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我失去一双腿- 第17部分

　　天城沉默，好一会儿才道：“爸爸，我一直都希望你能找个伴，因为您很寂寞，可是这个人，他的负面新闻很多，是家家户户都晓得的恶少，我不放心这样的人留在您的身边，要是您单纯的想找个伴，安澈叔叔他……”

　　天磊垂下手，打断天城：“没关系的，我相信他。”

　　天城霎时止住声音，天磊眼底有一丝坚定而怀念的光，被他瞬间捕捉到了。

　　于是他知道事情没有余地了。

　　所以谈话结束，他陪伴天磊一起进饭厅，那个人在饭厅等他们，俊秀的脸庞露出温雅的笑容，天磊凑近去，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天城留在原地。

　　是笑容还是气质？

　　兜兜转转，他的父亲还是在找代替品吗？

　　天城明白似地哼笑，跟着坐到他们旁边，等天磊走开，就吃着饭后甜品对段常粹说：“你胜利不了多久的。”

　　那个人惊讶地望过来，挑眉：“胜利？”

　　真像呢。

　　天城在心里嘀咕，连表情都跟当年那个人一模一样，纯良温和，不过就算如此，那个人在他父亲眼中就是独一无二的，其他人算什么？

　　天城站起来，居高临下看段常粹：“我还是现在告诉你，免得你以后钻牛角尖，我爸爸之所以会喜欢你……”他弯腰凑近段常粹，低声说：“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以前的恋人。”

　　很意外，他没有看到一张扭曲的脸庞，而是温和的笑容：“呵，是啊。”

　　天城望他：“你早就知道了？”

　　他没生气，依旧温吞：“是啊，我不介意。”

　　天城目瞪口呆。

　　这个人绝对不是段常粹吧？

　　段常粹可是曾经在大街上调戏他，为了得到他父亲的认可，耍花招扮无赖，连最天理不容的事情都做得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脑残到一定要让他父亲喜欢，要包养他的父亲，最后大闹宴会不幸落水……

　　他可是一想到要跟这么一个弱智相处就头疼，但现在情况好像不一样了。

　　眼前的段常粹，给他的感觉说不清，不过特别……与那个逝去的人相似，淡然而温和，总是不痛不痒得较人无奈。

　　难道他父亲就是因为这点改变心意，容纳这个人的？

　　天城挑眉。

　　******

　　下午，今天段言之没有召集，听说他让片场休息，暂不开戏，由于不以段常粹名义的节目炒作，拒绝了大部分的宣传，剩下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推广，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闲人，本来段常粹就是个二世祖，平时没事就吃喝玩乐，我学不来他，见天磊还有公事要忙，就陪同他一起去了一趟公司。

　　进公司后的一路上，有天磊压着，没有人敢靠近，但我还是感觉到了赤/裸/裸的八卦目光。

　　连天磊聘请的美丽秘书，一见到我，都收敛不住眼中的惊讶：“老板，这些是今天要批改的文件，您请过目。”

　　她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坐在天磊办公室的休息沙发上，抬头对她淡淡地笑了笑，友好而亲切。

　　她失措，默默退出办公室。

　　我趴上天磊摆放一大堆文件的桌子：“他们好像都很意外。”

　　“嗯。”天磊翻页着文件，手中握住的笔快速划过页纸，留下他飘逸的签名。

　　真好看。

　　天磊的字在学生时期就被全校的老师、学生追捧，这么多年没见，一如既往地清逸潇洒，一横一撇都带着神采飞扬的气势。

　　见他忙碌，我回到沙发上，自觉不打扰他，翻开手中的报纸，结果第一头条就摆在眼前。

　　是有关天磊的。

　　我专注起来，越看越满脸黑线。

　　我哼笑，对他说：“天城很枪手。”

　　他从文件里探出头来：“嗯？”

　　“众所皆知，国内十大黄金单身之首盛丰集团总裁天磊有一名独生子，近年来迅速窜红的影后张裕容表示，不介意当后妈，只求青睐”我笑着调侃道：“挺有意思的。”

　　天磊低下头，不理我，继续工作。

　　我凑近去：“这张裕容长得不错，我之前看过，本人被这照片更漂亮。”

　　天磊继续签名，在文件需要改的地方画圈，用红色的笔迹纠正。

　　“能凑合吗？”我逼近他。

　　天磊看了我一眼：“不认识。”

　　我与他对视：“喜欢吗？”

　　“不喜欢。”他摇头，低下头批改文件。

　　我沉闷哼了一声，拖着张椅子坐到他的对面：“我也不喜欢这报道。”

　　天磊快速拨打起电话，两秒就有人接听，他首先开口：“把今天早上的报道压下来，以后被让我再看到这样的报道。”

　　然后他缓慢挂掉电话，静静看我。

　　我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学长，既然连死亡都不能将我们分开，那么你就注定是我的。”

　　他轻笑：“当然。”

