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温柔何用(完结)作者: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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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温柔何用(完结)作者:裴浓-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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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的危险。
  
  到了医院后,他匆匆赶到手术室,被一群人推挤着签了字,混乱间有人告诉他病人是敲破了脑袋。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起来,联系上家属以后医生就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了。
  
  他颓然地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不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和无力感击倒,根本不曾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旁边有个男的过来,扶着邓思承的肩把杜为礼的手机递给他,一边说:“刚才把人从救护车上送进来,没注意手机……”
  
  话说到一半,邓思承突然控制不住挥拳一下把男人揍倒在地,杜为礼的手机在空中划出一道线吧嗒掉到了远处,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还有上来架住突然发狂的邓思承。
  
  邓思承的衬衫全湿,已经被拉扯地从侧面破开一个大口子,他还在挣扎着上前直接拿脚踹男人,口中吼叫道:“他到底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被踹翻在地的正是把杜为礼送来医院的川哥,他知道这个人是杜为礼的相好,而且看着杜为礼出事他本身就心有愧疚,也没有在意邓思承的粗暴举动。爬起来想解释几句,结果看到挣脱不开的邓思承直接身子一顿大力剥掉了湿漉漉的衬衫,攒成条带着利风向他抽打来。
  
  川哥没避开,脸上登时红成一块,热辣辣的疼痛和黏腻的水汽刺激他也开始火大,冲着邓思承叫道:“他自己翻了船砸到头我把他送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他妈的发你大爷的疯!!!”
  
  邓思承把衬衫甩到一边,光着身子挺直了站在川哥的面前,平日里温软平和的脸竟然现出骇人的狰狞感,压迫十足地逼问川哥:“翻船?你说什么?”
  
  川哥挥手推搡着邓思承,一边叫道:“杜为礼在比赛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妈的装什么装?!”
  
  邓思承一把撸起川哥的衣领把他掷在墙上,强压着怒气反问:“我知道什么?杜为礼到底在做什么竟然会伤成这样?!!!”
  
  川哥看着邓思承瞪圆的红眼,眼里的泪珠已经兜不住般闪着光,心里也有些不忍,推开他,低声说:“拼帆,他没跟你说吗?”邓思承呆愣着看着川哥,他继续说道:“今天他有比赛,压了十万,大家都以为稳赢的,谁知道回来的时候触礁翻了船。”
  
  “你看看外面!!!现在外面还在暴雨!!风有多大你们还让他下海?!!”邓思承指着外面怒不可遏。
  
  川哥还想辩解几句,被赶过来的医生喝止,医生拉开两个人,不悦道:“医院里面吵吵闹闹好要不要病人好了?!”说着转向邓思承,“你有气力现在来怪这个人怪那个人,出事的时候怎么不在家人身边?!啊?最轻也是脑震荡,要是脑死亡成植物人了我看你还能怪谁去?!现在吵架有意义吗?”
  
  邓思承握着拳在一边一言不发,川哥的手机响了,走到一边听了一会,突然骂了一声“操”快步跑走了。
  
  手术室外安静下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都散了干净。邓思承站在一边,低着头,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当初在帆船俱乐部的健身房看到杜为礼,以为他就是去那边勾搭人的,也根本没想到他真是会玩帆船,更没想到他会背着自己重新去拼帆。
  
  不过现在不是去追究他重新拼帆的时候,杜为礼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邓思承焦急地左右踱步,不停地探看捂得严严实实的手术室,又害怕又期待地等待消息。
  
  这个过程太折磨人,邓思承觉得自己快紧张的喘不过气来,他转身走到走廊上想点一根烟,突然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
  
  他浑身一震,好像刚才心有余悸的一幕还在眼前,有一瞬间错以为这是宣告下一个坏消息的电话。那种感觉,不属于自己的震动从□一直传上来,心脏也在不由自主地颤动,绝望的痛苦铺天盖地袭来。邓思承腿一软,差点摔倒,稳了一下心神,从噩梦一般的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
  
  手机还在震动着,当邓思承看见上面宋建国的名字时,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多久没和这家人联系了?
  
  他接起电话,语气并不好,直截了当地说:“有什么事?”
  
  宋建国的声音中也隐含了怒气:“你现在过来一趟家瑜这里,找你有事。”
  
  “我现在忙,没时间。”邓思承不耐地看了看身后安静的手术室。
  
  “让你过来就过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班上到一半就跑出去了!”宋建国反倒先发起火来。
  
  这一下彻底把邓思承激怒,他对着手机怒吼了一声:“说了现在没空!”就直接把手机甩在了地上。
  
  有点大声的动静差点又招来了人,邓思承蹲下身把手机捡起来,坐到旁边一看,屏幕上裂了一块,他神经质地用指甲去扒拉那块碎片,裂口扎进指甲下的肉里,血瞬间汩汩地冒了出来。邓思承手指一抽,继续撬着,一定要把那块仅仅只是碎裂的角落剥下来。
  
