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求求您别吓老奴了;王妃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与您一起用膳。”管家连连俯身磕头,凤寒墨瞬间敛尽俊脸之上的笑容,脸色一沉“管家,本王知道王妃去了二十余年了,你不用一再提醒本王;让本王好好怀念一下吧!”
管家松了一口气“是,老奴知道了;王爷,听老奴一声劝吧!王妃去了,至少小王爷还在世,别让王妃死不瞑目二十几年,小王爷仍然回不到王府。”说完,见凤寒墨沉默了,便转身离去。
凤寒墨扭头,继续看着一侧的碗筷;喃喃自语“娃娃,本王知道你恨本王,本王也恨自己;我们的孩子不愿回王府,你一定很失望吧!不过你放心,本王有生之年,一定会让我们的儿子回到王府。”
管家静静守在门外,听了沐寒墨的话;松了一口气“王妃,若您真的在天有灵;保佑小王爷能够早日回王府,王爷就这么一个子嗣,不能让王爷绝后啊!”
娃娃看着两人,不禁红了眼眶;这个管家是向着墨王妃的,当日侧妃送毒酒给墨王妃他不在场,不然墨王妃也就不用死了。
凤鸣被丢出王府,管家也不在场;若是在场那多好,凤鸣就不用在外面受苦了。
可能会受到一些人的闲言碎语,却不用活的那么幸苦;旋即,扭头看了看桌前依然望着那副碗筷的凤寒墨,深深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管家,进来。”这时,虚弱的嗓音唤回了娃娃的神智;管家迈进房间内,恭敬的弯身“王爷,您有何吩咐?”
“管家,你去安排一下;选个好日子,将王妃安葬入皇陵,迁移那日,本王亲自去送行。”虚软却坚定的嗓音,让管家默默点头“老奴明白了,老奴告退。”
“嗯,记得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凤寒墨未再抬头看管家,而是执起筷子用膳;娃娃嘴角抽搐,原来墨王妃的坟也没有埋入家族皇陵里的,做的真够绝的。
管家苍老的脸上有了笑容,明白凤寒墨打的什么主意;静静退出了房间。
凤寒墨在这几日接受了太医的治疗,身体也渐渐好转;迁移下葬的日子到来,凤寒墨以最好的一面前去见二十余年不见的妻子。
立于妻子坟前,没有一块墓碑;没有任何的标记,只有一堆孤坟“迎王妃回家。”
一声令下,便有侍卫上前,挖开那堆孤坟;有十数名道士立于一侧,按照这些道士的说法,墨王妃的怨念太重,一人是万万动不得的。
而墨王妃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怨念也比一般人强烈何止百倍;一个不小心,那墨王妃的亡灵便会不得安息,转世时也会带上霉运。
凤寒墨怕自己的王妃真如那些道士所说,便请了京内有名的数十名道士一起前来迁移。
坟挖开了,凤寒墨看着土坑里那陈旧的棺木;心狠狠刺痛,仰望苍天,大声喊道“娃娃,本王来迎你回家了。”而嘴角渐渐溢出一行血痕,低落在他的胸膛前。
管家见此,连忙上前搀扶;拿出手绢将他嘴角的血丝拭去“王爷,您难过就哭出来吧!小王爷只要能够回王府,王妃就能安息了。”
凤寒墨低下头,看了棺木半晌;直到一名道士上前,轻声说道“王爷,吉时已到,请王爷移驾。”话落,凤寒墨回过神来,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好似老了许多,背屡弯曲。
由管家搀扶着移开脚步,几名侍卫滑下土坑;将棺木抬了起来,上方已有人准备好的绳子,将棺木掉了起来。
当棺木放平时,凤寒墨猛然抬头望向四周;一阵强烈的杀气扑面而来,凤寒墨嘴角微勾“来了!”管家知晓他的意思“王爷,小王爷一定来了。”
其它人不禁纷纷打了一个寒颤,纷纷远离棺木;这时,上百名满身杀气的杀手迎面而至,带头之人,赫然是凤鸣“谁再敢动本宫娘亲的棺木,本宫就杀谁。”
狂放不羁的身影,让凤寒墨嘴角的笑容;愈加浓烈“鸣儿,你来了;本王等着你一起送你娘回家。”好似丝毫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杀气。