　　》》38　传播

　　我一整个下午都呆在天磊的办公室，完全不清楚外面流言已经传遍盛丰整个公司。

　　天磊是什么人？！

　　他是国内现有最火的黄金单身汉之一，而且不比其他人常常有花边绯闻，他的身边从来都是一片净土，没有浇肥皂没播种，特别是最近几年，能跟他有一点小交集的千金、富二代、平民都屈指可数，无沾花惹草的记录，自持原则，连烟酒都不沾，又英俊又身价百亿，几乎是新时代世人蜂拥而至追捧的绝种好男人典范。

　　尤其是在三年前，一个国内红紫的女记者偶遇天磊，惊为天人后，由她落笔赞颂，天磊更是经常以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各大报纸上，他长相的极奇清俊与优秀好男人的形象屡次成为世人梦寐以求的向往、憧憬。这样的男人，谁能能得到他的珍惜，一定会万分幸福！

　　前一阵子，段常粹大闹宴会，出言要包养天磊的消息，虽然后期被段家压下，可一开始还是被女记者爆料出来了。

　　许多人都在默默观察着天磊的行动，没想到他按兵不动，眼看段常粹闹出的这出戏风潮就要掩盖而去了，可现在，就在今天迎来了大转变，从不让任何人坐自己车的天磊居然亲自送段常粹上班，而且段常粹今天无事，两个人窝进了天磊的办公室！

　　这是一条特大的新闻！

　　跟女记者有交情的天磊秘书刘嫣在第一时间去打电话报道了此事。

　　同时盛丰公司的大小部门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老板刚才和段三少一起来公司上班了，段三少今天没通告，还进了老板的办公室，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真的假的！”

　　“真的！刚才我跟他们同个电梯，真奇怪！老板之前还跟这位段家小少爷搭不上边，怎么这会就好上了！而且在电梯里还有说有笑，段三少说他腿酸，老板还作势要抱他上楼……”

　　“扯吧！别开玩笑了！我们家老板可是出名的龟毛，上星期顾家那名门千金在他面前假装跌倒，结果老板叫司机送她回家，连一眼都没瞄那千金大小姐！”

　　******

　　这是秘书端地第三杯咖啡了，它放在天磊的办公桌上面，其它两杯，一杯被天磊要提神喝完了，一杯是我的，还留在我的右手侧旁边，第三杯咖啡放下之后，女秘书还没有走，我趴在办公桌上无事，仰头去瞧她。

　　正巧，她也在注视我。

　　“有事吗？”我问道。

　　“没。”她僵笑摇摇头，将侧面的一缕散乱的发丝顺手塞进耳朵里，倒退出了门。

　　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我以为是秘书，奇怪这女人的行为回头去瞧，没想到居然是叶安澈。

　　叶安澈瞧见我，阴沉着脸色：“天磊哥，我刚来公司，你知道外面都出了些什么流言吗？”

　　“唰唰唰”

　　是文件翻页的窸窣声响，天磊没理他，继续批改文件。

　　他答应我，下班之前会将这些文件全部清理完，然后我们再一起找一家餐厅吃饭，对我来说短暂的分别是他长达五年的等待，他想要我好好陪他，我能感受到，所以我没有离开，没有去计划接下来的路。

　　“天磊哥！”叶安澈快速走来，连门都没来得及关掉，“砰”一下合上天磊正在审视的文件，眼睛转向我，似有怒火在燃烧：“就这样一个人渣，连苏泊的一根寒毛都比不上，我回别墅听天城说，你居然要跟这人在一起，天磊哥！你究竟在想什么？！”

　　骂得真够凶。

　　见他目光还在我身上，我僵笑。

　　叶安澈始终表里不一着，在众媒体面前，他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形象、完好的修养，可这个人，在真正在意的事情面前，比谁都要较真、失控、不顾一切。

　　不过，我还真倒不晓得，他对我评价还挺高的，以前我也没少经历他的毒茶。

　　天磊懒懒地应了一句：“说完了？”

　　叶安澈不能平静：“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天磊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你怎么说？”

　　我挠了挠后脑勺，先对满是敌意的叶安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后老实交代：“安澈，我是苏泊。”

　　先是一阵沉默，叶安澈震惊般瞪大眼睛：“什么？！”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再道，强调了一声：“我就是苏泊。”

　　叶安澈消化完整段话，瞬间怒吼：“你是苏泊，怎么可能？！瞎编也要有个限度！苏泊在五年前就死了，我赶去的时候，他是拉着我的手死去的！”

　　确实是这样子，当年我垂死挣扎，拉着匆忙赶来的叶安澈的手说最后的遗言。

　　我轻笑，缓慢解释：“苏泊确实在五年前死去了，不过灵魂可能一直都在，段常粹在宴会游泳池溺水之后，我就穿越在他的身体内了，带着苏泊的记忆，这大概是现在流行的一种重生的传说吧……”

　　叶安澈还没有开口，门外就有人尖叫：“骗人！”

　　我们的目光共同望过去，苏白那张跟我之前一模一样的脸蛋上面扭曲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呆然站在门前，后面还跟着用炙热的眼神瞧我的林远，办公室一团混乱……

　　我瞧了瞧苏白惨淡的脸色。

　　苏白用锐利而刺耳的声音又道，是扯着林远张口地：“这绝对不是真的！苏泊已经死了！”

