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日一早顾择魇便进宫去见顾择锦,他刚出府,宫里便差人送来各种珍贵药材到清雅居,陈公公见肖清雅要起身谢恩立即上前躲开他左肩上的伤,按在床上示意他不要起来,“王妃,太后有命,不让王妃起身行礼。”
“陈公公,代我谢过太后。”肖清雅说完便将身上的一点碎银子拿给陈公公,虽然不多,但是相信陈公公还是很高兴的,“这个送陈公公,一点心意。”
“哎哟,那就多谢王妃了,那王妃多多休息。咱家这就回去复命。”陈公公收起银两便领着大队人马走了出去,到门口时对着百里晴空说道,“照顾好王妃,否则有你好看的。”
“是。”百里晴空低着头应答。
百里晴空送所有人离开后,再返回来便看见肖清雅已经坐到镜前将自己的衣衫脱下,为自己上药,百里晴空立即跑上去,“王妃,我来吧。”
肖清雅微一点头将药瓶递给百里晴空,让百里晴空为自己上背后的药,白皙的皮肤因为这一剑而所缺憾,只要全愈便可以无瑕疵,可再往下看却发现背上还有一道长长伤疤让人触目惊心。
“王妃,这是……”百里晴空皱眉看着背后的长疤微,眼
中尽是心疼。
“没什么,那是我十二岁父亲拿我挡杀手那一剑出来的,很丑是不是?”肖清雅转头垂目去望他那看不到的背后伤口,知道百里晴空问的是什么,轻声回答。
“王妃,对不起。”百里晴空为肖清雅上过药后轻轻将衣服穿上。
“百里管家为何要道歉?这又不是你的错。”肖清雅起身走出房门到桃花树旁的亭子里等候顾择魇回来,不知道他和皇上谈的怎么样了,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找到。
陶醴从他的篱院出来想要去找凰儿聊天,却眼睛一撇便看见肖清雅在清雅居院内,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禁走进去,微一行礼轻声说道,“陶醴见过王妃。”
本在想事的肖清雅突来的声音打断了思绪,转头望去陶醴,眼中却无波澜,疑惑轻问,“你是?”
“我是陶醴,王爷的男宠。”陶醴抬头看着肖清雅,他觉得肖清雅这样的冷,明知道他危险但仍不住想要靠近。
“陶公子,有何事?”肖清雅不明白他这清雅居以前根本没人来,怎么突然一个个的都要来他清雅居走一遭?
“没事,只是看王妃一个人想事,所以想来陪陪王妃。”陶醴语气中带着天真,但眼中却快速闪一丝精明。
“多谢陶公子。”肖清雅轻点一头,对着身边的百里晴空说道,“百里管家,麻烦送来一壶桃花茶,还有,告诉殇儿一声,清雅无事。”
“是,王妃。”百里晴空看了一眼陶醴转身离开去下人准备,而飞鸽传书这等事还是自己亲自去做比较好。
与此同时,那个白衣人又对下人冷言下命令要他暗杀肖清雅,非逼那在舞会上的黑衣人出手不可,冷言正向逍遥王府逼来。
☆、45
等百里晴空发出消息回到清雅居的时候就看见院内有两个黑衣人打了起来,肖清雅已经受伤护在陶醴身前,只有陶醴安然无恙但显然是受到惊吓。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啊,抓刺客。”百里晴空一声高喝立即赶到肖清雅身边,府内所有士兵全前往清雅居,“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送陶公子回去。”肖清雅蹙眉没有理会自己腰上的伤扶起陶醴让下人送回院内。
“是,带陶公子回房里。”百里晴空让下人送回去,转头看向两个黑影打得正欢的两人,一时间所有士兵不知道要帮哪个。
“王妃,这……”百里晴空看着两人,两人的装束一样,剑法也几乎一样,这要他们要抓哪个?
