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要记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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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记住的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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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江源恒点头道,“丞相也知道,留了楚亭是给他机会再传我军情回韵国,杀了他却是给了韵国联合诸国范我边境的借口,留不得却也杀不得,如今再扯上朕的皇弟,这……”
  欧阳明略微的思考了一会儿,“皇上有没有想过,若是能治他个迷惑王爷的罪,这些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吗。”
  “不行,朕不能让源之卷入这场是非。”
  “既如此,这件事不妨交给老臣处理,定将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哦,你当如何?”
  欧阳明微微一笑,“皇上,请听老臣慢慢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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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晚上江源之也不曾起来,太后来劝过好几回,饭也送了不止一次,可是都被江源之挡了回去。江源恒到御花园的时候江源之已经快要昏过去,见了他,江源之半撑着眼道,“皇兄可是答应了?”
  “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议,你先起来。”
  江源之推开江源恒伸过来的手,纵使身体虚弱,脊背却是挺得直直的,“皇兄请回吧,我心意已决。”
  “你!”江源恒忍住怒气,“他就值得你拿王爷的身份去换?”
  江源之咧了咧微微开裂的唇,“值得。”
  “朕不明白。”
  “其实我也不明白。”江源之的脸上浮现出笑意,“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为他生,为他死。皇兄,我喜欢他,我第一眼见他便知自己喜欢他。”
  “荒谬!”江源恒忍不住呵斥道,“你可知他是谁,他是……”
  没等江源恒把话说完,江源之已经支撑不住的昏过去,江源恒立马蹲下身去扶他,“传太医!”
  宫人自是不敢怠慢的,太医踏进宫里的时候江源之刚躺下。
  “伊王爷没有大碍,不过是乏了,臣这就开一复方子,王爷服下便没事了。”
  太医告退,江源恒依旧守在床边,看着床上一脸虚弱的江源之微微皱眉,良久,他站起来,“好生照顾着王爷,若再让他走出这皇宫,朕要你们的脑袋!”
  不出辰日的预料,江源之果然没有再出现。不论是江源之接受了江源恒的劝说不再和他来往,或是江源恒从中作梗干脆软禁了江源之,结果都是一样的。
  辰日终日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坐就是一整天,眼睛望着门,不怎么吃喝,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欧阳齐来过几回,见了他的样子气恼的不行,有一次石头见他气的一拳将石桌打成两半,嘴里嚷嚷着,“你这算什么?你就真这么贱,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和他不可能有结果的!”
  辰日没有看欧阳齐一眼,轻轻的吩咐一声,“石头,找人将它修了。”
  石头自是不敢耽搁,立马去了,跑出好远了还能听见欧阳齐的气急败坏。
  就心里而言,石头也是觉得辰日和伊王爷不会有结果,身份摆在那里,即便身份不是问题,两个男人又怎么能成亲呢。可是私下里,石头还是希望江源之出现的,尤其是每次见辰日等在那里的时候这种心情尤其强烈。
  可是一直到知了都停了鬼叫江源之都不曾出现,等来的是一个曾经来过的男人,辰日和他进房了好久,再出来时换掉了身上的黑色长衫,将一直随意束起的头发用发冠挽起来,活脱脱的一副小倌样。
  泉泓栏因为辰日的接客更加火了生意,辰日也不再是一副任谁都难以接近的样子,笑的颠倒众生,两只眼睛更是媚意从生。
  这日,辰日从将军府出来,刚登上马车,熟悉的声音令他一顿。
  “辰日!”
  是他。辰日很清楚,是江源之。可是仅仅是在那一顿之后他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坐进马车,任由车夫赶了马。
  “辰日!”江源之自是不肯罢休,迈着双腿跑起来,“辰日,停车!”
  车夫向辰日询问,辰日摇头,“不要停。”
  江源之还跟在马车后面,尽管是真的很想见他,想抱抱他,可是无法停车。马车停下了又怎样,身后那处的痛楚清清楚楚,身体里甚至还残留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印记,耳边全是肮脏的喘息声,连空气都似乎泛着令人恶心的气味,已经是被染指的身体,还谈什么拥有的资格。
  马车停在泉泓栏门口,辰日下了马车,鸨母立马迎出来,辰日本就无心与她纠缠,无奈她一直拖着,终还是让江源之追上了。
  “哟,这不是伊王爷吗,不是听说要成亲了,怎么还得空来我这儿……”
  “闭嘴!”江源之直接将袖中的匕首抵上鸨母的咽喉,“是你让辰日接客的,我要你的狗命!”
  “哎哟,哎哟伊王爷有话好说!”鸨母哪里见过这种真章,自是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做的主。”
  江源之的双眼血红,“不可能,你骗我!”
  “哎哟王爷啊,这是真的,辰日他,他根本没有卖身契,来去自由啊……”
  鸨母这句话一说完,脖子上的凉意更近了一分,吓得她差点就是眼前一黑当场昏过去了。
  “没有卖身契……来去自由……”江源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字句,“辰日,我快马加鞭三日两夜,你就告诉我这些吗……”
  辰日的脸上依旧是江源之所熟悉淡淡的神情,可是眼睛里在没有从前看他时的那一点点的神采,静默了一会儿,辰日终于开口道,“伊王爷,你真的以为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么?”
