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无情- 第10部分

　　
　　“他要是狠，刚才就把我打死了。”
　　
　　童宇忍无可忍：“你还以为他心疼你所以没下手？你傻啊！再多踹几脚就是斗殴了，记多少处分都不够，他点子比谁都清！”
　　
　　“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他。”
　　
　　童宇把烟头狠狠一掐：“是他自己不懂规矩把自己玩死了！辰钰，我跟你说，再跟他纠缠下去了，你爸打不死你，你也迟早把自己弄死！”
　　
　　松辰钰闭着眼：“我是不是活该？”
　　
　　师峥并没有走远，他站在二楼的窗子，冷冷地看着停车场上童宇将松辰钰扶上了车。童家，松家，看上去针锋相对，其实是一丘之貉，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远胜过敌对，可惜自己现在才看清楚。
　　
　　师峥不是个认命的人，就像那时昏迷三年，他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睡着，一定要醒来。
　　
　　即使是闲职，师峥却一样奋进，只是更加低调了。
　　母亲赵青让去游玩放松，师峥没有时间，他每天都忙到很晚。有一天，原本答应母亲要早回，有事耽搁了，回来已经凌晨两三点，桌子上一碗长寿面凉透了，泡成了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青说：“林中尉的女儿还没男朋友，明天你们见一见。”
　　“妈，太急了吧？”
　　
　　“有什么急的，松雅的第二个孩子都生了。”赵青自觉失口，“算了，你们都不急，就我一人急吧！”
　　师峥望着母亲说：“随便吧。”
　　
　　相亲在咖啡馆，一连来了三个女孩儿，一眼望过去也不知道哪一个是林珂。三个女孩儿本来都嘻嘻哈哈，一见师峥，不由得都拘谨起来。师峥去结账的时候，一个女孩说：“跟想象完全不一样，其实，也还不错。”
　　
　　师峥当然没想过结婚，只是想让母亲安心。
　　
　　后来，师峥和林珂又见了两次，第三次时师峥带了一束郁金香，隔着一条道，他看见了松辰钰和林珂。林珂扬起头，说：“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没有男朋友，他没有女朋友，我就是不在意他以前那些事！”
　　
　　松辰钰说：“你不在意我在意！我是他的男朋友！”
　　
　　林珂给噎住了。
　　
　　师峥的心给堵住了。二人察觉目光，扭头过来，松辰钰一见是他，转身飞快离开了。师峥顺手把郁金香塞进垃圾箱，跟林珂默默走了一路。这天之后，林珂没约过他，他也没再去祸害林珂。
　　
　　军区院子的消息传得比网速都快，之后，再没有了相亲。
　　
　　更清净了。
　　
　　即使师峥如此的冷，松辰钰竟然还找过两次。一次闯进办公室抱住了师峥；一次趁着师峥在路边买饮料时，扑了过来。师峥没提防，本能地一个后肘掣过去，将松辰钰一下子撞倒在地。
　　
　　师峥当然恨不能掐死他。
　　但是不能，他不能再划上一笔从此不得翻身，他只能不回头地离开。
　　
　　第三次，师峥回家，刚推开门，松辰钰从后边挤了进来，贱兮兮地看着师峥要哭不哭。师峥直接给气笑了，说：“说吧，想说什么，不说就滚！”
　　松辰钰：“我不想坐你的位置，我让给你，你说怎么办。”
　　
　　军事部议事厅是你家开的啊？你说要就要你说让就让？师峥对他的无知愤怒了：“说完了？说完了就给我滚！”　　
　　
　　松辰钰伤心地说：“那件事，我爸逼我的！”
　　师峥吼出声：“好啊！什么都是你爸！那天让我去酒店又是谁啊！也是你爸啊！还有什么不是你爸做的？我瞎了眼才信你这条狗！”
　　
　　松辰钰的眼泪唰的下来了。
　　师峥大脚一踹，将沙发踹倒了：“说完了是吧？滚啊！”
　　
　　松辰钰噗通地跪下来，抱住了师峥的腰；师峥将他一推，想走，松辰钰追了上来，又抱住了；师峥一甩，甩开了；松辰钰又拖住了他的手，这一次怎么都甩不开。愤怒的师峥举起了拳头，松辰钰眼睛一闭，扬起了脸，一副要打要骂随便的悲怆姿态。