  很快血染红了半个手掌,整个手机屏幕上都被血糊满,手机又震了起来,宋建国的名字在上面闪烁,邓思承直接按了关机,继续用受伤的手去剥碎片。
  
  手上的伤口越裂越大,钻心地疼,但邓思承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任尖锐的碎片重复地刺激那块□的血肉。整个手臂都在抽筋一般颤抖,小臂内侧的青筋一根一根弹了出来。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内心源源不断的心疼与担忧。
  
  有护士小跑着过来推邓思承,他充耳不闻,挥手挡开小护士,血手印粘在了护士雪白的衣服上,小护士轻叫一声,去拉他的手。
  
  “先生?!先生?!你的手需要处理一下。”
  
  邓思承推开他,自己走向洗手间去清洗了一下手,然后把血红的手机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个干净,甩两下,塞进裤兜里继续出去等。
  
  一直到傍晚6点左右,3个小时的手术结束,手术室门洞开,医生推着杜为礼鱼贯而出,邓思承踉跄着扑上去。杜为礼整个脑袋都被固定住,只露出一只左眼。
  
  医生挡着邓思承,解释道:“病人刚做了开颅手术,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先去 ICU。”
  
  邓思承也不知道开颅手术到底意味着什么,只会一味呆滞地点头,看着杜为礼被推进ICU。刚进去没一会,突然又有一个年轻医生跑出来,叫住正准备去清理的医生,大声地说:“老师!病人左侧瞳孔散大异常严重,你过来看一下。”
  
  那个年纪大的医生回过头,一脸凝重地说:“做CT的时候没发现左侧有问题啊,快!准备手术。”
  
  变故陡生,在一边的邓思承差点吓到晕过去,杜为礼又被推出来送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崩溃般倒在了长椅上。
  
  他以为危险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老天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杜为礼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0点多了,一场手术加起来整整7个小时,医生们也是满脸疲倦地出来。邓思承呆坐了4个小时,全身都麻了,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趔趄,有护士扶住他,告诉他,病人安全了。
  
  邓思承呼出一口浊气,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一下子差点睡晕过去。他上前看了看包的严严实实的杜为礼,这次只能看到一个尖尖的小下巴。
  
  杜为礼进了ICU,医生说大概明天中午到下午能醒过来。邓思承跟着医生走进办公室,医生开了读片机,指着CT片对邓思承说:“病人情况挺危险,之前CT做出来右侧颞骨骨折,颞部硬膜外血肿。后来发现还有左侧脑挫裂伤,万幸的是颈椎没见明显骨折。两侧开颅,对脑损伤很大,即使醒过来了后期的治疗恢复也非常重要。刚醒的时候可能会有剧痛……”
  
  邓思承似懂非懂地听着,打断到:“我……不是很明白。”
  
  医生皱着眉,料想他也听不懂,尽量白话地解释道:“这样说,病人打开了头骨,两侧都取出了两块拳头大小的颅骨,脑袋里面还有血肿,明天醒过来,眼睛睁开都会很痛苦。刚刚术后一段时间是最危险的,头疼很明显,不能打麻药,病人的脾气会异常暴躁,挺不过去还是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家属要格外注意。还有,建议等恢复以后去北京做一下钛网合金修补的颅骨修复手术……这个以后再说吧。”
  
  这下邓思承总算知道杜为礼这次的事故有多严重了,他颤声问道:“怎么会这样?那以后还能恢复到手术前么?”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说从帆船上掉下来砸到礁岩上了吗?这么剧烈的脑撞击没有撞成瘫痪或植物人已经是万幸了。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但是以后注意点,去康复医院看一下,正常生活没有问题的。还有,先生,你先去弄件衣服穿上吧。”



35、病后初愈
  
  杜为礼比预期醒得更晚一点,第二天傍晚才清醒过来。握着杜为礼的手在旁边坐着的邓思承突然感觉手被攥住,力气不大,但是颤抖的感觉很明显。
  
  杜为礼躺在床上,疼得倒抽气,脑仁两边像是安了两排针似的,一波一波往大脑中间放针,连呼吸都会抽得脑仁剧痛。
  
  邓思承俯身看着他,看到他两排睫毛快速地闪动着,还没睁开眼却已经有泪水溢了出来,连忙按铃叫了医生。
  
  医生和护士匆忙推门进来,邓思承让到一边,让出位置。等了好一阵,邓思承远远地看到杜为礼睁开了眼睛,医生才回过头说:“情况还不错,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邓思承上前握住杜为礼脱力的手,怔怔地说:“他刚才哭了。”
  
  医生不以为然:“那是疼的,还要折腾好几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医生缝两针就好了?疼是必然的,撑住了。你别说太长时间的话,病人要多休息。”
  
  送走医生,邓思承重新坐下来看着杜为礼。护士在一边检查,杜为礼微微转动眼球看向爱人,眼眶中又流出了泪水,邓思承心疼地无以复加,俯□虚虚地抱着他,小声安慰着。
  
  杜为礼断断续续艰难地说着:“疼……好……疼……”
  
  邓思承在护士瞠目结舌的表情下亲了亲他的眼睑,温柔地承诺着:“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就带你回家。”
  
