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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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复欢-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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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厅中坐下,童儿端上茶水和几盘果品点心。白惜晚端起茶才吹了两下,便听见帘後穿来悦耳的琴声,悠扬清澈。轻轻放下茶盏,凝神细听。
片刻,一个清越的男声缓缓唱起:“蹙破眉碧峰,纤手还重执。镇日相看未足时,便忍使鸳鸯两只。薄暮投孤驿,风雨愁通夕。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琴声婉转,带著低沈的哀怨。
白惜晚听完,心中一动,起身将竹帘轻轻掀起。
只见帘後一位二十左右的男人,一身粉色绫罗薄衫,一根白玉簪子绾了乌发,抚在琴上的双手洁白修长。相貌清俊秀气,眼角眉梢透著如玉般的温润情意,这是一个看上去让人很舒服的温柔男人,带些许女气却并不娇媚。
心下好感顿生,轻声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男人抬起头,眼中含著惊豔,答道:“青陵。”
白惜晚想起方才白垣之的确说过这个名字,又问:“是哪个青陵?”
男人缓缓念道:“青青陵上柏,磊磊涧中石。”
白惜晚接道:“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好名字。”
言罢,放下帘子,回到座位上,又道:“你唱的曲很好听。”
青陵笑道:“公子实在太抬举小人了,如此小人再唱一遍可好?”
言罢,抚琴而唱,一曲终了,白惜晚还愣愣的。白垣之也不说话,默默的喝著茶。白惜晚回过神来,道:“我先回去了。”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白垣之无奈一笑,对青陵点了点头,追著白惜晚下了楼。
白惜晚一路低头猛走,等出了芙蓉楼,才回头看见白垣之,一脸的惊奇,问道:“你怎麽出来了?”
白垣之也不说话,径直往客栈走去。
阮暮秋和花时雨已被白垣之吩咐先回悠然庄。白惜晚还没走进客栈,就被他一把拉上马,一阵急奔,等白惜晚想起问为什麽的时候,已经到了悠然庄门口。
从桐雨楼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白惜晚心中有些不安。进了悠然庄,白垣之仍然一言不发。白惜晚更加无措,不敢贸然开口。入夜,沐浴更衣,上床辗转难眠。
白垣之披著一头湿发,坐在桌前,手中拿著本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两下敲门声传来,以为是玉烟,道:“进来吧。”眼睛仍盯著手里的书。门被推开,却没有听见玉烟的声音,抬头一瞥,白惜晚只穿了一身内衫,正看著自己。心口仿佛被重锤击中一般,沈沈的说不清是痛还是喜。
声音尽量的平稳:“这麽晚了还不睡?”
白惜晚微微侧了头;低声道:“睡不著。”
白垣之胸中烦闷突然一扫而光。
走到白惜晚身边,一把拉过他,抱在怀里,低声道:“想我麽?”
白惜晚软软的靠著他,不说话,他隐约猜到白垣之不高兴的原因,只想哄他自己说出来。
白垣之轻轻嗅著他的颈边,笑道:“惜晚,你真好闻。”
两人就这麽拥著,一对剪影投在窗上,静静的。
等了许久,白惜晚只好开口:“为什麽不高兴?”
“你也知道我不高兴?嗯?”一手抬起白惜晚的下颚,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白惜晚别过头,轻声道:“青陵公子……我对他并没有……”
人被猛的一带,推到了床上,身体重重的压了下来,柔软的被褥摩挲著肌肤,暧昧的气氛顿时弥漫了一床。
看著白垣之的眼,里面黑黑的,闪著危险的光芒,白惜晚浑身有些发烫。
衣衫被扯开,温暖的手掌带著薄茧慢慢抚过胸前,滑向腰腹,绕了个圈,继续往下……
白惜晚呼吸渐渐急促,心如擂鼓,最後一丝理智让他猛的按住那只手。
喘了口气,道:“你还没告诉我。”
下身猛然一凉,挺立的阳物暴露在空气中,脸上一红,声音有些发颤:“……等”
话音未落,那物已被握住,舒服的叹息难以抑制的溢出。
白垣之低沈的声音传来:“让我留在芙蓉楼,然後做这样的事?”手上动作加快,白惜晚控制不住低喘起来:“……我……真的……不介意……你别……生气……”
白垣之呼吸变粗:“可是……我介意……”一手套弄挺立的玉茎,一手揉著饱满柔软的囊袋,捏弄里面的双卵,“你喜欢……我和别人做这样的事?”