肖清雅看见其中一个眼神正是在皇上宴会上的那个黑衣人眼神一样,但他此刻却是帮自己,虽不解但他仍立即上前将两人挡开,与帮自己的黑衣人两人一起夹击另一个黑衣人,百里晴空见状立即下令去抓那黑衣人,那黑衣人见自己讨不得好便决定速战速决,每一招都是刺向肖清雅,每一招都让自己退后让其他人无法上前,最终让那黑衣人逃脱。
而肖清雅腰上的伤却因此而流血不止,肖清雅见那人逃走立即抓住身边的黑衣人,轻喘,“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用知道。”黑衣人冰冷地看了眼肖清雅转身便要走,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肖清雅紧拽着不曾松手。
“别,别走,你……”肖清雅还未说完便已经没有力气瘫软下去。
“王妃!”百里晴空急呼,刚要上前去接倒下去的肖清雅就被黑衣人抱了起来。
“快给他找大夫。”黑衣人寒光彻骨低头看着肖清雅,声音有一丝颤抖一闪而过。
“快去找大夫,都愣着干什么?清风,快去找王爷回来。”百里晴空对着下人说完立即跟了进去,对这个黑衣人他还是要警惕的,他不能就这样把肖清雅放在他身边。
百里晴空亲自为肖清雅解开衣衫,为他上药,只是这一剑若是再深一些,肖清雅必死无疑,百里晴空心惊地看着这伤口,肖清雅是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对他下手这么狠?而且他还用内力使血液流得更快,如果不快些止血,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公子,你是不是该将你的面纱摘下来了?”百里晴空为肖清雅止了血后转身对向窗边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理会,继续望向院内唯一的桃树。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顾择魇匆匆从皇宫里赶回来,进门便看见衣衫上还有血迹的肖清雅躺在床上,皱紧眉头,眼中尽是心疼
,抬头看百里晴空沉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奴才不知。”百里晴空立即跪下,“奴才替王妃办事回来就看见王妃已经受伤。”
“你是谁?”顾择魇扫了一圈,目光直接停在那黑衣人的身上。
瘦身紧腰的黑衣人转回身将面纱拿下,刀削斧刻的俊脸上满是戾气,双目如刃,冷冷地看着顾择魇。让顾择魇看了都有些心惊,这般冷的一定是个杀手,而且那眼睛、眼神很像昨晚那个黑衣人。
“你是谁?”顾择魇半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杀手——轩。”轩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昨晚的是我。”
“那你今天是什么意思?”顾择魇声音带着寒意,他会恨不得将他杀了,若是他再敢有什么举动顾择魇会立即将他杀了。
“王爷,今天是他救了王妃。”百里晴空立即插话,百里晴空虽然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但是今天的事确实如此。
“为什么?”顾择魇对他的举动不理解了,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前一刻杀清雅,这一刻又救肖清雅。
“他——是我这一生之中唯一误伤的一个。”轩微一顿还是直接把话说清楚,他在私下看过肖清雅几回,算是肖清雅伴着他一起成长的。
“你是说,王妃背后的那一剑伤当年就是你的刺伤的?”百里晴空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男人顶多也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要是王妃十二岁的时候,那这个男人刺杀肖若军的时候那是多大?
“是。”轩望向窗外眼神飘远,似乎是在回忆着那一年。
“百里,给本王说清楚。”顾择魇冷冷的看着百里晴空,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还有多少是百里晴空比他都了解而不告诉他的?
“王爷,奴才刚刚为王妃上药发现背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王妃才说那是他在十二岁有刺客刺杀肖大人,王妃替肖大人挡了一剑。”百里晴空在一旁说道。
“哼。”轩冷笑,说的真好听,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肖清雅是他的亲生儿子。
“你似乎有所有不满?”顾择魇听见那一声冷哼,问出心中疑问。
“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会认为肖若军是个慈父……哼,他居然怕死的拿自己的儿子当挡箭牌。”轩眯起凤眼,寒意四起,让百里晴空和顾择魇都心中微寒。
“肖若军倒真是狠心。”顾择魇端起桌边的茶杯,眼中也起了杀意,肖若军,你还是真铁石心肠,本王当初的决定没有错。也明白肖清雅为什么不帮自己的父亲而是自己了。
“唔……”肖清雅
轻哼一声转醒,转头看着屋内的人,直接问向百里晴空,“陶公子可有事?”
