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貌似不是在夸奖她吧？
“过几天看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怎么理解我今天说的话了，其他的你都不必担心。”轩辕傲天继续道：“至于凤于墨的事情……既然他进宫了，那么我们就好好款待便是了。”
宋缓缓努努嘴，然后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遂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晚，轩辕傲天果真如他白天所说的那样，好好地款待了凤于墨的到来，且在自己的宫殿中设宴款待。
不过，他只叫来了凤于墨，而没有叫来轩辕卿谙，丰盛的宴席之上，只坐了他、宋缓缓以及凤于墨三个人。
只是，此时三人已经一起坐了些许时间，但是除了刚开始的寒暄之外，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有些冷凝。
终于，宋缓缓先忍不住了，道：“吃饭。”
说完，她自己先夹了一块菜。
而轩辕傲天和凤于墨依然没动。
宋缓缓又扫了他们一眼，这回凤于墨终于启唇了，“如果你们是因为轩辕卿谙的事情叫我来的话，我想我没有什么要说的。”
如此开门见山，还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是，轩辕傲天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噎住的人，他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朕，为什么你要与朕的卿卿走得这么近？是因为当初缓儿没有和你在一起，所以你想借用卿卿来填补你的内心空白吗？”
嗤……好犀利的话语！宋缓缓一下子坐得正正的，没有说话。
虽然凤于墨真的曾经对他们有恩，虽然现在他们也还没有还他的恩情，但是宋缓缓却不得不承认，轩辕傲天说的话就是她内心想要说的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轩辕卿谙，她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如何？
“她喜欢我，我喜欢她，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凤于墨温润地说：“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喜欢罢了。”
顿了一下，他续道：“若是你们觉得我与她之间的交情影响到了你们家庭的和睦，那么，我可以走。”
闻言，轩辕傲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凤于墨这是以退为进吗？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朕也就不挽留你了。”轩辕傲天道：“不过今日天色已晚，你可以明日再走。”
凤于墨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位子上站起来，“那么，先行告退。”
轩辕傲天也不挽留，只是让旁边的小丁子送他出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宋缓缓疑惑了，难道自己真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管他是真的对卿卿好，还是假的对卿卿好，作为父母，都有理由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轩辕傲天看着她道：“而且，缓儿，同样作为男人，我能够感受到他还喜欢你，所以，我们防范他靠近卿卿是正确的。”
宋缓缓被他说得大窘，因为没有想到凤于墨还喜欢她这种事情会被轩辕傲天说出来，他向来不是都很避讳说这件事情的吗？
同一天晚上，凤于墨离开宴席之后，站在辉煌的大殿前，他回转身来，望一眼身后还住着他心爱的女子的宫殿。
……你有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你爱她爱到拱手江山、牺牲性命也不在乎？
你爱她爱到她就在你的面前，但是你为了她的幸福，却假装已经不再爱了。
你爱她爱到历经尘世洗礼，在俗世漂流五年，但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你有没有爱过，至少他，凤于墨爱过。
他靠近轩辕卿谙，只是因为轩辕卿谙是她的亲人，而他靠近她的亲人多一点，便感觉也靠近她多一点，但是如今，她感觉到了他的威胁，那么，他走。
至于天色已晚，今夜在宫中歇息这种话不过是轩辕傲天说来听听的而已，他要是相信并且这样做了，那他就不是凤于墨。
只是……为什么才转身，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人给拽住了？他转身，低头，便见面无表情的轩辕卿谙，正在拽着他的衣角。
“怎么了？”他努力将声音放得平和，不让她听出自己内心的伤感。
“你要走了吗？”她问，脸却没有抬起来。
凤于墨点点头，“若是有缘，他日定会再见。”这个小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啊，又或者只是因为她看不见，所以她比较敏感而已。
“若是不再见，就是无缘了。”她稚嫩的声音响起来，“若是无缘，那我又要到哪里去找你？”
凤于墨弯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那就不要找了，你的父母都很疼爱你，日后你的生活里没有了我，也会有其他的人的。”说完，收回手，而她则继续抓着他的衣角不放。