白惜晚已舒服得微微呻吟,双眼紧闭,红唇微启,双颊绯红。
“不许想别的男人。”白垣之低怒道。
“我……没有……”下身胀得厉害,快感阵阵涌来。
那手却离开了,带著湿液探向後穴,打著圈揉按敏感的皱褶,一指缓缓探入,白惜晚微微抬起了腰,白垣之拉过靠枕,垫在下面,手上不停,道:“还记得我那天说过的话吗?今日我们好好尽兴一场可好?”
内院只有阮暮秋和玉烟,阮暮秋的院子在另一头,玉烟应该是懂事的避开了,这会的确是清静得十分方便。
白惜晚脸上更红,腰却又抬高一些。
白垣之另一手轻轻在挺立的玉茎上弹了一下,引得一声闷哼。“连这处都长得玉似的标致,让人好生怜爱。”两指捻著柔嫩的顶端揉捏摩挲,薄茧擦过小孔,用力一按,带起一阵痉挛,又时不时划过敏感沟壑之处,那物又大了一圈,细嫩白皙中透出渐浓的粉色,勾得白垣之手上更加卖力。後庭已插进三指,辗转抽插,带出丝丝粘液。白惜晚被前後夹攻,力不能支,口中垣之垣之叫个不停,双腿大开,只盼著那粗长阳物快些插进去。
白垣之却突然离了手,低笑道:“你这样就要丢了,我可怎麽办?”说罢抓了白惜晚的手摸向自己的腰带。
白惜晚懒懒的睁开眼,双手急扯那碍事的腰带,将白垣之脱了个精光,只见胯下那物紫红粗长,直直的怒冲而立,顿时口干舌燥。上次两人在客栈中匆忙行事,都未仔细看过对方的身体,今日真是要好好尽兴一番了。
白惜晚不由自主埋头含住顶端,湿温的舌头轻轻舔过小孔,试著往里探入,听见白垣之一阵舒服之极的叹息,更加卖力的舔弄那诱人的顶端,双唇吸吮轻咂,舌尖似重似轻的顺著茎身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挑弄得怒胀的性器青筋暴起。白垣之越发难以忍耐,按住白惜晚的头,猛得一顶,直插入喉。白惜晚一阵噎呕,脸胀得通红,气都喘不顺,白垣之赶紧抽出,心痛的替他擦去唇边的涎液,又温柔的吻上去,捉到那小舌,挑弄缠绵,又用双唇抿住往口中吸吮。
白惜晚方才的不适一扫而光,双臂紧紧抱住白垣之的颈脖,慢慢往下抚摸宽阔有力的背脊,健壮的肌肉在掌下紧绷著,蕴藏著无穷的力量。心中一阵渴望,偏过头,边喘边道:“别弄了……来……”
白垣之还要逗他,故意道:“来什麽?”
