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下长袍流水般的质地。
指尖顺着那明艳的色泽徐徐下滑,带着对方足以感知的力度。及至落在腰间时却突然用力,连同外衣中衣里衣,一同扯开。
白皙玉润的胸口顷刻间袒露无疑。苻坚伸手穿过里衣内侧,揽住对方赤…裸的腰,将整个人带入自己怀中。
“慕容冲,这袍子倒十分配你。”垂下脸,唇滑过对方的脖颈,在耳边吐着热气。声音因为强压着怒气,而显得格外地低沉而阴测,“只是此刻孤看来,去了这琐碎之物,反倒更美。”说罢伸手握住对方的下颚,微微抬起,肆意直视。
慕容冲此刻平息了喘息,同苻坚四目相对。许久之后,却又是一声轻笑。明明只是轻笑也会费去他大半气力,他却仍是要笑。
“我既有复国之心,留下不过祸患,陛下如何不直接将我处死?”咬咬牙,含笑哑声道。
“复国?”苻坚却笑得愈发轻薄,逼近了几分,肆意鄙薄道,“慕容冲,你如今不过孤的玩物而已。孤让你生你便活着,让你死你便得死。凭你,也妄想复国?”
他的话句句刺中要害,慕容冲咬牙强忍了片刻,末了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可否认,他说的句句是事实。
苻坚从不曾将他当做慕容世家的皇子看待,在他眼里,自己姓氏之前冠上的,永远只是“男宠”“禁脔”“玩物”而已。所以,他不认为自己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
甚至,不屑于因此而杀自己。
若要杀自己,他又何须平添这么些许琐碎?这一点自打被带入这囚室中的那一刻起,慕容冲心下便已经了然。
慕容冲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确不想死,却又不知因此种原因不死,他究竟是该喜还是悲?
只是事已如此,且不如……一并受下罢。除此之外,自己又还能如何?为了活下去,又有什么是不能容忍的?
念及此,方才的轻笑却忽地变成大笑。慕容冲垂下脸,凌空的身子无所凭依,在大笑之中不住地颤抖。
笑罢之后,气力仿佛被尽数抽干了一半。或许自知在认命之后,自知胸中原本的执念都和隐忍已经全无必要。失去了意志的麻痹,周身的疲惫忽然如潮水一般地涌出,而悬在头顶的臂膀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慕容冲此刻才当真觉得自己累了。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苻坚,终于用虚弱而缓慢的声音吐出几个字来。
“我……不想死……饶过我……”如此求饶的话及至当真说出口,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艰难。
苻坚冷眼看着慕容冲,此时初是一
6、第六章 人心难测 。。。
愣,随即却亦是大笑起来。
“孤自然舍不得你死,”转过身,走到墙边拿起马鞭,低头轻轻地抚了抚,声音反是异常地温和,“可是孤却并不打算饶过你。”
言罢一笑。纵然你慕容冲当真是匹烈马,我苻坚也自有驯服的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比较关键,卡苻坚的心理卡得快吐血了OTL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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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九重炼狱 。。。
“啪”。
第一道鞭打落在前胸,本能地深吸一口气,凌厉的痛感让身子骤然紧绷。
“啪”。
第二道鞭打又狠又准地落在原处,脑中一涨,痛倏然深入机理。
“啪”。
第三道鞭打仍是贴着原处,眼前已然模糊,恍然间只觉腥膻的气息弥散开来。
落鞭之处,应是……见骨了罢。
而这个念想方一过去,鞭打便骤然落在了新的一处,却仍是每三下,便有意贴着旧伤狠狠地深入。
痛开始格外清晰,然而随着鞭打逐渐密集繁复,周身所有知觉也已逐渐麻木起来。
慕容冲感到自己的身子随着鞭风不断地两处摇晃,分明极是疲惫了,但耳畔的“啪啪”声却仿若一只无形的利爪,拉扯着自己的神经,游离在清醒与昏迷的边缘。
可不知为何,脑中凌乱闪现出的画面,却让他仍是想要发笑。
笑什么?笑自己太过天真,以为这乱世纷争之中,尚还会存一丝人情冷暖;笑自己太过愚蠢,竟走不出童年的憧憬,轻易地相信,又轻易地被欺骗;笑自己太过妄想,国破家亡还心存幻想,指望有谁能可以依靠;笑自己太过痴傻,以为苻坚对自己,终归还是会有一分一毫的仁慈。
可笑。可笑之极。
念及此,他几乎是费尽了所有力气,终于大笑出来。
苻坚听闻笑声,蓦地顿下了手中的动作。在方才无休无止地挞伐之下,胸中的怒火发泄了大半后,他却莫名地开始兴奋起来。那种凌虐的快感,或者说,是看着慕容冲在自己面前虚弱无能的样子,几乎要让他兴奋到双眼发红。由是,鞭打愈发紧密,下手愈发狠毒。