　　
　　“师峥，谁来了？”慕国盛出来了。
　　
　　松辰钰连忙睁眼，一见是严峻得跟松滔有一拼的慕国盛，慌了，一着急，后退一步，正好踏在摞得整整齐齐的毛绒玩具上。咚，一个大狗熊倒了，咚咚咚咚咚咚无数个小狗熊砸了下来，把他埋住了，只剩两只手乱挥。
　　
　　望着一堆毛绒熊的两只手，慕国盛默默地回书房了。
　　
　　师峥无语，叉着腰看松辰钰从里头扒了出来，松辰钰一脸的震惊沮丧：“啊，对不起，师峥，我，回头见。”说罢飞一般地跑了。
　　
　　师峥掂起一只狗熊，冲里屋大喊：“妈，就暂时放一下，您还把道具摆的这么整齐干吗！”
　　
　　赵青出来，骂道：“你这孩子，把妈一天的劳动成果毁了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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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什么事

　　【第16章】
　　
　　离开前，赵青说了一句：“唉！别又着道了。”
　　
　　前耻还在那里，伤口还血淋淋，怎么能再着道呢？师峥也是血性男儿，想一拳见血，可是，他不能让别人找到任何撬动的缺口，他不能再降级，他也就不能光明正大地狠狠揍松辰钰一顿。
　　
　　比起松辰钰，松滔才是幕后黑手。可是，将他直接推下去的却是松辰钰。
　　
　　为什么，还要纠缠呢？
　　
　　在明里唯一还有来往的是廉震。廉震也在N…军区，两人在周末会一起喝个酒。这天，廉震愤怒地摔下文件：“松辰钰是不是疯了，他竟然利用职权打压我，我就说前几次的事怎么没一件顺的。师峥，这些不过，你的那些计划恐怕执行不了。”
　　
　　不是疯了，是一直就有病！
　　
　　回来的路上，师峥察觉有车跟着自己，一口气堵上来。他在半路中，骤然停下，不顾前后左右的车不满地嚷嚷。果然，很快，松辰钰来了，讷讷涩涩：“师峥，车是不是坏了，要不要我帮你……”
　　
　　“你是不是欠艹啊！不要再缠着我行不行！”师峥失控地大喊。
　　
　　“师峥，听我说……”
　　
　　“松辰钰！你给我滚远！”师峥一踩油门，愤怒地走了。
　　
　　可是，师峥没有甩脱松辰钰，他气愤地绕了一圈又一圈，松辰钰黏了一圈又一圈。可笑的松辰钰，他以为隔了几辆车自己就看不出来了吗？师峥怒上心头，想起廉震说的这些，知道又该卡在松辰钰这二货这里了——世界就是这么可笑！卡你的永远是无能的人！
　　
　　师峥忽然一转车头，放缓了车速，慢悠悠地往前开着，后面的车果然不紧不慢地跟着。
　　
　　师峥拨出一个电话：“是我！”　　
　　“哈，没想到是你啊，说吧什么事，我这里有求必应。”
　　
　　“我想教训一个人，他在我后面。”　　
　　“教训？哈，我们这里的教训只有一种，你该不会是……好吧，你说，教训到什么程度，玩死和玩残价钱不一样。”
　　
　　师峥下了车，眼前是挺普通的一栋七层楼的建筑，外边看着旧旧的，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当然是寻欢作乐，而且是定制式的，花样很多。师峥和幕后老板有交往，来过几次，但毕竟喜好不同，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单独进来。
　　
　　老板穿着花大裤衩，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货色不错，想怎么教训啊，点单。”　　
　　师峥看着清晰的屏幕说：“你看着教训就是了。”
　　
　　“他不是一般人吧？开的车和穿的衣服都挺不同的，我的庙小，别惹下大麻烦了顶不起。”老板嘻嘻一笑。
　　
　　“他没胆往外宣。”
　　“那我就明白了，那就是别弄出皮外伤了，反正随时喊停！”老板打了一个响指。
　　
　　松辰钰下了车疑惑地走进了。这时一个男人过来，眉清目秀，微笑地说：“先生，您是预约过的李先生吗？啊，是刘先生吧？您今天的点单在游鱼包。”