“小王爷千岁!”管家立即放开搀扶着凤寒墨的手,跪在地上;其他人,纷纷跪了下来“参见小王爷。”
凤鸣利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凤寒墨的身侧;伸出手将管家搀扶起来“管家,我不想为难与你,你最好别插手此事。”
管家拉住凤鸣的手“小王爷,王爷已经知道错了;他也得到应有的惩罚了,您不要怪王爷了。”
凤鸣眼中闪烁着恨意与狠绝“管家放心,我不会杀他;不过……”倒退几步,与凤寒墨凄凉的目光相撞,闪烁着坚决“谁也别想再碰本宫娘亲的棺木。”利剑横与棺木前,誓有誓死保护棺木的决心。
凤寒墨敛去眼底的凄凉,手一掀衣袍;单膝跪在了凤鸣身前“本王不要求你的原谅,只求你随本王回府。”
凤鸣立于他的身前,不为所动;冷淡的扫了他一眼“本宫不需要,四王爷请回。”凤寒墨失望的抬起头,看了看决然的凤鸣;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棺木“既然你不和本王回府,那么请你让开;本王要带你母妃回家了。”双眸之中闪烁着坚定以及那不容错过的算计。
凤鸣嘴角轻抿,黝黑的双眸闪烁着轻蔑的目光“威胁本宫,今日,本宫就与四王爷一较高下;想要碰本宫娘亲的棺木,先过本宫这一关。”言罢!手中长剑一转,原本倾斜竖立而放的长剑;此刻,横摆而放。
凤寒墨眼中闪烁着受伤和痛苦“算了,鸣儿,我只要求你随本王回府;你母妃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要将她葬于皇陵之中,他日本王去世才能与她合葬。”
“不需要,娘不想见你,更加不想与你合葬;要打便打,本宫说过,想要抢本宫娘亲的棺木,先过本宫这一关。”凤鸣丝毫不退让,双方就那么僵持而立。
“鸣儿,你母妃希望本王陪着她的,不然她会孤单的。”凤寒墨继续游说,凤鸣冷哼一声“娘恨你!”凤寒墨眼底闪烁着受伤与痛苦,还有懊悔与沉痛“本王都知道,所以,本王想与她合葬;以后到了黄泉,也会祈求她的原谅。”
“如何原谅?墨氏一族被你斩尽杀绝。”
凤寒墨沉痛的闭上双眸,全身不住颤抖;管家立即上前搀扶着他“小王爷您就原谅王爷吧!这几个月王爷病的下不了床;若不是为了今日亲自迎王妃回皇陵,王爷到现在都不肯接受太医的治疗。”
“那与本宫何干!”凤鸣打定主意不将墨王妃的棺木让给他。
管家无奈的扭头望着凤寒墨苍白的脸色,心里难受“小王爷,您就随王爷回府住几天吧!王爷亲力亲为将您以前住的阁楼打扫出来了,只求小王爷能回府。”
“不准叫本宫小王爷,本宫是魔教教主,不是你们的小王爷;本宫不屑那栋肮脏的阁楼。”
“这……”管家为难的侧头请示凤寒墨,凤寒墨眼底的沉痛,被他尽收眼底;凤鸣轻蔑一笑“滚,本宫不想见到你们任何人。”
凤寒墨突然坚决的抬头“本王今日既然来了,便一定要带回娃娃的棺木;娃娃是本王的王妃。”凤鸣眼底的戾气愈加浓重,气运丹田,快速窜到凤寒墨身前;长剑横与凤寒墨的脖子上“滚,本宫不会将棺木让与你;你以你是王爷就了不起,随随便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想将他逐出就逐出,想让他回去就回去?”
“本王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本王只想迎回妻子的棺木。”凤寒墨丝毫不惧怕他的长剑,平静的说道“若是你杀了本王,本王求之不得。”说完,便闭上了双眸,嘴角带笑。
凤鸣双眸满含质疑,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闪身回到原来的位置“杀!”浓重的戾气弥漫开来。
守候在棺木旁的侍卫,不过眨眼间,便被凤鸣带来的杀手;杀的一干二净,鲜血侵入土壤,在空气之中弥漫……
娃娃看着那些尸体,不忍的紧蹙眉头;再看相持不下的父子两,深深叹息一声“凤鸣对这个父亲还是下不了手,而凤寒墨誓死要回墨王妃的棺木;不知道会是何种结局。”
“砰……”一声响传来,娃娃闻声望去;便见凤鸣倒在地上,不禁惊呼出声“天哪!这时怎么回事?”