而此刻,苻坚停住动作微微喘息,一双眼缓缓扫过面前那具遍布血污的身体。衣襟大敞开,其内原应白皙如玉的皮肤,此刻交错着布满了血痕。殷红的色泽仍在不住地渗出,无论是原本雪白的里衣,还是浅紫的长袍,都已被染红,全然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中间几道格外粗深,在胸口成了斜斜十字形,隐约可见白骨,这原是自己起初集中力道打在同一处的痕迹。而到了后来,苻坚自觉握着马鞭的手也渐渐地开始不听使唤,鞭法最终凌乱地打散开来。但每一下的力道,在亢奋之下却愈发狠绝。
由是此刻面前的人周身终是没了一块完整的皮肤,血水顺着他的衣摆缓缓渗出,一滴一滴地落在足下的地面,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洼。
可是大笑之后,唇边却还挂着笑意。
苻坚上前一步,用马鞭抬起对方的下颚,冷笑一声道:“慕容冲,你笑什么?”带血的马鞭触到对方的面颊,原本唯一余下的素净之处,立刻也沾上了血污。
慕容冲没有作答。此刻他无力作答,也无话可答。定定地看着苻坚,轻哼了一声,下一刻却忽然昏迷,垂下去头去。
苻坚微微皱眉,伸手又把他下颚用力地抬了几分,而对方虽微微仰着脸,却仍是闭着眼。双睫微微垂下,神情平静,面色惨白,却衬得侧脸那一团血污分外妖冶。
苻坚忽然前倾了身子,舌尖掠过彼处,将那团妖娆尽数掠进了口中。而然触到那腥膻,心内蓦地便腾起无数的欲念。便如同那凶恶的捕食者一般,开始抑制不住内心最凶残的部分。
触及面颊的唇便不再离开,顺着那处徐徐朝后蔓延,那一抹腥膻也随着啃噬的痕迹掠过耳根脖颈,掠过颈窝锁骨,深红色泽叠加着啃咬留下的淡红痕迹,妖冶地散乱开来。
而身下的人却仍是昏迷,除却身子在自己动作之下微微晃动外,便如同一潭死水。
苻坚忽地顿住动作,红着眼看着对方许久,然而仍是没有半分回应。
若是如此,又有何兴味可言?苻坚皱皱眉,忽地扬声换来了狱吏。
片刻之后,狱吏提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纵是平日用惯了酷刑,而甫一抬眼见了吊在半空浑身是血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苻坚神色不变,淡淡看着他离开之后,才弯下…身,从木桶中舀出一瓢水。垂眼看了看,唇角逐渐浮现出笑意。
忽地一用力,伸手将水瓢悬在慕容冲头顶,稍一倾斜,水便缓缓地淋上了面前的人。顺着头顶,细微地下落。
而原本几乎昏死的人忽然一声惨叫,蓦地睁开眼来。那周身如针刺一般的疼痛,将先前的已经麻木的疼痛骤然唤醒,却更是变本加厉地在周身蔓延开来。
看着慕容冲的身子开始本能地抖动挣扎,苻坚却分毫不为所动,将瓢中剩余的水缓缓浇完,面上的笑意反是浓重了几分。
他知道,比起此刻的疼痛,方才那鞭打不过是万分之一而已。
为了唤起在受刑中昏迷的犯人,泼水已是司空见惯的伎俩。只是,此刻这捅中比起普通的水,却是多了一种东西。
盐。
故每一滴水流的流过,都足以千倍万倍地重现之前的痛楚,无休无止,无止无尽,足教人痛不欲生。
顿了顿,听闻对方的惨叫逐渐止息了,苻坚才再度弯腰,重新舀出一瓢水。仍是照着方才的动作如法炮制。
惨叫声再度响起,却莫名地悦耳。
苻坚一瓢一瓢地将盐水从慕容冲头顶淋下,动作故意放得愈发缓慢。直到末了,面前人的声音已经沙哑到弱不可闻。他才满足一般地拿起木桶,把余下的水整个地泼在他身上。
最后一重地狱般的煎熬,可是此刻慕容冲是当真叫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了。
苻坚定定地看着他周身的血污已被洗落成足下的血水,而身上纵横肆意的伤口却全然暴露出来,一眼洞穿,深可见骨。
这才咧起嘴微微地笑了。
这便是他驯马的方式。既然你慕容冲不愿屈服,那么孤便让你从心底对孤畏惧。教那种畏惧深深地烙印进你的骨髓之中,让你见了孤便想起这痛苦,自此再不敢忤逆分毫,再不敢妄谈欺骗或者是背叛。
苻坚又是一声轻笑,忽地抽出腰间的佩剑,大步上前。剑锋一闪,滑过慕容冲被捆绑的双腕,后者整个人便倏然坠落在地上血污之中。
苻坚走过去一把将人提起,三两下扯了他早已破碎的里衣外袍。垂眼见慕容冲虚弱地睁着眼,正喘息着看着自己。眼中一片迷蒙,双睫沾了水滴,微微垂下,侧脸更是一团殷红的妖娆下,隐约可见自己方才啃咬留下的痕迹。
垂眼看着,不觉又挑起了嘴角。伸手抬起他下颚,俯身在耳边低低笑道:“慕容冲……还没完呢。”
身子骤然被仰面按在一侧的桌上,背部的破碎的皮肉被狠狠地按在粗糙的台面上,如撕裂一般的疼痛顷刻遍及周身。
而思绪却有些恍然,恍然到不愿顾及那个伏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人。慕容冲微微抬起眼,越过面前不断起伏的肩头,恰巧落在另一侧的壁窗上。
透过壁窗的横栏,竟隐约可见些许白色碎屑。
竟是……下雪了么?