“插进来……我要……”紧闭著眼,欲望难掩便不用再掩。
白垣之最爱见他在床上这副失态的样子,情欲更是高涨。下身一顶,没入一半。白惜晚头往後一扬,白皙的脖颈上汗湿淋漓,沾著丝缕黑发,越发淫靡诱人,低低呻吟如珠落玉盘,溅得满耳销魂。
再一顶,整根没入,白惜晚闷哼一声,胸口剧烈起伏,竟是喊都喊不出来,一双眼水雾迷蒙,含了无数情欲,蕴著婉转哀求。白垣之只觉得内壁一阵绞紧,快意急急袭来,再不能慢慢戏弄他,挺腰快速抽出复又凶狠插入,弄了几十下,白惜晚连连叫喊,半点矜持也未剩下,一头青丝凌乱逶迤,风情流泻。
白垣之使出全身解数,直将那私密之处弄得火热颤抖,一下下似有似无的擦过那要命的一处,白惜晚已叫得声音沙哑,一身白玉似的肌肤绯红滚烫,嘴里不住喊著:“垣之……弄死我……”
“心肝,我的心肝……让你舒服死好不好……”将白惜晚翻过身,双手握住纤细的腰肢,九浅一深,轻摩重顶,直将白惜晚操弄得死去活来。
白惜晚里面那处被肉棒反复蹂躏,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一波逐一浪,一浪拍一波,汹涌连绵,最後一丝清醒也被淹没,前端一颤,射了出来,白浊洒了一床。白垣之只觉身下人颤抖著一软,知他是泄了,低笑一声,用力扶起腰胯,更加猛烈的抽插起来,“我的心肝,这还没完,咱们慢慢来……”一手探到前面,抓起刚射过的性器,技巧的玩弄起来,片刻,那软软的肉茎又半硬起来。
白惜晚已是神志不清,绵绵呻吟不断的从口中溢出,时高时低,时缓时急,等白垣之终於泄了,他竟是晕了过去。
将两人清理一番,白垣之心满意足的搂住白惜晚沈沈睡去。
半夜,白惜晚醒来,有些口渴,撑起身时不小心按到了白垣之的手臂,又被他搂住。枕在胸前小声说:“我想喝水。”
白垣之睁开眼睛,笑道:“我来,你躺著。”
一杯茶递了过来,有些热度,是白垣之用内力捂热了的。
白惜晚渴得厉害,几口喝了个见底,抬手抹了抹嘴边的水渍,将杯子递给白垣之,却不躺下,半靠著,一直看著他。等白垣之上了床,缓缓开口道:“垣之,别生气了。今後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如何?”
白垣之转头看向他:“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事情,你怎麽知道我要的是怎样?”
白惜晚正想说话,手被握住,“别说话,听我说。”白垣之慢慢说道:“过去我喜欢过一个人,後来他也喜欢我,再後来,他成了亲。”说到此处,顿住片刻,像是在回忆,“最後,他死了,我替他报仇,杀了你全家。”
借著窗外透进的朦胧月光,抬眼看进白惜晚的双目,双眸微光闪动,没有怨,没有恨,只有满满的痛。
白垣之将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继续道:“我很早就知道自己是断袖。十三岁开始喜欢他,希望和他长长久久。可惜……他总是要娶妻的,我无父无母,没有人逼我传宗接代,而他不行。何况他既喜欢男人,也喜欢女人。”
“像我这样的人,在别人看来总是异类。身为男人,娶妻生子,天伦之乐实在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我的确不能怪他什麽。只要人在,留著个念想也是好的。只是没想到,老天连这个念想也不肯给我。”
伸手揽过白惜晚,鼻尖嗅著他身上的味道。白惜晚身上有股香味,冷冷的,幽幽的,说不清
是什麽。
“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绝对不简单。後来将你留在身边,更越发确定。你知不知道,无论如何装傻,你眼神中总会不经意的闪过哀伤,那是我这样的人才会有的情伤。”
“惜晚,你究竟是谁,经历过什麽,我很想知道,又怕知道。你苦苦隐瞒,如果我强行逼问,你肯定会走的是不是?”低头吻了吻那双潋滟的眼,“你也不必告诉我。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陪我一生一世?”
外面突然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点点滴滴,一声声打在人心头上,酥麻颤抖。
“我尽量,尽我所有,陪你……”声音淹没在越来越急的雨声中,白垣之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为什麽是尽量?你还会更喜欢别人吗?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机会的。”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呼吸渐渐急促,难耐的呻吟从身下传来……
窗外风疏雨骤,一树红花打得满地零落,窗内翻云覆雨,一双人影凌乱了罗帐。
…………
 




☆、第八章 欲把相思说似谁

次日,云收雨散,碧空如洗。
白惜晚做贼般溜回青园,刚想进屋,身後响起阮暮秋的声音:“小弟,你昨晚去哪了?”心中暗叫糟糕,转头尴尬一笑:“那个……芙蓉楼。”
“哦?”阮暮秋垂目一笑,“下次叫上我。”转身离去。
白惜晚匆忙回房,片刻,有仆役送来一桶热水。沐浴清理,又换了一身浅蓝色素罗衫。走进书房,白垣之、阮暮秋和花时雨已经在等他了,上完菜,四人动筷。
白垣之道:“天气热,我让厨房弄清淡一些的,你吃著好些。”
阮暮秋悠悠接道:“小弟火气重,是该吃清淡些。”言罢夹了一块藕片放进白惜晚碗里。
白垣之忙端起莲子粥猛喝一口。
白惜晚一口粥包在嘴里,差点呛住,“是啊,天气好热。”说罢夹了一筷芦笋放进花时雨碗里,道:“时雨,你也吃清淡点。”
花时雨本来正埋头吃饭,抬头瞅了白惜晚一眼:“关我什麽事?”