“陶公子只是受了惊吓,无事。”百里晴空这才想起刚才有下人回报说,陶公子只是受了惊,其他无碍。
“那便好。”肖清雅刚要有起身的动作,顾择魇便立即走过去撑起肖清雅,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公子,我们认识吗?”肖清雅此刻也没有什么力气,只得任由顾择魇抱着,靠着,而他也一直注意着窗边的男人,那个眼神——突然想起是宴会上刺杀皇上那黑纱人的眼神。
“杀手,轩。”轩再一次告知他的名字,他没有姓,而轩也只是他的一个代号。
“既然你能帮我,就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杀皇上的,对吧?”肖清雅的问话没有一点的疑问,几乎是肯定的。
轩凝视肖清雅的半晌,就算他此刻脸色已经苍白无力,却仍如此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他的想法,而他也见过肖清雅几次,每一次都是暗中看着,在肖府时只觉得他冷,不与世事争,他曾经听过肖清雅的一句话,“不与世俗所纷争,不与战乱所挂念。”如今,他还是卷进来了,卷进这个世俗尔虞我诈之中。
轩缓缓轻点头,他只拿起茶盖放一旁,然后轻点醼茶水在桌上写下七王爷三个字,“希望你我不再见面。”说完转身离开,不再留恋任何一事。
“王爷,这——”肖清雅轻声询问,桌上写的那三个字,他是个几乎被人遗忘的王爷,为什么这样做?
“百里,让莫兮去查一下。”顾择魇也不得其解,不过,就算知道了,又该怎么跟顾择锦说?说杀手自己说的?这话谁信?必须得让他自己动手,这样才能让顾择锦亲手去抓他,他只需将这煽得更大才好,敢伤他消遥王府的人,那就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46
“是,王爷。”百里晴空退出房间前往自在阁,不理会自在阁里他人的搭讪直接找到莫兮,“莫兮,王爷有令,查七王爷和皇上有什么瓜葛。”
“是,百里总管。”莫兮低头面无表情的令命,得到百里晴空的允许后离开去找线人去查。
百里晴空走在街上本想为肖清雅买些桃花糕刚走到街头拐角处发现七王爷家的专用马车从快速从街穿过,百里晴空眼神一扫看见马车内那一抹身影有些眼熟。
百里晴空一愣看着马车从自己眼前过去,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本来不好奇的人突然想要去看个终究,于是抢过马扔下碎银骑上追了上去,不理会身后的人喊着,“喂,我的马,还我的马。”
一直追到城外的一个别院外,百里晴空下马看了一圈,施展轻功到达假山跟着前面两个悄悄来到后院,那白衣人肯定是七王爷顾择寒,那女人是谁,一直没有说话。两人直到后院那满院子的茶花,若不是七王爷还没有成亲,相信看见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真像一对夫妻,女人似有娇羞的回转过身,让百里晴空震惊,因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的正宫娘娘苏蓉若。
难道皇后与七王爷有染?还是皇后已经知道了那刺客就是七王爷?各种想法在百里晴空脑中而过,转身速度出院门赶回自在阁让莫兮再调查下七王爷和皇后的事情。百里晴空回到王府直接去见顾择魇,在他耳边将自己所见全部告之,退到一旁等待他的回话。
“百里,告之天下,这次王妃受伤及重,若是不想请药谷澈曳公子必定性命堪忧,还有传书给凤殇,让他们在魔教,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过来。”顾择魇眼中尽是杀意,唇边扬想冷笑。
“是,王爷。”百里晴空退出屋内,立即飞鸽传书给凤殇,告之一切流言都莫信,王妃一切安好,只为引出敌人之故,在魔教等候即可。
七王爷听到如此流言果真中计,虽然一再小心,但仍起了顾择锦的注意,本以为是顾择魇的苦肉计好让自己对他放松警惕,原来是另有其人,特别是那人几次三番的到东宫去找苏蓉若,他们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皇上派暗卫在暗中监视,看是否有何动静。
