来说这个事情已经得到了认证。对于其他的事情来说太过简单,因为有些东西只要彼此知道一个讯息便能够推测出大概。
在这一刻。
师妃暄有一种看到了婠婠的影子的感觉。其实在将对方送到婠婠的手上后。两者之间其实再度见面的时间已经极少。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来,师妃暄突然发现母女之间竟然再度见面不过是十数次而已。
甚至。
在将人送出后,师妃暄再度见到明空的时候,是在天山附近,那个时候明空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倾国绝色的少女。
而在那天。
少女亲手杀了一个男人。
一个在魔佛道三门中有着一个共同代号——行者的男人。
流着泪,吻着对方。笑着用天魔刃亲手插入对方的心脏。
那一刻。
师妃暄便发现自己的女儿不是想象中的女儿了。
再度见到明空的时候,她已经贵为皇后。而那个时候,明空据闻已经得到了寇仲为后代留下的皇族最强绝学——唯我独尊功,为此更是推导出了纯阳的部分绝学武功。而在之后,明空的做法已经渐渐展现出了她真正的心思。
或许之前,她的事情都遭受到了影响。
譬如婠婠。
譬如师妃暄本身。
在她掌握大权后,第一件事便是反手将自己的师门——魔门,差点将其连根拔起,而缘由,不过是为了那传说中的道心种魔大法。当然。在真正知情人的眼中,她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明空一直存留着的怒火。她在宣泄。
如果不是当时为了登上皇位,借助了大部分的佛门力量,只怕佛门的结果也不会比魔门好上多少。
隐与忍,那才是明空真正的优点。
当然。
师妃暄在外人面前,在独孤凤的面前不能这么说。外人也不知道这么多,真正了解的比较多的只有婠婠和她自己。
其中断断续续的见了几面,在最后,明空将道心种魔大法叫给自己的时候,并没有亲自来。而是托人。
想想也是,当时她的身份太过尊贵。而且只怕还不止这些。
回想着过往,师妃暄的目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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