而凤寒墨嘴角微微一笑“管家,吩咐人将轿子抬过来;将小王爷送上软轿。”娃娃,虽然本王的手段卑鄙了些,不过只要能让我们的孩子回府,就足够了。
娃娃呆若木鸡的望着此刻,脸上泛着笑意与光彩的凤寒墨;默默演了一咽了咽唾沫“凤寒墨真奸诈。”
想来,方才只有管家前去搀扶的原因,其他人都未上前。
跟随凤鸣而来的杀手,也纷纷倒在地上;这一招想来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将珍贵的龙零花放于那些侍卫身上,而血气与龙零花混淆在一起,在空气之中弥漫,也就形成了一种无形无色的迷药。
不过这样一来,那些侍卫便是凤寒墨手下的牺牲者;未了带回凤鸣的牺牲者。
凤鸣被抬上软轿,其它杀手则被跟随而来的侍卫绑了起来;一部分侍卫则早已将准备好的东西,将墨王妃的棺木抬了起来,放到车上……迟来的葬礼,在整个大街之上延绵不绝。
而这也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点,墨王妃含冤受屈二十余年终于沉冤昭雪;侧妃陌林偷人之事也成了全国上下谈论的焦点。
凤寒墨也成了百姓可怜、同情的对象,真正偷人的人偷生二十余年,而他的正妻;到死都没做对不起他的事,现在连他和墨王妃唯一的儿子也不愿回王府,想来他的晚年一定凄惨无比。
白色的冥纸在大街之上飘飘洒洒,整条街上全是白;百姓们纷纷围观,凤寒墨走与人群前方,手中抱着一个木牌,木牌之上面刻着:爱妻凤墨氏……
凤寒墨抱着那个木牌,好似抱着他的爱妻一般;脸上挂着笑容,百姓们纷纷惊讶不已,没见过抱着死人木牌的人,能够笑的那般开心。
来到皇陵之中,文武百官都已等候在侧;就连身着一身明黄色蟒袍的皇帝也跟随在其中,迟到二十余年的皇族葬礼,持续到傍晚……。
等到葬礼都完成了,凤寒墨走到皇帝面前“请皇兄将臣弟的爵位赐予凤鸣。”皇帝看着凤寒墨笑容尽失的脸庞,叹息一声“这个自然没问题,不过为何没见皇侄前来?”
“回皇兄,鸣儿不愿将他母妃的棺木回皇陵;所以,臣弟将他迷晕了,在轿中。”凤寒墨嘴角抽搐,皇兄故意戳他的伤疤。
皇帝微微点头“今天你也累了,明日朕便下旨;为难你的苦心了,鸣儿流落在外多年,不能接受你也是正常的。多点耐心,相信他会原谅你的。”
“希望吧!臣弟告退。”凤寒墨抱拳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皇帝看着凤寒墨脸色不佳的离去,又看了看那座轿子;不禁抿唇一笑,完美了!完美了!可惜,还是留下了缺憾,那座坟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所有人纷纷离去,皇陵再次回复了寂静;那座坟,不会寂寞了,至少还有皇室的祖先……
娃娃看着那座坟上刻着爱妻凤墨氏之墓,夫凤寒墨立;唯有叹息,前世的凤寒墨与这一世的沐寒墨似乎变了很多。
娃娃睁开星眸时,便见沐寒墨心疼而焦急的俊脸映入眼帘;沐寒墨伸出手,将她眼角的泪滴拭去“宝贝儿,怎么了?连睡觉也流泪。”
“没事。”娃娃抬起手,却拉扯到了伤口;不禁紧蹙秀眉,将眼角的湿意拭去“我饿了。”没想到做梦也哭了。
“哦!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叫人买些吃的回来。”沐寒墨俯身,本想在她的额头上亲亲;却被她扭头躲过,刚好吻在她那黝黑顺滑的发丝之上。
沐寒墨心底疼痛,对于娃娃为何对他这般冷淡更加深信不疑;大掌疼惜的揉揉她那柔顺的发丝,转身走出病房。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娃娃方才垂首,看着怀里的小辰枫;小辰枫正睁着那双黑溜溜的双眸望着娃娃“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在梦里欺负妈咪了?宝宝帮你打他。”
“没有,宝宝为什么这么想?”娃娃破涕为笑,慈爱的笑着;温柔的目光与动作,让小辰枫一阵恍惚“因为,妈咪在做梦的时候;叫着另一个男人啊!”黑眸之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娃娃轻轻一笑,柔嫩的小手,捏了捏小辰枫胖嘟嘟的小脸蛋儿“宝宝,没想到妈咪还能见到你;妈咪真的好开心。”此话一出,小辰枫的目光一闪,随即甜甜的笑了“妈咪,宝宝不是一直陪着你的吗?你天天都能看到宝宝啊!”泛着天真无邪的双眸。
“是,妈咪天天都能见到宝宝;宝宝你怎么好像又胖了。”白嫩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捏着他的脸颊;星眸之中闪烁着疑惑,凤鸣好像一直都是瘦瘦的吧!