　　我和叶安澈面面相觑。

　　天磊冷然，对这场闹剧撇下话：“你们来做什么？”

　　“苏白要签约盛丰，硬是拖我来帮他说话。”林远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那种炙热，让我起了疙瘩。

　　苏白大叫：“林远，你在看哪里？！不要看他，这个狐狸精才不是苏泊，苏泊早死了！”

　　林远猛地用寒冷的目光扫苏白：“就算他不是苏泊，也比你真多了。”

　　林远的冷是娱乐圈里最出名的傲慢，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他就有办法用最冷的方式击溃敌人，苏白此刻被林远带冰霜的眼神刺下来，连撒泼都忘记了。

　　他抓着那头跟苏泊当年一样清爽利落的短发，胡言乱语：“不！我好不容易成功变成苏泊，怎么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忽然，苏白涣散的眼神对上我，一下子有了焦距，是那种恨入谷底的毒辣。

　　不过那时的我，正忙着避开林远的审视，凑近了天磊的身边，没有发现。

　　》》39　出事

　　没等天磊工作赶完都差不多黄昏了，他今天工作量可能也比较大，我过去帮他按摩肩部。

　　叶安澈离开得早，他没有跟我叙旧就被经纪人一通电话催走了，相对五年前，他现在是站在一个最高峰，天王巨星，通告大概也赶得多，眼下的阴影都浓厚成墨。

　　而苏白，没等他纠缠不清，被林远拖走了，他们刚走不久，林远成熟很多，对我也礼貌多了，没有再对我挑刺，连目光都显得柔和。临走前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自己照顾，之前是他抱歉了。

　　嗯，这样也行。

　　大家说开了，各走各的，各不相干。

　　我大概爱过他吧，失去天磊后，我一直郁郁寡欢，除了拼命工作就是灌输自己不寂寞，有些人是注定的一样，天磊的离开让我更加记得他的轮廓，因为痛得太深，于是难以忘怀，在街头遇见林远的瞬间，我感觉前所未有的熟悉、温暖，有砰然的心动。

　　林远的侧面跟天磊长得很像，我在跟林远相处的时光，是喜欢待在他的右侧，细细端详他的脸庞。

　　让他穿同样的白色，让他演最温柔的角色，给他灌输各种属于天磊的习惯，他的气质逐渐含上清冷又有点温柔，英俊的脸庞越来越长开，优雅的举动也如同当年惊艳了我年华的天磊，于是我爱上了他。

　　林远在和我分手的时候曾经指责我，说我将他塑造成了自己向往的模样，也没有问过他的建议，他的意愿。

　　我不怪他，我该拿什么去怪他？

　　我始终在利用他，在如今，我待在了天磊的身上，望着他清隽的轮廓，才想起当初被我娇惯着、迷失自己的林远。

　　我大概……应该对他说一声：对不起吧？

　　“学长……”我唤了天磊一声：“你还忙吗？”

　　“怎么了？”天磊从文件里探出头来。

　　我扯了一个笑容：“没什么。”

　　刚才林远跟我道歉的时候，我始终觉得过意不去，之前那段感情，我娇惯了他，错也不全在他的身上，他突如其来的示好，反倒让我起了疙瘩，心里总堵得慌。

　　“他们没有走远，去跟他们谈一谈吧。”天磊翻阅文件，又仰头凝视我：“你大概还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一次性说完吧，等下我们还要去共进晚餐，别带着纠结的心态，这样没乐趣。”

　　我考虑了一下，最终起身来：“学长，你等我。”

　　天磊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说：“好。”

　　******

　　我一路从天磊的办公室跑出来，林远没有回家，他晚上还有一场娱乐节目，现在在化妆间补妆，我进去的时候他刚好补完妆，起身就瞧见我，我们相视一眼，我用口语微笑道，来谈谈吧。

　　他也笑，缓慢点头，逐步向我走来。

　　我们去了化妆间比较偏僻的地方，这里还不至于人来人往都是人，他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倚靠在墙壁，站立在我的身边。

　　“呵，多么不可思议，才一年，你就从我的经纪人变成陌生人，从清清白白的苏泊变成花花公子段常粹，连你的情人都从明星远变成了盛丰总裁天磊。”他掏出了一根烟出来抽，烟雾飘渺在他的脸上，将他讽刺的神态笼罩起来。

　　我良久才道：“抱歉。”

　　“不，你不应该跟我说抱歉的，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林远呵呵地笑：“人人都是这样觉得的，连一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你看你多傻，呆在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学生身边，把他当潜力股，对天王巨星正眼不看，一心栽培，终于他成功了，却成为了一个白眼狼，转身就抛弃你！”

　　我沉默。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直到今天……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过来！”林远直视我，目光凶狠：“我这么多年，都当你劝诫、扶持、培养当成必然！为了满足你，我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所以我才会为了离开你而奋不顾身，我是他妈的白痴才会以为你会回头挽留！”

　　“苏泊，人人以为你苏泊对林远好得宠上天！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你的眼里，什么都不是！”林远将烟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灭：“你他妈的就是把我当成一面镜子，一定要反照出你自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