  杜为礼含着泪水,一张小脸苍白如纸,被剃光了头发的脑袋上缠着网罩和绷带,邓思承不敢碰,怕他疼,只能用唇反复贴他的脸,用行动来安抚他。
  
  护士大惊之下匆忙收拾了东西离开了,邓思承上半身趴躺在杜为礼身边,轻轻地和他说这话。
  
  他整整两天没闭眼了,胡渣邋遢,整个人憔悴到不行,这一躺下倦意就爬了上来,他哄着杜为礼,自己有点昏昏欲睡,睡了一会听到杜为礼一直喊疼,心里又揪了起来,什么困意都没有了。坐起来看到杜为礼红红的眼眶,他自己也控制不住想哭出来。
  
  他活了这么多年,虽然生活中没有什么太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起码一直都平平安安的,包括家人和朋友,几乎就没有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的戏码。谁能料到在找到自己命定的爱人后,会遭受这样的劫难。
  
  任何争吵、猜疑、分离、决裂,在遭遇不幸的生命面前都显得那么不堪一击。人这一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没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还能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彼此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则互相折磨?为了一个看不见的未来把脚下的路踩得泥泞不堪?
  
  想起之前和杜为礼相识相知相恋,到后来互相猜疑心灰意冷,都像是这几天精神恍惚半梦本醒时做的白日梦一般,不真实到他都记忆不起细节,只有现在,怀抱里这具像破碎的娃娃一般的躯体才是真实的。
  
  什么才是真爱?邓思承之前一直都不懂,甚至在有一段时间还质疑过自己对杜为礼的感情,但当他真的遭遇到危险的时候,看着他受伤手术,得知他从大脑上取下两块头骨时,自己的大脑也被洞穿一般的心疼感才是真实的,一锤定了他终生的感情。
  
  宋家瑜也自杀过,也生命垂危过,可对宋家瑜的心疼完全是出于同情和愧疚,是希望她能平安康复的心情。而杜为礼出事,是恨不得自己去代替他,甚至在他危急的时候宁愿也和他一起去了的心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杜为礼睡了一天多,现在清醒地很,痛感又源源不断地刺激他。他不能挪动脑袋,只能微微侧头靠近邓思承怀里。邓思承揽着他,终于还是闭上眼睡了一会。
  
  接下来几天恢复的过程对于两人来说简直比度过手术期还艰难,治疗进程不是特别顺利。杜为礼痛得受不了,整日整夜睡不着觉,心情狂躁地无法控制,有时候甚至还会动手打护士打邓思承,就算睡着了也会胡言乱语,有一次半夜惊醒从床上跌下来,脑中又开始出血。
  
  杜为礼年轻,坐不住,每天一动不动地躺着,根本熬不住枯燥的治疗过程,术后的精神症状显得更严重一点,用药强度也愈发厉害,整个人瘦得厉害,精神恍惚食欲不振,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暴躁起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两个礼拜过去才渐渐有了一点安稳的苗头。
  
  邓思承这段时间累得够呛,上班不能落下,一有空就跑医院,和当初去看宋家瑜不一样,这回躺的是自己的爱人,照顾起来必须无微不至,还要忍受心里煎熬,整个人也迅速消瘦下来。
  
  柳成栏听说了这事,有时也会过来帮忙。但是杜为礼不怎么待见他,本来就话少,看见他连眼睛都不愿意抬了。柳成栏看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可怜,便也没心思和他闹。
  
  天气渐渐凉快起来,杜为礼躺在床上也没有之前那么烦躁了,脑袋还是会痛,但已经不至于睡不着。
  
  九月的最后一天,病房里来了一个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客人。
  
  陈宴提着水果篮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邓思承正把苹果切成碎丁喂给杜为礼,看到来人手一顿几颗水果丁掉在了杜为礼胸口。
  
  房间里顿时十分尴尬,杜为礼张张嘴,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来了……”
  
  陈宴放下东西,也没好意思走太近:“打听好久才问到你在哪,就来看看你,听说伤的很严重。”
  
  因为怕辐射,手术以后杜为礼就没有再用过手机电脑。邓思承站起来,给陈宴搬了把椅子让他坐,陈宴连忙摆手说自己马上就走。
  
  杜为礼看看邓思承,虽然拼帆的事他一直没问,但也根本瞒不过去,于是就说:“谢谢……我挺好的。那10万……我大概要晚点才能还你了。”
  
  邓思承猛然抬头看向陈宴,弄得陈宴手足无措,只能飞快地说:“不用了,我现在也不缺钱,我过来就是跟你说别担心钱的事,养好身体要紧。”
  
  杜为礼点点头,没话说了。
  
  陈宴又瞎扯了几句保重身体,转身就想逃走。之前听杜为礼说他爱人很温柔,怎么自己就一点都感觉不出来,他坐在一边面色平淡地听着他们对话,那感觉真是可怕。
  
  邓思承跟着陈宴走出来,把门一关,掏出手机说:“陈先生,给我个卡号吧,我明天就把钱给你汇过去。”
  
  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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