“谁和谁都是不一样的！”她突然抬起了头，面向他，“不管有多少人来，你都是不一样的存在。”
凤于墨微微蹙眉，是这样吗？若是他在宋缓缓心中也是这样，那该多好？
轩辕卿谙突然不说话了，因为她感觉到凤于墨的心思此时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
半晌后，她道：“你还喜欢我的母后，是吗？”虽然是询问，但是却很笃定。
“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他失笑。
轩辕卿谙倒是也不纠缠这个问题，“我不管你是否还喜欢她，总之，要么你留下来，要么你走的话也带我一起走！”
凤于墨再次失笑，“小孩子别说傻话。我可照顾不了你。”
“你不是照顾不了，你只是不愿意照顾而已，要是我的母后这样跟你说，你肯定将她扛起来就走，哪里会去管以后是否照顾得了？”轩辕卿谙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好像是有些不高兴了。
凤于墨讶然，“不要什么事情都扯到你母后身上。”
“你在害怕我提她你会心痛吗？”她倔强地问道。
凤于墨看着她扬起来的稚嫩脸庞，这张脸可真是像极了轩辕傲天，倒是不怎么像宋缓缓，但是和宋缓缓一样，绝色。
“是跟我走，是不是？”他挑眉问道。
轩辕卿谙点头。
“那好，你去征求你父母的同意，若是他们同意你跟我走，那么我便带你走，若是他们不同意，我也无能为力。”他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只是我一个人去说吗？”
“对。”
“可是，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说。”
“为什么？”
“那样就显得不是我一厢情愿地跟你走，而是显得我想跟你走，而你也想带我走。”
“……”凤于墨嘴角抽了抽，这真是一个三岁多的女孩子的心思吗？“你的母后会恨死我的，所以我不会答应你！”
“她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不让她恨你呢，这样她就能记住你了。”
“……”神逻辑！凤于墨表示要被这个小女孩给折服了。“不必了，她是否记得我，都不重要！”
“才不是这样，你也是骗子！”
凤于墨再次讶然失笑。倒是轩辕卿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依然静静地站着，没有抛开的意思，“我就是要你和我一起去和他们说。”
“不要白费力气了，他们不会同意的。”
“可是，我不会开心的。”
“他们爱你，你是知道的。”凤于墨反驳。
轩辕卿谙沉默了。
“白天你父皇对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你是放在心里并且有好好思考的，此外你也是很爱他们的，所以……不要因为自己看不见，就任性妄为，在我眼里，你和其他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凤于墨再次揉揉她的小脑袋。
轩辕卿谙继续沉默，且微微不高兴，因为他说的那句……在他眼里，她和其他的小孩子没有什么区别。
他就是这样认为的吗？那她一定要证明给他看，她才不是和别的孩子没有区别呢！
“我知道轩辕景然的事情。”她突然说道。
“……嗯？”凤于墨疑惑地应了一声，她的思维是否太跳脱了？他完全跟不上啊，因为他们刚才根本没有在谈论轩辕景然的事情。
“我的父皇这次就是因为轩辕景然受伤的。”她继续说道。
“嗯。”他点头，表示赞同。
“我要是将轩辕景然拿下了，是不是证明我不是小孩子？”
“……”凤于墨几乎要跌倒！
“怎么，你不相信吗？”
“……”凤于墨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不管你去什么地方，都得带着我，直到我愿意主动离开你为止，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甩开我！”轩辕卿谙斩钉截铁地说。
凤于墨觉得自己要哭了，这算是什么事儿？
“你不说话，是因为你敢答应我吗？”轩辕卿谙挑起眉梢，明明这么稚嫩的脸庞，却说出这么狂妄的话语，且还说出这么老成的语气。
他真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只有三岁半了。
“凤于墨？你答应么？”她又问了一句。
“你的父母不会允许你接近轩辕景然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只需要答应我现在的要求就可以了。”
☆、490。第490章 早熟的卿谙公主……
凤于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孩子逼迫到这种地步，“我一定要答应吗？”
“随便你。”
“如果我不答应呢？”
“我先斗垮你。”
凤于墨笑了，真是个狂妄的丫头，“那好，我等着你去战胜轩辕景然。”
“击掌。”
凤于墨伸出手来，与她的小手击了掌，没想到才击掌完毕，便听她道：“我离开皇宫那日，你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嗯。”
听到他的承诺，她才放松了，“现在你走吧。”
“……嗯。”凤于墨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挥之即去。思及此，他摇头笑笑，继续往前走。
……
第二天早上，宋缓缓下早朝回来之后，竟然见到身穿一身白衣的轩辕卿谙站在轩辕傲天的宫殿门口，像是站了很久，但是她却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
“卿卿？”她走上前去，温柔地呼唤一声，“怎么不进去？”