只见小辰枫愤怒的嘟嘟嘴儿,张嘴一口咬住娃娃的手指“妈咪,宝宝不帅吗?”黑眸之中闪烁着委屈的神色,让娃娃一阵好笑“我莫娃娃的宝宝当然是最帅的。”欢愉的笑声,传到门外;让那个正在醋劲,劲头上的男人心头泛酸。
推门而入,便见那对母子笑嘻嘻的聊着天;见他进来了,脸上的笑容立刻不见,沐寒墨狠狠瞪了沐辰枫一眼,走到病床之上坐了下来“宝贝儿,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头垂的很低很低,好似忏悔一般。
“想起什么?”娃娃故作疑惑,那双泛着茫然的星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沐寒墨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庞,还是没变,依然那么好看,可是前世的他怎么可以做的那么绝?一点后路都不留。
沐寒墨那双深沉的鹰眸瞬间变得黯然,默默坐在床边,不言不语;小辰枫抬起肉嘟嘟的小脸儿,朝着沐寒墨顽皮的眨了眨双眸,旋即,扭头看着娃娃“妈咪,爹地在耍酷耶!”
娃娃那粉嫩的嘴角微勾“那就让他去,妈咪有宝宝陪着。”小手拍拍他的小背,笑意盈盈的说着;明明知晓小辰枫此话专门针对沐寒墨,她还是舍不得揭穿他。
“嘿嘿嘿,妈咪妈咪,宝宝好爱你哦!”说完,扑上去,在娃娃那娇嫩红润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下;‘啵’一声响,好似在向床边那个赌气的男人示威一般。
沐寒墨瞪了小辰枫一眼,暗叫糟糕:可恶的小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拆他的台;将娃娃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沐寒墨也一扭身,趴在娃娃和小辰枫身上;只是小辰枫那小小的身板儿承受的重量要大许多,娃娃承受的重量,不会使得她的伤口受到压迫“宝贝儿,我要亲。”说完,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俯身擒住她的红唇,深深吻了下去。
“臭爹地,你一天没洗澡;就臭的熏死人了。”此话一出,将娃娃拉回现实;小手放在他的头顶,攥着他的发丝“滚去洗澡,臭死了。”
小辰枫也一致抗外,小短腿,提着沐寒墨的小腹“混蛋爹地,臭的熏死人了,宝宝被你熏臭了。”沐寒墨爬起身,瞪了小辰枫一眼;什么也没说,委屈的步入一侧的浴室。
一会儿的功夫,便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小辰枫得意的笑着,在娃娃的胸前蹭了蹭“妈咪,爹地的样子好糗哦!”不容忽视的笑意,传入娃娃耳中,让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嗯,你爹地就是个纸老虎;以后,一定狠狠压榨他。”
“好,宝宝跟妈咪是一国的。”小辰枫趴到了娃娃的身上,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满足的蹭了蹭,好香好香,和他最后一次闻到母妃的体香一样。
娃娃将小辰枫满足的小脸儿尽收眼底,脑中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凤鸣有没有娶妻,他以后的生活,又是怎么过的!
沐寒墨围着浴巾走了出来,便见小辰枫趴在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