  “辰日!”江源之一把推开鸨母,一手揪上辰日的领口,“有本事你给我再说一句!”
  “别说一句,十句都可以。江源之,我是妓,做得自然是妓的勾当,你不过是我的恩客中的一位,没什么特别的。”
  辰日说完,仍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江源之盯着他的双眼几乎滴下血来,口中念道,“好,好,是我瞎了眼,是我蒙了心,是我不该……”
  说着松了手上的力道,慢慢的跌坐下去,目光涣散了焦距,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破败的木偶。
  辰日只觉得胸口颓然一滞,窒息的感觉不断的强烈,脸上的冷漠将心里的躁动强压下去,终是转身进了泉泓栏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只余下江源之坐在原地,仿佛一下子苍老下去。
  等辰日进了泉泓栏,一直躲在一边的女子才露了脸,她走到江源之身旁蹲下,掏出手绢擦去江源之脸上的泪水,“王爷,回去吧。”江源之没有动作,倚绿轻叹一口气,“我去请辰日公子出来。”
  “别去!”江源之一把拉住倚绿的手,“还叫他出来做什么呢。”
  倚绿的脸上满是痛惜,倔强的道,“倚绿不管,就是求倚绿也要求得辰日公子回王爷身边!”
  “回到我身边?哈,哈哈哈……”江源之突然大笑起来,“他从来不是我的,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强求了……”
  眼泪从倚绿的眼眶里滚落下来,衬得她一张花容月貌更是楚楚可怜,“王爷请别这样,倚绿……倚绿看着心疼……”
  “心疼……你也知道心疼的感觉……”江源之用手捂住胸口,“对,心好疼,疼的我难受!它这么疼,我宁可不要了这颗心!”说着就拾起地上的匕首向辛苦刺去。
  “王爷!”
  倚绿惊骇,手上的动作却是明显的一滞,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江源之手中的匕首承受不住般的掉落在地,而匕首的旁边,躺着一块通体莹白的白玉。
  辰日站在泉泓栏的门口,逆着光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江源之再也忍受不住一般的从地上狼狈的起身飞奔过去,将辰日一把抱住。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胸口的衣料因为匕首已经破了,辰日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管!你不能离开我!不可以!”
  江源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紧窟着辰日,身体传来痛楚,辰日却觉得这段日子以来只有这一刻他才能感到自己是活着的。
  “江源之,我已经不干净了……”
  “我陪着你脏,里面都是男人,你说要我怎么样,我都依你!”
  干涩的双眼渐渐潮湿,“江源之,你抱得我好疼。”
  “我不能放开你。”江源之不放反而更加用力,“我要你记住这是只有我才有的拥抱。”
  “为什么要寻短见?”
  “不是寻短见,是你在我的心里,你要走出去我只有把心一并交还给你。”
  “江源之,只有我在你心里么?”
  “是,只有你。”
  双手拥上江源之的后背,辰日闭上眼睛,“江源之,我们离开这里。”
  “好。”

  这是你要记住的事(4)

  第二日,辰日换回黑色长衫进了宫,用的是韵国质子良楚亭的身份。
  “良楚亭参见伊江皇上。”
  江源恒身边站着一名姬妾,大约是得宠的,立刻接上话,“既是参拜,太子为何不跪。”
  辰日不卑不亢的道,“楚亭上跪诸位神明,下跪我父我母,不知皇上可否仙逝位列仙班,亦或是对楚亭有生养育德之恩?”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来人,拖出去杖毙!”
  侍卫们接到命令上前,辰日从容不迫的抖开衣袖,“皇上就是这么对待别国太子的?”
  “慢,都退下。”江源恒终于开口,“谨妃,你也退下。”
  “皇上……”
  “退下!”
  “是。”
  谨妃恭敬的垂下头,从大殿上下来却是满眼的怨毒,辰日不是不曾看见,只是看多了这样的神情也就淡了,自动将谨妃的不甘略于眼底。
  待侍人尽数退下将门掩上,江源恒开口,“楚亭,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皇上冤枉我了。”楚亭一脸无辜的摊手,“我这次来是来告诉皇上,韵国太子楚亭急病离世,还请皇上仁厚,将楚亭已死的消息传回韵国。”
  这话说出口,江源恒是彻底的愣住了,楚亭虽说是伊江的质子,但是明里的身份好歹是韵国太子,韵国不比伊江,即便是太子死了也不会再从这一辈的子嗣中选出继承人,几乎是要经历改朝换代的。这消息传回韵国,无疑是掐断了韵国长期培养的王储势力,韵国在一定时期内必然要大动干戈,不仅国内动乱,更给了伊江趁机进攻的机会。
  也因此,辰日保命的功夫实在不俗,待在伊江这六年时间无论何时情况都能化险为夷,十七岁一过便回韵国继承皇位,江源恒这才对他百般羞辱,而这次他居然自己提出传回死讯,实在是令人费解。
  “良楚亭,你可知这样的后果?”