“臣参见皇后娘娘。”七王爷顾择寒下跪向苏蓉若请安。
“七王爷,你说实话,逍遥王妃受伤的事是怎么回事?”苏蓉若隐约明白一些事,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伤肖清雅,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蓉若,你能叫我择寒吗?”顾择寒见苏蓉若有意让所有人退下也随意了起来,略带着恳求望着苏蓉若。
“七——择寒,这里
是皇宫,本宫这样叫你会让人误会的。”苏蓉若轻叹,她就是看不了顾择寒的恳求目光,那样的受伤。
“蓉若,我对你,永远不会变。你应该知道的。”顾择寒想要上前去搂苏蓉若,又怕她生气,只得踌躇不前地站在原地。
“顾择寒,这是在皇宫,以前的种种本宫早就已经忘了,你若再提,休怪本宫无情。”苏蓉若冷冷的看着顾择寒,他再爱自己又如何?当初嫁到宫中的时候他在哪里?她差点因这桩婚姻而自杀而亡,那个时候他又在哪里?现在却来说他是如何爱自己,真是可笑,可笑之稽。
“蓉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当时被父皇送去习武,你不是不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嫁给他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顾择寒激动的上前握住苏蓉若的双肩摇着她问。
“放开本宫,顾择寒,本宫现在是皇上的皇后,不准再提以前的事。”苏蓉若挣开顾择寒直接甩了顾择寒一巴掌,怒恨地看着顾择寒。
“蓉若,是不是只要我杀了他,你就还是我的?”顾择寒痛苦地看着苏蓉若,随后立即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对,只要我杀了他,你就是我的了。”
“顾择寒,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杀了他,我就会跟你?”苏蓉若不敢置信地看着顾择寒的疯态,手握紧成拳,突然沉声问道,“你刺杀逍遥王妃是不是故意让王爷以为是皇上所做?然后让他们反目得更厉害?”
“没错。三哥本来就想夺皇位,我只是加快他们之间的斗争而已,三哥应该感谢我。”顾择寒此时已有些进入疯癫。
“顾择寒,不要再让本宫看见你,你立刻给本宫出去。”苏蓉若抬手指着房门让顾择寒出去,她不要这样的顾择寒,而且在她嫁进这皇宫起以前的苏蓉若就已经死了,不会再回到从前。
“蓉若,你忘了,你曾经的誓言了吗?‘心随风动,情随花飘,爱随雨落,轻风细雨花飘舞,心中若爱有情痴,桃花下,相恋时,憧未来,何日与相许。天之宽,地之阔,竟无处可容身,情深处,幸福时,他人止,亦不与君绝。’这些他是你说的,你忘了吗?”顾择寒喃喃将曾经苏蓉若的话重复着,想要换回曾经的爱人。
“顾择寒,忘记吧,本宫已经忘记曾经的苏蓉若是什么样子了,现在的苏蓉若只是皇上的皇后。”苏蓉若的双手已被自己的指甲握伤却不觉得痛,她只想让顾择寒不要再错下去,不要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联还不知道原来联的皇后还曾与七弟有过一段情。”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惊吓了两个人,苏蓉若有些心惊地看着从屋外走
进来的顾择锦,她不知道顾择锦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她。
“臣妾参见皇上。”苏蓉若压下心惊,面上仍是和善的向顾择锦行礼。
“皇后,联不是说过,在寝宫里不必行礼的。”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