白惜晚顿时脸红。难道阮暮秋告诉花时雨了?
本来很热,这下一点都不热了,只是脸很烫。
白垣之忙岔开话题:“淡眉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到时我打算让你和她一同去青州历练。”
花时雨顿时来了精神:“徒儿一定不负师父期望。”
白垣之道:“淡眉就快十六了,寻常人家已经谈婚论嫁,据说她最近和青云阁阁主的儿子走得比较近。”言罢斜了花时雨一眼。
花时雨埋头不语,几口拔完饭,起身告辞。
饭後,阮暮秋去处理无春城的一些事,书房只剩下白垣之和白惜晚两人。
白惜晚道:“垣之,你何必故意激时雨,他俩从小青梅竹马,淡眉未必会看上别人。”
白垣之放下手中书册,道:“守卿,我的字。”抬眼看向白惜晚,“世上没有不会的事情,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白惜晚愣了一下,未雨绸缪吗?
“守卿,白守卿。你的字真好听。再过四年我也会有字吧?”白惜晚问道。
白垣之一笑:“自然会有的。”
一个月後,柳淡眉从青山书院回来,过了几天,便和花时雨一同去了青州。
白垣之将一半事务交给阮暮秋打理,阮暮秋经常忙得几日才回内院一次。
七月初七,白垣之吃著寿面,幽幽道:“我今年二十九了。你还记得第一次给我煮寿面那回吗?”
白惜晚笑道:“怎麽不记得,亏你还吃完了。幸好如今我煮的面比如春楼的师父也不差了,你也不算委屈。”
白垣之喝下一口汤,道:“其实也不是很难吃,不过是鸡蛋煎胡了点,面条粗了点,汤咸了点而已。”唇角勾起,不禁低笑出声。
“再笑,明年不给你煮了。”白惜晚故意瞪大眼睛。
“那我可就惨了。”白垣之叹了口气,一边可怜兮兮的说,一边抬头眨了眨眼。
继续道:“那年你十岁,若你真是个孩子,可不是一般的懂事贴心。”
白惜晚本来对生辰一无所知。
十岁那年,花时雨生辰,被父母接回家吃寿面,他才知道出生之日是要祝贺的。又想起出世那日,朝露定是想要祝贺自己的吧。如月的生辰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也算不清楚。白垣之的生辰呢?这总是可以知道的,不会再留遗憾的吧。
於是十岁的白惜晚跑到书房问了白垣之。
白垣之很惊讶,片刻後,笑著道:“我从不过生辰的。”
白惜晚静静的站著,目光坚定。
白垣之垂目道:“七月初七便是。”
那一年的七月初七,白惜晚跑到厨房学做寿面。
傍晚,当白惜晚将一碗面放在白垣之面前时,白垣之沈默了,什麽都没说,慢慢举起筷子,把煎胡的鸡蛋,粗粗的面条,略咸的鸡汤吃了个一干二净。
从那一年开始,白惜晚每逢七月初七都会煮一碗寿面,直到他去了青山书院。
今年,白惜晚回来了。
白垣之喝完最後一口汤,道:“你回来了真好。你在书院那三年,每到七月初七,我都会让厨房煮一碗面,可都没有你煮的好吃。”
白惜晚抱住他的脖子,闭眼吻上,片刻分开,咂了咂嘴,道:“味道不错。日後你要是混不下去了,我就开家面馆,养你。”
白垣之大笑,眼泪流了出来。
夜幕沈沈,七月初七,银河跨过天际,如一条流光溢彩的玉带,虚无又璀璨。
两人坐在庭院中,石桌上摆了一壶酒,两只酒杯。
白惜晚斟满两杯,端起一杯,朝白垣之道:“守卿,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平平安安,大吉大利。”一仰而尽。
白垣之微笑;倾杯。
白惜晚今日心情很好,陪著白垣之一连喝了好几杯,有些晕乎乎,单手撑头,一手晃著酒杯,道:“好像有些醉了,那天明明喝了十几杯才晕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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