　　
　　松辰钰有点蒙，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男子将他引进了游鱼包厢，他一进去，愣了，极其豪华，紫色与金色交织的装饰耀人眼目，沙发上，有四个壮汉等着。松辰钰警铃大作，想退出去，却发现门锁了。那四个壮汉走近了他，松辰钰惶恐：“对不起，我走错地方了……啊……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姓刘也不姓李……啊……滚开……啊……”
　　
　　师峥冷冷地看着，听着。
　　
　　老板侧了侧身，隔着大屏幕品评：“长得不错，身段也不错，腰还挺有劲的，哎呦这么壮实的一个人都给他打下去了——哼，扣工资！”
　　
　　松辰钰的声音越喊越大，伴随着撕扯的声音。
　　
　　老板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我花了几百万弄的最新科技，给你来个放大版——看这颜色，真是，啧啧，你要不要动手操作一下？别矜持啊，教训人嘛，就得看个淋漓尽致才尽兴。”
　　
　　“听声音就够尽兴了。”
　　
　　师峥喝了一口酒，那声音叫得越凄惨，心中的愉悦就越升腾。这是第二次吧？第一次，自己多管闲事救了他，当时就不该救的，活该他被一群人撕了。
　　
　　老板坐回沙发：“看来你很满意！那就，进行下一个阶段？人，还是道具？”
　　
　　“无所谓。”
　　
　　“最讨厌说无所谓的客户了！你不说，等我随便了你又不满意！算了，先用道具吧，你说，什么道具好呢？”
　　
　　“随便。”
　　
　　松辰钰奋力挣扎着，拼命地嘶喊着，可是来救，八只手一起伸过来，羞耻和恐慌铺天盖地罩下来，就在这时，他看见一只手上，拿着一个东西，塞了进来。
　　
　　松辰钰大惊，拼命挣扎撕心裂肺：“滚开！让开！啊……啊……啊……师峥……”
　　
　　师峥的手一停。
　　
　　屏幕上的松辰钰忽然疯了一样，开始大声地喊师峥，用已经哑了的嗓音一遍遍喊着师峥的名字，惊恐的眼睛大睁着——软弱无能的人，只会求救的人。
　　
　　“师峥……师峥……师峥……救我……”嗓音破了，喊声越来越弱，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师峥酒杯一环：“算了，就这样吧。”
　　
　　老板遗憾地拿着遥控器摁了两下，屏幕上的壮汉得了指令，退出了房间。房子的中央，地毯上，光．裸的松辰钰还在呢喃着师峥的名字，身上都是红色的紫色的痕迹。
　　
　　老板耸了耸肩：“也是一个好胚子。哪天你又烦了，我来亲手教训。”
　　
　　师峥看着松辰钰离开，这才悠悠地出来。
　　
　　之后，师峥清静了半个多月。
　　
　　也许一开始就该用这种卑劣的法子来教训，那个纨绔子弟，难道以为自己狠不下心吗？自己对别人下狠手的时候，松辰钰还不知道在哪呢。师峥很清静，也很悠闲——像他这个职位就应该“悠闲”，别人才不会来挑刺，或者起疑心。
　　
　　师峥开始像慕欢一样“肆意挥霍”。
　　
　　但暗地里，他迅速地重新织就属于自己的“帝国”，以他的能力，在哪里都不容小觑，但他不能张扬，以免重蹈覆辙。
　　
　　英雄，该蛰伏的时候也得蛰伏。
　　
　　不伏不行。
　　
　　但是这一天，松滔找上了师峥。
　　
　　师峥第一反应就是，松辰钰告状了。不，像松辰钰这种欺软怕硬的性子，又是这种龌蹉事，只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师峥的第二反应就是，难道松滔又想把自己这块抹布笼络了？
　　
　　对，师峥就像一块抹布，被利用之后立刻被远远地扔掉了。
　　
　　小师诺，恐怕松滔和丈母娘都知道是松辰钰的种——所以，松滔对松雅的态度格外宽容。对于师峥这个便宜女婿，松滔最开始是顺手扶一把，扶着扶着发现竟然大有可为，所以既提防，但还是扶植为多。
　　
　　但师峥的能力太强、发展太快，威胁到他们的核心时，其他人会要求松滔表态。
　　