慕容冲呆滞一般地看着,然而思绪来不及继续,便被下…身骤然腾起的剧痛打散开来。
即便这种感觉已有过太多次,而每一次却依旧如同第一次般痛不欲生。慕容冲本能地紧绷起身子,而这种短暂聚集起的力道,很快便脱力散去。因为源自身下的每一下冲撞俱是惩罚一般的侵入,又深又狠,痛入骨髓。拉扯得着遍及肩背遍及胸腹的鞭伤齐齐复发,一时间整个人如同置身烟熏火烤,每一寸皮肤都燃烧着锥心蚀骨的痛。
整个人很快地瘫软下来,垂死一般地靠在桌面,随着身上那人的动作而动。歪过脸,自觉心内如死一般平静,可是那一下一下深刻的痛楚,却还是让自己模糊了眼。
而身上的人在方才凌虐的兴奋之下,所有的情…欲已经到了顶点。拼尽全力地在对方体内肆意挞伐,直到见了血,却仍不满足。一波发泄过后,抬眼见了瘫软在身下的人气息微弱,涕泪横流的样子,心头莫名地竟忽生了一丝爱怜之意。
然而只有一瞬而已,下一刻这种感觉便被欲望冲淡。下一刻,苻坚已伸手扣住对方的后颈,俯下…身,在他的唇上肆意啃咬。原本紧紧相连着的身体,便这般洞穿至最深入的地方。
慕容冲身子一抖,终于彻底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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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见到自己的弟弟,已是月余之后的事了。
走进屋子,便见慕容冲斜斜地靠在榻上,一手支在窗沿,正望向院中出神。脖颈间,腕臂上,隐约可见深浅交错的痕迹。
清河心中一痛,上前唤道:“冲儿。”
慕容冲听到声音,有些诧然地过回头,见识清河,才微微一笑,道:“姐姐来了。”
四目相对,清河微微一愣,随即才笑道:“今日可曾好些?”
“已无大碍。”仍是淡淡地笑,随即转头继续望向窗外。
清河点点头,一时无话,抬眼再度看了看对方,不由皱了皱眉。记得月余前第一次在这里看到满身是血的慕容冲时,自己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即便这弟弟在入宫之后没少吃过苦头,而如此这般,却还是头一回。
清河日日忧心地守在他床边,亲眼看着御医来来去去,为他清洗,为他换药。那些深可见骨的骇人痕迹,她都看在眼里。她无法想象慕容冲所受到的凌虐,也无法想象,在醒来之后,他会作何反应。
因为如果是自己,大抵会疯掉罢。然后,自尽。
她决不能让自己的弟弟走这条死路,所以这些时日里,她寸步不离地守着慕容冲,只到他醒来。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次,慕容冲很快就睁开了眼。那眼中神色如常,没有愤恨,没有绝望,也不似曾经一度的木然和空洞。
醒来之后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姐姐,我许是昏迷了很久罢?”面上甚至是带着三分笑意。
之后对过去的事只字不提,每日却是照例服药饮食,闲了翻些书卷。及至可以下床了,便时常去院中走走。如此之下,身子恢复得异常迅速。
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仿佛自己所见的满身伤痕,也根本不曾存在过。
清河以为自己过去的担忧已然显得多虑,应当自此放下心来才是。然而不知为何,总觉得慕容冲这般过于平静的神色,总让心底有些莫名的不安。
却也不知,这种不安究竟从何而来。
而正思量之际,却见慕容冲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涣散。顿了顿,才开口问道:“姐姐你说,你我会有离开此处的一日么?”
清河一怔,起初不明白他为何会出此言语。然而恍然之后,却也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而慕容冲似乎并不曾留心她的回答,垂了眼,轻笑一声,却又径自道:“……若真有那一日,你说,你我又将何去何从?”
清河默然许久,却只低低道:“燕国已经不在了。”即便离开了此处,你我也无安身之地了。何况你我,又如何离得了这里?
慕容冲低头看着自己伤痕遍布的掌心,用力握住,感觉伤口拉扯得生疼,而五指间却是愈发用力。
“是啊。燕国覆亡,众叛亲离,我早已无处可去。”忽然轻笑了一声,松开了五指,抬眼看看着清河道,“不如,便留在此处罢……好好地侍奉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又未尝不可?”顿了顿,却又低声喃喃道,“只是……”然而眼尽于此,却没了后续。
而四目相对之际,清河却已经陡然愣住。因为她分明清楚地看到,在吐出最后两个字的瞬间,慕容冲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恶毒和狰狞。这种神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与以至于那一瞬,眼前仿佛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然而只在下一刻,那种神情却又烟消云散。眼前榻上靠着的,仍是自己神色清淡的弟弟。
她立在原地,仍是有些恍惚。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