“等你来了再进去。”她说：“我有话要对你和他说。”
宋缓缓努努嘴，“那现在进去吧。”她的女儿果然还是很冷漠啊，不知道收不收因为凤于墨的事情而来的。
她们进去的时候，轩辕傲天正躺在榻上休息，每当宋缓缓离开之后他都默默地看一些奏折，估摸着宋缓缓要回来的时候，他便假装乖乖地躺在榻上，不让她担心。
所以，宋缓缓和轩辕卿谙进去之后，见到的便是这样的轩辕傲天。
“傲天，卿卿有事情要跟我们说。”宋缓缓未免轩辕傲天疑惑，便先出了声。
“哦。”轩辕傲天语气很冷漠，说完，只是淡淡地扫了轩辕卿谙一眼，之后对宋缓缓招手，“你到我这边来。”
宋缓缓望着他们父女之间的交流，还真是感到各种无力啊，但她还是乖乖地坐到了轩辕傲天身边去。
轩辕卿谙挺直脊背，站在他的榻侧，用稚嫩的声音洪亮地说道：“轩辕景然的存在危害到了我轩辕国的安全，作为轩辕国的一份子，我有责任和义务去拿下他。”
“……”宋缓缓差点将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给喷出来。
然而她旁边的轩辕傲天却是一脸淡然，“很好，很不错的想法。”
轩辕卿谙道：“那么，你是答应我去了，是吗？”
“不是！”宋缓缓断然出声。
轩辕卿谙蹙眉。
轩辕傲天抢先道：“在决定是否让你去之前，朕先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回答得好，朕就让你去，否则如你母后所说，不行。”和轩辕卿谙的语气一样，他的语气也很冷漠，很高高在上。
“你问。”轩辕卿谙耐着性子道。
“你想要去拿下轩辕景然，是因为你说的，轩辕景然危害到我们的百姓的安全，这的确是很好的想法，也是一个公主应该有的想法，不过，朕想知道，你在去之前，先来咨询朕和你母后的意思，是为什么？”说完，直直地看着轩辕卿谙，“你若是那么厉害，其实可以偷偷跑出去，完全不需要来询问我们。”
轩辕卿谙抿了抿唇，“就算我现在能够逃出去，也不代表我能逃一辈子。”
“想得够长远的。”轩辕傲天评论道：“只是，你有多大把握能够说服我们呢？你觉得只要你决心坚定，我们就会答应你吗？你觉得作为父母，我们会因为你决心坚定就让你去冒险吗？”
他连问了两个问题，直叫轩辕卿谙一时间无法回答。
见她没有言语，轩辕傲天续道：“你知道如何作战吗？你知道如何激发手下的将士发挥出最佳的水平吗？还有，你了解轩辕景然的优势和弱点吗？如果你连这些都不了解，你又怎能奢望我们允许你去？”
说完，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轩辕卿谙听言，胸口有些起伏，但不是很明显。
“母后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她听说，宋缓缓手下有上万的飞谷军。
“……”宋缓缓无语，她都这么老了，而她还这么小，怎么能比？
轩辕傲天却淡淡一笑，“你想和你的母后比是吗？若是如此，那么你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崇拜你的母后的，既然崇拜，那就说明你暂时还不如她，为什么呢？因为她现在是你的父皇的妻，是轩辕国的皇后，是飞谷军的老大，是你轩辕卿谙的母后，你看了很多的风景，走了很长的路，但是你都没有。”
宋缓缓都差点要给轩辕傲天竖拇指了，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不知道原来他的口才这么好，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轩辕卿谙的脸色有些苍白，“总之，我是一定要拿下轩辕景然的。”
“和谁约定好了吗？”轩辕傲天淡淡道。
听言，轩辕卿谙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朕是你的父皇，不管你在想什么，朕都能知道，因为……我们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他淡淡扫她一眼，如此说道。
“那你就该让我去。”
“朕没说不让你去。”轩辕傲天道：“相反，朕倒是希望你能多吃些苦头，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才明白什么是该珍惜的，而不是一味的怨恨和抱怨。”
“……”轩辕卿谙咬唇，半晌才松开，“那么，你是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没有。”轩辕傲天斩钉截铁地说，“你得先告诉朕，你将用什么方法对付轩辕景然，如果方法可行的话，朕就答应，反之你还是回你的寝宫去好了。”
不管是话语还是语气，轩辕傲天都丝毫不留情面。
轩辕卿谙抿唇，半晌竟然没有说话。
轩辕傲天轻轻一笑，“你也不用着急，既然你提出来这件事情了，那么朕便给你机会，只是你是否能够做到，就与朕无关了。”
微顿，续道：“你可以利用一切方法去调查轩辕景然的性格，以及他的优缺点，也可以让人读兵书给你听，总之，你用什么方法都行，只要你能提供给朕一个切实可行的拿下轩辕景然的方法，朕就准许你去。”
“好！”轩辕卿谙说完便转身了。
由于是自出生她便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她去哪里，都会习惯性地数数，这样往回走的时候，她就不会跌倒，且她的方向感超强，此外，她的嗅觉也异常灵敏，所以两岁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跌倒过。
当然，这也和她敏感以及小心谨慎的性格有关。
她一走，宋缓缓就撞了撞轩辕傲天的胳膊，“她要是找到了方法，怎么办？”
“那就让她去。”
“……万一出事呢？”
“磨难能够让人成长，她太高傲了，心里的怨恨也太深了，该出去受受挫。”
“……凑，你是亲爹吗？”宋缓缓不淡定了，让三岁半的轩辕卿谙去对付轩辕景然？说什么她都没办法