　　在师峥还是他女婿时，利益链很明显。但师峥不是他的女婿了，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一个人，所以松滔在抉择之下，跟其他人达成一致，将师峥除下去——也许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是松滔发现师峥竟然跟自己儿子在一起，这种关系，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对这些来龙去脉，师峥已经很清楚了。
　　
　　如今，自己完全“消沉”，师峥不知道松滔找自己干什么。
　　
　　一杯茶后，松滔说：“你把辰钰藏哪里了？”
　　
　　藏？师峥笑了。
　　
　　这个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恨不能松辰钰离自己越远越好，还藏他干什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松辰钰失踪了，准确说是主动失踪，跟离家出走似得——这个失踪的消息当然是被封锁掉，松滔随便找一个借口都能把“为什么松辰钰不见了”的问题圆满回答了。
　　
　　若不是松滔说，师峥想都想不到。
　　
　　前几次，因为银行卡、车、监控等痕迹，都被松滔很轻易地找回来了。想不到松辰钰还聪明了，总结经验，这一次彻底地逃离了松滔的管辖范围。
　　
　　松滔大怒，寻找无果后，找上了师峥。
　　
　　师峥真的笑出声来：“松将军，自从被降级之后我从没有找过松少。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我的监控调出来看看。”
　　
　　离家出走？
　　
　　也只有松辰钰能干出这种蠢事来了。
　　
　　松滔的脸色青红皂白，他也知道是自己儿子纠缠师峥，但他不信松辰钰能藏得这么严实，原想诈一诈师峥。师峥更觉得可笑了：“松将军，我又能把他藏哪里呢？我现在一没有实权，二没有实力，借一百个胆也不敢跟松少纠缠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将我爸叫过来问一问。”
　　
　　慕国盛及时赶到。
　　
　　撇开旁人，都是两张老脸，慕国盛也不是很客气：“松滔，我现在两个儿子，一个没权没势规矩得跟兔子一样，一个离得大老远想干点什么也干不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一码吧。”
　　
　　松滔脸色阴沉：“师峥和辰钰……”
　　
　　慕国盛打断他的话：“师峥的性格我知道，一盘子东西，他只吃够得着的。借一百个胆，他也不会去拿不该拿的。以前不懂事，现在也被教训乖了。他要是敢再乱伸手，我打断他的手。但别人要缠着他，我也管不上。都是养了二十几年，咱们各自管好各自的儿子吧！”
　　
　　松滔脸色铁青。
　　
　　过了两天，松滔把松辰钰给找着了，回去就狠狠打了一顿，当然，这些都是松家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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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纠缠不清

　　【第17章】
　　
　　师峥也隐隐听见了一些风声，说是松滔管松辰钰管得太严，连平常出门都不让，松辰钰终于受不了了。
　　
　　不过，师峥也不想知道，那都是松家的家事，没空理会。他必须从沼泽中挣扎出去，重新开始。在闲职的掩盖之下，想干点什么都挺艰辛的。
　　
　　想到松辰钰吊儿郎当，什么事不管，还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就觉得可笑。这世界真讽刺，有些人努力一辈子也爬不到那个位置。有些人，却轻轻松松坐上了，而且渎职也没有关系，都可以一次又一次被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