  “我是韵国人,自是清楚的。”
  江源恒更为不解,“若我没有记错,还有不到百天朕就不得不放你回国登上王位,在这种时刻你要放弃?”
  “是。”辰日颔首,“皇上不必担心楚亭有什么阴谋花样,皇上也必是知道楚亭身边一直有韵国的死士,他们不到危急时刻不会现身,我会设法让他们把我的死讯带回韵国。”
  “良楚亭,你是打定主意放弃韵国了?”
  “是。”
  江源恒眯起眼睛,“别告诉朕你是为了源之。”
  辰日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辰日先在此恭贺皇上一统天下。”
  言罢,辰日微微躬身,转身退去。
  “等一下!”
  “皇上还有事么?”
  江源恒愣住了。叫住辰日几乎是下意识的,只是见他转身,突然有一种再也见不到的感觉。记得六年前第一次见到楚亭时看他的眼神是不屑的,质子的生活多半是不好的,想要自保不外乎察言观色趋炎附势,可是当楚亭真的站在大殿上只是如今天一般行礼,既没有下跪也没有说什么讨好的话。
  那个时侯的江源恒不过弱冠,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见楚亭如此便开罪了,威胁恐吓,掌嘴板子一样没落下,少年的倔强是一点没少。没几天恰逢丞相生辰,从皇上到文武百官都道丞相府上道贺,楚亭作为新到质子自是不可缺席的,可偏偏是一个不注意便瞧不见他了。
  事后才知道他是躲到屋顶上看星星去了,这一看还把当时只有十二岁的伊王爷勾了魂,无奈之下将楚亭说成了丞相的小女儿,倒是叫发誓非“她”不娶了。
  宫里的人没什么好脸色给他,明明日子该是暗无天日的也没让他惊慌,照样是不卑不亢,性子淡淡的仿佛与世无争。后来虽是送进了丞相那儿,也没听说他有怎样的举动,一天一天该怎样的就是怎样。
  可是想见的时候还是可以见到的,只要他还是楚亭,总有东西绑着他让他走不远,可是如今他却抛弃了楚亭这个身份,那么他还会停留在自己身边吗?
  有那么一瞬,江源恒甚至觉得绝望了。
  许是看江源恒良久都没有反应,辰日又问了一遍,“皇上,有事么?”
  江源恒这才回过神来,故作镇定的道,“朕不允。”
  “什么?”辰日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朕不允!”
  “这是最便利的机会。”辰日摸不着头脑了,“这些年来你千方百计的要我死不就是这个目的么,现如今怎么……”
  “因为朕改变主意了。”江源恒一字一句的道,“楚亭,朕要留你在身边。”
  辰日一惊,不好的预感浮上来,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皇上是聪明人,该知道留楚亭在身边的危险。”
  江源恒站起身走下来,“朕乃真龙天子有诸神庇佑,难道还怕你不成。”
  辰日挑了挑眉,“若是我执意如此呢?”
  “那就休怪朕将你绑在身边了。”
  “呵。”辰日一声轻笑,“皇上这话让有心人听了去怕还误会皇上中意于我,楚亭怎能败坏皇上名声……”
  话未说完,江源恒突然贴近辰日,伸手揽住辰日,双眼不似平常的清明,“楚亭,朕不能放你走,朕要你留在朕的身边!”
  这张与江源之三分相似的脸让辰日好一阵愣怔,他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是这皇上看上他了说的情话,反而觉得是江源恒另外的阴谋,略一权衡,计上心来。
  挥出匕首架与江源恒的脖颈,“皇上,得罪了。”
  江源恒这才清醒过来,可是已经躲避不及,由着楚亭将他架出去。
  侍卫们自然是包围过来,碍于皇上在楚亭手里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时之间的防卫却是滴水不漏。
  “逆贼,还不快快放了皇上束手就擒!”
  “撤了你的人,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的皇上毫发无损。”
  江源恒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匕首的寒气逼在脖子上,他沉声道,“楚亭,在你没有筑下大错之前快放了朕,朕饶你不杀。”
  辰日冷笑一声,“皇上说笑了,等楚亭达到了目的自会放了皇上,还请皇上暂时忍耐一下。”
  辰日拖着江源恒走得很快,一干人等也不能轻易上前,可就在这个时候,侍卫里不知是谁动了,这一动,辰日一直只能隐约感觉到隐藏着的杀气瞬间爆发出来,而后便是从人群中飞插过来的刀在风中凌厉而过。
  江源恒直觉自己是完了,他甚至想现在是不是应闭上眼睛,这一想法还没有落实,肩上一疼,人已经踉跄出几步,飞刀险险的擦过手臂。
  江源恒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被侍卫们保护起来,辰日失了江源恒这个护身符,侍卫们的刀剑瞬间招呼上去。但见辰日并不惊慌,右手持着从侍卫处夺过来的刀,左手反持着匕首,攻守有序。
  近身的侍卫多半倒下了,剩下的虽然依旧苦苦支撑但是也是到辰日那里讨不了好的。辰日一袭黑衫,黑发随风而动,周身的杀气浓重,但是细看他的唇角却是含笑的,江源恒被团团护住,但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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